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伯爵心情極好,一張充滿歐洲風情的帥臉掛着迷人的笑容,他朝着下人拍了拍手,立即有下人拎了一個小木桶來。在木桶的邊緣處有一道小的閥門,只見閥門開啓後,一股濃郁的香味從裡面飄出來,所有的人都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
是紅酒!還是那種超醇、超極品的紅酒!
燕君感覺自己舌下的唾液在不斷地分泌,想不到能在這裡品到這麼正點,極品的紅酒,真是賺到了。兩眼直盯着倒酒的下人們,可惜用的酒杯是陶瓷的,不太美觀,不過也已經不錯了,不能太強求。
秦陽坐在燕君的右側,好奇地盯着這酒杯中紫紅色的液體,聞着很香郁,可他沒敢動,以爲是動物的血之類的東西。
“伯爵大人,這是什麼,爲何我們從沒見過?”他最終還是忍不住發問。
湯姆的興致極好,竟然跟他開起了玩笑:“你們猜,猜中了,我再送他一桶。”
秦翊舉杯抿了一口,優雅的舉止高貴無比,他嚐出了些端倪,淺笑道:“這應該是酒,只是不知是用什麼釀製的,味道很香醇,不膩不嗆,還口齒留香。”
湯姆讚許地點了點頭,這皇家的人就是嘴刁,品東西極爲講究。轉頭看向秦翊左側的秦暉,只見他也跟着抿了一口,眉頭微微皺起,道:“就算是酒,那也淡了,還是烈酒比較合爺的胃口。”他那嫌棄的神情,讓人直懷疑他是不是根本猜不出,所以才胡攪蠻纏。
湯姆聞言,只好乾笑了一聲,繼續看向秦暉下首的秦柯。秦柯依舊是面無表情,抿了一口酒之後,淡淡地說道:“似乎有葡萄的香味。”十分吝嗇的幾個字,大家還在等待他的下文,尤其是湯姆一臉興奮地等待他繼續說下去,可人家就是吝嗇地孑然而止,再也不說了。
湯姆還是爽朗地大笑了聲:“三皇子的味覺果然厲害,這的確是用葡萄釀製而成,但也不盡然,不知道剩下的兩位可能猜出這酒的釀製方法?”他雖是在問秦陽和燕君,但那雙炯炯發亮的眼睛卻明顯是望着燕君的,事實上他今日設宴的目的就是因爲她,她既然懂得火槍,那麼是不是對他們國家的其他事物也精通?他心裡猜測着燕君一定是去過他們的國家,所以纔會如此熟識火槍的應用和它的優劣。
燕君故作無視,轉頭瞄向秦陽,這小子老是跟她過不去,今日也要讓他出出醜。
她故意嘖嘖道:“葡萄的嫩肉是甜的,就算是未成熟的,那也是稍帶些酸味,而這酒細品之後,有些澀澀的味道,跟不小心咬碎了葡萄籽的味道有些相似,莫不是……”她拖着長音,一副賣關的神情。
秦陽恍然大悟,搶先說道:“本皇子知道了,一定是用葡萄籽釀製而成的。”
燕君不客氣地噴笑出聲,就知道他會上當。秦陽一聽她大笑,就知道自己一定是說錯了,漲紅着臉瞪向她:“你知道?那你倒是說說。”
燕君拍拍他的肩頭,好心安慰道:“唉,其實五皇子殿下能猜到葡萄籽,已經很不容易了,只是迄今爲止,好像還沒有人發現葡萄籽還有釀酒的功效。不過沒關係,總得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出現,對吧?說不定在幾千年後真有人能用葡萄籽來釀酒也說不定呢”
她隱忍地憋笑,看他臉色越來越差,也不忍心再繼續捉弄他了,她的語調一轉,說道,“事實上呢,這葡萄的確是個好東西,它的肉可以直接食用,肉質鮮美,而它的皮呢?卻是釀酒的好材料,我們現在所喝的這種紅酒,就是用葡萄皮發酵釀製而成。它的年份越高、使用的葡萄品質約好,它的味道就越香醇。”
“君小姐太聰明瞭!鄙人這裡還有一件好玩意兒,若是你也能猜中,鄙人就將它轉送給你。”湯姆一臉的興奮,興沖沖地獨自跑進了內堂,不知去拿什麼寶貝。
其他幾人聽湯姆如此說,那就是沒錯了,皆詫異地望向燕君,不知她爲何能識得此物。
秦陽還憋着一張臭臉,不斷地瞪視她:“你是故意的!”
