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志堅的個頭不算小,不過看到一頭小牛犢子般狗猛撲過來,還是嚇得他差點沒尿了褲子。
“啊!”任志堅只叫出半聲就戛然而止。
小憨將任志堅撲倒在地,一隻大舌頭伸出來,“哧溜”一聲,舌頭便捲過任志堅的臉,頓時把他的喊聲憋了回去。
那一泡尿終於再也憋不住,房間裡瞬間充斥了一股尿騷味兒。
“靠,就是你這傢伙投毒?”
趙大剛可是氣壞了,也沒想會不會找錯人,上去朝着任志堅腿上就踢了一腳,嘴裡還罵道:“讓你投毒!讓你投毒!”罵一句,便踢一腳。
任志堅早就嚇壞了,上次他還只是遠遠地看到小憨跑過來,就果斷跳進河裡逃回來了,這次被小憨撲住,才知道這狗比他想象的還大,那腦袋都快趕上洗臉盆了,這麼大的腦袋就湊在自己跟前,噴出的熱氣都直衝腦門,舌頭一卷,就能給自己洗把臉!
這種情況下,任志堅哪裡還敢吭聲,他甚至都沒覺察到趙大剛踢得那兩腳,整個注意力都在小憨那張大嘴上,生怕小憨一個不滿意就把自己的腦袋當成了點心。看看他那駭人的牙齒,任志堅就絲毫不懷疑,小憨一口下來,自己的頭骨肯定四分五裂。
“好了,大剛你也別激動!這傢伙顯然只是個小角色!”
一看任志堅這破落樣,徐濤就知道,這傢伙多半是被人指使的,要說它去犬場偷東西,徐濤倒是相信,可是下毒,這種傢伙哪會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徐濤掃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那五千塊錢,問道:“這錢就他們是給你的報酬吧?”
任志堅卻似乎有些嚇傻了,眼裡只有小憨那張大嘴,根本不敢吭聲。
徐濤也懶得跟這傢伙廢話,直接道:“我數到三,你不說,我就讓狗咬碎你的腦袋!”
徐濤說完,也不管任志堅的反應,自顧數起來:“一!”
“別,別,”任志堅慌忙叫道:“快把狗叫開!”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
徐濤卻依舊不理會他,只顧往下數:“二!”
小憨彷彿配合一般地張了張嘴。
“不要!”任志堅嚇得差點沒魂飛魄散,急忙大叫道:“我說,我說啊!是他們給錢讓我乾的!”
“他們是誰?”趙大剛問。
“我,我不知道啊!”任志堅哭喪着臉。
“我靠,你還敢不說!”趙大剛一聽真是這傢伙乾的,而且還敢不說出是誰指使的,這火氣騰騰地就起來了,跳起身來,狠命地就是一腳跺了下去:“你他媽的到底說不說!”
“啊!”任志堅慘叫一聲,急道:“他們說,事成之後,再給我五萬塊錢!”
“還不少嘛!”趙大剛一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上去又是一腳,跺在他另一條腿上:“說,你們怎麼聯繫?”
任志堅疼得直冒冷汗,卻不敢不答話,只能咬着牙,哼哼唧唧地說道:“我,我只知道,一個,電話號碼!”
趙大剛一伸手:“電話號碼呢?拿來!”
“存在我的手機裡了。”任志堅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個手機遞過來:“就是最後打的那個電話!”
趙大剛沒想到這傢伙還有個手機,雖然破點,個頭大了點,倒也還能用。
趙大剛接過手機,找到最後那個撥出電話,翻出來看了看,問道:“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給你錢?”
任志堅道:“他們說要覈實一下!”
趙大剛看了看徐濤,問道:“怎麼辦?”
每次這種時候,趙大剛都懶得動腦子,他寧願聽徐濤的,反正徐濤的主意總比自己的好。
“他們本來也未必會再給這傢伙錢!”徐濤道:“何況你犬場的狗都沒事,這傢伙不可能再拿到錢了,這電話多半也是沒有實名登記的,就算查,也查不出是什麼人!”
趙大剛道:“那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算了?怎麼可能?”徐濤冷笑一聲:“這傢伙就是個小角色,你打斷他兩條腿也就是了!沒必要多費功夫,咱們走吧!”
趙大剛心裡覺得就這麼放過這傢伙有點太便宜他了,不過一想,覺得徐濤說的不錯,這傢伙只是個小角色,冤有頭債有主,跟他羅嗦也沒什麼意思。
於是徐濤招呼一聲小憨,兩人一狗便出了村子。
村子裡也有人注意到了任志堅這裡好像出了什麼狀況,不過有小憨這樣一條狗跟着,誰敢出來多事?
