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越野車開在南越境內,漆黑的公路上,沒有一輛其他車輛。唯有這輛車像是天地之間唯一的孤客,向前直行。
兩道車燈的光線,照亮前行的道路,整個世界彷彿被隔絕了。天地之間,像是隻有這輛車,只有車內的兩個人。
葉歡曾看過一部電影:在電影的最後,主角開着車,載着他心愛的姑娘,去決戰最後的反派。
那種姿態,似乎給他一個姑娘,給他一輛車,他就敢揮舞拳頭,硬幹全世界。
所以葉歡一直很嚮往,在某年某月某日。自己也可以開着車,行駛在漆黑的道路上,旁邊睡着自己心愛的姑娘。
不過,現實和幻想總是有差距的。
現在的實際情況是,張白鳳面無表情的開着車,葉歡蜷縮在副駕駛座上,哈欠連連。
畢竟一天一夜沒睡,葉歡早已經困得不行,此刻強撐精神,便是眼皮都快要睜不開了。
這個時候,張白鳳纔像是那與最終bss決戰的女主角,面冷如霜,神態平靜。她像呂雉,像武則天,像慈禧……
她母儀天下,她登基稱帝,她垂簾聽政……
而葉歡,卻像劉邦,像薛懷義,像李蓮英。
自己只能在張白鳳衝鋒陷陣,殺伐果斷時,舉起小旗,搖旗吶喊。
這種感覺……似乎也不錯呢。
葉歡打了聲哈欠,眯縫着眼看着張白鳳的側臉,一直看了很久,終於是睏意上涌,漸漸合上眼睛睡着了。
張白鳳掃他一眼,一邊開着車,一邊從後座拉過來一張毯子,披在了葉歡身上。
夜深人靜,無人煙的公路上。一個女人開着車,奔向消滅壞人的目的地,旁邊的副駕駛座上,蜷縮着她喜歡的男人。
此情此景,張白鳳嘴角微微抿起。
悄悄的,張白鳳將車速慢了下來。
這條路,與你同行,卻也是走慢些好。
不過,走得再慢,路也總有走完的時刻。在一天一夜之後,二人趕到了白馬寺所在的城市。
趕到的時候,是一個深夜,時間已經過了凌晨十二點。
張白鳳直接將車開到一家豪華酒店門口,和葉歡一起走了進去。
此地雖然是南越境內,但漢語在此地也是通用。
當張白鳳和葉歡走進酒店,一同去開房的時候,前臺的服務員衝二人道:“先生女士,我們今天客滿,只剩下一間房了,您看您二位方便嘛?”
葉歡還在猶豫,張白鳳直接開口道:“一間就可以了,我們住一起。”
葉歡訕訕,這種架勢,也只有張白鳳能擺的出來。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不過看她這架勢,今夜是打算推倒自己吶。
葉歡心頭猶豫,如果張白鳳真有這種架勢,自己是該順從,是該順從,話說你該順從呢……
一邊開房的過程中,葉歡一邊和服務員閒扯:“你們酒店也不小,如何今天就客滿了呢?”
“先生您有所不知,三天之後,是白馬王開齋的日子。
很多人都來供奉白馬王。您二位也是爲了白馬王而來吧?”
葉歡把房卡接過去,笑着對服務員道:“的確,我們就是爲了白馬王而來。”
服務員面帶微笑:“白馬王很靈驗的,如果您真心懇求,他一定爲爲您指點迷津。”
“指點迷津……”葉歡和張白鳳一起向樓上房間走,走入電梯的一刻,葉歡輕輕搖了搖頭:“我可是要好好給他指點迷津。”
電梯緩緩上升,在八樓的時候停下,葉歡和張白鳳走進了房間。
這是一間很大的房子,裝修佈置都符合豪華酒店的奢侈,不過這都不重要,唯一引葉歡矚目的是,這個房間內只有一張大牀。
所謂大牀,自然是很大的一張牀,葉歡盯着這張牀,腦海裡想入非非,竟然呆了一會兒。
這一夜,該是如何睡呢?
張白鳳白了葉歡一眼,直接把身後旅行包丟在地上,然後進了浴室。
葉歡坐在沙發上,眼睛直勾勾的瞄着浴室,連片刻移開目光都沒有。
這個時候,張白鳳開始脫外衣了,然後她開始解開頭髮了,她正在脫內衣,襪子已經脫下來了……
嘩嘩水響。
耳邊只聽到水聲,可是彷彿也有水澆在葉歡心頭,澆得他一顆心溼漉漉的。
這個時候,也不知溼漉漉的水花澆在張白鳳身上,水霧瀰漫,美體畢露,也不知是什麼模樣。
葉歡望着浴室的門,恨只恨,自己沒有透視眼的能力,不能夠穿透牆壁……
張白鳳洗了半個小時,葉歡便望了半個小時。
張白鳳推門出來,望着葉歡,奇怪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葉歡揉着發酸的眼睛:“眼睛有些幹。”
眨了眨眼睛,葉歡擡起頭來,頓時眼前一亮,只見張白鳳裹了一件浴袍,纏住胸口,兩隻白兔緊繃在浴袍內。
張白鳳對於葉歡的目光視若無睹,走到牀邊,拉開被子蓋在身上。在被子內把浴袍拋出來。
葉歡望着張白鳳,見她躺在牀上,被子內的身材曲線畢露。她用手臂撐着下巴,眉眼望着葉歡。
“你不去洗澡嘛?”
