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將面具收在身上,悄悄返回了營地。
現在這個時間是凌晨三四點左右,天還黑得昏沉,四個守夜的人守在篝火邊,至於其他人都在帳篷內昏睡。
整個營地沒有任何聲音。
葉歡躲在四個守夜人身後,目光看着四人的背影,手中從地上捏了四顆石子。
今天守夜的人是劉牢之和西門醉,另外還有兩個其他門派的年輕人,葉歡並不認得。
望着四人的背影,葉歡眼中射出一道寒光,暗暗道:“哥幾個,今天對不住了!”
念頭落地,四顆石子揮手彈出,啪啪啪啪!四聲脆響,同時擊中四人的腦後,然後四人連一個慘叫都沒有發出,便被打暈了過去。
葉歡回到自己帳篷,躺了一顆煙的時間,然後走了出來。
他假模假樣的在營地裡轉了一圈,然後走到值夜人的篝火前,地上四個人還在昏迷,沒有醒來。
葉歡目光轉了一圈,突然大聲喊道:“出事了,所有人快出來!”
連續喊了三聲,葉歡不惜動用了佛門金剛音的功夫,他暴怒的聲音,瞬間傳遍整座營地。
所有人都被驚動了,呼呼啦啦的沖帳篷裡出來,來到了篝火前。
張妙心因爲身上有傷,睡得沉一些,等她出來時,發現大家都圍在篝火前,地上西門醉四個人的身體昏迷不醒,葉歡蹲在地上,臉陰沉的可怕。
“出什麼事了?”
“怎麼他們都暈過去了!”
“是誰動的手!”
紛紛亂亂的聲音,大家交口議論,臉上都出現驚愕的神色。
“都住口!”葉歡冷喝一聲,從地上站起來,眼中的寒光讓所有人不寒而慄,張妙心都是一怯,不敢直視葉歡的目光。
“還問發生了什麼事!”葉歡道:“是有人闖入營地,打暈了他們四個。如果不是我半夜不放心,出來看一看,怕是你們都被殺死了,還不知情。”
衆人皆是倒抽一口涼氣,冷汗將衣服都打溼了,魔教之人闖入營地,大家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張秀秀問:“葉先生,你看到是什麼人沒有?”
葉歡搖搖頭,道:“我出來時就看到他們暈倒了,誰動的手,我也沒有看見。”
說着,葉歡神色一冷,道:“如果讓我碰見此人,必定手刃此賊!”
有人去救西門醉四人,檢查他們身上的傷口,葉歡盯着四人,不滿道:“守夜就要在營地裡四處巡邏,竟然湊在一起喝酒聊天,呵呵,這可是魔教的地盤,竟然還敢如此大膽,我說你們比豬都蠢,簡直就是對豬的一種侮辱。”
衆人臉上無光,心中均想,若不是葉歡,大家還在倒頭入睡呢,怎麼會發現敵人闖入營地。
尤其是陳二郎,西門醉和劉牢之可都是他的人,現在葉歡指桑罵槐,說得根本就是他。
“大概是他們太累了吧,白天的事情”陳二郎訕訕道:“明天我已經重重的罰他們!”
有人救治西門醉四人,檢查他們身上的傷口,當搞清楚情形後,大家不免驚歎出聲。
“是被石子擊暈過去的!”
“好像是同時受傷,根據受傷的力度判斷,出手的很可能是同一個人!”
“魔教竟還有如此高手!”
葉歡站起來,冷冷道:“魔教就能小瞧了嗎?十五年前,雖然將魔教逼近陰石窟,但是,多少高手都死在了魔教手中。前車之鑑,你們竟然一點警惕都沒有嘛!”
葉歡說罷,嘆了口氣:“看此人出手,如此身手,雖然身在魔教,也是讓人欽佩,若是有緣,能與對方見一面也好。據我想來,對方應該是一個極英俊,極瀟灑,極有氣度之人!”
張妙心沒想到葉歡竟然生了惺惺相惜之心,她皺眉想了想,道:“葉先生,魔教既然闖營,爲什麼只擊倒了四個守夜人,其他卻什麼都沒做呢?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衆人都皺起眉頭,想着這件事,感到困惑不解。
就在這個時候,忽見葉歡大叫一聲,道:“大事不好,調虎離山之計!”
衆人一怔,不知道葉歡幹什麼,大家驚訝的看到,葉歡腳步匆匆的跑進了自己帳篷,張妙心隨之進入,看到葉歡的帳篷明顯被人翻動過,狼藉一片。
“葉先生,是丟了什麼東西嗎!”
葉歡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的看着張妙心,口中吶吶道:“殺生刀!”
