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靈回頭看時,卻見小憨將一個傢伙撲倒在地,伸出大舌頭在他臉上舔着,嚇得那傢伙沒命地叫着。
趙大剛也嚇了一跳,帶着小憨出來威風是威風,就怕這傢伙發了性子,自己拉不住它,這傢伙要是發起威來,那是要闖禍的。
趙大剛趕忙過去喝止小憨,小憨卻對他不予理會,自顧低頭舔着那個被他撲到的傢伙,還不時地張開大嘴發出威脅的聲音,大舌頭一舔一舔的,好像那是自己捕獵到的美味,隨時都會一口吞下。嚇得那傢伙沒命地叫着。
“來人,快來人,拉住……唔……狗……唔……”
喊聲漸漸含糊不清,聲音都變了調了,可見那傢伙嚇得實在不輕。
“小憨,快放開他!”
趙大剛有些急了,帶着小憨出去他一直都很注意,沒想到眼看都快回到扎西的小旅館了,自己稍不留神,就出了這樣的事情。趙大剛其實心裡也有些奇怪,這小憨雖然勇猛,卻從來不主動攻擊人,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一下子就把人撲倒了,連點預兆都沒有。
“小憨,回來,放開他!”
趙大剛叫着快步跑過去,卻忽然聽到徐濤的聲音傳來:“沒事兒,別緊張,小憨嚇唬他呢!”
隨着這說話聲,徐濤已經出現在小憨身邊。趙大剛見狀終於鬆了口氣。徐濤出來了就安全了,小憨誰的話都能不聽,唯獨對徐濤的話向來說一不二。
小憨聞言擡起頭來,晃晃腦袋看了趙大剛一眼,彷彿不滿他不理解自己。
扎西也跟着跑了過來,看了一眼被小憨撲倒在地的那個人,冷笑道:“邊巴,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趙大剛聽扎西的語氣不是很好,不由問道:“扎西。你認識這個人?”
“認識!”扎西道:“這傢伙就是桑吉的人!”
“桑吉是誰?”
“就是那天攔着你硬要讓你買他的刀的那個傢伙!”
聽扎西這麼一說,趙大剛頓時也有些惱了:“那傢伙的人還敢跑到這裡來?怎麼,還想報復?”
徐濤道:“他都跟了我們一路了,要不是我今天心情不錯。懶得去管他,早就把他揪出來了。”
“什麼?他跟着你?”趙大剛一聽頓時捲起袖子來,叫道:“小子,你想幹什麼?找打是不是?”
“行了!”徐濤叫住趙大剛道:“都嚇尿褲子了,還能幹什麼?”
“就是啊!”趙欣靈也湊過來道:“還是小憨好,他一定是發現這傢伙跟着我們,才把他撲倒的!”
小憨彷彿聽懂了趙欣靈的表揚。有些得意地搖了搖尾巴。倒讓趙大剛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起來,剛纔他攔着小憨不讓它攻擊那人,未免有點敵我不分了。
扎西卻覺得讓邊巴跟了徐濤一路是他這個做主人的沒有盡到責任,忙搶着道:“徐哥您放心,你們住在我這裡,我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們的!我這就找桑吉那傢伙去!”
“傷到我們?”徐濤微微一笑:“這你放心,憑那傢伙,還沒這本事!你還是儘快幫着打聽找藏獒的事情吧?別把小憨憋壞了。下回沒準就不是撲人這麼簡單了!”
趙欣靈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紅着臉悄悄掐了徐濤一下。心裡卻在想,這出來都很久了,這傢伙不會也憋壞了吧?要是憋壞了,他有撲誰呢?這麼想着,自己的臉便不由自主地紅了。
趙大剛聽徐濤說起找藏獒,便道:“對了,我們今天打聽到一點消息,這次應該能找到不錯的藏獒!”
“哦,那你就滿意了!”徐濤道。
“嘿嘿嘿!”趙大剛笑了起來:“是小憨滿意了!剛纔我已經和扎西商量了,我們明天就出發!”
幾個人說着話。誰也沒去管地上躺着的邊巴,邊巴這會兒也看出來了,這條大狗似乎也沒有真咬自己的意思。不過他也不敢動,乾脆躺在地上裝死。
徐濤也不去理他,聽趙大剛說明天就能出發,便點點頭說了聲:“那就好!”轉身朝小旅館走去。
趙欣靈當然轉身跟上。小憨立刻撇了邊巴,屁顛顛地跟在徐濤身後。趙大剛一看他們都走了,在後面大叫道:“這傢伙怎麼辦?”
“你處理吧!”徐濤頭也不回地答了一聲。
趙大剛看看地上躺着的邊巴,見着小子都嚇得尿褲子了,也懶得在理會了,便對扎西說了聲:“交給你了!”便最徐濤去了。
扎西最後也不過是警告了邊巴幾句,就匆匆進去做準備去了,畢竟明天要去牧區,他也要做點準備。
邊巴狼狽地起身,灰頭土臉地往回走。
被一條狗嚇得尿了褲子,邊巴自己也覺得有些丟人,回到桑吉那裡,他也不好意思走大門進去,這要萬一被同伴看到了,還不被笑話死?