“沒錯,皇子殿下真聰明!”燕君好笑地瞄向他,看他氣鼓鼓的臉蛋很是誘人,不由地起了玩心,順手在他腮幫上掐了一把。
這一下,秦陽整個人都呆掉了。這個女人,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調戲他?
秦陽的面色忽紫忽白,那叫一個精彩。
那頭的秦暉也是傻愣了眼,這女人未免太過大膽,連堂堂的皇子也敢調戲?秦柯難得給了一個吝嗇的眼神,依舊面無表情。而秦翊則是微蹙了下眉頭,有些不悅,早知道他應該和五弟換個位置。
許久,秦陽終於回了神,怒瞪着她罵道:“你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
燕君無所謂地聳聳肩:“怎麼了?掐一下也不行?小氣!”
秦陽滿腹的話全被堵在了那兒,這能叫小氣嗎?這根本是禮教的問題。
秦翊看兩人大眼瞪小眼,有些看不下去,過來拉起秦陽:“五弟,你坐那邊去!”他指了指自己的座位。
秦陽不情不願地起身,臨了,還恨恨地橫了她一眼:“不跟你這女人一般見識!”
“放心,我教養好,也不跟你計較。”燕君輕輕地拋了句,直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打算。
秦陽又想衝過來,卻讓秦翊攔住,擋在了兩人的中間。
這時候,湯姆終於拿着他心愛的寶貝回來,幾人這才重新落了座。
“君小姐,請看,不知你認不認得此物?”
燕君一下子就被他手中的東西給吸引住了,竟然是望遠鏡!
好傢伙,這分辨率還真高,至少能看到一里地外的事物。
燕君將它拿在手裡愛不釋手。
湯姆一看她拿這望遠鏡的姿勢,就知道她是內行人,臉上的興奮更濃郁:“怎麼樣?君小姐可喜歡此物?”
燕君故作鎮定,輕嘆道:“這望遠鏡好是好,只可惜……”
“只可惜什麼?”湯姆一臉的認真和期待。
燕君撇了撇嘴道:“只可惜瞳徑太小,無法在夜裡使用。”
湯姆很是驚奇,訝異地問道:“難道還有能在夜裡使用的望遠鏡?”
燕君點頭道:“自然是有的,不過這製作的工藝很是繁瑣,不是專業的工匠,做不到這些。”
“這個沒問題,鄙人帶來的機械師都是我們西戎國數一數二的,他們一定能懂君小姐所說的理論。”湯姆越來越興奮,忙招來隨從去請機械師們來見客。
燕君繼續把玩手中的望遠鏡,脣角微微勾起,此刻穆青雲應該已經得手了吧?
秦翊一直在注視着她,察覺到她笑容的詭異,不由地問道:“你怎麼會懂得這麼多?你以前去過西戎國?”要不然他實在找不出其他的理由來解釋,她爲何懂得這麼多連他都不懂的玩意兒。
燕君微愣了下,隨即點點頭道:“沒錯,我以前跟隨商隊去過一趟,多少見識了些新鮮的玩意兒。”
“那你以前到底是做什麼的?”秦翊忍不住問道,對她從前的出身越來越好奇。
燕君頓了一下,擡頭望向他,頗爲嚴肅地問道:“你真的那麼在乎我的身份嗎?倘若我的身份不容許你和我結交,你會放棄我這個朋友嗎?”
“不會!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放棄你。”秦翊回答得毫不猶豫,灼灼的目光中燃燒着簇簇的星火,彷彿能照亮昏暗的星空。
燕君只是淺淺地一笑,倘若他不是回答得這麼果斷,那麼她勢必要重新審視一下眼前這位她心中已經認定的朋友了。
秦暉和秦陽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中皆有幾分焦慮,這不是他們樂見的情形。如今朝中的局勢,誰不清楚?父王突然派遣端王巡視全國,明顯是對端王的倚重。前幾日的宮宴,因着這個女人的出現而攪亂了父王爲太子選妃的計劃,誰都看得出父王對太子所作所爲的不滿。他們認定這個女人是他們太子兄長的剋星,所以不樂見兄長與她走得太近。
秦柯低頭用着酒菜,彷彿置若罔聞,唯有他微弱的餘光輕掃着對面的兩人,意味不明。
“大人,不好了!機械師被人劫走了!”
