075離別前的溫馨和繾綣
濮陽睿的臉色隨着千琉璃一連串的問題變得越來越難看,乍紅乍白,眼中騰騰燃燒着兩簇火苗。
千琉璃渾然不覺,依舊在絮絮叨叨,“男兒身,女子心,真是太有意思拉,我聽別人說過,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很希望換個性別嘗試一下,你如願以償了,我不能親生體驗,你告訴我吧?和女人翻雲覆雨的感覺是怎麼樣?妙不可言還是你壓根就不行?”
“千琉璃,你夠了!”濮陽睿骨子裡還依稀帶着女孩子的個性,被千琉璃如此嘲諷,頓時忍受不住了,“不然我們試試?讓你看看本王到底行不行?”
千琉璃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唏噓了一聲,“你行我可不行,我會有心理障礙的,就算你硬的起來,我對着你也張不開腿。”
“真是敗給你了。”濮陽睿撫了撫額,眼中怒色盡退,有些好笑的道,“我這幾年見慣了古代的大家閨秀,猛一和你談話,還真有點適應不過來。”
千琉璃一手拉起裙子,在地上轉了個圈,媚眼如絲的道,“我是不是像熱情又眉毛的吉普賽女郎?”
“按照現代的標準你就是個野猴子,但古代的閨秀看多了,倒還真有幾分韻味。”濮陽睿摩挲着下頜,“穿成寧王府的正妃,你覺得滿意嗎?”
“滿意個大頭鬼。”提起她的身份,千琉璃就一肚子苦水,放下裙裾,走到榻上坐着,忍不住的抱怨道,“你知道嗎,前天白日被刺殺,晚上王府又有奸細要來擄走我,若不是我警醒又能憋氣,現在說不定就不會出現老鄉重逢的場面了。”
“五皇兄所爲?”濮陽睿挑了挑眉,身子沒骨頭似的斜靠在軟榻上,“我倒是知道,你剛被五皇兄帶走,三皇兄不是立馬派人去救你了麼?”
“哎,總之這世界好可怕。”千琉璃頭一歪,腦袋枕在濮陽睿的腿上,舒服的嘆了口氣,“你這幾年過的好不好?”
“剛開始比較難捱,後來就好了。”濮陽灝伸手把玩着她散落的髮絲,漫不經心的道,“女穿男,真的很讓人難以接受,我用麪條上過吊,豆腐撞過牆,可惜都沒死成,最後想着破罐子破摔,如果以後我還是忘不掉我是女子的事實,大不了就去搞基。”
“搞基?”千琉璃撲哧一笑,忍俊不禁的道,“哈哈,也不錯,你看我家王爺怎麼樣?他也是基佬一隻,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們兩兄弟搞基,說不定會傳爲佳話,千古流傳的。”
“哈哈,我也曾經想過,你還別說,你家王爺的類型正是我喜歡的那一款。”濮陽睿也大笑了一聲,色眯眯的道,“只是,彼此關係太熟,不好下手啊。”
“沒事,我給你開路。”千琉璃豪氣的拍了拍胸脯,打包票的道,“兩男一女包含一對情侶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是一對基佬一腐女。”
“你是麼?”濮陽睿好奇的問道。
千琉璃搖搖頭,“不是,我兩輩子都沒拉過男人的手,我覺得我有可能是拉拉。”
“你對你家王爺沒感覺?”濮陽睿臉上寫了八卦兩個大字。
“什麼感覺?”千琉璃想了想,“千萬頭草泥馬奔騰的感覺算不算?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的感覺算不算?”
