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怎麼能背叛王爺?,“朝魯的臉色不禁又白幾分,冒着凶兆的眼珠子惡狠狠地瞪向那站在娜仁身後不遠處的朱祁鎮。“肯定是你,你這個卑鄙的南蠻皇帝,居然敢誘拐我們郡主。”
“住。!”娜仁不由得臉色一變,厲聲喝道:“朝魯,你和阿木幹他們幾個都是我二哥才遣過來的,到底他讓你們來做什麼,別想瞞過我。”
“郡主,平章大人就是擔心你因爲這個南蠻皇帝,做出什麼令人痛悔莫及之事,才讓我等前來保護郡主殿下。”朝魯一咬牙,跪伏於地,大聲地喝道。“平章大人和王爺,都可是您的親哥哥啊,您怎麼能因爲一個外人,背叛他們?”
“背叛?!”娜仁冷冷地笑道:“我的好二哥明明知道我愛上了這個男人,卻設阻撓,還盅惑我大哥嫁女給他,還遣了你們來暗中監視我,這就是他疼愛我的方式?”
隨着娜仁的一聲喝令,那些早就準備好的侍衛全都一涌而上,將朝魯等數人皆盡擒住,捆住四腳,連嘴裡都塞進了破布,扔在了一堆,只能拚命地瞪着眼珠子,眼着瞅這些人在跟前輕鬆地交談着,一面大口地咀嚼着隨身攜帶的肉乾,時不時灌上一口奶酒。
“馬力應該足夠我們趕到虞臺嶺。不過從這裡到虞臺嶺,路途多山地丘陵,順利的話最少要有三個時辰,途中倒是不容易遇上游騎,不過,最好還是能夠小心爲上。”朱祁鎮灌了一大口的奶酒,把那皮囊交還給了袁彬,一面傾聽那衛沙狐狸之言,就在這幾天,衛沙狐狸多次地探查了前往虞臺嶺的道路,今天,他就是領路的嚮導。
“三個時吧……”朱祁鎮擡頭打量了下天色,現在還不到午時,完全能夠在天黑之前,趕至虞臺嶺,只要能夠遇上王進昌所率大明步騎,那麼他們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只不過,朱祁鎮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一塊半斤重的肉乾捏在手中,半天卻沒有一絲食慾。
“朱大哥怎麼了?你別擔心了,這一路,衛沙狐狸已經探婁多次了,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娜仁似乎看出了朱祁鎮的不妥,曲膝跪坐於朱祁鎮的身側,擡手將那塊肉乾奪過,將一小袋肉鬆遞到了朱祁鎮的跟前,“快吃吧,光喝奶酒,是支持不住的,知道你吃不太習慣肉乾,這是我今天特地給你準備的。”
“謝了妹子。”接過了那一小袋肉鬆,朱祁鎮回給娜仁一個溫柔的笑臉,不客氣地打開了袋口……口酥軟成絲狀的肉鬆,一口奶酒,不大會的夫,那一小袋肉鬆和小半袋的奶酒全進了肚子,疲憊的身體似乎也恢復了一些力氣。“今天之內,必須趕到虞臺嶺,否則,越是耽擱,變數越多。“
“嗯,那我就去叫大夥準備了。”娜仁地點了點頭,起身去招呼侍衛,收拾馬匹,準備上路。
………
“這幾日,娜仁怎麼樣?”也先坐在主案上,翻看着那些伯顏貼木兒遞來的軍報,還有一些需要他處置的文案一面問道。
“自那天她到了大明天子的府上鬧了一回,回來之後那丫頭倒是沒有哭鬧,只不過,卻陰沉了許多。便是其其格去勸了也沒什麼用處。”聽到了也先提起娜仁,伯顏貼木兒不禁有些頭疼。
他倒是沒有想到,娜仁還真是對那朱祁鎮情根深種。就因爲是自己出了主意,讓兄長嫁女,而不想讓娜仁這位他們兄弟最爲疼愛的妹子去做朱祁鎮的女人,就因爲這個原因,從那天到現在,那丫頭就跟仇人似的,別說是跟自己說話,就算是自己親自找上門去,那丫頭也是避而不見。
或許等一段時間,她的心情平復了,再勸勸她就好。“我可是爲了整個瓦剌的前途,也同樣是爲了她的將來。”伯顏貼木在心中如此對自己說。
“對了,你說明天子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本王嫁女予他,爲何還如此推三阻四的?莫非是嫌本王的女兒配不上他嗎?”提到了娜仁,也先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乾脆就把那些東西全都扔到了一邊,猶有餘怒地道。
“兄長,依小弟之見,怕是那位明天子不是不願意娶,而是不能在這個時候迎娶罷了,他的顧慮也確實是有道理。”
伯顏貼木兒頗有些悻悻地拍了拍自己那油光錚亮的腦門道,自己當時真是被這個主意給衝昏了頭腦,沒有想到,如果天子真要迎娶了兄長的女兒,那大明軍民對迎歸這位居然已經開始在草原上享樂的天子的意願怕是會降低不少。
指不定那位朱祁鈺會利用這個藉口,設阻撓朱祁鎮於草原,那自己的一石數鳥之計,哪還有什麼用武之地?
