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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城邊,莫愁湖畔。
南宮無雨一臉懊惱,踢開腳邊石子,恨恨地道:“晁姑娘先被那淫賊點了穴道在房頂凍了許久,後又……大受驚嚇,這會兒傷了元氣,若沒個十天半月只怕難以見好……可是最可恨的,還是莫過於被那淫賊使詐逃了!真是氣死我了!”
雲錚輕嘆一聲:“此事的確是我們疏忽了,不過誰又能事先知道這淫賊居然時刻帶着那許多毒物呢?你我二人皆不通岐黃之道,卻如何能對付得了?”
南宮無雨哼了一聲:“要是無霜在就好了,那淫賊的毒霧雖然厲害,也定然難不倒無霜。”
無霜者,西門無霜是也。西閣在蜀中要與唐門爭鋒,毒藥和暗器,正是其所長。
雲錚見南宮無雨愁眉不展,心說你這樣子,咱們還遊個什麼湖啊?趁早回去算了。便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又何必再如此耿耿於懷?若是那賊人知道我們眼下還在爲此事惱怒,豈非更令他心中得意了麼?”
南宮無雨看了看雲錚,心裡也似乎明白了雲錚的意思,心道難得有機會和他一同出來,愁眉苦臉確實不好,便道:“遊湖,雅事也,探花郎莫非打算賦文一篇,又或者吟詩數首,以供後人吊懷?”
雲錚笑着搖了搖頭:“我一人賦文作詩有什麼意思?不賦,不吟。 ”他說着,目光炯炯地看着南宮無雨:“不過,我卻有一個更好的提議。”
南宮無雨目光閃躲了一下,又勇敢地迎了上去,應道:“什麼提議?”
雲錚笑道:“家慈常贊,劍閣分東南西北四閣,有晴雨霜雪四秀,當真是鍾靈毓秀之極了。無雪的文才我是見識過的,當得這一個秀字。無雨長於南方,想來必不遜於無雪,今日既然同遊莫愁,何不秀聯雅對一番,他日分別之後,亦是足堪憑憶?”
他這番話問得頗爲精巧,因爲早先便已經發現南宮無雨與北山無雪似乎有些不對付,所以他特意指出北山無雪文才不錯,然後才邀她與自己對聯,若是她不允,豈非自承不是北山無雪的對手了?再者,雲錚早感覺到她對自己頗有好感了,所以才說出“他日分別之後”這等最勾女子情思的話來,這裡頭也未嘗沒有動些小心思。
果然,南宮無雨一聽,“想來必不遜於無雪”這話就連連點頭不已,等雲錚說完,她便立即同意了這個提議,道:“自然可以。不過無雨只是粗通文墨,若是對得不好,探花郎可別笑話哦!”
雲錚哈哈一笑:“怎麼會呢,無雨過謙了。請賜上聯,錚當和之。”
南宮無雨微抿着嘴,有些懷舊一般地道:“其實這莫愁湖,無雨小的時候來過一次……嗯,那還是十年前的事了。”她說着,忽然神色一喜:“有了!”
雲錚笑着打趣道:“這女子一說有了,男子便要吃驚,說‘不是我乾的’……哈哈!”
南宮無雨初聽這話還不解其意,給了雲錚一個疑問的眼神,然後忽然明白過來,臉上飛紅,嬌嗔道:“你這人,總是這般沒個正經,也不知道那萬歲爺是怎麼被你糊弄住了,這才稀裡糊塗給了你一個探花郎的。”
雲錚大笑不已。
南宮無雨道:“這上聯是這樣的:一別系塵夢十年,青衫浣淚,靈谷牽情,求菩薩經常賜福。”
雲錚奇道:“十年前你來求過神,拜過佛?”
南宮無雨點頭。
雲錚笑道:“莫非十年前的無雨就知道求佛問姻緣了?”
南宮無雨嗔道:“哪有!十年前無雨才幾歲呢,哪裡知道這些東西,不過是求菩薩賜福罷了……哎呀,探花郎莫要打岔,快對,快對!”