“你就沒有看到五皇兄忍不住想要撲倒他的衝動?”濮陽睿恨鐵不成鋼的道,“五皇兄可是天生的尤物,若不是我顧念着親兄弟不好**的忌諱,我早就下手了。”
“說實話,前幾天是有的。”千琉璃捫心自問,老實的回答,“我活的一大把年紀也沒見過像王爺那樣好看的男人,尤其他身上還有一股憂傷的氣息,讓人想好好憐惜他。”
“你不會是喜歡五皇兄了吧?”濮陽睿坐直身子,低頭貼近她的臉,賊笑道,“本王可是大臨公子榜的第一人,五皇兄雖然大才,但到底雙腿不能行走,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本王還沒正妃,你要不要考慮嫁給我?”
千琉璃擡手推開他越靠越近的臉,翻了一個白眼,“別介,你在我心裡,已經被貼上了閨蜜的標籤,而且不是男閨蜜,是女閨蜜。”
濮陽睿聳聳肩,“真是可惜,本王這隻高富帥,你是無福消受了。”
“我今天是想請你幫個忙的。”千琉璃忽然意識到她和濮陽睿這貨閒扯淡已經浪費不少時間了,連忙言歸正傳,“聽說你在大臨混的風生水起,有沒有想篡位奪權?”
“你真當我是劉子業的叔父呢?”濮陽睿斜睨了她一眼,有些無奈的道,“這大臨的勢力,有一多半是握在皇后娘娘手裡的,你看到五皇子那副眼高於頂的模樣就知道了,即使他再跋扈,父皇對他再不喜,也不能有所動作,我之所以能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全憑母妃護着我,雖然西齊公主的身份對母妃是個巨大的缺點,但凡事利弊兼之,只要西齊一日不亡,母妃就不會有事。”
聞言,千琉璃深以爲然,不過皇室的事兒她不敢興趣,溜之大吉纔是她的首要目的,“你能不能用你的人脈偷偷的把我送出京城?”
“你要離開?”濮陽睿有些驚訝的挑高了眉梢,“三皇兄知道嗎?”
“他要知道我能離開嗎?”千琉璃睜着一雙無神的眼睛看着濮陽睿,語氣頗爲自嘲,“我可不想成爲政治權利下的犧牲品,我不光要自己離開,還要帶我兒子一起離開。”
“你瘋了。”濮陽睿差點跳起來,眉眼焦急盡顯,“你到底知不知道濮陽灝未來的身份?”
“不就是儲君嘛,你當我是睜眼瞎?”千琉璃挖了他一眼,怒其不爭,“你急什麼?被狼攆了還是被老虎咬了屁股?濮陽灝不過四五歲的孩子,皇上到底是想立儲君還是想扶持一個傀儡繼續幕後操縱大臨的江山?”
濮陽睿沉默不語,眼神變幻。
“哈,不會讓我給說中了吧?”千琉璃看出了他眼底的凝重,心下一驚,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讓你們三個打個頭破血流,他則暗地裡扶持濮陽灝,畢竟濮陽灝太小,就算登基也不能完全的掌控朝綱,自然需要他的幫忙。”
“父皇的心思太瞬息萬變了。”濮陽睿幽幽的道,“現在的他就像一隻沉睡的猛虎,由的五皇兄鬧騰,等他甦醒,這京城的風向也該變了。”
千琉璃想起昨晚上皇帝一杯接一杯喝酒的情形,他臉色熏熏然,一副深迷酒色的姿態,但能從先帝諸多皇子中脫穎而出拔得頭籌的人,怎麼可能會像表面那般不堪?
