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沈長德百無聊賴的翻看着手頭的講義,心中從未有過如此的煩躁,不知因什麼原因煩躁不已,甚至語氣有些強硬的拒絕了夫人的好意,就一個人安靜的待在書房之中。
忽然間一道強勁的風擦過他的臉頰,從他的臉側就那樣輕輕擦過,一道血痕很輕易的留在了臉上,兩側尖銳的飛鏢徑直沒入身後的木頭裡。
沈長德臉色非常難看好半天才恢復過來,沉着臉起身看向帶着紅絡的飛鏢,見飛鏢上穿透了張紙。
就算沒混過江湖的沈長德都知道會使用這種東西一定是有什麼消息想要告訴對方,奈何國公府裡防護嚴密沒人能輕易來到這裡,如此傳遞消息是非迫不得已。
取下紙張正看到上用正楷瀟灑寫出的一行字:想知你女兒死亡真相晚上速來瀟湘小築。
看到幾個字沈長德眼眸又是一陣驟縮,這地址分明就是他國公府三姨娘在的院落,心中疑竇叢生,女兒的死亡不已經水落石出,乃是他那滅絕人性的嫡女沈蕪菁手筆,爲報復被夫家休妻之辱,孃家嘲諷之事讓她做出喪心病狂的舉動。
可是當看到這張紙條上寫的字跡時候疑惑的自問:“難道這個事情其中另有蹊蹺?”
然後又搖搖頭,覺得這想法太過滑稽根本不值得采信,好端端爲何要去陷害個沒有丁點價值的嫡女。
臉上表情幾經變化全部被暗藏在對面房頂上的沈蕪菁看的清楚,脣角向上,沈長德生性多疑,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他這種情歌可以說是功不可沒,但這種性格造就了他爲自保有時候甚至連最親密的人都可以隨意捨棄。
對他來說錢跟權纔是更加重要的東西,至於其他東西都可以另外找機會尋找新的,不過這些年已經安穩慣了暫時還不想拋棄現在這種恬靜的生活。
她能肯定沈長德今晚一定會去看看,弄清楚什麼人在背後玩弄這種令人懷疑的事情。
黑夜一如既往的降臨就整個大地徹底吞噬掉,一輪明月正懸掛在天空上,微弱的月光並不能把地面照亮,還有一些不願意離去的薄雲正將殘月籠罩住形成如夢如幻的感覺。
透過木質的窗欄能看到微弱的燭火正搖曳着,那弱小的燭火似乎隨時都能熄滅卻也給人一種很堅強的感覺,端坐在梳妝鏡前的女人已經卸去白天臉龐上精緻的妝容,從模糊銅鏡裡倒映出的女子容貌依舊那樣美麗,可還是能看出女子臉上那幾乎不可查的細紋。
她有些哀傷的撫弄臉龐,當初被沈長德看上一頂轎子擡進門的時候不過十六年華,如今卻已經成了少婦,可惜到現在爲止都沒能生下一個孩子,若非沈長德對她處處提防也不至於跟管傢俬通在一起。
“沈長德是你不仁不義也不要怪我對你狠下心。”女人癡迷的看着銅鏡裡倒映出的人影,都是國公府徹底將自己年輕的年華給毀掉。
還沉浸在自己完美世界之中的三姨
娘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一雙眼睛正在屋子的房頂上偷窺,帶着冰冷的意味能將她徹底給吞噬掉。
拿起桌上的木梳子輕緩的梳着頭髮,忽然間放置在架子上的燭光開始了猛烈地顫抖,女人沒來由眉頭直跳神經兮兮轉過頭去在房間裡到處看,怎麼看都沒發現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心裡覺得太多心。
剛放下心來還沒一會兒時間一滴液體毫無徵兆的落在了臉龐上,三姨娘只感覺黏糊糊的便停下手中忙碌的事情伸出手指摸了摸,手指相互搓了搓那種感覺絕對不會錯,黏糊糊,放在眼前一看是血紅色,再放到鼻間聞了聞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讓人嫌棄的後退好半天。
三姨娘看到臉上沾染的宛如胭脂的紅色臉瞬間就變了,神經質的擡起頭到處看,想要看清這液體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心裡對於這個液體已經有了認知,濃郁的血腥味絕對不會錯肯定是血液,只是說不準到底是人的血液還是動物的血液。
在房間裡尋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這裡是她最熟悉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找不到有問題的地方,終於她難看的臉色浮現出了一抹驚恐來,恨不能快點逃離這個感覺很陌生地方。
在下一秒這裡宛若已經成爲了鬼魂的世界,周圍看不到的地方都是那種鬼怪纔有的東西,他們就潛藏在自己的周圍,隨時都能將自己給逼瘋。
“誰!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女人大聲喊出來爲自己壯膽,實則內心幾乎都要下破了膽子。
本想叫婢女們進來到處搜查下到底有什麼東西藏在房間裡,可忽然間想起剛剛到晚上那些婢女們就被她用很惡劣的態度全部趕走,說是李管家要來可惜等到晚上的時候人也沒來,只剩下她一個人一直等到了即將睡覺的時刻。
任由她喊破嗓子也沒人應答,三姨娘仍舊不肯死心強硬的繼續壯膽:“這裡是國公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勸你最好還是自己主動出來要是被發現絕對不會有好事!”
