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鵬軒的劍*既然練至飄零劍的第二十四招,在單獨過招中勝過白衣衛自然不成問題,雲錚上次來蘇州的時候便見過寧鵬軒的劍*,對他的勝利沒有絲毫懷疑,但仍然親自到場觀看比試。
因爲此次比試有云錚親自觀看,三名白衣衛是完全不敢有絲毫放水的,寧鵬軒自然希望在表哥面前表現得好一點,就更不會有什麼保留,三場比試都是一上手微加試探就出殺招,雖然沒有殺氣,但招式依舊凌厲,竟然沒有一場比試超過十招便三場全勝。
雲錚面帶微笑,帶頭鼓掌,道:“招式凌厲而自然,劍*已頗熟練,只是還需體會體會劍意。鵬軒,飄零劍,飄零劍,其劍意便在這‘飄零’二字之上,如何讓你得劍有那飄零之意,你還要多多領悟。”
寧鵬軒點點頭,把劍回鞘,整了整衣襟:“父親說我歷練不夠,所以沒能體會出來,風哥,你有沒有什麼指點?”
雲錚聽了這話,就笑了:“歷練這個東西,別人可代替不了哦。不過說到飄零,如果你在劍*中暫時不能體會,在心境上卻是有一個小的門徑的。”
寧鵬軒目光一亮:“什麼門徑?”
雲錚笑道:“讀詩。”
寧鵬軒微微一怔:“讀詩?”
“不錯,讀詩。”雲錚微微笑道:“詩詞乃是寄情於景的最佳體裁,若你平時歷練不夠,無*讓自己的劍*在施展過程中透出劍意,則可以在施展劍*之時,心在意念放於某首讓你感悟頗深的詩上,讓詩帶出你得‘飄零’之感,如此倒也算一捷徑。只是你要知道,捷徑畢竟是小道,你眼下雖然能有時用用,但不能以此爲憑藉,就把歷練不放在心上,須知最好的劍*,往往也就更要求基礎紮實。”
寧鵬軒問道:“風哥可有現成的詩?”
“呃……”雲錚想了想,道:“每個人讀詩都有差別,我且說一首,你自己看行不行。”
寧鵬軒點頭,看着雲錚,一臉期待。
雲錚清了一下嗓子,念道:“墨池輕憩月,白菊暗生香。人閒花已落,蛙語夜初涼。”
寧鵬軒閉上眼,慢慢體會去了。雲錚也不打擾他,輕輕朝雲衛離一招手,對他道:“鵬軒日後便是白衣衛的副隊長,平時你跟他可以分成兩班,每人帶一半人,*流執勤。”
雲衛離點點頭,又有些疑惑:“公子,不如還是讓鵬軒公子做隊長吧,衛離給鵬軒公子打打下手就是了。”
雲錚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是覺得鵬軒是我表弟,讓他位居你得副手,你有些彆扭是吧?”
雲衛離也不做作,點點頭:“公子英明。”
“英明個屁,你心裡肯定覺得我把鵬軒安在你手底下完全就是爲難你,還英明呢?”雲錚輕哼一聲:“不過這事你不用想了,老老實實幹你的隊長,我說讓鵬軒做你的副手就是做你得副手,他來鷹揚衛不過是歷練歷練,什麼時候歷練得差不多了就要回聽水山莊準備接班的,他做隊長,不好。”
既然雲錚已經決定,雲衛離自然沒有反對的理由,應了一聲“是”便不再說話。
雲錚看了寧鵬軒一眼,道:“讓兒郎們準備好,馬上出發,目標蘇州城。”
又轉過身,拍了拍寧鵬軒的肩膀:“慢慢想,不用急,這首若不行,自己再找找,總有合適的。”
時當正午,慢慢進入盛夏,氣溫也已經逐漸升高,火辣辣的太陽照得整個蘇州城一片焦灼,絲毫沒有江南水鄉的清雅、清涼的氣象。知了在楊柳枝條上大聲的叫嚷着,刺耳的聲音弄得人昏昏欲睡或是心情煩躁不已。
蘇州府衙大門口外的大街上,稀稀拉拉的只有三五個獐頭鼠目的漢子坐在路邊的茶棚下,端着一碗碗昏黃的茶水,兩隻眼睛滴溜溜的四周掃視着,一副緊張、警戒的模樣。坐在最靠裡的位置上,那條袒露的胸口上掛着一層厚厚黑毛的大漢,則是擺出了一副龍頭老大的模樣,傲然的端起面前的茶碗,不時輕輕的抿上幾口,彷佛是雄霸一方的龍頭在品味着來自大食國的上好葡萄酒一樣。