“我不想聽你家的破事兒。”千琉璃看着濮陽睿還想繼續吐苦水的樣子,立即警惕的開門見山,“你趕緊給我想個法子,我要離開京城,放心,我會回來的,兩年後我就帶着濮陽灝回京。”
“你當我是無所不能的如來佛祖嗎?”濮陽睿聽着她命令的口氣不由撇了撇嘴,“你要離開倒還好,畢竟在京城裡,你就是個透明人,沒有人管你去哪兒,但濮陽灝可是皇長孫,雖然父皇看重的心思沒擺在明面上,但他的身份註定了他不能亂來。”
“古代不是有易容術嗎?你會不會?”千琉璃眼睛發亮的看着他道,“濮陽灝比我還透明,你隨便找個小男孩易容成他的容貌,整日窩在王府裡閉門不出,沒人能看得出來。”
“這倒是可行。”濮陽睿若有所思,“你說的易容術的確有,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有不少人都會易容術,而睿王府收留了一些門客,其中有一位精通易容術,只要你和濮陽灝不出門,就不會有人知道這出偷樑換柱的戲碼,但別人不知道,不代表三皇兄看不透,除非你能說服三皇兄,否則就是我幫你也是白幫。”
“濮陽逸那個笨蛋,怎麼可能會同意?”千琉璃腦海中浮現出在宮宴上他臉色慘白,忍耐着毒發過程的煎熬畫面,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的罵道,“被人欺負也不吭一聲,還傻不拉幾的喝酒,活該他毒發身亡,要是老孃是他,就抄起一個杯子直接潑濮陽墨的腦袋上,讓你丫橫,爲螃蟹的下場早晚會被做成大閘蟹的,一國王爺都活的這麼憋屈,連帶着我這個王妃日子都過的不痛快。”
“你這是心疼五皇兄還是在吐槽他?” 濮陽睿見她眼中的怒氣怎麼也無法掩飾,眸底浮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君兮君不知。”
“你說誰悅君?”千琉璃吸了吸鼻子,不肯承認,“我和王爺就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他過的不好,我自然也不舒坦,你這姑娘,心思怎麼如此多,想歪了吧?”
“別叫我姑娘。”濮陽睿頓時炸毛了,一副恨不得把衣服全部脫了讓她檢查一遍的架勢,“反正三皇兄是個禁慾派,不如你一枝紅杏出牆來和我滾滾牀單怎麼樣?是實話,睿王府裡的女人不少,我都沒敢碰,生怕萬一不行丟了人就慘了。”
聞言,千琉璃捂着肚子大笑,眯着眼睛看着他尷尬的臉,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道,“若是睿王爺…不舉的事兒傳出去…那可比寧王爺是斷。斷袖的事蹟更加丟人了。”
“別笑了。”濮陽睿惱羞成怒的去捂她的嘴。
“好好好,不小了,咱們還是說正事吧。”千琉璃躲開了他的手,乾咳了兩聲,壓下眼中的笑意,“我不管,你一定要把我和濮陽灝弄出去,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睡覺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在睡夢中就被人家給咔擦了。”
“你有沒有想過把你的想法直接跟五皇兄提一提?也許他就答應了呢?”濮陽睿幫她出主意,“濮陽灝好歹是五皇兄的親生兒子,他估計也不會想把自己兒子推入火坑吧?”
“如果你是徹頭徹尾的古代人,兒子有可能登基爲帝,你還會把這樣的好事兒認爲是火坑嗎?”千琉璃用一種‘你是白癡嗎’的眼神白了他一眼,懨懨的道,“若濮陽灝登基,他就是太上皇,富貴妥妥的,權利妥妥的,燒香拜佛都求不來的好事兒,他會拒絕?別異想天開了。”
“那倒是。”濮陽睿點點頭,“權利可是好東西,三皇兄素來不喜和人打交道,我對他也不甚瞭解,如果沒摸清他的性子就貿貿然的提出要離開,說不定反而有害無益。”
“是呢。”千琉璃一聽他的分析心情頓時低迷了,鬱郁的道,“可是濮陽灝還那麼小,就是做了皇帝也是炮灰的命,我雖然骨子裡不是他的母親,但佔用了千琉璃的身體,還是要盡幾分責任的,而且那個熊孩子實在討喜。”
“我有個辦法。”濮陽睿眼珠轉了轉,清雋的面容露出一絲別有意味,“這個辦法可退可進,如果失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如果成功了你這兩年過的一定很舒服。”
“唔?是什麼?”千琉璃立即來了精神,興致勃勃的問道,“看不出來你當了幾年皇子,肚子裡還有些鬼主意嘛,快來說說。”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濮陽睿額頭留了些劉海,估計是女孩子心性在作祟,他擡手拂了拂額間的碎髮,一派瀟灑不羈的公子形象,“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避開三皇兄,悄悄的出府,如果他沒阻攔你就代表他同意了,接下來的後事我會幫你辦妥,如果他攔下了你,那此事就需要從長計議。”
“嗯,你這法子倒是可取。”千琉璃習慣性的摸了摸下巴,“也許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等我和濮陽灝回京,大臨的江山應該塵埃落定了吧?”