雲錚笑吟吟地道:“既然是故地重遊,那便……重來值暮春三月,堤柳飛花,流鶯轉語,願姑娘再莫生愁。”
南宮無雨心頭一暖,願姑娘再莫生愁,這是他要對我說的嗎?不過,說得倒是真好,現在正是遊着莫愁湖呢,這下聯不僅應情,也正應景。
南宮無雨頓時開心了起來,笑語嫣然:“繡閣已無愁,碧柳紅荷,爲兒女添幾分顏色。”
雲錚見自己一句話便讓她放下愁懷,不禁對自己肅然起敬:境界啊!泡妞不就是要泡到這般讓她開心她就開心,讓她傷懷她就傷懷的境界嗎?
心中雄心大振的雲錚笑着一指湖邊的扁舟,道:“輕舟如有約,白蘋蘭槳,至湖心擷萬縷芬芳。”
南宮無雨看了那輕舟一眼,盈盈上船,等雲錚也上來,才故意嗔道:“你要去擷那萬縷芬芳,卻爲何還要帶上我這個多餘之人?”
雲錚一怔,心說這女子的心思,果然敏感了得,我這不是爲了把聯子對工整麼?竟然都能隱射我花心了,真是要不得呀要不得,我豈是花心之人?……我明明是博愛!
雲錚一臉訝然,繼而正色道:“無雨何出此言?錚此來原本就專爲陪你,你又如何是多餘之人了?”
南宮無雨心頭甜蜜,面上卻不顯現,別過臉去,道:“風景宛當年,淮月同流商女恨。 ”她這次卻是一副不與雲錚談風論月的樣子,反而做出憂國憂民的模樣來了。
雲錚偷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看似淡然,但眼角卻有一絲掩不住的得意,當下便對她的心思瞭然於胸,心說你不說風月,我偏往風月上扯,看你如何。便道:“英雄淘不盡,湖雲常爲美人流。”
南宮無雨一聽便有些奇怪,她自然知道這幅對聯頗有對自己示好之意,但卻遠不如雲錚從前的聯子來得工整,正要發問,卻忽然明白雲錚這分明就是故意的。於是輕哼一聲,輕輕用手在水中劃了一劃,好像是不願理雲錚的樣子。
雲錚暗笑一聲,忽然像變戲法一般,摸出一個扁平的密封酒壺和兩個小竹杯來,微笑道:“如此泛舟遊湖,豈能無酒?”他將杯子放好,兩邊斟上,道:“無雨可願與錚同飲?”
南宮無雨本不飲酒,但今日不知爲何,只看了雲錚一眼,便盈盈端杯,一言不發,朱脣微啓,將那酒水喝了下去。 也不知雲錚帶的什麼酒,南宮無雨只覺得一股熱線自喉而下,直入心胸,面上當時就起了三分飛霞氤氳,紅得好生可愛。
雲錚倒是沒料到南宮無雨這般爽快,愣了一愣,然後笑起來:“好,好,無雨雖是女子,卻也有這等英氣,既是如此,錚堂堂男兒,豈敢落後?”說罷便將一口自己那一杯也喝了個乾淨。
他飲了酒,才道:“無雨可曾想好下一聯?”
南宮無雨道:“李白斗酒詩百篇,無雨從前倒是未曾嘗試過,今日有小云探花在側,想必不會有事……無雨這便試上一試。”說着,她卻自己拿起酒壺,給自己和雲錚都滿上,然後又是一杯飲盡。
雲錚心說,有我在側就不會有事?這個……好像說反了吧?這話就是我自己也信不過啊。見她又飲了一杯,再問道:“現在如何?”
南宮無雨欲言又止,卻又繼續斟酒,再飲了一杯。
雲錚這回真有些搞不明白了,這妞想幹嘛呢?莫非是想把自己灌醉,然後借酒裝瘋非禮本少帥?唉,女人就是女人,其實何必這麼麻煩!不用借酒,直接來就是了啊!
南宮無雨第三杯飲罷,臉色已經完全紅了,神態也開始有些熏熏然,望着雲錚,忽然嫵媚地一笑。雲錚正以爲自己猜測得果然沒錯,她正是要人借酒膽,非禮本少帥了!又見南宮無雨面色嬌紅,正是蘭香微喘,眸騰薄霧,好一副動人模樣,不禁看得入神,眼睛都捨不得眨一眨了。
南宮無雨柔柔一笑,輕聲道:“我好看嗎?”