這些話只有某個人心裡頭清楚的話歸根究底也都是自欺欺人罷了,她充其量也只是個三姨娘,偌大的國公府裡還有好幾個像他這個樣子的女人,最爲重要的是馮湘玉這位正妻還活着一天她斷然沒有做大可能,再者沒有一個孩子做依仗完全就是等死罷了。
一旦當沈長德對她失去興趣以後迎來便是無盡孤單寂寞,縱然有錦衣玉食又能如何不能得到一個男人的獨愛誰也沒辦法保持這種寂寞的生活。
“呵呵……”略顯空靈的聲音乍然響徹整個房間,讓本就不安的女人尖叫一聲縮成一團不敢再有動作。
“三姨娘您好深的計謀,要不是你我又怎會變成這副模樣!”聲音滲兮兮哪怕讓別人聽到都會覺得很瘮人,偏偏現在還針對的是倒黴的三姨娘,事情也發生在晚上時候誰能接受。
“你!”三姨娘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聲音卻是在下個瞬間戛然而止沒有繼續進行下去,猛
然瞪大眼睛就連呼吸都暫時的中斷。
隱藏於黑暗裡的沈蕪菁看見人驚恐的反應愉悅的勾起了嘴角,若說國公府中最沒可能做這種陷害人的事的就是三姨娘,平日裡這個女人存在感非常低也不去刻意爭取寵愛,就這樣一個人做出的事遠遠超出常人的理解範圍。
沈蕪菁張開嘴從嘴中吐出截然不同的聲音,帶着些許顫音完美的模仿出已經死去的沈碧婷的聲音,刻意拉長聲調,道:“我,三姨娘是我,我是碧婷,那個被長姐害死的碧婷。”
想了想還是暫時放棄直接針對三姨娘,過早說出事情真相未免有些太沒意思,沈蕪菁想要一點點去將敵人徹底逼到無盡深淵之中,在那深淵下還有什麼誰也沒辦法預知。
勾起了笑容,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同時身上的繩子也在一點點慢慢的放鬆下去,越來越接近三姨娘,臉上的妝容也是那樣生動。
再來之前人專門打扮過自己爲的是爭取一次性讓三姨娘心裡放下能徹底崩潰,另外也是想拖延到沈長德出現,當事情真相被崩潰的三姨娘一一說出以後,之後會有發生什麼事也都是人所樂於看到的事情發展過程。
“姨娘,碧婷在下邊真的好冷啊,下邊好寂寞好孤單,姨娘要不你下來陪伴我吧,這樣碧婷就不會那樣碧婷,我們還能一起作伴。”
三姨娘哭喊着在地上掙扎想要逃離這個房間,可是身體沒有太大的力氣,只能手腳並用的在地毯上沿着桌子向前爬行,在人身後跟着的就是僞裝很好的沈蕪菁,正在一點點吞噬掉她最後的心理防線。
只要等到最後崩潰就可以達到目的就可以讓沈長德出面,所有事情差不多可以說是塵埃落定,沈蕪菁正這樣想着,慢慢逼迫陷害自己的人。
“沈碧婷我不想害你,根本不想害你,但是我沒有辦法,沈蕪菁是那老東西的嫡女身份尊貴,你的母親是現在的主母,我要想在她手底下安然活着必須要有一些手段,我真的沒想害你,要怪就去怪沈蕪菁那個賤人!”三姨娘幾近瘋狂的喊叫着,不敢回頭去看一襲白衣披散長髮看不清容貌的“沈碧婷”。
可是手腳並用混亂的動作並不能帶給人更快的速度,他們二人始終保持不變的速度,這速度之下還能帶給人很多東西,這種情況些許就是他們所形容的崩潰的瞬間。
沈蕪菁慢條斯理的跟在人身後從容而鎮定,一邊腦中思考下一句話如何套出三姨娘隱藏的秘密一邊也在仔細觀察外邊情況,只要沈長德一出現就會讓人聽到最爲猛烈的消息,絕對能讓人沒有辦法保持鎮定偷聽下去。
三姨娘一腦袋撞在了柱子上,只感覺額頭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呲牙咧嘴的倒在地毯上抱住腦袋呻吟不止,就感覺一直冰涼的手搭在肩膀上,痛苦的聲音戛然而止大張嘴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那是被驚嚇到了極致纔會有的反應,也讓人感覺到很多東西沒有辦法繼續堅持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