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苦味酸的配方和製法交給了武研所的幾個主要成員之後,雲錚感覺自己的一點存貨已經差不多是被掏空了,再要讓他發明點什麼東西,那難度可就真的大了。
把火藥的事情交給武研所繼續研製,並且格外交代了一下這個苦味酸的特點,要他們一定注意,不要一不小心把自己給炸死了。之後,雲錚便去了巡撫衙門。
巡撫衙門這麼久沒有他打理,其實運轉得也沒多大問題,一般的事務,趙文長和一批幕僚其實都能處理。因爲巡撫衙門需要解決的大事前段時間雲錚已經集中處理了,而家族內的事情,在雲錚的鐵腕之下,也早已按照他的意志推行了下去。
不服的人自然是有的,說實話,這批人還不少。只是雲錚鐵了心要辦,他們畢竟有些心虛,勸了幾回勸不住,也沒別的辦法。最後一批膽子大的,直接跑去了洛陽,找雲嵐去“告御狀”。他們卻沒有想到,雲山帥是什麼?當年萬分危急的時刻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固守孤城,其心志之堅定,恐怕雲錚都比不上,他既然決定讓雲錚全權處理了,除非出現極重大變故,否則又豈會因爲幾個不思進取的族人來告狀就阻止雲錚?於是這羣人很沒面子的被自家大帥當衆罵了回去。
有了這樣一次之後,族人們算是明白了大帥父子的決心,那是非整頓不可的了,立即老實了起來,乖乖按照雲錚的方針政策辦事。一時之間,藏獒就變成了金毛,脾氣改善那叫一個賊快,雲少帥自己都覺得那些個遠房叔叔伯伯哥哥弟弟們忽然之間就轉了性,硬是有變色龍的風範。
各大礦區整改之後,效率提高極其明顯,眼下雲家在雲錚的安排下,實際上已經大幅度增加了各類軍械的製造,產量是當初正常狀況下的三倍。可就算以這樣的生產速度,雲家礦區提供的礦產也足夠應付。要知道,當初不能擴大生產除了不想引起朝廷的緊張之外,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礦石不夠。然而現在這第二點已經完全不是問題了。
在巡撫衙門轉悠了一圈,沒什麼大事,雲錚便又回到帥府。這是雲逸已經在裡頭等着雲錚了,一見雲錚回來,雲逸就走了過來,道:“少帥,事情辦妥了。”
雲錚嗯了一聲:“他們怎麼看?”
雲逸有些皺眉:“很多人還是覺得這是少帥要收權,估計心裡有牴觸。”
雲錚揹着手,踱步道:“那就把比例再動一動,從鷹揚衛裡抽調四成,其餘諸衛一起抽調六成,這樣算來,我鷹揚衛裡抽調的軍官,是他們各衛的兩倍,這下他們還有什麼話說?”
雲逸點點頭,又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少帥,這總參謀部,真的有必要建立嗎?”
雲錚點點頭:“很有必要。”
“可是我覺得,總參謀部在後方呆着,可能在作戰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前線的實際變化,若是錯過了時機怎麼辦?”雲逸問道。
雲錚道:“所以我說總參謀部主要的責任是進行先期戰略戰術準備。我這麼跟你說吧,好比我們現在要攻打……遼國中京,那麼我們的總參謀部就要開始制定計劃。這個計劃,大到我們需要動用多少兵力、調動多少糧草、使用多少軍械這些戰略上的準備的計算,小到每一場可能出現的戰鬥的運用戰術,譬如我們大軍到達了中京之後,如果我軍有五萬人,該怎麼打下中京;如果我們只有三萬人,又該怎麼打……所有這一切,都是總參謀部需要預先設想準備的。”
雲逸大吃一驚:“那工作量也未免太大了,這需要多少物資,經驗豐富的將領倒是能夠推算個大概。可那每一場可能遇到的戰鬥怎麼去打,那變化也未免太多了,這如何能夠全部規劃得出?”
