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城市公安局治安處,等唐生他們趕到時,都十二點多了,治安處大樓二層的幾間辦公室還亮着燈的,看來有些案子還在處理中,別說,警察們的工作沒曰沒夜,也真夠忙活的。
碧宗元的司機讓陳姐把話帶上去的,他是匆匆的追着警察後面趕到的治安處,也初步向警方瞭解了情況,這時候陳姐駕車載着碧秀馨、汪楚晴來了,他慌忙跑過來解說情況。
“碧總,我剛向治安處的警察打聽清楚,這下可麻煩大了,公子打的兩個人是鳳城沈副市長和李副市長的兒子,好象是叫什麼沈軍、李康,他們也喝多了,自己都站不穩,所以給公子突然暴發,一下全放倒了,沈軍摔倒時頭磕在了壁棱上,開了個口子,好象傷的不輕。”
其實碧宗元憋了一肚子火,從樓上下來不小心撞了沈李他們,被人家罵了一句‘你tmd眼瞎了’,他就暴發了,一拳一腳就把兩個醉鬼給放倒了,而且自己沒站穩也摔了一跤呢。
大廳保安過來拉開了,功夫不大警察就來了,直接就把碧大公子給扭走了,小子你行啊,敢在鳳城把‘市公子們’?佩服你的勇氣,碧宗元來了鳳城時間不長,雖然做爲鳳汽的財務總監,但他擺的架子大,平時連鳳汽老總都不帶尿的,財權在我手裡,尿你個老總做什麼?
碧宗元在短時間內,還沒有鋪墊開鳳城這邊的社會關係,也和人家市一級的公子們接觸不上,鳳汽這個企業是比較牛,但在那些公子哥眼裡根本不算什麼,人家不正眼瞅你的。
所以名不見經傳的碧總監就給帶進治安處的拘審室了,不問青紅皁白先給海扁了一頓。
碧秀馨臉色也變的比較難看,這叫什麼事呀?不由嗔怪的瞅了一眼唐生,還不怪你啊?
那個司機還沒講完呢,他又道:“我上去溜了一圈,拘審室裡亂糟糟的聲響一片,還有公子的慘叫,我怕是公子給人家打了。”他沒敢說給打慘了,得罪了市公子能有好果子吃?
這一事件要是傳揚開,在鳳城人大政協兩會和招商盛會同時召開的期間影響很壞,就算雙方都有錯,可鳳城執法機關的不嚴謹也必給人家留下惡劣的印象,一場小風暴已開始醞釀
。
唐生嘆了口氣,這可是沒事找事,撞就撞一下唄,你在鳳城又沒有橫行跋扈的資本,忍忍多好,指不定這陣兒都摟着美女滾牀單了,非要耍個姓,給人家扔進拘審室捱揍了吧?
人走黴運的時候,老天爺都不眷顧你,非得把你整的灰頭土臉不可,碧總監,爽了?
其實大家都懂,社會治安治理和執法嚴明是一回事,有權有勢背後整人是又一回事,換過雙方都沒背景的話,執法機關可能會比較公平去處理事件,因爲這個時候權力沒有給執法者施加壓力,也沒有干涉到司法的公正,一但被權力涉入那就不好說了,何況是市級公子。
碧秀馨和汪楚晴都有着豐富的社會閱歷,對這些事自然是清楚的,所以碧秀馨蹙眉了。
你有錢是你錢,可你沒權,人家那些公子的人身受到侵襲的時候,也不是給幾個錢就能擺平的,首先公子們要是面子,再就是要爭一口氣,錢在這個時候似乎管不上大用,你真要肯出一百萬,他或許想想也值,還不和你動氣了,問題是一拳一腳就一百萬你捨得出嗎?
反過來說,你也給人家扔進去痛揍了,你的傷誰來買單?所以說呢,這種事比較糾結。
幾個人下了車,碧秀馨就望唐生了,“你也聽見了,宗元打的是兩個副市長的公子,看來這事還難辦了,就算咱們有錢肯把人保出來,但人家也未必賣你的帳,這事還不怪你?”
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好叫唐生來幫忙處理,必竟在這裡他認識袁副市長,能說上話的。
“怪我?我可沒打人哦。”唐生苦笑了,其實他心裡蠻不當回事的,那小子就是個欠揍的腦袋,給拾掇拾掇,對他來說興許是好事,看你收斂不?居然撒野撒到了鳳城?你牛哦!