門外忽來的傳報聲,打斷了酒宴上的氣氛。湯姆震驚地站起身,一雙藍眸幾乎要彈凸出來:“你、你說什麼?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敢到驛館來擄劫人?”
“他們穿着一身黑衣,足有十人。他們救人的時候,打滅了所有的燈籠,所以我們根本看那不清他們的容貌。”來傳報的下人一臉的慌亂神色,忽然想到什麼,說道,“對了,他們的首領在撤退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小人沒有聽懂。不過他說的好像是北狄國的話……”
湯姆大怒,拍桌道:“北狄國?帶上所有人,去北狄國使臣那裡,我定要他把人交出來!“湯姆跟着在座的幾人道歉了一番,便帶着他的人往驛館的另一側去了,那裡住的正是北狄國的使臣。
燕君微擰了下眉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計劃失敗了,北狄國的人將機械師擄了去?她急於想求證事實的真相,也起身要離開。秦翊提出要送她,她本想拒絕,但見他似乎有話要說,便也同意了。
馬車跑得飛快,很快就臨近鏢局,一路上,秦翊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陷入沉思中的燕君。
馬車停下時,燕君纔回了神,想也不想就跳下了馬車。秦翊緊跟着下了車,伸手拉住了她:“君彥,我明日就要離開酈城,前往軍營訓練兵馬,估計三個月後才能回來。這些日子,你若是有事想找我,可以到太子府遣人給我送信,這是我的隨身玉佩,你拿我的玉佩去太子府,他們就會明白了。”
燕君低頭看着他塞入自己掌心的玉佩,眉頭微微蹙起,那是一塊與秦風曾經所贈的一模一樣的玉佩。她明白,這玉佩代表着他們的身份象徵,非同小可。
她輕笑了聲,將它塞回了秦翊的手中:“多謝了,可是這個我不需要。
我想自保的能力,我還是有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秦風曾經贈送過她玉佩的關係,她有些牴觸。
秦翊的手就這麼怔在了原處,眼神黯了黯,有些失神。她拒絕了,這是不是同樣也代表自己在她的心目中根本不值得她掛念?
“君彥,我從來不隨便送人東西,只有我覺得值得珍惜之人,我纔會送。所以,不要拒絕好嗎?”他的目光懇切,是真心地希望她能收下他的心意,玉佩的涵義只有他們皇室中人才最爲知曉,若非是自己心儀的另一半,他們絕對不會輕易送人。
燕君愈來愈感覺他有些不對勁,她都說不收了,他還一個勁地要往她手裡塞,莫不是真如穆青雲所言他對自己有意思?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心裡撓撓的,很不自在,她還是比較習慣那個跟她相互掐架的秦翊,沒什麼心理負擔。更何況,她現在已經跟鋒青雲開始交往,怎麼還能接受他的好意呢?
她側轉了身,故意說道:“我說你們秦家的人是不是都喜歡送人玉佩?
如此貴重的東西,我怕我會弄丟,所以,你還是自己收着吧,我可賠不起。”
秦翊愣了一愣,立即領會過來:“二弟也送過你玉佩?”回頭一想,倘若她和二弟之間的關係真的不簡單,那麼這種可能是很大的。想到此,他心裡更加擱得慌。
燕君不想提及秦風,迴避着神色道:“沒有,我隨便說說的。”
秦翊嘆息了聲,終是收回了玉佩,灼熱的目光望進她的眼底:“君彥,我就要走了,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他的黑眸逐漸變得深邃,有一股漩渦在慢慢地形成,彷彿要將她吞入其中。燕君眉頭不由地糾起,看來他還真是對自己有意了,真是頭疼。
她抿了抿嘴,迴避着他的目光道:“一路順風!”
