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丹田之氣和膻中憋着的那口氣交匯聯通起來,保持呼吸。”定邦上前扶着胡亂,寬厚粗糙的大手貼在胡亂後心,一邊說道。
胡亂點了點頭,按照定邦說的去做,頓時就感覺胸口不悶了,反而通體舒暢,由內而外的生出一股暖意。
“成了,開始幹活吧。”定邦看了一眼胡亂的臉色,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定邦叔,我也來幫忙行嗎?”魏強見有玄機,連忙腆着臉走過來,嘿嘿笑着說道。
定邦看了一眼魏強,然後又將目光投向胡亂。
“師叔,這是我同生共死的兄弟,叫魏強。”胡亂連忙介紹道,“他當過兵,之前學的是軍中的格鬥術和散打之類,後來學了一段時間八極拳。”
“我這也沒啥要乾的了,你這樣,去那邊找你大壯叔,你就說你是胡師侄的兄弟,你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定邦指了指不遠處另一塊田的一個大叔說道。
那個大叔也是胡亂一個師叔輩的,上次中午在道觀練拳,胡亂看到他練的就是八極,便對魏強點了點頭。
“好勒!謝謝定邦叔!”魏強大喜,忙向定邦道了一聲謝,拔腿就朝大壯那跑。
胡亂看了一下,見魏強和大壯說了一會話,然後就從大壯手中接過鋤頭,幫他鋤起了地來,看來是大壯答應指點了。胡亂心中暗喜,便沒再理會,開始扔起了肥料來。
其實看似一堆的肥料,但也只有二十幾袋而已,大多數是營養土,不然田裡的土壤種不出草藥來。
沒扔幾下,胡亂就全給扔到田裡了,但他卻還是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因爲按照定邦教的那種辦法,胡亂扔的時候感覺手臂好像積蓄着無窮的力量一樣,丹田和膻中之間一股暖流來回流動,感覺特別舒服。
“定邦師叔,還有什麼要乾的嗎?”胡亂眼巴巴的看着定邦,他感覺自己現在只想多找點東西來扔,跟上癮了似得。
“沒了,你歇會吧,等下上我家吃飯去!”定邦呵呵一笑道,“下午還得累你來幫我施肥呢,把這些叫什麼……營養土的玩意灑在地裡。”
定邦一邊說着,一邊把鋤頭扛在肩膀上,這一會的功夫,他也把地給鋤完了。
“你說你們城裡人也真能折騰,一把子土還有營養!”定邦又笑着說道。
“那玩意是用礦物質混合起來的,不完全是土,而且比例還得講究,麻煩着呢。”胡亂順嘴解釋了一句,心裡暗暗好笑。這村子裡的雖然都是高手,但因爲足不出戶,現在已經有些跟不上時代了,不過卻也讓他們養成了樸實的民風。
有時候這樣反而更好,知道的越多,心思就越多,心思多了,人就壞了。
“管他呢,反正有營養也是莊稼吃的,咱又吃不了!”定邦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反正就是掏出菸袋熟練的捲上一根,然後遞給胡亂,“走,摘點菜去,今兒早點回家,我讓婆娘把家裡那隻雞宰了,咱喝兩盅!”
胡亂接過旱菸捲了一根,附和着開了幾句玩笑,和端木蕊一起跟定邦去田裡摘了點菜,回家的時候定邦叫他去喊魏強,結果那小子跟大壯在地裡鋤的正歡呢,只讓胡亂先吃。大壯也說一會讓魏強去他家吃,胡亂便沒說什麼,跟定邦回家去了。
在定邦家裡吃完飯,喝了點酒,到練拳的時間就去了道觀,和衆人一起像上次那樣,在道觀裡練功。
練完功後,胡亂好幾次想要問賀老爺子提升氣力的方法,但是都被賀老爺子顧左右而言他的岔開了,胡亂知道就算繼續追問下去也沒用,只得先放棄,跟定邦下地施肥。
施肥也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只要把營養土和肥料均勻的撒開就行,然後兩個人一起重新把地鋤了一遍,好讓營養土和原本地裡的泥土混合起來。鋤地時胡亂用的是四喜教的辦法,但這法子和上午定邦教的法子似乎都不是提升氣力的法門,因爲胡亂用的時候,除了感覺有些奇妙之外,其他的都沒什麼,氣力也不見有所增長。
胡亂還問了定邦,想知道這兩個法子能不能提升氣力,但是定邦卻笑而不語,只說讓胡亂有事沒事多練練,以後能夠派上用場。
人家不願意說,胡亂也不好強逼,只得無奈的認命,心裡不住腹誹這些個高手們,總是說話只說半句,真急死個人!
