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常青被這突如其來的慘叫聲嚇了一跳,探頭一看,就見桑傑的兩個手下正圍着他,而桑傑手上拿着個奇怪的鐵彈子,正一臉痛苦地慘叫着。
“桑傑,你這是怎麼了?”許常青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己這個遠房親戚問道。
“啊!”桑傑又是一聲慘叫:“輕點,輕點,那是老子的手!”
一個手下哭喪着臉叫道:“大哥,你還是去醫院吧,這東西都跟你的沾在一塊兒了,我不敢下手啊!”
說起來這桑傑確實夠倒黴的,徐濤把那刀弄得那麼燙,燙傷了他的手,這還不算。他這把刀柄上鑲着着一段牛角,這本是常見的做法,可這牛角也是假的,根本是塑料做的,這塑料一遇到高溫,結果就化了。融化的塑料就像瀝青似的粘在他手上,怎麼甩也甩不脫。
徐濤都走了老半天了,這刀的溫度也降下來了,可這塑料刀柄卻跟他的手緊緊地沾在了一起。桑傑讓那兩個手下給自己弄下來,可這玩意都跟手上的皮肉粘在一起了,一弄就疼得大叫,那兩個手下弄得滿頭大汗,也沒能把那刀,不從他手上弄下來。以至於許常青進來就看到桑傑拿着個鐵彈子慘叫不已。
許常青湊過去,終於弄明白桑傑這是受傷了,便問道:“桑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燙傷了?你這店裡也沒鍊鐵爐子吧,這個鐵彈子又是什麼東西?”
桑傑這時候才終於看清了許常青,不由哭喪着臉哼哼道:“兄弟你來啦?哥哥我今天倒黴,遇到狠人了,不跟你多說了,我先去找醫生,先把這刀弄下來再說。”
“刀?”
許常青看看桑傑手上的鐵彈子有些奇怪,實在不明白這東西跟刀有什麼關係。不過許常青到藏區就是找桑傑幫忙的,剛纔遇到了徐濤他們,他更是指着桑傑替自己報仇。聽桑傑這麼說。便忙道:“我的車就在前面停車場,我送你去吧!”
“那就快走吧!”桑傑已經疼得實在受不了了。也不跟許常青囉嗦,留了個小弟看着店,便坐着許常青的車去找醫生。
好不容易找了醫生把刀弄下來。手上的皮膚早就燙得不成樣子,又是抹藥消炎包紮,弄到半夜,這纔算是告一段落。
桑傑都這個樣子了,許常青也沒有機會說要請桑傑幫自己報仇的事情。到了第二天早上,桑傑的一個小弟才終於打聽到昨天那幾個人是跟扎西一起來的。
“扎西?”桑傑聽了也有些頭大,這扎西雖然不像他這樣混社會的。卻也是個練武的,在龍薩也小有名氣,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在自己的店裡被人傷成這樣,桑傑自然是要報仇的,尤其還是個漢人,這可是他們藏人的地盤,被一個漢人騎到頭上,桑傑哪裡能忍下這口氣?不過那人是扎西帶來的。就不方便隨便動手了。尤其是想起昨天那把刀詭異地變成了鐵球,桑傑便沒有勇氣找上門去,想了想便對手下道:“你先去查查。看那人是不是住在扎西那裡?他們到龍薩來是幹什麼的?”
那小弟答應一聲往外走,桑傑又叫道:“還有那條狗,扎西雖然養了兩條藏獒,卻也沒那麼厲害,那狗不是扎西的,搞清楚是什麼來路!”
小弟剛走,許常青便過來了。
許常青看了看桑傑包成糉子一般的手,一臉關切地問道:“我的兄弟,昨天是誰把你弄成那樣的?”
“是個年輕的漢人!”桑傑說着嘆了口氣:“一言難盡啊!”
“漢人?”許常青道:“這可是咱們藏人的地盤啊,那個漢人在這裡敢這麼囂張?”
許常青雖然只有四分之一的藏族血統。不過到了藏區,他還是喜歡標榜自己是藏人。彷彿這樣他就有了主人的身份。
“那個人……”桑傑想着一時不知道怎麼形容徐濤,最後只說了句:“那傢伙會魔法!”
“魔法?”許常青自然不信什麼魔法,想了想覺得這桑傑多半遇到個什麼武林高手,用了他看不明白的手法,以至於被認爲魔法了。便道:“漢人哪兒會什麼魔法?他們是有魔術。不過那都是假的。你不會是遇到了什麼功夫高手了吧?你師傅不也是個高手嗎,你怎麼會被人騙了?”
桑傑將信將疑,想了想道:“他的功夫,我師傅不會!”
