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桀從樓上走下來,他走到掌櫃的前面,平靜地問道:“這裡附近哪裡有大夫?”
“出門往左,有個百草堂。”掌櫃和顏悅色地笑了笑。
皇甫桀點了點頭,而後又道:“樓上我的朋友要休息,你們不必去打擾了,如果她出來問我去了哪裡,你就告訴她,我去了百草堂。”
“好的。”掌櫃應了一聲,笑着目送皇甫桀走出客棧。
離開客棧之後,皇甫桀朝着左邊街道往前走,他還是不放心夜兮,決定先把大夫請來爲夜兮看診,就算到時候夜兮不高興,那他也能放下心了。
白天的街道沒有了昨晚上的喧鬧,皇甫桀想起昨晚上的事情不由得展露微笑,看來只要稍加努力,夜兮就能想起以前的事情重新接受自己了。
走了一段路之後,皇甫桀發現好像有人跟蹤自己,於是他故意停下來,但是不敢隨便回頭觀察,免得打草驚蛇;纔來涼城兩日,難道又被他們跟上?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人派來的,這一次一定不能讓他們逃走。
皇甫桀故意轉了個彎穿到巷子裡,他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大約轉了好幾個巷子之後總算停了下來;四周鴉雀無聲,只有他氣喘呼呼地平定自己的呼吸,過後,皇甫桀轉了個身子對着自己身後空曠的巷子,喝道:“出來吧。”
“哼哈哈。”果然,從巷子的拐彎處走出來一人,那人戴着遮住臉的斗笠,身披黑袍,笑意凌厲。
皇甫桀雙手緊握,冷冷地啐道:“你們真的是岐山的人?爲何要處處追殺我?”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岐山的人?”那人厲聲質問:“看來靈怒果然失手了。”說着,那人取下自己的斗笠,皇甫桀看到那人時,驚得瞪大雙眸。
“你?上官大夫?”皇甫桀想起夜兮的話,看來夜兮說得一點不假。
“我們又見面了,皇甫兄。”靈覺說着伸手撕掉自己的人皮面具,這一次纔是真正的面目,一張清秀的俊臉,此刻看起來卻再也沒有以往的溫和。
“原來這纔是真正的你。”皇甫桀冷笑一聲,哼道:“看來你們岐山的人倒是煞費苦心了。”
靈覺白了一眼皇甫桀,嚴謹地說道:“皇甫桀,本來我不打算對付你,我們的目的是你身邊的那個女人,只可惜,你卻殺了我的師兄靈怒,所以從今日起,我們岐山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說什麼?”皇甫桀怒吼:“你們爲何要對付夜兮?她只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罷了。”
“哈哈哈,手無縛雞之力?”靈覺狂笑地說:“皇甫桀啊皇甫桀,枉你還是邪神轉世,怎會變得如此愚鈍;如果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那又是如何將體內的毒逼出自愈的?”
“你說夜兮體內的毒是自愈的?”
“沒錯。”靈覺不屑啐道:“我們的目的就是殺了她,我既然是假扮的上官大夫又怎麼可能真的治療她?所以她能醒過來,根本就不是我的功勞。”
“哼,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告訴我這些又是爲了什麼。”皇
甫桀怒問。
“當然,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而我告訴你也沒有什麼原因。”靈覺凜然說道:“我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我只是一個在岐山修行百年的人,在你皇甫桀跟前簡直就是雞蛋碰石頭,但是我不得不爲靈怒報仇。”
“靈怒?岐山的護法之一?”皇甫桀深思地說道:“難道你就是靈覺?”
“正是在下。”
“你們岐山向來不諳世事,爲何這次卻勞師動衆地下山追殺夜兮?”皇甫桀往前一步,小心地問:“既然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如果你告訴我你幕後的人是誰,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不必了,你不會殺我的。”靈覺自信滿滿地笑道。
“你這麼肯定?”皇甫桀肅殺的目光盯着靈覺。
靈覺勾起嘴角一抹詭笑,淡淡地說道:“皇甫兄,你應該知道我絕不會單獨行動,之前我沒有聽靈怒的使用不折手段,但是現在我知道,對付你這種人,我不得不改變一下方式。”
“靈覺,你……”皇甫桀心裡一沉,突然想到了客棧的夜兮。
“你不必趕回去了,現在已經晚了。”靈覺得意地咧開嘴。
……
“叩叩——”
夜兮盤腿坐在牀上調整氣息,聽到有人敲門,她以爲是皇甫桀,於是走過去打開房門,豈料開門後,門口卻被衙役包圍着;從衙役後面走過來的男子笑臉盈盈地鞠躬說道:“拜見夜兮姑娘。”
夜兮往後一退,謹慎地問:“你是誰?”