“對了,你爲什麼一定要離開兩年呢?”濮陽睿不解。
“因爲太后給我兩年的時間要我調教瓜娃子,濮陽逸也說兩年後只要我還活着他就會還我自由身。”千琉璃很是痛快的把原因說了出來。
“太后和三皇兄給出的期限都是兩年,可見他們是抱了同樣的目的。”濮陽睿眼底劃過一道深思,“可最主要的根源在濮陽灝身上,如果你把他帶走了,那兩年這個期限就做不得準了。”
“按照你看,大臨什麼時候能平定下來?”千琉璃也明白她此時的處境,她雖然很想帶着濮陽灝一去不回頭,但瓜娃子的血脈她無法改變,她總不能要求尊貴體面的皇長孫去跟她種田賣瓜吧?暫避一下風頭已經是她所能做的最大極限。
“父皇身體還算安康,只要五皇兄下馬,大臨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平和。”濮陽睿估算了一下。
“那你趕緊把五皇子拉下馬啊。”千琉璃着急的道,“暗殺,下毒,美人計,哪樣狠毒哪樣上啊,那麼多的穿越小說和宮廷劇你都學到狗肚子裡了嗎?”
“你真以爲那麼容易啊?”濮陽睿翻了翻眼皮,對她簡單的心思大爲無奈,“五皇兄身邊能人異士可不少,暗地裡下手根本不能成功。”
“那就政治陷害。”千琉璃爲了能過上幸福的日子,頓時化爲被搜狗百度,一遍遍的想着歷史上各種被冤枉致使的黑暗手段,“類似文字獄,巫蠱之術,還有僞造龍袍等等需要抄家砍頭的壞點子多的是,你可勁兒的使啊,抄襲不是罪,何況誰知道咱抄襲?”
“會不會太狠了點?”濮陽睿想到文字獄和巫蠱之術所造成的後果心裡就發怵,這兩種手段的確能見奇效,往往不需要費多大的力氣就能收穫巨大的效果,但正因爲如此,受到的牽連之廣,也會連累許多無辜的人。
“你啥子都沒學到,孔老夫子的仁善你倒是融會貫通了。”千琉璃恨鐵不成鋼的道,“這個時代,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要是你不搶佔先機,等五皇子登基上位了,你連屍體都得落下一個被丟入亂葬崗的淒涼結局。”
“我膽子小的很,你別嚇我。”濮陽睿忍不住的掐了掐她白皙的臉,抱怨道,“雖然做了幾年的男人,但我還是覺得我性子比較女性化,在外面裝模作樣應付別人,回到府裡還得小心的避開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每天看着那些女人恨不得把我吃掉的樣子,我就惶恐的很。”
“大臨的睿王爺不可能沒有子嗣的。”千琉璃不滿的打開了他還想要掐自己的手,盯着濮陽睿清俊秀麗的臉看個不停,“你有身份,有名望,有地位,長的也好,頗得聖心,加上你骨子裡透着的那點女子柔情,在古代女子的擇偶標準來看,完完全全的鑽石王老五。”
“可是我對那些女人沒感覺啊。”濮陽睿只要一想到他府裡那些女人就頭痛欲裂,“她們用各種藉口來接近我,去年還有個膽子大的侍妾在我茶裡下了春藥,要不是我自制力尚可,這會兒貞操已經不保了。”
“你還有貞操這玩意兒嗎?”千琉璃悻悻的道,“你比我好,我他媽的前輩子老處女一枚,這輩子莫名其妙的失了身,還有了孩子,論起來悲慘,我比你慘的不止一星半點。”
一聽她這麼一說,濮陽睿的悲傷情緒頓時平復了,幸災樂禍的捏了捏她的臉。
“話說,你不是喝了帶有春藥的茶嗎?”千琉璃不耐的打開他作亂的手,“你當時有反應沒?”
