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色一變,差人往窗外看了看,那保全看過以後撓臉莫名道:“還是在公海。”
“哈哈!”樑滿差點笑岔了氣,“你這是幹什麼?哈哈,你以爲你這樣做很幽默麼?哈哈!”
老馮眉頭一皺,該死的小王八蛋們,不是說了讓控制了駕駛倉讓工作人員把遊輪給開回紫荊花市麼,怎麼不開?還是沒有搞定?老馮哪裡知道,船長兼主舵手被榮健一槍就幹掉,還開個屁的船,他們三人此時正在駕駛倉裡“鬥地主”呢,等着看老馮怎麼說。
見老馮皺着眉頭不說話,樑滿哈哈一笑道:“怎麼了?怕了?你能打又怎麼樣?這裡一百多支槍你打得過麼?本來你不要多事,和你乾媽拿上三億美元走人,我也不會爲難你,更不會爲難這些……這些……”樑滿看了看一個個嚇得哆嗦不已的富豪們,搖頭笑了笑,接着說道,“更不會爲難這些衣食父母,小朋友,多管閒事對你沒好處,你三番兩次壞我好事,上次要不是你把巴吞素攀……我的外圍盤也不會輸得欠人家一屁股債,不過其實我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先壞了我的好事,我也絕對想不到今天這一出遊輪賺錢大法,哈哈,還賺得更多,呵呵,三億美元當作‘謝禮’你居然還不識擡舉,偏要送死,那我就只好成全你嘍!大家也只好一起陪葬了,唉!可惜呀可惜!”
“你說夠了沒有?”老馮輕鬆一笑,“我跟你說老王八蛋,你說了那麼多就只有一個詞說對了,就是陪葬。不過不是他們爲我陪葬,而是……”老馮看了看依在角落那裡嚇得不輕卻依然在講電話的顧晴,皺眉道,“我讓你幫我打個電話,你和他聊什麼啊,你和他很熟麼?”
老馮說着自顧自的站起來走過去拿電話,一點兒也沒有因爲幾十支槍對着他而擔心,樑滿不禁有些奇怪。當真有連死都不怕的人麼?
“你看什麼看!”薛燕朝着樑滿冷笑道,“你死定了!”
“你給我閉嘴!你信不信我一槍嘣了你。”樑滿怒道。
“老孃我是嚇大地麼?我既然敢上你的賭船,就沒怕過,我今天就是死了,我也要拉着你一塊兒去死,”薛燕惡狠狠的罵道,“王八蛋!”
“呵呵,”樑滿突然一笑道。“行行行,我讓你逞逞口舌之快,我讓你罵,我讓你罵個過癮。罵啊,不要停,繼續罵,一停我就嘣了你。”
“操你媽,老烏龜,王八蛋,你他媽頭生瘡腳長濃眼睛流毒血,屁股長菜花……”
薛燕倒不是受樑滿威脅說不罵就一槍嘣了她,而真是發自內心的想罵。就是想在樑滿死之前把他罵個夠罵個遍體鱗傷,要不然死了就算痛罵他也聽不見,沒什麼意思了。
“你有沒有搞錯,你廢話很多麼?不說你不說你,你就給我惹麻煩是不是?”老馮一接過電話二話沒說就開始抱怨。
電話那頭的老陳嘆道:“哎呀……我……我……我訴訴苦啊,對了。你和那《警訊》主播顧晴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她在電話裡的聲音好好聽啊……”
“你給我閉嘴!”老馮不耐煩道。
“哦!對不……呃?子明你……你……到底你是領導還是我是領導,你……你別給我沒大沒小的,你……”老陳聽得出電話那頭老馮地喘氣聲已經開始發怒了,便吞了吞口水正色道,“事情怎麼樣了?”
“人在你旁邊了麼?”老馮耐着性子問道。
“在了!”
“讓他們一個個輪着說話!”老馮說罷便走了過來,讓老孃不要再罵樑滿,把電話遞給了他。
“幹什麼?”樑滿嚇得後退三步,一臉緊張模樣。
“你不是說你這裡一百多支槍麼,你幹嘛緊張成這樣。你哪裡像個黑社會老大啊,呵呵,”老馮搖頭笑了笑,“聽電話!”