“自然不需要他們把每一場戰鬥都估計得完全準確,但是他們必須要考慮到有可能出現那一類的作戰狀態,並且爲此設計戰鬥方案。譬如說進攻中京的話,他們就必須考慮,我們的大軍渡過灤河的時候會不會遇見遼軍,如果會遇見遼軍,那麼他們必須提前寫出在渡河前、渡河中、渡河後三種情況下的作戰計劃,萬一碰上其中某一種,在沒有大的差別之下,前方指揮官就應該按照總參的計劃執行……這個,就叫戰前參謀規劃。”
雲逸倒抽一口涼氣:“這麼……這麼嚴格,我瞧總參日後肯定命苦。”
雲錚呵呵一笑:“總參的工作自然比較複雜,而且對軍事素養要求非常高,這就需要總參的軍官一定是我北疆最優秀的一批。我希望日後的總參,有一些是從雛鷹學院出來、在總參實習的學生,有一些是從各軍調回的經驗豐富的軍官,還有一些則是在各軍優秀的非嫡系軍官加入總參提高能力……總而言之,總參必須是一個我北疆最優秀的軍官團。”
雲逸點點頭,但面色有些沉重,他發現建立總參這個任務,還真是不輕。
雲錚也知道總參謀部的建立和讓其真正有效運行難度很大,但他認爲這樣做很有必要。
中國曆來有謀士,但謀士的作用相比雲錚心目中的總參,差距太大了。在雲錚看來,只有後世的普魯士-德國總參謀部,那纔是真正的總參。
普魯士總參謀部的雛形出現於17世紀中葉。1640年,勃蘭登堡——普魯士大選侯弗里德里希·威廉在組建部隊時,仿效當時倍受推崇的瑞典軍隊,組建了一個軍需總監部,這便是最初的總參謀部。當時,軍需總監部的主要職責是,擔負工兵勤務、選擇行軍道路和宿營地、構築陣地等任務。到弗里德里希大王時代,軍需總監部又增加了傳令、爲行軍部隊指路、以及爲將帥們起草報告和文書的任務。在第一次瓜分波蘭的作戰中和1778年的巴伐利亞王位繼承戰爭中,軍需總監部又接受了後備部隊的計劃和領導工作,成了國王的得力助手。
到19世紀初,由沙恩霍斯特和格奈澤瑙等人領導的“軍事改革委員會”,在改善總參謀部的職能和確立其地位的鬥爭中,作出了巨大貢獻。“軍事改革委員會”的成員馬森巴赫上校,於1801年和1802年先後起草了一份軍需總監部勤務規定和兩份有關條陳,闡述了對總參謀部的組織、職能和任務的設想,因此被稱爲組建普魯士總參謀部的思想先驅。
在條陳中,馬森巴赫要求在和平時期就組建一個常設的總參謀部作爲計劃中心。他要求在和平時期應將總參謀部的工作按叄個作戰區域即奧地利、俄國和法國,劃分爲叄個工作單位,分別擬製各自的作戰計劃。他還要求,平時參謀人員應進行經常性的旅行訓練,藉此勘察預想戰場的地形;駐外武官提供有關情報和預測;總參謀部與部隊之間進行人員交流。最後他要求,將來的總參謀長有權直接向最高當局呈送報告,並將此視爲總參謀長的最重要的權力。
當時的普魯士國王弗里德里希·威廉叄世曾給馬森巴赫的建議以支持,並着手進行軍需總監部的改組工作。沙恩霍斯特提出的設想更接近於現代總參謀部。他建議組建一個“軍隊總參謀部”,下設4個處。分別負責戰略戰術、軍隊內部事務、補給、炮兵和彈藥事務。1817年,普魯士正式使用“總參謀部”這一稱謂。但它的地位和職能還遠遠不是現代意義上的總參謀部。
總參謀長馮·米夫林元帥在其任職期間(1821-1829年任總參謀長),注重對總參謀部軍官進行系統訓練,尤其在測繪方面;重視旅行訓練,並建立了相應的機構;發展了沙盤作業;強調戰史研究;加強了對鄰國軍隊的觀察。米夫林的繼任者威廉·馮·克勞澤內克將軍(1829-1848年任總參謀長)除了繼承其前任的工作外,還曾在1834-1835年考慮過鐵路的作用,但沒有對其進行深入和持續的研究。毛奇的前任卡爾·馮·賴赫爾將軍(1848~1857年任總參謀長)尤其注重對總參謀部軍官的培養和選拔。他規定,從事總參謀部勤務的軍官必須在普通軍事學校學習叄年,在測繪局工作叄年,夏季從事野外測繪勤務,冬季從事軍事科學工作。