雲錚下意識點頭:“好看。”
南宮無雨面色更柔了三分,膩聲道:“如何好看?”
雲錚盡力保持靈臺清明,搜腸刮肚,自己臨時拼湊出一首《如夢令》,道:“扁舟亭湖香縱, 酒語嬌波頻送。腮動女兒紅,執手西樓鸞鳳。如夢,如夢,花開紫白情動。”(注:丁香花有紫色和白色兩種,所以說花開紫白。這麼用是因爲上次雲錚把南宮無雨比作丁香花了,所以……她就丁香吧。 )
雲錚唸完時才發現,自己跟南宮無雨的距離已經這般近了!
她那帶着酒香的蘭氣,一呼一吸間全部落在雲錚臉上;那已經有些迷離的雙眼,則柔柔地盯着雲錚;嬌柔如花瓣一般的朱脣,微微地一動:“真的這般好看嗎?”
雲錚明明呼吸順暢,卻感覺自己幾欲窒息,澀聲道:“比這般還好看。”
“那……”丁香花兒幾乎貼在了雲錚的身上,輕輕柔柔地道:“我比無雪如何?”
“自然是你……”雲錚忽然腦中一警醒,拿無雪那寒梅來引這小丁香上鉤可是本少帥的預定計劃,若是這麼早就讓小丁香覺得自己已經勝出,那本少帥的大計豈不是就泡湯了?那怎麼行!當下不等南宮無雨高興,便接着道:“自然是你如丁香她如梅……這個春花秋月,各擅勝場……”
南宮無雨笑容還未還得及泛起,就瞬間變成了惱怒,當下撅起小嘴,不服氣地道:“我不信,她整天冷冰冰的,一點都不溫柔,有什麼好的?”
雲錚忽然想起,當日自己在春風樓裝醉,北山無雪那“冷冰冰”的丫頭,是怎麼親手試探自己額頭的溫度,又是怎麼……
他沉入自己的記憶之海,彷彿回到了那天夜裡。
當時,北山無雪端着一個小盆走到牀邊,把小盆放好,從裡面拿出一條熱乎乎的毛巾擰了擰,小心地敷在雲錚額頭上,等上片刻,待那毛巾變冷,又再放在水裡熱熱,然後又重複一次,這樣一連做了五次,直到那盆水也已經不熱了,這才端着小盆又去了裡間……
“你怎麼知道她就只會冷冰冰的呢?”雲錚下意識地反問道。
南宮無雨小嘴一撇:“她從小就是……”她忽然住了嘴,吃驚地看着雲錚,心裡一咯噔,莫非那冷丫頭在雲錚面前卻是一副溫柔可人的模樣?哎呀,那丫頭心思慎密,武功高強,長得也與自己不相上下,若真是收起了那副冷冰冰的面孔……不好,如果在溫柔可心上面比不過她,我在雲錚心裡豈不是還不如她了麼?
南宮無雨頓時慌亂起來:“她……我……”她一時竟然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雲錚很是“不經意”地抓住她的柔荑,溫柔地笑道:“有什麼話,慢慢說,不要急。”
南宮無雨的手下意識地一縮,但云錚仍然沒有放開,她心裡記掛着那個“大敵”居然也學會溫柔了,擔心把手抽回來會讓雲錚不喜,也就聽之任之了。 深吸了一口氣,恢復先前那般嫵媚的模樣,竟然反過來抓住雲錚的右手,柔聲道:“還疼嗎?”
雲錚心說,哥哥我傷的是肩胛骨,爪子怎麼會疼?不過面上卻還是做出了一個十分細微的皺眉表情,一閃而逝。嘴上卻笑着道:“早就沒事了,我哪有那麼嬌貴的。”
不得不說,雲錚是個表演天才。方纔這一幕,最重要的就是那微微地一皺眉,要做到彷彿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皺了那一下眉頭的樣子,而且既不能皺得太深,也不能皺得太淺。深了,會很假,一眼就看穿了;淺了,人家看不出,豈不是白做了?