“我……我聽?”樑滿疑惑道。
“不想聽聽親人的……呼喚麼?”老馮奸笑道。
一聽老馮這話,樑滿頓時臉色大變,慌忙把電話接了過來,用那顫抖的聲音輕輕的說道:“喂!”
外公……外公……救我!救媽媽!救……”電話那頭歲的小外孫那稚嫩的童音聽得他手開始發抖,呼吸開始急促。
“爸……爸……快點來救我們!”樑滿女兒也開始呼喊。
“咳咳咳咳……”樑滿將近百歲高齡的老父親一邊咳一邊道,“阿……阿滿!是不是阿滿?阿滿我……我……我……”
“行了行了,”電話那頭傳來了老陳的聲音,“他們地聲音你應該很熟悉吧,不過電話費太貴,我就不讓其他人說了,其他人當中還有你老婆,還有你另外兩個兒子也在我手上,信不信由你,該怎麼做自己看着辦。”
老陳說罷就把電話給掛了,老馮心頭一緊,媽的,沒叫他綁這麼多啊,樑滿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再加上他老婆綁一綁不就完了,幹嘛要搞得小到三歲大到百歲都不放過,是不是狠了點兒,這些當官的,真他媽狠吶!老陳若不是當了警察,去做匪徒不知道要悍到什麼程度,果然是無毒不丈夫,厲害厲害!
老陳已經掛了電話,樑滿呆呆的站在那裡,手中握着電話也不肯放下,也沒有回撥過去,因爲他知道就算撥過去也沒有用,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坐坐坐,不要客氣!”老馮像個主人似地招呼樑滿坐下,自己則拉着薛燕舒舒服服的找了一張躺椅靠了靠,順手拿了一支賭檯上的頂級雪茄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吐了吐舌頭道,“坐啊!”
“你想怎麼樣?”樑滿怔怔的坐了下來,盯着老馮的眼神頗似沒有神韻卻有着一種無奈。
“我想怎麼樣?”老馮笑了笑,“我想跟你再賭一局,你敢不敢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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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一局?”樑滿疑惑道,“賭什麼?”
“賭你究竟有多狠!”老馮認真道,“你要是有夠狠的話,就把在坐的我們全部都幹掉吧,完了讓你全家,哎呀……真是全家,一個都沒漏,讓你全家一起陪葬,你敢不敢賭呢?”
“你好狠毒啊!”樑滿恨得牙癢癢,巴不得衝上去把老馮給剝皮生吞掉。
“現在是賭你有多狠,我狠不狠關你什麼事!”老馮衝過去揪起樑滿的衣領把他給拽了起來,一腳把他給踢到薛燕面前跪下。
保全們剛有動作就被樑滿給喝止住了:“通通不準動!”
說罷樑滿還想爬起來,卻被老馮一腳踩在小腿背後,逼不得已只好在薛燕面前跪住。
“我有叫你起來麼?”老馮搓了搓手,“一百多支槍是吧,叫他們打開窗戶全扔海里!”
樑滿雖然惡貫滿盈,做過無數壞事,但老馮就不相信全家人在別人手中他會狠得起來,一個已過花甲之年的老頭,人生大半輩子已經走過,就算本性再貪得無厭,也不可能爲了錢,爲了自己,在今後永永遠遠成爲一個孤家寡人,活到這把年紀如果還沒把這些事情給看透,還是分不輕孰輕孰重,那他真算白活一世了,當然,也有執迷不悟甚至是終生不悟地人,但這種人絕對不會是樑滿。
樑滿若是這種人,可以狠得連親情都不顧,那他也絕對不會從一個放高利貸的小債主,一步步成爲紫荊花市黑道上呼風喚雨的人物,如此難以逾越的角色互換,難道僅僅就是靠狠就可以狠得出來的麼?若沒有一點領導藝術和才能,他就是再狠,也不會有多大成就,而領導藝術和才能,往往在很多時候都是要靠一個“情”字衍生出來的。
當然,樑滿地確很狠,不過那是對外人,在此之前,老馮也是把樑滿和他家裡人的關係摸得透透徹徹,才做出讓老陳去綁票的決定,要不然若是面對一個六親不認的主,老馮又豈會笨得搞出這種餿主意來賭船上送死呢,壞人是要抓,乾爹的仇是要報,樑滿這隻大老虎是要打,該做的事情是要做,不過若是要把命給搭上,要拿命去拼,老馮是根本不會幹的,小心才駛得萬年船嘛,有了把握才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