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魚絮絮叨叨說着,聲情並茂,聲淚俱下,卻沒有發覺,葉歡一張臉已經鐵鍋一般黑。
“……爲了應付盤龍擺陣的事情,方俠飛出了個餿主意,要選出一千人,用暴力破陣。通過茅山大比武,篩選這一千人。
溫如玉見了我姐姐一面,驚爲天人,由她母親唐喜兒,向我姐姐提親!”
葉歡雙手握拳,臉上肌肉不停顫抖,牙縫中迸出一句話。
“白鳳兒怎麼說?”
“我姐姐說,溫公子儀表堂堂,性情溫順和良,最重要的就是一片真心。不像某些人那般薄情寡義,言而無信!”
“這麼說……她……那個女人答應了!”
“可以說是答應了吧。茅山大比武,只要溫如玉能夠拔得頭籌,我姐姐就嫁給他。據說,溫家把彩禮都準備好了。大紅嫁衣,鳳冠霞帔,珍珠寶器……溫文如玉溫如玉,如玉公子還是很懂得討女人歡心的!”
“我去他大爺的如玉公子,他給老爺提鞋都不配!”葉歡咬牙切齒道。
“誰說不是呢!誰都知道他不能和姐夫相比,誰都知道他配不上姐姐!可是,我姐姐說了。”
“說什麼!”
“她說,不嫁是不嫁,要嫁就嫁個最好的。這次不管是誰,只要誰能取得茅山大比武的第一名,她就嫁給誰!”
“哇哈!”
葉歡口中爆發出一陣怪叫,張白魚一句話,勾動了葉歡心中無名真火。
頓時,三尸神暴跳,五靈豪氣沖天!
他身子像弓弦一般繃緊,猛地從躺椅上站了起來。生龍活虎,咬牙切齒,臉上的表情猙獰可怖,看上去,像一個生吃血肉的食人怪物一般。
“好白鳳,好白鳳,好你個姓張的!”葉歡咬牙道:“我還真是看錯了你!沒想到你是一個無情無義,水性楊花的浪蕩女人!以前本大少讓着你,你還真以爲本大少怕了你不成。你還真以爲本大少不打老婆不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次我不打得你屁股開花,我這輩子還真就不姓葉了!”
說着,一隻手重重的拍在身邊躺椅上,嘩啦一聲,整張躺椅一掌拍碎,嘩啦啦落了一地。
“白魚,咱們走!”
“走,去哪裡?”
“去茅山!”
“去茅山幹什麼?”
“教訓女人!”
“姐夫……”張白魚一把拉住葉歡,懇切道:“姐夫,你還要三思啊。你的身體……不是有病嗎?”
“鐵打的身子!”
“風一吹就倒,躺下來就頭疼……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着……”
“每天睡得飽飽的,一頓飯能吃兩斤肉!”
“不是刀都拿不動了嗎?”
“能搬動大山!”
“不是修爲已經十去**……”
“日益精進!”
“腦袋都記不住事了!”
“記得着着的!”
“姐夫,你還需三思。
”張白魚拽住葉歡的胳膊:“姐夫,你現在有妻有女,妻兒老小,平安是好,你這一去不要緊,韓聽香處,不好交待啊!”
“噯,白魚你這便不懂了。”葉歡將張白魚的胳膊放開,朗聲道:“男子漢大丈夫,還能怕女人不成!交待,本大少行事,不必和女人交待!”
“姐夫,你當真要去?”
“當真要去!”
“果然要去?”
“果然要去!”
“那麼,走?”
“走!”
“走!”
最後,葉歡和張白魚異口同聲,大踏步向樓下走去。
走到樓下客廳,寺島魚,唐溪月等人見到葉歡的模樣,就是一怔。
葉歡此刻的模樣凶神惡煞,猙獰可怖,讓人看一眼,心中不禁就砰砰打鼓。
衆人面面相覷,心中生怯,都不知葉歡要去做什麼。
“葉歡,你要去幹什麼?”寺島魚小心翼翼道。
“取本大少的刀來,本大少要去管那不知羞恥的女人!”
唐溪月將葉歡的佩劍與他拿來,葉歡將老狗牙拆成兩段,插在身後旅行包中。老狗牙在身,葉歡又添了三分豪橫。
“葉歡,你不能去呀!”唐溪月道:“韓聽香不在,她去醫院了,等她回來,怎麼和她交待!”
“韓聽香不在!”葉歡將牙一咬,道:“那還不趕緊走!”
不理衆人,葉歡和張白魚大踏步向外走。說巧不巧,剛走到門口,門就從外面打開了,韓聽香赫然出現在門口。
韓聽香也被葉歡的模樣嚇了一跳,站在門口呆呆怔怔的問:“葉歡,你幹嘛去?”
“幹什麼,管老婆去,老婆都被人搶走了,還不管嗎!”
葉歡咬牙切齒道了一聲,一句話未說完,就大踏步的往前走。
張白魚看看韓聽香,道:“韓姐姐,咱們回見吶!”