“有。”濮陽睿羞紅了一張俊臉,小女兒的羞怯神態配上他清雋的容貌,怎麼看都像純情小少年,千琉璃看的口水氾濫,逗弄他道,“那你當時是怎麼緩解的?飛機能坐可不能打哦?古代太醫在腎虛這方面似乎不怎麼拿手。”
因爲想到了點子,千琉璃便將擔憂扔在一旁,和濮陽睿說笑起來,一時間,書房裡處處響起歡聲笑語,濮陽睿穿來好幾年了,好不容易見着個老鄉,頗有想和千琉璃秉燭夜談的趨勢。
兩人聊的口水四濺,全然忘了和濮陽逸有過一刻鐘時間的約定,濮陽逸在外面候了兩個時辰,都沒見千琉璃主動打開門,臉色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差,最後實在忍無可忍的推開門,千琉璃和濮陽睿坐在一起親密的靠着頭的場景就映入眼簾,他眼神一暗,似笑非笑的道,“要不要本王幫你們準備一張大牀?”
“呦呦,三皇兄吃醋了。”濮陽睿伸手推開了千琉璃沉重的腦袋,“你還不去安慰一下你家王爺受傷的心靈?否則他一怒之下把你打入冷宮,看你找誰哭去。”
千琉璃順勢站起身,快步走到濮陽逸身前,在他幽深的注視下,二話不說的就捧起他的臉,爽利的在他脣上親了一口。
“這畫面太美,我不敢看。”濮陽睿扭過頭,嘟囔道。
“這有什麼不敢看的。”千琉璃看着濮陽逸一副受驚過度,無法回神的模樣,嘴角不由勾起,“我初吻的對象就是王爺,下次讓你見識一下我和王爺的活春宮,說不定你就能做回真正的男人了。”
濮陽睿偏頭去看她,她眼尾的光芒有些灼熱,不同於面對自己或者別人時的冷淡和謹守本分,她應該是喜歡三皇兄的,只是兩人從小學到的知識註定了他們這條情路的艱難,也許她還沒意識到,又也許她懵懵懂懂的知道了一些,卻礙於兩人之間的阻礙不自覺的想逃避,所以她纔想快些離開去談幾次轟轟烈烈的戀愛才證實自己的心意。
真是傻頭了,濮陽睿眼中盛滿惡劣,千琉璃這頭倔驢,就讓她去撞牆吧,等她撞的滿頭血就會明白她錯過了多少。
還有五皇兄,明明是喜歡人家的,卻隱忍不發,活該他抱不住軟玉溫香。
這兩個口是心非的人,互相愛慕卻又互相把對象推的更遠,真不知道他們腦子裡裝的是腦漿還是米田共,濮陽睿不打算把他們這種矛盾又和諧的關係點醒,既然兩人都想鑽死衚衕,那就鑽吧,他只要準備瓜子水果安安靜靜的看戲就好了。
千琉璃歪着頭跟濮陽逸小聲的說着什麼,濮陽逸原本略帶寒氣的眼神漸漸變了,眸底流淌着暖意,溫柔似水。
“琉璃,我送個丫鬟給你吧。”濮陽睿看了一眼天色,見已經不早了,便不打算再多逗留,“是我精心培養的丫頭,能應付各種緊急的事件。”
濮陽睿是穿越來的,他親手培養的人肯定不簡單,千琉璃沒多加思索就同意了,點頭道,“好,謝謝你了,把你自己暖牀的丫頭送給我,好大方。”
“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我都有種彷彿看到一隻羊屹立在山頂上的感覺。”濮陽睿臉色一僵,隨即言笑晏晏的道。
“嗯,是羊頂天的感覺嗎?”千琉璃含笑猜測。
“錯,是羊癲瘋(羊巔峰)的感覺。”濮陽睿忍着笑糾正她。