汪楚晴也看了一眼唐生,甚至看出他不怎麼想幫忙說話的,要說他必竟認識袁副市長。
唐生這時又道:“那個,這事也不是那麼好說的,必竟人家兩個都是副市長的公子,你們也清楚,副市長們之間難免有一些不搭調,據我所知,袁副市長剛掛了常委,另外幾個嫉妒吶,我看讓他去說話,只會把事件弄的更僵,先觀察觀察事件的走向?”他這算是藉口。
還觀察?碧宗元給扔在裡面快打殘了吧?弄出點什麼內傷或小殘疾的,這輩子算完了。
但是唐生說的也不無道理,袁炳祥還真在面對那種情況,新掛的常委,把好見競爭對手擠掉了,其中就包括沈副市長、李副市長,這時候他去說話,搞不好人家氣不順借題發揮呢。
碧秀馨深吸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宗元是我親弟弟,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管吧?”
唐生摸了摸鼻子,瞅着汪楚晴道:“汪總,我看上去是不是特別有能耐那種人啊?”
這話帶點自嘲,也帶點揶揄,汪楚晴也只是在今夜才和唐生有了較深的接觸,對他的印象不壞,此時就道:“碧宗元也是喝多了嘛,再說他的身份也是鳳汽財務總監,鳳城執法機關這樣處理此一事件,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小唐主任實在爲難,我們就藉助輿論來造勢。”
“嗯嗯嗯,這個我同意,一定要藉助輿論來造大聲勢,雖說兩會期間會造成很惡劣的影響,但卻也爲鳳城市委市政斧敲了警鐘,也只有這樣才能爲碧總監討回公道,馨姐,你說?”
碧秀馨臉色有些難看,“不給我公道我叫他們後悔,看我會不會把鳳汽搬到江陵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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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馨姐,意氣用事了吧?咱們可都是做大事的人,你這麼做固然解了一時之氣,但你保證不得罪某些官員嗎?現在人家是在鳳城,萬一將來上了省級層面呢?要往長遠看嘛!”
“上了省級層面又怎麼樣?他就是把我攆出中國,我也常樣會活的很好,所以,別逼我。”
人吶,有時候是不能嘔氣,這話說來容易,可做到的又沒幾個人,以碧秀馨的本事,自然不會讓人那麼欺負還要忍氣吞聲,離了這裡又不是活不成了,主要是她親弟弟受了委屈。
不管碧宗元做了什麼,站在姐弟的立場都沒可能不替他出頭的,人,爭的就是一口氣!
唐生其實想的遠一些,他考慮的不光是幾個公子鬧意氣的小事,因爲一波及開,影響就大了,陸如衡年前才當上一把手,就缺個整頓吏治的藉口,袁炳祥也是剛掛常委,下面一片不和諧的聲音,如今機會來了,讓他們鬧騰鬧騰老陸再果斷出手,把不和諧的聲音一舉平息。
尤其市局這個口子,一基以來就和一把手掛勾的,上任書記畢雲軒剛走,如今掌着公安局大權的這位可不是陸如衡這邊的人,所有這些,唐生已以考慮到了,所以這事件一發生,他就偷偷笑了,又給陸伯伯來了一個可供發揮和利用的好時機,總得讓事件鬧騰開才行嘛。
是以,唐生很贊承汪楚晴的提議,讓媒體曝光治安處警察的不當執法情況,這樣最好。
站在政治利益的最高訴求角度,這些事在陸如衡主政時發生也不太好,但他剛上來不久,也需要這樣的整頓,省委怎麼看很難說,好與壞,功與過,現在誰知道?曰後自有公論。
定下了明天向輿論媒體揭露事件真相,只需在鳳汽招開一個記者招待會即可,很簡單。
問題是誰知道一夜之間碧宗元會給整成什麼狗樣子?碧秀馨真正的擔心在這裡,所以美眸又瞅着唐生,“半夜三更的,媒體記者也找不來,總得明天早上,可是宗元怎麼辦呢?”
兩個女人都在望唐生,在鳳城,也只能靠他,權力圈裡,鳳汽的人中即便能找到副市長頭上,說話也低三下四的,好話陪一堆,人家未必尿你,半夜三更了,你也不能早人家。
遠水解不了近渴,惟有唐生能幫點忙,只要他肯和袁副市長說話,保個人出來沒問題。
唐生也在想,不弄出來,一夜給揍成個半殘廢,那就沒有迴轉餘地了,碧秀馨的脾氣也倔,真的一氣之下把鳳汽給你折騰了,無非是敗興點錢,可她要爲弟弟出氣,未必心疼錢。
另外就是鬧的厲害了也不好收場,差不多就行了,陸如衡那裡要的也無非是一個藉口,只要媒體輿論給力,把聲勢造出來就行,再小的傷也能誇大嘛,“嗯,人是要弄出來的!”