“呵呵,小的是涼城知府的師爺。”師爺笑着說道:“今日奉了知府之命前來迎接夜兮姑娘回府的。”
“接我?”夜兮錯愕地掃視四周,小心翼翼地問:“那,那你們是不是……”
“沒錯。”師爺湊近些,低聲說道:“王上已經先回府上了,所以纔會派了府衙的人過來接您的。”
夜兮咬着脣,還是不敢相信,可是他們一個個這麼光明正大地來接她回知府衙門,按理來說應該沒什麼問題吧;見夜兮猶豫不決,於是師爺又道:“夜兮姑娘不必擔心,府上已經打點一切,王上也說了,等夜兮姑娘休息好了之後,明日就能從官道上再次啓程,我們樑大人都已經把王上的御輦準備好,就等着姑娘答應了。”
夜兮遲疑片刻,最終擊破最後一道防備,點頭說道:“那好吧,我跟你們回府。”
師爺方知大功告成,趕緊吩咐其他人幫忙拿好行李,帶着夜兮從客房下了樓;來到樓下時,站在一旁的掌櫃看着夜兮欲言又止,夜兮覺出掌櫃的有話要說,可是一旁的師爺卻瞪了掌櫃一眼,看樣子掌櫃的只得把話咽回肚子裡;夜兮無奈地嘆息一聲,只得走出了客棧。
客棧外面就是轎子,師爺手把手地攙扶夜兮上轎,然後帶着她離開了客棧;掌櫃的一直走出去目送他們離開,他不知道突然間官府的人爲何要把夜兮姑娘帶走,但是他知道原本跟姑娘住一起的男人還沒回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嘛,他有些想不明白。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皇甫桀從外面趕回來,掌櫃的一看到皇甫桀,連忙跑過去拉住了他,急急忙忙地說道:“公子,公子,你怎麼出去這麼久啊。”
“掌櫃的,出了什麼事嗎?”皇甫桀失控地問道。
“公子,之前你走後沒多久,衙門來了一羣人,把……把跟你住在一起的那位姑娘接走了。”掌櫃的蹙眉說道:“我看到是司馬師爺親自接走的,也不好上前阻攔啊。”
“被衙門的人接走?”皇甫桀難以置信地說道:“怎麼回事?你們涼城的衙門在哪裡?”
“不遠,不遠。”掌櫃的拉着皇甫桀的手,朝着右邊指了指,說道:“往前走然後轉個彎就到了。”
皇甫桀來不及多想,推開掌櫃馬上趕去衙門,果然不是很遠,才跑了兩條街就到了,看到衙門口站着兩派衙役,皇甫桀二話沒說就闖了進去。
“什麼人?擅闖衙門該當何罪?”衙役不認識皇甫桀,對他也毫不客氣。
皇甫桀冷掃阻擋自己的四人,陰冷地叱喝:“讓開,不想死的就給本王讓開。”
“哎喲,還大言不慚啊。”衙役簡直就是找死,此時皇甫桀根本就不可能好照顧到自己的顏面,他一心只想闖入衙門找回夜兮。
衙役四人同時拔刀,可就在他們打算出擊的同時,突然皇甫桀疾如閃電地挪動步子,在四人眨眼之間闖入了衙門;當這四人晃過神來時,皇甫桀已然進入了涼城的衙門,四人面面相覷,大喊道:“鬼啊……有鬼闖入衙門啊……”
知府衙門一時間像是炸開了鍋,熱鬧非凡,所有的侍衛全都涌了出來;皇甫桀走到前院時,周圍全都是衙役,他們蓄勢待發,看來要將皇甫桀置於死地。
“你究竟是什麼人,膽敢冒犯朝廷命官的府衙重地。”師爺撥開人羣走上前,看到皇甫桀時大驚失色,他又忍不住邁一步,仔仔細細地打量皇甫桀;皇甫桀被他看得很不爽,俊眉微微上揚,輕蔑地怒問:“你看什麼?”
“王,王上……”師爺嚇得身子一抖,撲通跪在地上,叩首喝道:“王上萬歲,叩見王上萬萬歲。”
衆人見師爺嚇得語無倫次,也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師爺擡起頭衝着其他侍衛怒斥:“這是當今王上,你們還不快跪下。”
“王上……”所有人放下兵器,跪在地上大喝道:“王上萬歲。”
皇甫桀面無表情地看着師爺,又瞅了一眼其他侍衛,看來他隱瞞不了身份了,居然在這個涼城裡,一個小小的師爺都能認出他的身份。
等一下,剛纔客棧的掌櫃說是衙門的師爺親自接走的夜兮,這麼說,就是眼前這個男人把夜兮帶走了?皇甫桀跨步上前,一隻手擰起猥瑣的師爺,怒不可遏地質問:“你就是涼城衙門的師爺?”
“小,小的就是。”司馬師爺嚇得全身顫抖,戰戰兢兢地應了一聲。
“那你爲什麼要帶走夜兮?”皇甫桀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叱喝,他那模樣簡直就想把眼前這個師爺生吞活剝了才解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