秦翊不滿意,繼續問道:“還有呢?”
燕君撇撇嘴,道:“嗯,那就萬事如意。”
“還有呢?”秦翊開始激動了,這不是他想要聽的,這等冠冕堂皇的話,他一點兒也不想聽,他只想知道她會不會想念他,會不會等他回來。
他一再地追問,燕君有些火了,還有完沒完?她不客氣地爆粗話道:“丫的,你欠揍是不是?哪有那麼多話說?”
秦翊嘴角抽抽,這女人還真是沒耐性:“你不收我的玉佩,那就算了。
那你總該送我點什麼吧?”他邪魅地勾起脣角,有些期待,她既然不收他的東西,那送他些什麼留作念想,也是正常的吧?或許這樣更合他的心意些。
燕君壞壞地勾起脣角:“你真想要?”
“嗯。”秦翊重重地點頭。
“好,那我就……送你一拳!”燕君乾笑着,忽然掄起一拳砸向了他的眼睛,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嘶一一”秦翊痛苦地捂上自己的左眼,暴喝道,“你這女人是不是瘋了?怎麼動不動就打人?”
“快滾!三個月後再見!羅哩羅嗦的,真麻煩!”燕君得意地挑了挑眉梢,還是比較習慣他暴怒的神態,轉身回了鏢局,留下秦翊一個依舊在原地痛苦地嘶嚎。
“該死的!”這一拳砸得真狠,他可以預見自己點兵出城時,衆目睽睽下,該會是如何得丟醜?這女人要打就不能打別處嗎?他堂堂秦國的太子,頂着個熊貓眼去點兵,不被人笑掉大牙纔怪。看來明日還是讓五弟替他去點兵算了,他先躲起來將傷養好了再說。
燕君州一進房間,就被人從背後抱住,那熟悉的體香,讓她忘記了掙扎。
“那一拳打得好,那該死的秦翊老纏着你,就該打!”穆青雲的下顎抵在她的肩窩,哼哼道。
燕君撲哧笑出了聲,原來他剛纔偷窺了:“你跟他有仇嗎?幹嘛老針對他?”
燕君扯開了他環在腰際的手,轉身與他相對,問道:“對了,那些機械師你救回來了嗎?”
穆青雲身上的夜行衣尚未換下,顯然跟她回來的時間相差未遠,他點點,頭道:“嗯,我讓人先將他們藏在一處隱秘的地方,以免官兵查到這裡,連累了鏢局。”
燕君的面色逐漸地冷凝,若有所思地問道:“青雲,你何時懂得北狄國的語言?”方纔在驛館,湯姆的手下提到那黑衣人的首領曾對他們說了句北狄國的話,若真是穆青雲劫了人,他無疑是想將這劫人之事栽贓給北狄國人。可他爲何偏偏選擇北狄國的使臣,爲何又懂北狄的語言,這的確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穆青雲眼神忽閃了下,有些痛苦和掙扎之色,他伸手將燕君擁入懷中,低低地說道:“我以後再告訴你好嗎?我現在不想提。”
“好吧,我相信你!”他方纔的表現,明顯就是有難言之隱,她不再追問。每個人的心底都多少藏有自己的秘密,她何嘗不是?
三個月後……
隆冬將至,酈城的上空連續下了幾場雪,整個驪山都覆蓋上了一層雪白,如一匹純白的駿馬橫臥在酈城的西側,氣勢恢宏。
驪山腳下,天下第一鏢的總部青雲鏢局正在召開鏢行每月的例會,氣氛熱鬧,如火如荼。曾經分佈於酈城的十家鏢局在三個月內紛紛以入股的方式,加入了天下第一鏢,不但沒有造成同行之間相互爭鬥的局面,反而使得同行之間相互協作得更加緊密。
入股分紅,這就是燕君所策劃的吞併哪城內所有鏢局的方式,誰入股的資金多,分到的股份也多,那麼各家鏢局每月的分紅按照他們手中所持股份的份數來衡量。當然了,這只是分紅的部分,每個鏢局根據自身所接鏢數的不同,也會獲得額外的按勞收入。如此一來,只有各家鏢局同心協力,才能分到更多的銀子,誰還會想着去打壓同行呢?