“…”
“那你知道總有那麼一個人,只要衝你那麼一笑,就把你打敗了,你知道是誰嗎?”論起損人,無人是千琉璃的對手。
“是我?”濮陽睿自戀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錯,是你上課時站在窗子外的班主任。”千琉璃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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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輪到濮陽睿無語了。
濮陽逸面色淡然的看着他們兩人的互動,他就像個局外人,壓根插不進一點話,這個念頭讓他有些沮喪,不過他也能看出來,千琉璃和濮陽睿不是在打情罵俏,就像是一對玩伴,以互相取笑對方來作樂。
其實七弟是極好的,拋卻他永遠不能成爲皇帝這點,他各方面都很優秀,在百姓口中很有口碑,文武百官也對他頗爲讚賞,連他也不得不承認,七弟簡直是完美的。
只是他一直以爲,太過完美的人往往都戴了一層面具,他自己常年帶着面具生活,自然是不喜同種類型的人打交道,七弟的表現讓人挑不出半點的錯誤,不論是他的本職工作還是父皇交代的,他都能辦的妥帖又穩當。
可他今日看到了不一樣的七弟,卸去了僞裝和麪具,在他的王妃面前,笑的開心又真實,雖然七弟的笑並沒摻雜任何的情意和**,但也另他十分的不舒服。
不是早就決定讓她自由選擇將來的生活嗎?若是她和七弟有可能不是更好?濮陽逸滿心複雜。
濮陽睿早就察覺到了他的異樣,他在大臨混的還不錯的原因主要是基於前世的知識和媽媽從小的教導,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他不管面對誰,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樣子,五皇兄背地裡給他起了個笑面虎的稱號。
而濮陽逸的冷淡是刻在骨髓裡的,不管他外面裝的再想,可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他前世主修心理學,能夠瞬間通過人的微表情和眼神的小變化揣摩出他的心理活動,這也是他很少得罪人的原因。
只要摸準一個人的喜怒,想要做到不求無功但求無過就實在太簡單了。
千琉璃撓了撓頭髮,訝異的看着濮陽逸和濮陽睿眉來眼去,左一個眼神投過去,右一個眼神甩給來,你來我往,情深意切。
“你們這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嗎?”千琉璃咕噥了一句,“不過你們倒真的挺合適的。”
“別胡說八道了。”濮陽睿無奈道,“你思想太跳脫了,真該有個人好好管管你。”
“我家王爺會管我的。”千琉璃轉身像個兔子一樣的蹦到濮陽逸身邊,站在他身後,用手臂圈着他的脖頸,“對不對?王爺?”
