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鯤是在一片山林中醒來的,她只記得自己是在街頭攔的士的時候,被一輛失控的渣土車撞了。當時,她想的就是,“完了!”
結果一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樹葉之中的光斑。
“天堂?”當然,這只是一瞬間的蠢想法。她從來就不是愛幻想的人,她若愛幻想,也就不是她了。
她動動自己的手腳,現在不管自己是怎麼就到了一片山林之中的,還是確定自己受沒受傷比較重要。
很好,她現在除了有點口渴,其它還好。想想又鬱悶了,她好好的在大學門口的繁華路段,準備攔的士回家的,怎麼就跟渣土車撞上了呢?
早知道,就該坐那位帥哥警官的車就好了。坐那位的車,怎麼着也不可能把她撞到一座山上啊!
拿出手機,很好,沒有信號。GPS都沒用,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了。
“不會是穿越了吧?”辛鯤喃喃自語起來,怎麼看都跟自己看的網絡小說開頭差不多。
撞車、跳崖的,身無片傷,結果到了異界,然後一個遇到一個帥哥,弄不好還是個炫霸狂酷拽的王爺……
雖說她也算是大齡未婚女青年,但是,她真的沒做過這種夢!
算了,不想了,她真的好渴,她要喝水。她起身看看,山上應該有山泉。
之前她不敢喝,她是好寶寶,媽媽說不能喝生水,她記得很牢。不過,現在鬼知道她在哪,她只怕都不可能見到媽媽了。
想到這兒了,她的心沉了一下。現在就看她的人品了,小說裡反正好像誰也沒跟她一樣,穿着自己牛仔褲,揹着MCM雙肩包穿越的。
好吧,她記得有人帶着小金龜穿了,不過人家還帶了老公一塊,憑什麼現在就自己?
揹着包,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走,不管怎麼着,先下山找人。不管是王爺還是樵夫,先得知道這是哪!
走了一路,沒有王爺,也沒有樵夫,她越往山下走,心越沉。
山上的土很乾,地上的草都乾巴巴的,而那些樹看上去都灰濛濛的。
這是典型乾旱的景像,就算現在樹沒幹死,但山上的山泉應該也都乾涸了。
只能往山下走,還沒下山,就看到了一大片農田,可是農田裡什麼都沒有,就是一片黃土。
她身上穿着牛仔外套,可是並沒有感覺有多麼的燥熱,那麼現在的氣候應該跟她現代的氣候差不多,自己那時是陽春四月,雖說也地處中北方向,但也沒這麼幹。她覺得自己此時應該在更北一點的地界上。
她們陽曆的四月,陰曆應該是一、二月,過完年不久,北方不該旱成這樣吧?
她研究生那年去鄉下支過教,她對農時還是有點認識的。此時不管是春天還是秋天,這樣的土地對農民來說都是災難。
春天表示無法播種,而秋天,原本該滿地金黃,此時卻只是一片焦土!
辛鯤內心真的有點焦慮了,真的乾旱,她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何混日子?
肚子裡有餘糧的人,纔會跟她談談人生、談談理想,順便給她口飯吃。可是這種顆粒無收時,只會有暴亂,隨之而來的,可能就是人間慘境。
她不想來體驗生活啊!
正在她無比傷痛時,面前卻出現了一個老丈,柱着拐,頭髮已經有些稀疏,看到她,還雙手抱拳,“敢問客官何處而來?”
辛鯤有點想哭了,人家穿越了,遇到的不是王爺就是侯爺,怎麼到自己這兒,就是爺爺了?
不過,讓她很高興的是,這位頭上有個髮髻,插着個烏木的髮簪。就算他頭上沒幾根頭髮了,但這也是純的漢家打扮。所以,自己這是穿到了清以前?這真是讓人欣喜啊!
“小人正行走天下,尋找祖籍。敢問老丈,此地是哪?”辛鯤清了一下嗓子,學老爺子的樣子,對他一揖。
老頭呆了一下,這位不知道這兒是哪,就說在尋找祖籍?看他這一身奇裝異服,怎麼看都像是亂晃的痞子、賴漢?但還是還了一禮,回了話。
“此地仍河府辛家村,老朽不才,便是辛氏之族長。”
“這裡是辛家村?”辛鯤怔了一下,河府在哪她還真的不知道,只不過,自己隨口一說,她是尋祖籍的,結果就冒出一個辛家村,這是劇情需要嗎?
“正是!”老頭不高興了,這裡是辛家村,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自己還能騙他不成。
“小人辛鯤,正是辛家村後人,只是父母雙亡,言語不詳,也不知道祖籍是哪個辛家村。”辛鯤老實的言道。
她老家還真是一個叫辛家村的地方,不過那是她爺爺的老家,她就沒回去過。
老頭睜着眼看着辛鯤,好一會兒,“敢問客官父母可有戶籍?”
“戶籍?這兒有戶籍?”辛鯤有點凌亂,但馬上恍然,擺了一下手,她總不能拿自己的身份證證明自己真的姓‘辛’吧?乾笑了一下,“沒有,家逢變故,一些東西都丟了。小人一路走來,已經經歷了好幾個辛家村了。”
“那你父名諱可有?”老頭倒是耐心極好,慢慢的問道。
辛鯤想呵呵了,有點後悔,自己沒事編什麼找家鄉的爛梗,古人也不是傻子好不好。還是對他笑了一下,“家父姓辛名健,母何氏。”
這個真是她親爸媽的名諱,她覺得吧,就算回不去了,也不能真的背祖忘宗不是。
“乖孫啊!”老頭大吼一聲,一下子就把辛鯤抱進了懷中,大哭了起來。
辛鯤在現代算是個頭挺高了,女孩長到一七二,就算是現在,也是挺不容易的。此時她一頭利落的短髮,一身牛仔外套,揹着個雙肩的皮包,站在這老頭兒面前,其實已經是有點俯視了。
現在這個看上去一米五五的幹老頭想抱她,她就只能下跪了,不過,這好嗎?
跪着讓他抱着哭了一下,然後辛鯤很客氣的推開了老頭,“抱歉,那個,老丈,這兒是家父的家鄉?”
“爾父未曾跟你提過?”老丈一抹淚,顫聲說道。
“沒,他們離去時,小人並不在他們的身邊!”辛鯤可不願咒自己爸媽,她其實說的也沒有錯,等父母百年之後,她應該是不在身邊了。
“唉,我就的知道,他還是恨啊!”老頭‘哇’的一聲哭了,可是他還是緊緊的拉着辛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