再說以任志堅在村裡的名聲,也沒人願意管他。若是好心去查看,以這傢伙沒臉沒皮的脾氣,沒準就反惹得一身騷。所以儘管任志堅斷了腿,躺在家裡高聲求救,卻也沒人理會他。
走出村子,趙大剛打了個電話,讓犬場的人把悍馬開過來。
徐濤問趙大剛:“你覺得這事是誰幹的?”
“那還用問?肯定是那個不男不女的傢伙啊!”趙大剛叫道:“前幾天去治安大隊告我的那個人肯定也是這傢伙安排的!”
徐濤點點頭,最近跟趙大剛有過節的就是豹子和那個不男不女的宋鍾了。豹子早被收拾得嚇破了膽,如今連楊老二都被幹掉了,豹子應該沒膽來找趙大剛麻煩。而且,豹子這種人就算要找趙大剛麻煩多半也不會通過警察,所以徐濤覺得趙大剛說的不錯,最近在找他麻煩的多半就是那個不男不女的宋鍾。
趙大剛揚了揚手裡的那個手機,道:“我們現在只有一個電話號碼,接下來該怎麼辦?”
“打電話給他!”徐濤道。
“打給他?那不是打草驚蛇嗎?”
“不怕!”徐濤道:“我現在就是要驚蛇!”
既然徐濤這麼說了,趙大剛便按下了重播鍵。很快電話就通了。
徐濤一把拿過電話,就聽到電話那頭一個聲音不耐煩地道:“都跟你說了,我們要去核實一下,你又打電話來幹什麼?”
“你是那個姓宋的保鏢吧?”徐濤笑道:“真難爲你了,給這麼個不男不女的傢伙當保鏢也夠噁心人的!”
電話那頭遲疑了一下:“你是誰?”
“你不用問我是誰,我就是來覈實一下你的身份!”徐濤說着道:“順便你跟那個不男不女的傢伙說一聲,這次,他麻煩大了!”
徐濤說完,就把那手機隨手扔進了河裡。
“真是那個不男不女的傢伙乾的?”趙大剛問。
“除了他還有誰?”徐濤道:“也只有這個小心眼的傢伙會這麼喪心病狂!”
“那我們怎麼辦?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吧?”
“行了,這事你不用管了!那傢伙這次要倒大黴了!”
兩人正說着,悍馬已經來了,於是兩人一狗上了車,回到犬場。
一到犬場,一個馴養員就迎了上來,說是狗的情況都已經好轉。他剛纔仔細檢查了一遍,找到一段可疑的香腸,裡面還嵌了可疑物品。
見那馴養員拿來的香腸和任志堅家看到的如出一轍,徐濤便道:“不用問了,肯定是這個,你們再仔細看看,還有沒有散落的。注意一些!”
兩個馴養員聽了便又去仔細搜索,趙大剛道:“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宋鐘的麻煩?”
“你就等着看好戲吧!”徐濤道:“有了剛纔那個電話,估計他們最近不敢再有什麼動作了,不過你還是要留神點!”
“好,今天晚上我就住這兒了,有小憨在,我看誰還敢來搗亂!”
“嗯,小心點就是了!”徐濤說着又問:“那個宋鍾開的銀樓是叫寶福麟吧?”
“對!”趙大剛點點頭道:“還是連鎖的,有三家店,最大的一家就在文化市場那兒!”
徐濤點點頭上了自己的車,向趙大剛擺擺手,便開出了犬場。
半個小時後,徐濤出現在文化大市場,看看不遠處那塊閃閃發光的“寶福麟”的招牌,徐濤微微一笑,便走了過去。
宋鍾在中天之所以這麼囂張,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比起那些全國知名的大品牌,寶福麟或許不算什麼,不過,在中天,知道寶福麟的人可就不少了,也算是個口碑不錯的銀樓。
起碼在這文化市場一帶,這家寶福麟就算是最大的銀樓了。
徐濤進去的時候,店裡的客人還不少。徐濤看了看,沒有發現大宗交易的客人,便索性自己看起了首飾。要玩那就玩大的,在這之前,也可以順便給宋曉雲買幾件首飾嘛!
有個服務生見徐濤在看耳墜,便湊過來介紹道:“先生挑耳墜嗎,看看這款吧,這是我們店裡的最新款!”
徐濤點點頭,讓店員將耳墜拿出來看,東挑西選的看了半天,終於選了一副鑲了紅寶石的耳墜,直接從戒指裡取了現金出來付款。
接過耳墜和發票,徐濤指了指不遠處一個櫃檯道:“你們店裡也賣金條啊!”
“是啊!”那服務生道:“黃金是最好的保值產品了,現在很多人選擇買黃金來保值,先生您要不要看看?”
“嗯,那我去看看!”徐濤說着收起耳墜和發票,便向那賣金條的櫃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