這是繼千琉璃主動親吻他後,濮陽逸受到的第二次驚嚇,他垂眸看着她搭在自己胸前的小手,玉質般的肌膚,修長如蔥的手指,說不出的好看。
千琉璃也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要離開了,心底莫名的生出一絲眷戀,對寧王府,也對濮陽逸,就像濮陽睿說的,京城的動亂不知何時才能平定,在大局還沒塵埃落定的時候,她是不會回來的,這也表示了她很久都會看不到濮陽逸。
濮陽睿嘴角揚起一抹興味的弧度,人家夫妻要做最後的告別之禮,他自然不會當那個八百瓦的電燈泡了,對千琉璃說了一句‘我送你的丫鬟已經去了琉璃苑’,就施施然的出了書房,順便貼心的幫他們掩好了門。
千琉璃的手依舊環着濮陽逸的脖頸,腦袋靠在他清瘦的肩上,距離的近了,他身上骨頭的觸感越發鮮明,懸在他前胸的手忍不住的捏了捏他的胸口,“王爺,你以後多吃些吧,瘦成這樣妾身這個養豬人很沒有成就感。”
她聲音柔媚動聽,泛着馨香的身子離他極近,兩人的臉只要稍稍一動就能碰上,濮陽逸有些迷糊,他沒做什麼好事兒就得到了如此高規格的待遇,讓他本就暈沉沉的腦袋更加糊塗了,他也不開口,等着她主動說話。
“你嫌棄我。”沒想到等來了說他瘦的一句話。
“如果要殺來吃的話,確實有點兒嫌棄。”千琉璃拿臉貼了貼濮陽逸的臉頰,也許是毒素深埋體內的關係,他的肌膚常年都帶着清涼,輕易的就撫平了她心口的燥熱,她忍不住的一貼再貼,以至於貼了幾次覺得不夠,乾脆兩人肌膚相貼,不肯離開了。
“你今日很反常。”濮陽逸身體僵硬的連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玉顏漫上一絲可疑的杏色,默然了半響,幽幽的吐出一句話。
“嗯,是有點。”千琉璃直言不諱的承認,她的怪異她自己也察覺了,不過她不討厭,順其心意爲之纔是最好的,“王爺不喜歡嗎?”
濮陽逸此刻的心情五味陳雜,他當然喜歡千琉璃的接近,可是從內心裡他又希望她能離自己遠遠的,這樣才能少受些波及。
千琉璃見他沉默也不生氣,小臉摩挲着他的臉頰,兩人的皮膚都不錯,滑膩膩的感覺自臉上渲染,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紮根深種。
馬上就是初夏了,天氣也有些熱,千琉璃是一貫怕熱的,可抱着濮陽逸就像抱着一個冰箱,他肌膚清清涼涼的,源源不斷的散發着涼氣,她抱上了就不想撒手。
可她睡午覺的時間要到了,千琉璃眼珠骨碌碌的轉了轉,“王爺,書房可有休憩的地方?”
“有,那裡有個隔間。”濮陽逸擡手指了指一處地方,書房裡都有休息的小房間,只是佈置的隱秘,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千琉璃點點頭,推着濮陽逸走到他所說的地方,手試探的一推,果然出現了個暗門,她眼睛一亮,忙推着濮陽逸進了隔間,並關好了門。
“你要小憩?”濮陽逸對她的舉動有些不明所以。
“嗯。”千琉璃肯定的點頭,走到他面前伸手去解他的衣服,“王爺和我一起睡。”
濮陽逸可恥的又受到了第三次的驚嚇,他覺得今日的千琉璃太過反常,一把抓住她亂動的手,眼帶疑惑的道,“你怎麼了?”
“我沒怎麼啊。”千琉璃有些好笑,從他手中抽回右手,繼續去解他的外袍,“王爺身上好涼快,我剛好又想睡午覺了,有個現成的冰塊不用豈不是浪費了?”