然而云錚這一下卻是做得完美無缺,所以南宮無雨心疼地緊了緊他的手,嗔怪地道:“又沒有外人,強撐着做什麼?來,把衣服脫了。”
雲錚大吃一驚:“脫——衣——服?這太急了吧,我還沒準備好呢!”他一臉靦腆,但卻異常迅速的接口:“……好吧,既然你堅持,那就依了你了。不過你要注意了,這天還沒黑呢,可別被別人看見了。 ”
南宮無雨頓時臉色緋紅,舉拳輕輕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嬌嗔道:“討厭!想什麼呢!我……我只是看看你的傷勢……”
她說着,兩支玉手顫顫抖抖地伸到雲錚的領口,想要將那白袍拉開,卻不知是因爲雲錚的衣服太緊還是她的手上已經沒了半分力道,拉了好幾下都沒有拉開。
終於還是雲錚自己忍不住了,把右肩一垮,左手伸出一扯,頓時半邊身子露了出來。
因爲南宮無雨的動作太慢太輕柔,而云錚的動作卻太快太突然,以至於他那半邊上身一露出來,右胸膛就正好被南宮無雨的左手按了個結實。雲錚心頭只是閃過一個念頭:我被襲胸了?嗯?這話怎麼這麼奇怪?
雲錚楞住,南宮無雨卻沒有,她的手一按住雲錚的胸膛,就好像是冰雪遇上了火山,似乎全給化掉了一般,全然不似自有,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了。她之前一直往雲錚這邊靠過來,身體原本就有些傾斜得過度,只是靠支着雲錚纔沒有重心不穩,這一下左手失了力道,頓時軟軟地朝前壓了下來,她下意識地想叫,可惜嘴脣剛剛微張,就已經碰上了兩片溫熱……
雲錚正發愣,忽然看見南宮無雨的嬌靨朝自己面前湊過來,不禁瞬間睜大眼睛。
他只覺得一陣馨香襲來,然後嘴脣一熱,頓時就被撲到,平躺在了船上。他感到身上正壓着一個軟軟柔柔的嬌軀,尤其是胸前的部分,更是柔軟得無法形容……
兩人一起睜大眼睛,近在咫尺地看着對方的眼睛,兩個人都能在對方的眸子裡看見自己驚訝的神情……和一絲享受。
雲錚究竟是雲錚,不是個初哥菜鳥,只楞了一剎那,馬上反應過來,十分及時地偷偷將牙關打開,舌頭大軍頓時出擊,直扣南宮無雨口中那玉門關。
南宮無雨無意識地發出“嗯嗯”的聲音,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摟住了雲錚的脖子,而身子也無意識的扭動着。雲錚只覺得自己身上附着一隻不安分的八爪魚,腹下一團火氣勃然而生。
在雲錚的不懈努力下,南宮無雨口中的防線終於宣告失守,香關方啓,一支霸道的侵略軍便已經橫衝直撞地殺將進來……
雲錚左手扶着南宮無雨的螓首,讓自己可以肆無忌憚地吻着她而不使她有機會逃跑,右手卻偷偷地從她的左腰滑向後腰,然後一路向下,到達那挺翹的香臀,輕輕地撫摸了幾把,終於忍不住微微用力一捏……
南宮無雨忽然嬌吟一聲,全身一僵,然後便連續顫抖起來,目光也完全渙散了,只是抱着雲錚脖子的手猛然用力,好像要把他勒死一樣。
雲錚只覺得自己自己頓時差點窒息,哪裡還有本事使壞,連忙來拉她的手。
不過她的手卻沒有云錚想象中那般有力,他只是稍微用了點力,就將她的手拉開,心中不禁懊惱,明明吻得這麼起勁,都知道把那丁香小舌伸進哥哥嘴裡了,卻怎麼不願意讓哥摸一摸香臀呢?
他有些鬱悶,轉眼朝南宮無雨看去,卻見她的身體仍然在很有節奏地輕輕顫抖,而她的目光卻逐漸有了焦點,不像剛纔那般渙散了。最奇怪的是,她的玉頸居然也一片粉紅。
嗯?雲錚忽然猛地睜大眼睛,難道她剛纔被自己一捏,居然就……
雲錚忽然恨不得自己對自己五體投地一番!什麼時候本少帥的本事已經高到這般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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