在地裡忙了一下午,胡亂幫幫這個,幫幫那個,很快就天黑了。大夥熱情的留他們吃完晚飯,可能是因爲胡亂的關係,晚飯是全村人一起在四喜家吃的,賀老爺子也在,東家出點米,西家拿點菜,村口的搬兩壇酒,村尾的拿一些臘肉,做了兩大桌,吃的很是熱鬧。
這些人都很好說話,開起玩笑來葷素不忌,笑的胡亂前仰後俯,不知不覺間,也把那些師叔們,師兄弟們都全部認了一遍。
因爲賀老爺子是戰爭開始的時候才收的這些弟子帶來村中撫養,所以包括最大的四喜在內,所有人都是李老爺子的師弟輩。而胡亂這一輩,則以年紀論,胡亂最小,所以是小師弟。再小一輩的就不用說了,包括清荷,一共有十來個,年紀最小的才十五歲,年紀最大的已經有三十左右了。
村子裡的人也不能說沒文化,賀老爺子本身是知書達理的,所以有教過衆人習文寫字,到現在也還有,每天下午練功結束之後村裡的小孩都要去賀老爺子那裡上課。只是因爲沒出過村子,大傢伙的對於這個世界的很多認知基本都還停留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水準,所學的也多是四書五經一類。
吃飯的時候,一個名叫二牛的師叔還提議行令,衆人基本都能來一段,反倒是魏強不會,罰了好幾杯酒。好在胡亂文采還行,至少作行酒令還是沒問題的,便幫魏強擋下不少。
吃完飯後已經是八點多了,胡亂這纔開車帶魏強三人回去,先是送了端木蕊和清荷,然後又在端木家小坐片刻,纔打車回家。
結果回到家裡,胡亂一眼就看到徐婕正蹲在門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是兩隻手臂抱着腿,頭枕在膝蓋上,一臉疲倦的樣子。
“姐姐,你怎麼來了?”胡亂眉頭一皺,上前問道。
“你上哪去了?怎麼這麼晚纔回家,而且身上還髒兮兮的。”徐婕一看到胡亂馬上就站了起來,見胡亂一身是泥,身上還有酒氣,不由皺着眉頭問道。
“啊!我忘記跟你說了,姐姐昨兒晚上來找過你!”魏強一拍額頭,懊惱的說道。
“我跟魏強去了趟鄉下,在地裡忙了一天農活。”胡亂聽到魏強的話,就明白徐婕來幹什麼了,於是一邊打開門,一邊解釋道,“先進來吧,你吃飯沒有?”
“幹農活?”徐婕聞言一愣,更加疑惑了,不過卻也沒多問,只是搖搖頭,“沒,我一下班就過來了,沒想到你不在家。”
“我給你弄點吃的吧。”胡亂眉頭又是一皺,安泰公司一般六點半下班,現在都已經快十二點了,徐婕竟然等了這麼久。
“我先去睡了,困得慌。”魏強嘿嘿一笑,看看徐婕,又看看胡亂,裝作打哈欠的樣子對胡亂擠眉弄眼。
胡亂懶得理他,招呼徐婕在客廳裡坐下,給她端了杯水,然後回房換下自己髒兮兮的衣服去給徐婕做飯。
冰箱裡還有菜,前天謝友琴小兩口給買的,胡亂便將就着用那些材料給徐婕做。洗菜的時候,徐婕紅着臉怯生生的站在門口,遲疑了好一會,纔對胡亂說道:“那個……你還在爲昨天的事情生氣嗎?”
“啊,對啊。”胡亂擡頭看了她一眼,撇撇嘴道。
“我,我都道歉了……”徐婕嘟着嘴說道。不過想起自己昨天的誤會,徐婕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道歉有用要警察幹什麼。”胡亂心裡暗暗好笑,其實他氣早就消了,不過看到平時總是一副大姐姐模樣的徐婕這樣子,不由想要逗逗她。
“那你想怎麼樣?”徐婕無奈的問道。
胡亂挑了挑眉,露出一個壞笑,把洗好的菜放在砧板上,順手往徐婕臉上甩了點水道:“要不這樣,你撒個嬌,親我一口,我就考慮不生你氣了。”
“你,你又逗我!小心我打你!”徐婕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跺了跺腳瞪着胡亂說道。
胡亂哈哈一笑,轉頭切起菜來。
“那你不生氣的話,可以回來上班嗎?”徐婕見狀又一臉希翼的問道。
“回去上班?”胡亂一愣,停下手裡的菜刀,擡頭看了眼徐婕,“那你不會又把我當成心懷不軌故意接近你的男人吧?”
“難道我就有那麼醜嗎!”誰知道胡亂這話讓徐婕也誤會了,她一臉幽怨的看着胡亂,語氣裡還帶着幾分委屈。
想想也是,憑徐婕的容貌,男人會故意想要接近她幾乎可以說是非常正常的,然而胡亂卻好像唯恐被當成這種人一樣。這讓徐婕感覺,自己難道是醜的讓胡亂覺得被當成故意接近她都很爲難嗎?
“不是你醜,我說了,你長得很漂亮,肯定有很多男人都想接近你,正因爲如此,我纔不想被當成那些男人之一。”胡亂無語的說道。
這可是面子問題,他胡亂一個堂堂君子,怎麼能和那些男人相提並論!
“知道了,我不會再誤會你了還不行嗎!”徐婕俏臉一紅道。
“這還差不多。”胡亂笑了笑,繼續切菜,並問起了公司的事情,“那幾個合作方你聯繫過了沒有?”
說到這個,徐婕臉上又升起了一片愁雲,並嘆了口氣道:“聯繫過了,情況不是很好。”
“怎麼?”胡亂早就料到會這樣,並沒有覺得驚訝,一邊問,一邊把切好的菜放在一旁,擰開液化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