說罷,張白魚也趕緊跑出去,尾隨着葉歡去了。
“管老婆,那個老婆?”韓聽香吶吶道了一聲,腦袋現在是一頭霧水。
葉歡向來脾氣不好,不管那個,都是非打即罵,也不計較。唯獨對韓聽香,還真就是一句重話都沒有說過。
今天,猛然衝韓聽香衝吼了一句,韓聽香半晌沒有回過神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看不見葉歡的背影。
此刻,心裡面倒是一時沒想到葉歡違抗自己的意思。最困惑的是,葉歡究竟去幹什麼了?
“你們知道葉歡幹什麼去了嗎?”韓聽香望着客廳內的寺島魚,寺島妃,唐溪月問。
三人都是搖了搖頭,臉上是和韓聽香一樣的困惑。
韓聽香恍然想起什麼,葉歡剛纔出門的時候,只穿着單衣,現在可是冬天,連外套都沒穿。
“衣服,他的衣服,快送過去啊!”韓聽香趕忙道:“這麼冷的天,他是要凍死不成!”
寺島魚和寺島妃手忙腳亂,慌張選了幾件葉歡的隨身衣服。
“快,快與他送去,走得快了,還來得及!”韓聽香手扶着沙發,皺眉道:“我來那個了,走不動,你們快些啊!”
寺島魚和寺島妃在小樓內,一直做着洗衣做飯,鋪牀疊被的夥計。被韓聽香這一招呼,幹忙抱着衣服跑了出去。
葉歡和張白魚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梧桐中學門口。
葉歡面目猙獰,衝張白魚道:“回頭看看,人追來了沒有?”
張白魚回頭望了一眼,道:“沒有。”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葉歡鬆口氣,臉上猙獰兇惡的表情,此刻也緩了緩。
張白魚無語,心道:也不知道剛纔說,男子漢大丈夫,不能怕老婆的是哪一個。
“葉歡,你等等,你等等!”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忽然響起兩道呼喚聲。葉歡渾身就是一激靈,一拉張白魚的手腕,道:“趕緊走!”
張白魚被葉歡抓着往前走,腳步踉蹌,隨時好像就會跌倒。他口中忙道:“姐夫,姐夫,追來的好像不是韓聽香!”
“不是她……”葉歡此刻也回過神來,聽聲音的確不是韓聽香。他回頭望了一眼,只見寺島魚和寺島妃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葉歡暫且聽住了腳步,但也保持着一副隨時準備逃走的模樣。
“你們追上來幹什麼?”等寺島魚和寺島妃跑進了,葉歡開口問。
寺島魚和寺島妃跑到葉歡面前,走了大概有五六百米路。二人養尊處優的身子,也沒有跑過這麼遠的路。一時之間,二人並肩站在葉歡面前,臉上滲出細密的香汗,半晌,纔算是喘勻了氣。
“葉歡,是韓聽香讓我們給你送衣服過來額,她囑咐你別凍着,另外做事小心些,要時刻記得家裡有人等你。”
聽到最後一句,葉歡心中浮起一陣暖意。他明瞭,韓聽香雖然刁蠻任性些,但關鍵時刻,她也是懂事的。
韓聽香明白,當葉歡真正想去的時候,自己是攔不住的,自己也是不該攔的。攔了,只會讓葉歡牽腸掛肚而已。
莫看韓聽香平日蠻不講理,莫名有一種豪橫,在裡在外,都沒有給過葉歡面子。但葉歡心裡明白,真正的賢惠並不是那種平常說幾句軟糯細語,而如韓聽香這般,處處肯爲葉歡着想,不讓他陷入兩難之地,方纔叫做賢惠。
罷罷罷……
葉歡長嘆一聲,心中有多了一份慚愧。他大手一揮,衝寺島魚和寺島妃道:“走吧,你們兩個也一起去。”
寺島魚和寺島妃整天窩在小樓內,不是洗衣服就是做飯,能出去走走看看,她們也是樂意的。
而葉歡之所以帶上她們,也有自己的考慮。寺島魚還不怎地,寺島妃的腦袋可是不簡單,有她在,真如果遇上問題,自己也能有一個商量對策的人。
寺島魚現在仍舊是稀裡糊塗,道:“葉歡,咱們這次到底去幹什麼?”
“幹什麼,我去了非得將張白鳳胖揍一頓不可。”
葉歡說得斬釘截鐵,張白魚在一旁覺得自己請動葉歡就可以了,真如果葉歡和張白鳳一對,發現事情和自己說的不一樣,那麼最後吃苦的還是自己。
張白魚決定把話往外找補找補,他開口道:“姐夫,這件事我覺得還是要從長計議,你到了茅山,也不要着急……”
“不着急!”葉歡挑眉反問,兇相畢現:“我這次去,就是讓張白鳳明白明白,什麼叫夫字出頭大過天!我不把張白鳳那個水性楊花,不知羞恥的女人打得屁股開花,我就是她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