原來是這樣,濮陽逸搖頭失笑,宛如雪蓮盛開的笑容在他如畫的眉眼綻開,略顯昏暗的隔間似乎也被照亮了許多,像是灑下了一地的白蓮花。
“別勾引我了,爺今兒個沒力氣,改日再寵幸你。”千琉璃覺得她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他甚少有過這樣開懷的笑容,他臉上的表情一般都是淡淡的,溫潤又疏遠的笑纔是他的主打招牌。
濮陽逸嘴角笑意更加濃郁了兩分,乖乖的由千琉璃扯掉了他的衣袍,抱着他上了牀。
隔間裡的陳設很簡單,一張帷幔深深的大牀,還有一個桌子兩個椅子就再沒有別的了,她脫掉外罩的羅裙,也不扭捏,拉開濮陽逸的一隻手,舒服的枕在他手臂上,身子窩在他懷裡,少了厚厚的錦袍,他肌膚的清涼透過單薄的裡衣更清晰的感覺。
濮陽逸從頭到尾都是身體僵硬的,任由她擺弄,等到她鑽進他的懷裡,他才手指顫抖的攬上了她的纖腰,見她沒有抗拒他的碰觸,濮陽逸不起波瀾的心頭掠過一絲歡喜。
千琉璃閉着眼,手臂懶懶的搭在他的腰上,她這是第一次和男人同牀共枕,一方面是因爲濮陽逸身上真的很涼,抱着很舒服,一方面她居然發現她一點也不厭惡他的接近,反正她抱着的這個男人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抱抱也很正常。
天然的冰箱,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享受到,千琉璃一邊悲憤的想着,一邊往他懷裡縮了縮,涼快就涼快,就是他身上的骨頭咯的慌,不禁舊話重提,“王爺以後要多吃點。”
“長肉了好讓你吃掉嗎?”濮陽逸見她似乎很怕熱,一再的往他懷裡擠,他身體裡的劇毒造就了他體溫低於常人,夏天還好,一旦冬日,他就只能在榻上纏綿。
“王爺真聰明。”千琉璃擡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又往他懷裡擠了擠,如果不是男女有別的理智存在,恐怕她會直接扒光了濮陽逸,然後抱着他睡覺。
“你啊。”濮陽逸對她突如其來的獻吻已經習以爲常了,撫了撫她垂在肩上的黑髮,“你這髮髻梳的可是閨閣女子的髮式,別忘了你已經是婦人了。”
“又沒有人管我。”千琉璃嘿嘿一笑,她不喜歡雲髻,比較偏愛半束半垂的髮髻,“王府是我的天下,我是王妃。”
“嗯。”濮陽逸縱容的點點頭,“也罷,你喜歡就好。”
千琉璃剋制不住心裡的癢癢,忍不住的往上蹭了蹭,去親他的嘴脣,他脣瓣也是冰冰涼涼的,像是一塊兒冷玉,千琉璃雙脣在他脣上摩擦,軟軟的觸感像果凍一樣。
喜之郎果凍,她兒子是喜之郎,她夫君是果凍,千琉璃樂不可支的想。
濮陽逸眼神幽暗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臉,她雙眸沾染上了一層朦朧的霧氣,更添了幾分神秘感,不用刻意做出什麼就足夠顯得魅惑的眼神勾魂攝魄,他眼神更幽深了些,猛地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勺,探出舌尖趁她還沒防備之際就撬開她的脣齒,捉住她不停躲避的舌頭,纏繞嬉戲。
千琉璃傻眼了,專屬於濮陽逸華豔又清涼的氣息席入她的肺腑,鼻尖盪漾的全是他的氣味,舌尖傳來的酥麻像是過電了一般,她只覺腦海轟隆一聲,什麼心思,什麼想法都不翼而飛了,她全部的感官都停留在她和濮陽逸交纏的舌上。
法式舌吻,就是這樣的嗎?千琉璃模模糊糊的想,濮陽逸接吻的本事兒不怎麼樣,吮吸的她有些發痛。
有心想推開他,手上又沒有一絲力氣,千琉璃不知道這是怎麼了,身體不受自己控制,像是漂浮在大海里的浮木,起起伏伏的,整個人也昏昏的,大腦一片空白,漸漸癱軟在濮陽懷裡,讓她幾欲窒息,頭腦發昏,輕淺的小喘變爲急促的喘息。
房間裡溫度攀升,兩人呼吸都微微濁重。
------題外話------
嗯~這是女主離開前對自己小小的縱容了~情路的坎坷啊~
來章小小的溫情暖暖大家的心~\(^o^)/~舌吻神馬的,終於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