賴赫爾十分注重新技術在軍事中的運用。1848年,即在他任總參謀長的第一年,便將後膛槍引入普軍。1855年,他起草了一份關於國內外鐵路運輸能力的報告,將鐵路納入展開和作戰計劃之中。在賴赫爾與戰爭部長博因的合作下,總參謀部的特殊地位逐漸顯露出來:總參謀部軍官可以在總參謀部內晉升;自1843年總參謀部軍官的軍服有了有別於其他軍兵種的特殊標誌。
毛奇任總參謀長期間,在其前幾任成就的基礎上,對總參謀部進行了改造,並以他個人的超凡才能贏得國王的高度信任,從而使總參謀部獲得軍隊的指揮大權,將普魯士總參謀部推向其全盛,成爲當時歐洲乃至世界所效仿的樣板。
毛奇指出,在歷史上有些統帥不需要別人出主意,而是自己思考問題,自己定下決心,周圍的人只是執行他的意志而已。但這種巨星一百年也難得涌現出一個。他說:“在大多數情況下,軍隊指導者需要顧問”,“一支軍隊組建一個司令部是十分重要的”。
毛奇對於提高總參謀部的地位和擴大其職能做了不懈的努力和奮爭。當時他已認識到由於軍事技術的進步和複雜化,以及作戰人員的急劇增加和作戰地域的擴大,軍隊有一個統一的計劃、指揮機構對於取得戰爭的勝利具有重大意義。在對丹麥的戰爭中,由於毛奇的參與,使戰爭迅速取得勝利。
這一勝利,使總參謀長第一次成爲新聞人物,也引起國王的注意。1866年6月2日,國王頒佈命令,授予毛奇以指揮軍隊的全權,宣佈總參謀長與戰爭部長保持平行的指導關係,從而使總參謀部第一次成了全軍最高的、具有實權的指揮、協調機構,成了國家首腦的名副其實的軍事顧問。這開創了普魯士軍事史上第一次正式由總參謀長指揮作戰行動的先例。在此之前,總參謀部這一組織雖然以各種不同名稱和組織形式存在60餘年,但一直處於輔助位置,無權對軍隊實施指揮,這種狀況不僅在德國如此,在歐洲其他各國亦然,只是自對丹麥戰爭勝利之後,普魯士總參謀部才獲得作戰計劃制定權和戰時軍隊指揮權,只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總參謀部這一組織纔可以說是具有今天意義上的總參謀部。
毛奇在總參謀部建設和運用,以及總參謀部軍官的訓練上付出的巨大心血,使總參謀部在戰爭中發揮了軍隊大腦的職能。毛奇任總參謀長期間,普魯士進行的叄次戰爭基本上是在與對手勢均力敵、甚至在某些方面處於劣勢的情況下進行的。普魯士的勝利主要應歸功於指揮,歸功於有一個由出色的總參謀長領導的出色的總參謀部。
早在1868年2月,法國駐柏林的武官就向國內報告說,“假如戰爭爆發,在普魯士所具有的一切優勢因素之中,最重大和最難以否認的,就是其總參軍官團組織……我們的無法與之相比……在下一次戰爭中,普魯士的參謀組織,將在有利於普魯士軍隊的優勢因素中成爲一個最難對付的因素。”在統一戰爭中和戰爭後.普魯士總參謀部已成爲歐洲、乃至世界各國軍隊紛紛效法的樣板,其總參謀部的組成、編制、任務等已成爲基本模式延續至今。
在任總參謀長期間,毛奇根據戰爭的需要,對總參謀部進行了重大改組。他將總參謀部編爲3個處,分別負責3個戰場。第1處負責土耳其、希臘、奧地利、俄國、瑞典、挪威、丹麥、和亞洲。第2處負責普魯士——德國、瑞士和意大利。第3處負責法國、英國、比利時、荷蘭、西班牙、葡萄牙和美國。特別重要的是,賦予第2處負責組織、訓練、動員和展開工作的職能。1858年,毛奇建議在總參謀部增設一個軍事科學處,4年後即1862年,軍事科學處正式建立。毛奇將全軍最優秀的歷史學家和測量、統計、地形測繪專家集中到該處,使總參謀部、同時也使戰爭這個一直爲貴族所壟斷的領域,被科學家所佔領。此外,爲適應新技術和新形勢的需要,增設了一個鐵道處,1869年正式編爲第4處,該處在作戰中發揮了巨大作用。1875年,毛奇將野外測繪勤務交由一名直屬於總長的“野外測繪主任”統管,使總參謀長得以集中全力于軍隊的動員和展開工作。隨着總參謀部地位的提高和職能的增加,總參謀都的人員也不斷增加。1857年,只有64人;翌年,毛奇正式接任總參謀長職位之後,將人員增加到109人;1871年爲135人;到1888年,總參謀部人員達155人。