張妙心恍然想明白了:殺生刀是魔教教主遺物,對於魔教弟子意義深重。
今天白天,魔教弟子已經見到葉歡帶着這把刀,所以晚上過來襲營,先擊倒四個守夜人吸引大家注意,然後調虎離山,偷走了殺生刀。
葉歡失去了這把刀,一定很傷心,張妙心本想安慰兩句,但是葉歡今夜給過她一個耳光,她心中還有氣,這件事便罷休了。
“陳二郎我去你大爺!”
坐在地上的葉歡突然爆喝一聲,猛地站起來,一腳將陳二郎踹在地上,緊跟着衝過去就要拳打腳踢。
孟喜,還有蘭若寺,水雲間幾個人都忙拉住了葉歡。
葉歡怒不可遏道:“陳二郎,如果不是你的人做事不小心,魔教怎麼會把刀帶走,你知道這把刀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嘛?”
“葉歡,息怒,息怒!”孟喜趕緊勸道。
陳二郎被重重踹了一腳,倒在地上半天站不起來。
葉歡悲嘆一聲,道:“那可是我丈人給我的,我本以爲還可以用這把刀多殺幾個魔教的人,誰能想到誰能想到,就這樣被人偷走了!”
衆人心中均想,這把刀是張洞庭給葉歡的,也怪不得葉歡會如此生氣。魔教這次闖營,無人發覺,終究是陳二郎的手下做事不給力。這一腳他捱得不冤。
可憐陳二郎,被葉歡在小腹上踹了一腳,肚子裡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可是竟然連一個同情他的人都沒有,都覺得這一腳,是他應該挨的。
事實上,莫說殺生刀這種有格外的意義,便是大家誰的自身兵器丟了,也都會和對方玩命的。
葉歡怒氣不消,猛地往外走,口中道:“我要去找魔教,把刀奪過來!”
孟喜忙拉住葉歡,道:“葉歡,息怒,息怒!現在大半夜的,你去哪裡,我們明天再想辦法,明天再想辦法!”
水雲間,蘭若寺,沐雲英等幾個和葉歡交好的人,紛紛安慰,這纔好不容易將葉歡送到帳篷。
葉歡坐在睡袋上哀嚎一聲:“可憐我的刀吶!”
衆人看得葉歡如此難受,心中都不禁想到:平常都沒見過葉歡這個模樣,今天看他這個樣子,看來是真的傷心了。
這一夜,就如此過去,轉瞬間到了次日天明。
在上午的時候,張白魚回到了營地,鑽進了葉歡的帳篷內。
“姐夫,聽說你的刀丟了?”
葉歡一抹眼淚:“不要提了,我已經夠傷心了!你就不需要再在傷口上撒鹽了!”
張白魚嬉嬉笑笑,卻是沒再說什麼。
葉歡擦擦眼淚,道:“昨天的事情怎麼處理的,錢最後怎麼解決了?”
張白魚道:“我把錢給她要過來,錢多壓手,不是好事。她學校需要什麼,我讓她給我寫了下來,回頭讓家裡派人給她送過來。另外還有一些東西,看家裡心意吧,無非就是一些課本,書籍,教室裡的桌椅板凳,風扇空調什麼的。姐夫,你看我這麼處理還行吧?”
葉歡點點頭:“十幾萬擱在一個小姑娘手裡,說不定會給他引來殺身之禍。你這件事辦的不錯,你很機靈。”
“我一直很機靈。”張白魚笑道。
“我怕的就是你太機靈了。”葉歡格外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
張白魚憨憨一笑,略過話題道:“姐夫,你這是要出去吶?”
葉歡點點頭:“四月十五,魔教在陰石窟聚會,我打算今天去陰石窟看看,事先踩踩點。”
“姐夫,你一個人去,萬一遇到魔教,可別發生危險吶?”
“你應該祈禱他們千萬不要遇到我。”葉歡笑笑,又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張白魚頭搖的像撥浪鼓,道:“我昨天一夜沒睡,困極了,我補補覺,睡醒了可能去找你。”
葉歡微微一笑,離開了帳篷,獨自一個人,向山中走去。
魔教陰石窟,距離這裡,大概有三十里的距離。魔教在此地經營許久,雖然現在魔教覆滅,但是還是有一些根基。
葉歡倒是不擔心遇到魔教,憑他的功夫,無論如何,脫身還是極爲容易的。
不過如果遇到了,打了起來,終究還是麻煩的,所有葉歡還是不太希望見到。
徒步跋涉山林,葉歡用手中的登山杆做工具,劈開眼前的草木,漸漸也已經尋到陰石窟的所在。
眼前出現一座荒廢的道觀,道觀上方出現三個黑漆大字:天星觀。
這便是魔教當年的山門,十五年前,這裡也不知道流過多少各門各派的鮮血,多少大名鼎鼎的英雄人物倒在這裡。
葉歡是想進去看看的,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魔教的人沒有?
終究是藝高人膽大,就算碰到了,葉歡也不忌諱,邁步就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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