葉歡蹭地鑽進浴室內,胡亂脫掉衣服,滾燙的熱水澆在身上。而葉歡一顆心,早已經比熱水還要滾燙。
當葉歡心懷期待,想入非非的裹着浴袍從浴室出來時。
就看到張白鳳不知何時換了一套素白睡衣,頭髮挽在頭頂。葉歡重新見她時,見她靠在牀上,正捧着一本書專注讀着,身邊不輕不重的擱着一柄劍。
當看到這柄劍時,葉歡感覺一桶涼水灌入胸懷,身上三萬六千個毛孔,全部變得冰涼了。
“上來吧,我今晚不會對你怎樣的。”
“那就好,那就好。”這句話葉歡下意識脫口而出。當說出這句話時,恍然發覺:事情好像不知不覺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不應該張白鳳提心吊膽擔心自己不軌行爲纔對嘛?怎麼現在提心吊膽的換成了自己。
目前的狀況,自己好像被御姐反控了。
葉歡訕訕的上了牀,拉過被子蓋住身體,心中思潮起伏,卻也睡不得。明明現在自己和張白鳳躺在同一張牀上,還蓋着同一張被子,卻因爲中間那柄劍,葉歡不敢又任何輕舉妄動。
眼睛望着張白鳳,她目不轉睛的看書,氣不長出,面不改色,好像一點也不覺得緊張,心神都沉浸在書中。
“鳳姐,你看什麼書呢?”
張白鳳將書籍的封皮給葉歡看了看,葉歡一楞:“這不是我身上那本金瓶梅嘛?”
張白鳳的視線又放到書上:“我剛纔湊巧看到,就拿過來看看,還蠻有意思的。”
葉歡一激靈:“鳳姐,你這口味……頗重啊。”
張白鳳扭過頭,衝葉歡宛然一笑:“口味……比你想的要重。”
葉歡一怔,目瞪口呆,竟不知該如何言語。
房間的燈都關了,只亮着兩盞牀頭燈。
幽暗的光線,張白鳳靠在牀上看書,葉歡躺在枕頭上看着張白鳳。
呼吸相聞,夜靜無聲,真也不知過了許久。張白鳳將書一丟,鑽進被子裡睡了。
葉歡撐起下巴看着她,幾縷髮絲搭在她臉上,玉白的臉頰似乎泛着淡淡的光暈,令人望之心顫。
葉歡默默無言,伸過去手,將張白鳳身側的燈關了。將手收回來時,葉歡一時忍耐不住,低下頭在張白鳳鬢間嗅了嗅。
髮絲淡淡的香氣嗅入鼻孔,葉歡忽的在張白鳳腮旁吻了一下,然後立刻鑽入被子內,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葉歡像是鴕鳥一般,將頭埋進被之內,黑暗的房間內,沒有一絲光線,葉歡的臉皮,竟然微微有些發燙。
本已經睡熟的張白鳳,微微抿起嘴角,挑起一絲弧度。
次日天明,牀上的二人悠然醒轉,同牀共枕一夜,二人竟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不過這對於二人來說,卻是自然二人,誰也不覺得異樣。
葉歡和張白鳳起牀洗漱,各自換好乾淨衣物。在用罷早飯後,葉歡站在窗邊,一邊抽菸,一邊看着窗外的街道。
只見街道上人流攢動,堪稱人山人海,葉歡在樓上看着,只能看到一片黑乎乎的頭頂。
“鳳姐,咱們接下來怎麼行動?”葉歡問。
張白鳳靠在沙發上:“你今天出去轉轉,打聽一下白馬寺的情形,摸一摸底細,等你晚上回來後,我們再商量接下來的事情怎麼做。”
“鳳姐說的在理。”葉歡點點頭,忽然開口道:“鳳姐,我去踩點,你幹什麼吶?”
張白鳳揉着眉心道:“我今天打算去做個spa,然後找個按摩技師給全身放鬆一下,接下來午睡,等我午睡醒了,你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說罷,張白鳳一挑眉毛:“如何,你有意見?”
“不敢,不敢。”葉歡忙點頭:“鳳姐,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幹活兒。可千萬記得,找按摩技師時,千萬不要找男的,找個女的。有什麼美女按摩師,你也給我介紹一下。我晚上回來,也放鬆放鬆。”
張白鳳白他一眼,口中輕輕道出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