“到底什麼人啊?這麼厲害?”許常青又問。
“就是個年輕人!跟那對年輕男女是一夥的!”在桑傑眼裡,大多數漢人長得都差不多,他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形容,想了半天終於道:“對了,他們還有條很厲害的狗!”
“狗?藏獒?”
“對,藏獒!”桑傑道:“應該說是獒王!我也見過不少藏獒,卻從來沒見過那麼威武的藏獒,肯定是頭獒王?”
許常青聞言疑惑道:“你說的是兩個年輕人,帶着一頭火紅色的藏獒,開着兩輛白色的悍馬,一個瘦高一些,另一個長得比較壯實,還有個挺漂亮的女人跟他們一起?”
開什麼車我不知道,不過確實是你說的那樣,兩個年輕人帶着一條火紅色的藏獒,還有一個女人!
“是他們?”
“怎麼?你認識他們?”桑傑問道。
“見過!”許常青道:“我知道其中一個是天南人,就在中天市!”
“哦?他們是幹什麼的?”
“這我不是很清楚!”許常青道:“不過那個人從我手上買走了一條狗,就是你說的那條火紅色的獒王!”
“你?”桑傑不信道:“你哪兒來那麼威武的獒王?”
“不就是你上回給我找來的那幾頭裡的嗎?”
“不會吧?”桑傑歪着頭回想了一下,道:“上回你帶走的那幾條藏獒雖然有兩條看着還不錯,可怎麼可能有那麼威武的獒王?”
“別說你不信,就連我也不信!那傢伙從我手上買走那條狗的時候,那狗已經得了犬瘟,奄奄一息了,當時十萬塊錢,我還覺得是白撿了,可沒想到……”許常青說着鬱悶地拍了一下桌子:“沒想到前幾天遇到那個傢伙,居然告訴我那條狗非但沒死,還長得那麼威武!”
桑傑看着許常青若有所思,彷彿是在思考他說的話的可信度。
“你不信我?”許常青叫道:“我說的可是真的,我這次來,就是找你再弄幾條藏獒,要是也能養一頭那樣的獒王,我就不怕那傢伙了!”
“這麼說,那狗是他治好了的!”桑傑想着道:“這倒是也有可能!獒犬這東西,要是誰治好了它的病,他就會感激一輩子,不過那狗怎麼會長得這麼壯?”
“對啊!”許常青道:“你上回那條獒犬是從哪裡找來的?再去給我找兩條啊!”
“這個……”桑傑眼珠一轉道:“找獒犬是可以,不過你也知道,這幾年漢人來的多了,獒犬的價格可是高了,以前那個價格,找不到獒犬了!”
“那得多少錢?”許常青有些急了,這次他那兩條獒犬被小憨一嚇,溫順得像綿羊似的,一點沒有獒犬兇猛的樣子,被買家壓了不少價,現在他手上的錢可是不多,原來想着這藏區獒犬便宜,再買幾頭幼獒不是什麼問題,不過聽桑傑的意思,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這個你先不要急!”桑傑道:“你是我兄弟嘛,你要買獒犬我肯定會幫你找的!你先給我說說那兩個漢人的事情!”
“那倆人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不多!就知道他明天是從天南一路開着兩輛悍馬到這裡來的。”
“那他麼到這裡來幹嘛?”
“這個我也不清楚!”許常青說着道:“對了,我知道他們昨晚住哪兒?”
“住哪兒?”桑傑問。
於是許常青把自己如何愛停車場遇到徐濤他們,如何跟着他們到了一家小旅店的事情說了。
“果然住在扎西那裡!”桑傑想着道:“你說還有幾個年輕人跟他們在一起?”
“對,這次多了一輛車,是川省的牌照,應該是明江市的吧?上次在天南遇到他們的時候,沒有那輛車,應該是後來才加入他們的!”
“明江市的牌照?”桑傑若有所思地道:“看來這件事我應該去找一下我師父!”
“對啊!”許常青道:“你師傅不是個高手嗎?你受了傷,當然要請你師父出馬了!”
正說着,先前出去打探消息的那個小弟回來了,一進來就湊到桑傑面前,小聲地道:“大哥,我打聽過了,那幾個人就昨晚就住在扎西家裡。那條藏獒是那兩個漢人帶來的,來這裡幹什麼不清楚,不過聽說扎西在打聽到哪裡能找到純種藏獒!”
桑傑聞言和許常青對視一眼,又聽那小弟道:“對了,桑傑一直對一個漢人很尊敬的樣子,聽他總叫那人鐵少,好像是從明江市來的。”
“明江市,鐵少?”桑傑點了點頭:“看來真要去找我師父了!”
正說着忽然聽到屋外有人叫道:“誰?”就見一個人影一閃,躍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