武平就是這個時候走出了蘇州府衙。一身銀灰色勁裝的他顯得身材挺拔,丰神如玉,尤其髮髻上那顆大拇指大小的珍珠、腰間的那根翠綠的玉帶更是扎眼。一雙整修得乾淨、一塵不染,彷佛羊脂玉一般細膩白淨的手,左手大拇指上也戴着一枚輕巧的火紅金絲瑪瑙的扳指,整個人剛剛出現,就給這條枯燥乏味的大街帶來了一片的亮色。
路邊茶棚下的那幾個漢子大聲的叫起好來,那坐在最裡面的大漢則是快步的出了茶棚,巴結、諂媚的迎了上去,低聲笑着問到:“武頭兒,您這又是去哪裡啊?您老人家這大駕一出,兄弟們的日子可就難過了啊。”
武平高高在上的看了大漢一眼,傲然的點頭,輕輕的用那戴着扳指的大拇指抹了一下嘴上的兩撇鬍須,冷笑着說道:“虎老大,你這可以放心,我武某人還不至於出來和兄弟們爲難。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最近這蘇州城嘛,可是風雲際會,過江的強龍不少,你給我把招子放亮點,別得罪了人,到時候,就算我看在鄉土鄉親的份上想幫你們一把,也說不定救不得你啊。”
虎老大的眼珠子轉悠了一圈,還想問點什麼,但是看到跟在武平身後走出來的,那三十六名渾身黑色公衣,腰佩大刀,腰帶間扎着一面銀牌的鐵捕,很是識趣的朝着後面退了幾步,不再說話了。
武平看了虎老大一眼,點點頭,沉吟一陣後低聲說到:“我知道在蘇州城這一畝三分地上,你虎老大說的話還是很有這麼一點效力的,所以,虎老大最好給其他人說說,最近少做點活計。身爲蘇州府總捕頭,平時我是可以對你們睜隻眼閉隻眼的,但是希望你們在像最近這種日子裡,也不要給我惹亂子,招惹麻煩,嗯?”最後一個字,武平在問話中夾雜了一絲內勁進去,震得虎老大是頭昏目眩,急忙倒退了幾步,連連點頭不已。
武平露出了一絲笑容,輕輕的摩擦了一下手掌,看了看身後的那些捕快,輕輕揮手,帶着他們順着大街快步的朝着城門方向走了過去,就好像一陣黑色的旋風捲過了這條小小的街道一般,嚇得路邊兩條息涼的大黃狗倉惶的跳起來就跑。
虎老大低聲的呸了一聲:“媽的,有什麼了不起,這麼神秘兮兮的,哼,趕明兒,老子也……”話是這麼說,虎老大卻是知道自己這輩子是沒有“趕明兒”的那一天的,武平雖然不過是蘇州府的總捕頭,但他是世家之人,祖輩可是爵爺,聽說是太祖皇帝身邊的親衛出身,後來封了雲騎尉的。要不然他也不能取單名。而自己不過是個蘇州街頭的混混,雖然在混混裡頭算大人物了,可混混裡再大的人物,在朝廷的官吏面前也就是盤菜,說話都得低頭哈腰的,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人家還要看心情,心情好才讓你貼呢。
急驟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兩名身穿紫袍,腰間佩戴長劍的中年男子帶着十幾條高高短短的漢子快步走了過來,冷眼看了虎老大他們幾個人,彷佛風一樣的掠過了長街,消失在了大街的另外一頭。
虎老大他們愣了,一個混混湊了上來,低聲的問到:“老大,要不要兄弟們去打聽一下?武頭兒是蘇州府的總捕頭,有什麼事情他出來也是應該的,可是聽水山莊的劍手怎麼也出動了?聽水山莊這幾年可是幾乎不問江湖事了的,這看來是有大事了呢,要不……我們也跟過去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便宜,最近兄弟們手頭也都緊啊。”
虎老大橫了他一眼,剛要說話,腳步聲再次的傳了過來。一名身穿淡青色的秀士服色的年輕公子微笑着帶着兩名侍女緩緩的行了過去。經過虎老大他們的時候,年輕公子的眼睛裡面閃出了一絲寒光,嚇得虎老大他們再次的退了一步,可可的就要貼着牆壁站立了。