隨着總參謀部機構的建設,毛奇認識到大批訓練有素的參謀人員對軍隊的指揮具有重大意義,因此對參謀的選擇和培養非常重視。他說:“選擇參謀,不是看其軍銜”,而是對其能力和品質的絕對信任。有了好的參謀,還要善於組織和使用。“如果一個統帥周圍有一大羣各自爲戰、互無聯繫的人,那麼這種人越多,越是聰明,越是自以爲是,事情就越是糟糕。”戰後,毛奇致力於將總參謀都建設成爲一個培養軍隊精英和研究戰爭經驗的學校。他不但爲總參謀部軍官講解戰略、戰術問題,而且還親自參加總參謀部進行的圖上作業和旅行訓練。總之,毛奇是普魯士——德國總參謀部權力和職能變革中的關鍵性人物。在他之後的無論施利芬或小毛奇,都因襲着他的成果。
雲錚是毛奇的粉絲,他對於毛奇這種堅持集中大批專業人才爲戰爭戰略戰術服務的思想十分贊同,並且認爲在當前條件下也是可以建立總參的。——雖然要簡陋很多,但至少可以把架子搭起來。
一個月後,杭州城破已經兩個月,蘇州也已經岌岌可危。大魏東南局勢一片糜爛,萬昌皇帝下旨將朱勉等民憤極大的官員撤職查辦,並開始調動戍衛山東的濟南衛南下江蘇鎮壓反賊。同時,安徽江西等東南五省兵力都開始向江寧-蘇州-杭州這一帶集中,主力圍剿就在不遠的將來。
同一天,鷹揚衛嫡系中堅將領雲冰、陳一波、朱瀾滄三人被一紙調令徵調回了燕京,次日,北疆總督府總參謀部正是成立。
當某些奉調前來的軍官仍然覺得少帥此舉是在削他們軍權的時候,雲錚竟然宣佈第一任總參謀長由他自己親自兼任!
與此同時,鷹揚衛副都指揮使雲逸及燕雲衛老將原第一衛指揮使雲城出任副總參謀長。雲冰出任國內作戰研究處處長、陳一波出任北方作戰研究處處長、朱瀾滄出任海東作戰研究處處長、雲浪出任海軍作戰研究處處長……
鷹揚衛和少帥派大舉“佔領”總參要職之後,一些軍方將領才逐漸改變印象——似乎,少帥真的打算讓這什麼總參謀部拿到大?
除總參之外,少帥派嫡系、鷹揚衛監令徐邵揚內調燕京,出任新建立的總監察部總監察長。原燕雲衛第五衛指揮使雲坤調任燕雲衛副都指,原燕雲第四衛副指揮使郭徵北調任鷹揚衛監令,原燕雲第七衛指揮使云溪升任真定衛副都指,原燕雲第八衛指揮使雲濟升任太原衛副都指,原燕雲第五衛副指揮使杜新成升任真定衛監令,原燕雲第六衛副指揮使蔣廣生升任太原衛監令……
以上諸人空出的職務,由其推薦部屬,經少帥雲錚同意,報請大帥正式任命後生效。這一批換上來的新指揮使們,顯然也是少帥派嫡系……而他們再空出來的職務,則由今年或最近幾年從雛鷹學院畢業的年輕軍官擔任。不用多說,這些人依然是少帥派……
一時間,少帥派實力大漲。現在少帥派在北疆四大衛中,鷹揚衛是百分百完全掌握,這個不必說。燕雲衛十二個衛至少有八個衛是完全掌握的,而在真定衛和太原衛中,也分別完全掌握了四個衛和兩個衛。
可以這麼說,在如今北疆擁有的四十八個衛裡面,雲錚以親信嫡系直接控制的衛已經達到二十六個。在北疆正規軍二十六萬八千八百人裡面,有十四萬五千六百人已經算是少帥派了……此時的雲錚,可謂坐擁雄兵,靜觀中原變化。
但就在此時,遼國卻傳來了一個讓他勃然大怒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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