燃燃的爐火分佈在大堂的四個角落,薰得整個大堂溫暖如春。大堂的中央擺放着一張圓桌,足以容下十餘人,如今正圍坐着各個鏢局的總鏢頭,進行着所謂的圓桌會議。
何潤之站在主位之側,正捧着賬冊,用清亮的嗓音通報着每個鏢局的分紅收入。
“孟鏢頭,十五萬兩。”
“段鏢頭,十二萬兩。”
“……”
底下的鏢頭們聽着自己的分成,各個臉上露出欣喜之色,自從他們開鏢局以來,就是生意最好的時候,每月也沒賺過這麼多的銀子。他們越來越相信,加入天下第一鏢是個明智的選擇,要知道他們當初加入天下第一鏢時,可不是那麼甘願的,要麼是受武力所迫,要麼就是形勢所逼,總之青雲鏢局總鏢頭的手段他們是見識過的,沒人不敢不服她。
“哼,你神氣什麼,老子分到的還不是比你多?”
“不就多了三萬兩?老子下個月多招幾名弟子,多接幾單生意,看你還能怎麼橫?”
這孟長風和振威鏢局的段總鏢頭因着陳年的恩怨,至今見面還是爭吵不休,讓人很是頭疼。
燕君斜倚着坐在主位上,看着每人欣喜地點算着身前的銀票,脣線慢慢地勾起,人都有貪念,只要有銀子賺,什麼百年家傳的鏢局,都是屁話!
如今酈城之內,再沒有什麼鏢局之分,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天下第一鏢!
雖然它的涵蓋範圍還沒有遍及天下,但那是遲早的事,先給自己定下了目標,再一步步地循序漸進,有志者事竟成,差的只是時間的問題,所以,她對此很有信心。
“兩位,大家和和氣氣地合作一起做生意,互惠互利,以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如何?”
她輕掃着兩位鏢頭,那眼底的威嚴卻是不可忽視的。本在爭吵中的兩人聞言,立即停了下來,衝她頷首道:“公子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自從鏢行成立以來,我們每月賺到的銀子比起以前各自爲戰不知多了幾倍,而且還從未出現過劫鏢之事,這全是公子的英明決策,在下等心服口服。”
公子,如今是所有總鏢頭對燕君的稱籲,因爲在座的各位每個都是總鏢頭,不好分辨。爲了能區分彼此,凸顯她在鏢行中的特殊身份,所以她定下規矩,以後所有的人都稱呼她爲公子。
公子,這個稱呼看似很平常,但所包含的意義非凡,天下第一鏢自成立以來,還從沒有出現過一起失鏢、劫鏢之事,這完全和公子背後的一股秘密勢力有關。凡是敢來劫鏢之人,無不死得這股秘密勢力之下,傳聞,每當有人劫鏢,都會有幾個奇裝異服的花臉人出現,他們的手段極爲殘忍,往往一刀致命,或者直接擰斷對方的脖子,如修羅一般。他們的身上還有一件可怕的武器,傳聞見過的人都無一例外地死在這件武器之下。
每當燕君聽到這些傳得神乎其神的傳聞,都不由地覺得好笑,他們不過是她暗中訓練的一支特種兵,從各個鏢局中物色一些悟性和體能好的弟子集中訓練,讓他們學習各種殺人的技能,並且給每人配備了一支她改裝設計後由西戎國的機械師製造出來的手槍,所以才能每戰必勝。這些弟子平常還是待在各自的鏢局裡,成爲她的眼線,以免那些鏢頭們有異樣的行爲,從而判出天下第一鏢,而在有任務的時候,他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去召集的地點,執行任務。
想到手槍的出現極有可能造成冷兵器時代的混亂,所以她勒令手下不得隨意使用槍支,並且要將每個見過手槍的人處決。也是因此,纔有了外界如此神乎其神的傳聞。
燕君輕笑了聲,繼續說道:“大家出來做生意,爲的就是求財。我們保鏢一行,本來就是個苦力活,過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若是再相互之間勾心鬥角,實在是沒有必要,這也是我們成立鏢行的初衷。如今鏢行在酈城的發展已經走上了正軌,是時候開始發展秦國其他各地的分行,往後還要將分行發展到燕國和楚國。相信用不了五年的時間,我們青雲鏢行就能遍及三國,賺數不完的銀子,而你們在座的各位就是鏢行的元老,到時候只要等着分銀子就可以了。”