冷汗一下子滲滿了額頭,虎老大低聲吩咐到:“閉嘴,閉嘴了,這次的混水我們趟不過的。你們去給老楊他們傳個信,別到時候被幹掉了都不知道。媽的,這金鱗山莊的龍公子怎麼也出門了?平日裡他可是很少下西洞庭山的。古怪,古怪,看樣子真的有什麼大熱鬧要上場了,可惜,可惜,這次出動的人太嚇人了,我們可沒那個實力跟這些人玩。”
緊張的低語了一陣,一羣混混一轟而散,迅速的遁入了蘇州城的大街小巷。
武平則是匯合了後面的兩名紫袍男子,從蘇州城的南門出去,順着城牆繞了一個圈子,讓大大小小的城狐社鼠看清了自己一行人的動靜,這才施施然的到了北門口外,一片小樹林裡的茶亭裡坐定了。那個被稱爲龍公子的青年人,則是帶着兩名侍女緊跟着武平他們到了樹林內,笑嘻嘻的,絲毫不拘禮的進了茶亭,坐在了武平的對面。
武平冷哼一聲,橫了年輕人一眼,腦袋仰上了天上去了。武平左邊的那名中年男子的手已經放在了劍柄上,卻是武平一手按住了他,這名中年男子這纔沒有當場發作。
年輕人淡淡地道:“還是武總捕頭明事,瓊花仙子相招,多少人求之不得,若在這裡動手,未免有些不智了。”
武平冷哼一聲:“這兩位聽水山莊的朋友卻是不知道什麼瓊花仙子的,武某請他們二位來,也不是爲了見識那位仙子的絕世芳容的。”
四個人的臉色都冷得像是冰塊一樣,乾脆的閉上了眼睛,再也不互相看一眼了。
日頭漸漸西移,三十六名捕快穩穩當當的站在亭子外面,額頭上汗珠都不見一顆;兩名紫衣男子帶來的十八名下屬也是消遙自在的在林子內往來遊走,絲毫不見不耐、煩躁的樣子。至於龍公子的那兩名侍女,更是坐在茶亭的臺階上,巧笑嫣然,低聲細語,如畫的眉目不斷的朝着那些捕快輕快的瞟來瞟去,偏偏那些捕快一個個都有着鐵石心腸,絲毫沒有回望一眼的意思。
又過了很久一段時間,武平終於按捺不住了,他睜開眼睛,低聲的問左邊的那位印堂中心有着一抹暗紅色的紫衣男子道:“司馬兄,你看,莊主所說的那人……”
司馬兄睜開了眼睛,瞥了一臉笑意的龍公子一眼,冷然到:“武兄,少安毋躁,想蘇州府轄區內,還不至於有人敢放我們聽水山莊的鴿子吧?”
龍公子輕笑起來:“司馬兄待會兒見到瓊花仙子之後,怕是就會覺得,如此佳人哪怕是天天放你的鴿子,你也是心甘情願的。”
司馬兄冷笑不已:“怕是要讓龍公子失望了。”
龍公子嘿嘿一笑,搖了搖頭:“似你這等沒有情趣的人,也不知道瓊花仙子見了會不會不高興……武總捕頭,待會萬一仙子不喜,龍某人可是一定會遵仙子的‘*旨’行事的,到時候……”
武平目光一冷:“到時候怎麼?到時候龍公子就打算來一場金鱗山莊襲擊朝廷官差的戲碼了?”
龍公子淡淡一笑:“這可真不好說……”他忽然伸手,拇指一扣一彈,向天空射出一顆銅錢,發出了‘哧溜溜’一連串尖銳的呼嘯聲,頓時遠近五十幾條身手矯健的青年鷹飛隼擊一般急掠而至,整整齊齊的站在了茶亭前面。
武平和兩名紫衣人目光中冷光一閃,狠狠地盯着龍公子,龍公子卻彷彿沒有看見一般。
正有些僵持,空氣中忽然有些淡淡地清香,恰似那揚州瓊花的芬芳。
兩邊的人同時轉頭,看着長街的盡頭。十一輛華貴的馬車忽然踢踏着出現,尤其是最中間那馬車竟然通體由紫檀香木製成,車轅車窗雕飾得美侖美奐,車上描金飾銀不說,連那拉車的四匹駿馬套着的馬嚼子竟然也似黃金製成,所有人都知道,這輛馬車裡頭便坐着前日忽然出現的那位神秘莫測的“瓊花仙子”。
星期四忘記交電費了,結果星期五去交的時候社區居然沒人值班,今天上午正看電影,忽然斷電了,現在在網吧把這章更了。明天去交電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