唐生拔了陳廉的手機,他們幾個剛走,準備先回賓館去,不想這邊就出了這樣的事。
“廉哥,你們這不是剛走嘛,碧總監下樓時和沈軍他們發生了一點小磨擦,打了人家,他給弄治安處了,大該給黑湊了一頓,你來治安處吧,把人先弄來,關一夜給揍殘咋辦?”
他沒給袁炳祥打電話,沒那個必要,再說老袁也沒法說這種話,礙於唐生的面子又不得不說,其實很叫他難受的,所以唐生不會麻煩他,也是不想讓市裡的對立權力先碰撞起來
。
碧秀馨只是看着,倒不關心唐生給誰打電話,只要能弄人出來哪怕叫掃大街的來也行。
陳廉和梅妁、薔薔、王靜她們一個車,接了唐生電話後,還是先把梅妁他們送回了賓館,路上給沈軍打了手機,問他傷的重不重,沈軍有點莫名其妙,怎麼消息傳的這麼快?我這剛丟了人現了眼,軍公子陳廉就得知了情況?我嘞個靠,他就說小傷沒事,已經包紮好了。
陳廉一聽笑了,“沒事就好,那就去治安處把人放了吧,那個姓碧的和我晚上喝酒的。”
沈軍一聽翻白眼了,以爲是陳廉關心自己,哪知是來替對方說情的,“廉哥,我和康子都給揍了,這口氣怎麼咽得下?咱們見面再談,我這就趕去治安處,有你的面子,好說!”
半夜三更的,治安處樓門廳外站着四五個人,是唐生、碧秀馨、汪楚晴、陳姐和碧宗元的司機,沈軍和李康兩個給揍了的公子哥先陳廉一步到了,上次他沒見唐生,所以不認識。
但是碧汪陳三個美女都是絕色,倒是讓腦袋纏着繃帶的沈軍眼眸一亮,尤其和碧宗元長的極象的碧秀馨,讓沈軍食指大動,嘿,那小子和這個女人有關係吧?居然長的都好象。
想着,沈軍就拔高了姿態,即便是有陳廉來講情,也要看他們是什麼關係,要是這女人和陳廉有一腿,那他定然是必保那小子了,要是關係扯蛋,自己還得撩戲撩戲這個美女呢。
李康也是個花了腸子的公子,話說他們這代人,沒幾個不花腸子的,夜夜當新郎,天天換新娘,這是夜生活的主旋律,開不開荒倒不重要,關鍵是天天不重樣兒,要保持新鮮嘛。
兩個人也不理樓門廳外的唐生他們,昂着頭大步進了治安大樓,碧秀馨自然看出這就是和弟弟衝突的兩個人了,因爲其中一個腦袋上裹着繃帶的,果然是開了個口子,他們也來了?
一進廳,沈軍就拔通了陳廉的手機,“廉哥,對方几個人就在樓下了,你們關係深?”
“朋友的朋友吧,面子還是要給點的,你也別太過了,差不多就行了,不然我不好說話。”陳廉在晚上k歌廳就看出來了,唐生對碧宗元沒好感,這陣兒弄他出來也是迫於情面吧。
所以他的態度也不堅決,沈軍一聽有門,嘿嘿笑道:“廉哥,有個美女和那小子長的特別象,你和她沒關係吧?哦,沒關係就好,我撩戲撩戲她,什麼?江陵市的女富豪?那感情好啊,我喜歡有錢的女人,指不定就人才兩得了,非常端秀的模樣,上了牀指不定怎麼搔。”
“軍子,那女人有些資本,我朋友都給她幾分顏面,我勸你別動歪心思,不然收不了場。”
“嘿,廉哥,我有分寸的,但我的腦袋也縫了4針,不給我個說法,我不可放過他的。”
沈軍知道陳廉和對方只是間接關係,心知軍公子未必對這事太上心,他的口氣也就硬了,如果陳廉口氣堅決,他估計二話不說,就把碧宗元給弄出來的,現在看來還有磋商餘地。
十分鐘後,陳廉駕車趕了過來,碧秀馨和汪楚晴這時要重新認識這位沉默寡言的男子了,倒是沒想到,他在鳳城也是一號人物?可就是這麼一號人物,在唐生面前居然那麼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