“莫非二弟也覺得,只有等明天子回明,方可娶我
女兒不成?……也先不悅地掃了伯顏巾木兒一眼嗔道:到那時,你又怎麼能保證他一定要娶我女兒?”
“這……”伯顏貼木兒讓也先這話給哽得兩眼翻白,吭哧半天卻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也先之言。而就在這個時候,卻看到了那脫爾遜與赤那氣壞敗壞地向着這邊大步奔來,不由得心頭一跳,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扼着他的呼吸。
шшш☢ttκд n☢C○ “王爺,平章大人,娜仁郡主以狩獵之名,邀請天子出行。我等意欲追隨,卻被娜仁郡主斥罵不得跟隨,只能遣小股遊騎跟隨,不想,至那哈流土河河岸處,郡主等人並未向北,反而一意向南而行,末將總覺不妥,特地來稟報王爺,請王爺和平章大人決斷。”
“你說什麼?!”也先和伯顏貼木兒聽到了脫爾遜急促的稟報聲,不由得齊齊色變。
“這,這丫頭……她這是想做什麼?!”也先的臉色鐵青得怕人。“莫非…………”
伯顏貼木兒表情變幻不定:“應該不會吧,兄長,她終究是咱們的妹妹,難道還能去幫那些外人不成?”不過,伯顏自己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明顯的顯得不是那麼自信。作爲一位謀臣良將,伯顏貼木兒的確很合格,但是在這種決斷方面,他卻遠遠遜色於也先。
也先咬着牙根,表情扭曲而猙獰,面色赤紅猶如滴血,嘴皮子都在哆嗦。“可是二弟你莫要忘記了,小妹的脾氣最是固執。認準的事,向來是極難改變主意。嗯不到,她居然敢爲了一個男人,一個我們瓦刺的敵人,背叛自己的兄長,敢背叛我們綽羅斯氏!”也先覺得自己的胸膛險些都要被氣得爆炸掉,被自己最疼愛的妹子背叛,甚至比被敵人拿把刀子捅自己的腹部還要疼痛。
看到也先氣得手腳都在哆嗦的模樣,的顏貼木兒趕緊伸手一把扶住了也先坐回榻上,開言安慰道:“兄長此事如今尚不清楚是真是假……”小弟以爲,當先遣精騎去追,或者是小妹貪玩,想去遠一些的地方遊獵,也是有可能的?”
“對對,追,你們這些混帳還不快去?!”聽到了伯顏貼木兒之後,也先掙扎着坐了起來,向着那還跪拜於地的脫爾遜等人怒喝道。
“該死的,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居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看到脫爾遜等人連滾帶爬地衝出了大殿,也先的臉色才稍稍恢復了一些,仍舊沒有罷休。“既然他們是沿河南下,必然會走虞臺嶺。”
“來人,着令阿剌,領蘭萬精騎即刻南下,趕往虞臺嶺一帶搜尋朱祁鎮,一定要把他給抓回來!若是讓那朱祁鎮走脫,本王就要他阿剌的腦袋!”
………
隨看也先的軍令一出,原本顯得安寧的沙城頓時涌動了起來,不過一柱香的夫,一股股的兵馬從各種涌來,匯聚於城外,猶如一道不可阻擋的鐵騎洪流,向着正南方狂涌而去。
伯顏貼木兒仍舊留在殿中,陪在那正依在榻上閉眼休息,旁邊的侍女正膽戰心驚地給猶自餘怒未休的也先推拿按摩順氣的也先。看着兄長的表情,伯顏貼木兒此刻心頭亦是一團亂麻。看樣子,從頭到尾,兄長分明就沒有半點想要釋放那朱祁鎮的意思。
“或許,娜仁如此做,對於瓦刺而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伯顏貼木兒心頭暗道。可是轉念一想阿剌一萬鐵騎奔涌南行,再加上那脫爾遜等人尾隨而去,那大明天子想要走脫的機會,怕是連一成都不到吧。
那朱祁鎮的性子,若是真追上了,怕是……伯顏貼木兒不由得低嘆了一口氣,臉上不由得掛上了幾絲陰鬱與凝重。
不過如今,兄長正在狂怒之中,自己的勸解,怕是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伯顏貼木兒想了想,踱步到了殿門口,招來了自己的心腹近侍,小聲地囑咐道:“你即刻帶來去關押大明天子的院落裡查看,所有還留在院落裡的明人,全部給我抓起來,押入我府中看押,記住了,若是他們不反抗,切切不可出人命,押入府後,不可虐待他們,明白嗎?”
“奴才遵命,可是萬一太師問起來……”那名侍衛有些猶豫地道。
“無妨,太師那裡,我自會解釋,漢人有句俗話,凡事要留三分餘地,若是那大明天子真逃了回去,那麼這些人質,就當作是順水人情罷……”伯顏貼木兒頗有些無奈地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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