“哈哈哈……公子這話我愛聽,若是真有這一天,老子睡覺也會笑醒。”
“公子果然目光遠大,我們遠遠不如,以後一定唯公子馬首是瞻,任憑差遣。”
“……”
底下的人聽到有銀子分,哪裡還有什麼異議,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異常。
好不容易送走了這些大神們,何潤之拿着賬冊湊到燕君的跟前,笑嘻嘻地說道:“師傅,我們這月賺了一百多萬兩,我打算在酈城盤下幾家酒樓,做些生意,你看如何?”他看着這賬冊中的數目,兩眼放着光,他一直以爲他的師傅也就是拳腳功夫厲害,哪裡知道她做生意的手段也是一流,他現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嗯,這事就交給你全權處理,找幾個機靈的人去打理酒樓,名義上不要留下鏢局的痕跡。”燕君拍了下他的頭,點頭答應了。
樹大招風,天下第一鏢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她不得不考慮給自己留點後路,萬一哪一天天下第一鏢出了事,他們還可以有其他容身之處。
門外一個挺拔的身影直直地走了進來,氣勢沖沖,“哐啷”一聲,一把寶劍丟在了圓桌上,讓師徒倆人皆震顫了下。舉目望向一臉暴風雨密佈的段奕鴻,師徒倆默契地對視了一眼,自然明白他爲何如此氣憤。
“小段回來了?忙了大半個月,一定累壞了吧?潤之,還不快去給段大俠段盟主倒杯熱茶暖暖身?”燕君朝着何潤之不斷地使眼色,轉頭面向段奕鴻時,又換成了一臉的和顏悅色。
段奕鴻冷哼着側頭,坐在了她的對面,滿臉的陰沉之色。
要說這事,還得從半個月前某位富商前來投鏢說起。那一日姓李的富商帶着女兒前來託鏢,說是想找幾個保鏢護送他的女兒去河陽老家,因爲路程相隔太遠,怕女兒路上出事,所以纔來找鏢行託鏢。他願意奉送五萬兩的銀子作爲這次的託鏢費用,自己送上門的銀子,哪有不收的道理,燕君一口就應下了。
待見到富商的女兒時,所有的人都差點吐出來,一身的肥肉,胖嘟嘟的肥臉上有兩顆大得可怕的黑痣,那黑痣上還長着長長的黑毛,她一笑,滿口的黑牙發散着惡臭,絕對能把人薰倒,總之就是醜中極品。燕君雖然沒有以貌取人的習慣,但不得不說在見到這位姑娘時,她也跟着破功了,吐得厲害。
現場之中唯一一個沒有吐,依舊一臉冷酷的就是人家定力十足的段大盟主,這富商的女兒一眼就看中了他,非得讓他護送,還願意給雙倍的鏢銀。
都說了,自己送上門的銀子,哪有不收的道理?燕君舉着爲鏢行兄弟謀幸福的旗幟,堅決地接下了這趟鏢,還拿契約書來威脅段大盟主,他這才黑沉着臉接下了任務。
這不,這趟鏢一來一回就是半月的時間。
燕君也知這次是委屈了人家,人家好歹是堂堂武林盟主,還要冒着被醜女強撲的危險護鏢上路,的確不容易。她親自結果何潤之倒好的茶,十分殷勤地雙手奉上。
“小段同志,段段,來,咱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段奕鴻嘴角抽抽,忽然覺得屋子裡面更冷了,一把奪過了熱茶。剛抿了一口,聽到她下面一句話,茶水全噴了出來。
“今晚,我就給你找幾個漂亮的姑娘,讓你洗洗眼。咱們要忘記過去,展望未來,黑暗已經成爲過去,曙光就在前方。你一個人的犧牲,換來大家的幸福,是值得的!”
她一臉大義凜然、慷慨正義的神色,末了,擡手擦去了他噴在她臉上的茶水,眼神也在瞬間變了色,是赤色!
“段賣鴻,你敢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