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吳的,你千萬別睡啊,撐着點,到了醫院,我立即給你手術,保證不會留下半點疤痕。”白正經左手抓着方向盤,右手拇指輕掐吳玉玫的人中。
怎麼辦?不管怎麼說,自己都脫不了干係。看着車子出了別墅,張哲文腦中閃過無數念頭。如果和白正經一起送吳玉玫去醫院,不管是白正經或是吳玉玫,都不會感激他。
最後的結局是,他不但會被吳玉玫掃地出門,還要賠一筆醫藥費。假設吳玉玫臉上留下了疤痕,就是破相。這官司可大可小,輕則破財消災,重則牢獄之災。
不行,絕不能傻傻的坐以待斃。王博崎是晚班,暫時不會回來。白正經和吳玉玫都離開了,整個別墅只有他一個人。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張哲文反覆思索,很快打定主意。悄無聲息的從褲袋裡掏出鑰匙包,小心扳開多用軍刀的水果削皮專用刀,右手緊緊握着刀柄,用力刺向白正經的右頸側大動脈。
“無恥小人。”白正經一邊開車,一邊觀察吳玉玫的情況,反而忽視了後面的張哲文,當他發現張哲文想殺他的時候,已經晚了,緊急剎車,利用慣xing避開要害,刀刃卻刺進了右鎖骨下面。
“算你狗命大。”張哲文萬萬沒有想到,白正經的反應這樣敏捷。一次失手,絕沒有第二次機會了,扔了多用軍刀,拉開車門跳了出去。
“現在沒有時間和你算賬,以後抓到你,我要你生不如死。”白正經脫了自己的短袖T恤,緊緊纏在右肩上,鬆了剎車,踩油門換擋,風馳電掣的向城裡衝去。
現在快到十二點了,只要沒有車禍發生,任何地方都是暢通無阻,雖然給白正經提供了開快車的條件,卻也爲他惹來無窮後患,爲了救吳玉玫,任何紅燈,全部硬闖。
從藍鑽花園到第一人民醫院,公交車至少要一個小時。白正經只用了十二分鐘時間,卻闖了八次紅燈。現在雖然沒有交警了,可到處都是路面監視器。他闖紅燈的事,一一記錄在案。
不過,他此時沒有心思和時間去想這些事了,他只有一個念頭,在最短時間內趕到第一人民醫院,以最快的速度給吳玉玫做手術,否則,她的臉上有可能會留下疤痕。
到了醫院門口,他發現電子門已經關了,換擋倒退,硬從電子門上面飛了過去。車子進了醫院,直向門診部的急診室衝去。
“來人啊……立即準備手術。”白正經踢開車門,抱着吳玉玫衝了出去,一邊向急診室奔跑,一邊大聲吶喊,此時此刻,他顧不了醫院禁止高聲喧譁或是噪音違規條例了。
不知是他的聲音大,或是一人民醫院的值班醫生和護士盡職。不到一分鐘,立即有人推着推車出來了,他把吳玉玫放在推車上,奔跑着向急診室衝去。
到了急診室門口,醫生和護士都不准他進去。白正經一巴掌拍昏值班醫生,推着推車衝進了急診室,既沒有時間換工作服,也沒有時間處理自己的傷口,“我是外科系的住院醫生,立即準備手術,我親自主刀。出了任何事故,我一力承擔所有責任。”
值班護士可不想落得和值班醫生一樣的下場,趕緊準備消毒酒精、棉球和手術刀之類的相關物品。白正經咬着牙,流着血堅持完了手術。
看着推到門口的吳玉玫,他感到眼前一黑,一陣頭眩目炫,慢慢倒了下去。他再次有知覺時,已經是凌晨三點過了,映入眼罕的不是別人,而是楊紫雲。
他笑了,是苦笑,也是澀笑,“我永遠沒有想到,上班後的第一次手術在這兒進行,而且以這種方式進行。更沒有想到,我給別人做了手術,自己卻倒下了。”
“白正經,你的名字取得一點不錯,真的是名副其實。”楊紫雲冷哼一聲別過頭,“你知道嗎,你這次闖了多大的禍?”
“我說過,不管有什麼後果,我一力承擔,絕不會連累任何人,包括你在內。”白正經用左手抓着右腕,小心翼翼的活動右臂,感覺十分疼痛,側頭看着她的背影,“說吧,他們給我加了多少條黑罪?”
“黑罪?”楊紫雲緊緊咬着下脣,突然轉身,憤怒瞪着他,“你打昏值班醫生,自作主張,非法手術,一路狂闖八次紅燈,這些都是黑罪?別人冤枉你了?”
“闖紅燈,我認了。打昏值班醫生,我也認了。你說我非法手術,是不是太嚴重了?雖然不合理,卻合情,我也是爲了救人。”白正經舉起左手落在額頭上,發現額頭上全是冷汗。
“你忘了,你的醫師執業證是在華西市衛生局註冊辦理的。你離開華西市時雖然申請了變更辦理手續。可你剛到濱海市,還沒有拿到新的執業證。你現在只有醫師資格證,卻沒有醫師執業證。
在辦理變更註冊手續過程中,如果沒有其他醫師或主管醫師帶領,你沒有行醫權力,不得從事醫療方面的執業工作,一旦從事了醫療方面的執業工作,都是非法的。
如果你不打昏值班醫生,這件事還可以混過去,就說當時是他帶領你完成手術的。他有醫師執業證,有他的帶領,這個手術就是合法的。可你打昏了他,他絕不會幫你,只會落井下石。
除此之外,還得看當事人和醫院是否追究這次行爲的法律責任?真要追究,這件事可大可小。你好爲之吧。”楊紫雲長長吐了一口氣,起身向門口走去。
“聽到我出了事,你星夜趕來,說明你是關心我的。既然已經伸出了援助之手,而且已經把我拉到懸崖邊緣了,你不會突然鬆手吧?”白正經忍痛坐起,側身下牀。
“給我一個理由,一個令我信服,而且無法拒絕的理由。”楊紫雲沒有轉身,仍舊背對着他,聲音很冷,冷得令人情不自禁的打寒顫。
“理由只有一個,我出了事,你臉上也不光彩。不管怎麼說,你是我的主管領導。”白正經慢慢走了過去,直視她的雙眼,“這是真話,還有假話,你想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