邊巴走到院角,看看沒人注意,便翻牆進去。剛爬上院牆,還沒來得及轉身,忽然“嗖”的一聲,不知從哪裡飛來一塊石子兒,邊巴被打個正着,手一滑,四仰八叉地就摔了下去。砰的一聲,砸得院子裡塵土飛揚。
邊巴哼哼着想要起身,身子卻被人踩住,只見一個身穿白衣的人踩住自己,冷冷地問道:“什麼人?”
“我……我……”
邊巴摔得有些發暈,張開口一時說不清話,卻見桑吉快步走過來道:“師父,那是我的人!”
吳玉林此刻已經洗刷乾淨,換了一身白衣,看上去又有些出世高人的樣子。剛纔他在院子裡活動活動手腳,卻忽然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往裡爬。吳玉林現在是通緝犯,擔心是來找自己的,當即踢起一塊石頭將邊巴踢下牆來,並上前制住。
要不是看這邊巴是個藏人,吳玉林恐怕就沒這麼客氣了。
桑吉過來發現時邊巴,趕忙叫住自己師傅,問邊巴道:“邊巴你搞什麼鬼,爲什麼不走大門,要翻牆進來。”
“我,我是急着回來報告的!”邊巴不好意思說自己被嚇尿了褲子,忙叫道:“大哥你讓我盯着那幾個漢人,我已經得到消息了!”
“什麼消息?”桑吉下意識地問。
“那些人明天就要去找藏獒了!”邊巴趕忙將自己聽到的情報說了的出來。
“明天就走?你聽清楚了?”
“當然聽清楚了,他們說的時候,我就在他們身邊!”邊巴道。
桑吉點點頭,又看了邊巴一眼,皺眉道:“你怎麼搞成這副樣子?”
“我,”邊巴不好意思說自己被狗嚇着了,忙找了個理由:“他們人多……”
桑吉聽了沉聲道:“不是讓你悄悄跟着別被發現嗎?”
“他們,他們嘲笑大哥!”邊巴胡扯道:“他們不僅嘲笑大哥,說話還難聽,我忍不住找他們理論,結果……”
桑吉一聽,頓時怒道:“他們嘲笑我?他們說什麼了?”
“這個……”邊巴眼珠子轉着,小聲道:“我不敢說!”
“讓你說你就說!”桑吉吼道。
“他們說,大哥你是個廢物!”邊巴一邊說一邊編着,這會兒把話編得越難聽,桑吉就越不會追究自己暴露的問題。邊巴看了吳玉林一眼,繼續編道:“那個扎西提醒他們說大哥你有個師傅挺厲害的,結果那年輕人還說大哥的師傅也沒用,在明江都混不下去了,要是讓他遇到,他就……”
“他就怎麼樣?”吳玉林的聲音頓時陰冷起來,這邊巴原是胡扯,卻不料正說中他的痛處,吳玉林也不由怒火中燒。
桑吉怕師父動怒,趕忙插嘴道:“行了,不用說了,你去洗洗吧,像什麼樣子?”
桑吉這麼一說,吳玉林忽然擡頭在空中嗅了嗅,問道:“是麼味兒?”
桑吉聞言也嗅了嗅,轉向邊巴,又嗅了嗅,忽然罵道:“邊巴,你這傢伙尿褲子了?”
邊巴頓時紅了臉,張嘴道:“我……我……”
話音未落,吳玉林忽然飛起一腳,將邊巴踢得飛了起來,直接越牆而出。啪的一聲掉在外面摔暈了過去。
吳玉林是個有潔癖的傢伙,一想到這個叫桑吉的傢伙居然尿了褲子,而自己剛纔還一直踩在他腿上,不由一陣噁心,趕將他一腳踢飛。
桑吉見吳玉林把人踢飛出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道:“師父你也別生氣,既然他們明天就去找藏獒,一定會去牧區,到時候我們跟着他們……”
因爲知道李倩和鐵勺天都在龍薩,吳玉林自然就信了剛纔邊巴的話,以爲那兩個小子在笑話自己從明江逃了出來。聽到桑吉的話編冷冷地道:“你要跟住了他們,別跟丟了!等他們深入牧區,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師父放心!”桑吉說着道:“等會兒晚上,我讓人混進扎西的旅店去,在他們車上撒上千裡香,到時候我們再帶幾條獒犬,他們走得再遠,我們都找得到他們!”
桑吉說的千里香是一種用來追蹤的藥劑,一旦灑在被追蹤人的身上,就不容易散去。當然這東西雖然叫做千里香,但是對一般人來說卻幾乎是無色無味的,只是狗對這種味道敏感。只要帶上幾條狗,對方跑再遠也很容易把他找出來。
吳玉林聽了滿意地點點頭:“那樣最好,你去安排吧!”
桑吉忙答應一聲,剛要轉身,就聽吳玉林那陰測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找個機靈點的人去,別再找剛纔那種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