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見地上女子的臉色已開始發青,手上銀針顧不得消毒,已瞬間刺入了孕婦的雙側人迎穴,然後雙手左右開弓,疾速捻轉起來,很快,女子的呼吸便平順了很多,因缺氧而發青的臉色開始慢慢恢復血色。
那名美女中醫見到唐風針刺的手法,便知道對方是個用針的高手,她稍稍放下心來,然後站起身來,對列車員說道:“我需要三男三女來幫助我,其餘的人全部離開這附近,我要爲孩子接生。”
那名女列車護士點點頭,然後大聲道:“請大家幫幫忙,離開這附近,還有,這名女醫生需要三男三女幫忙,有人志願留下嗎?”
這等救命的大事大家自然不能推遲,紛紛離座往前半截車廂走去,然後有兩女三男留在了原地,自願幫助這名孕婦。
美女中醫看了一下,只見那名婦產科的男醫生也留了下來,便指着那男醫生道:“你往後退去吧,我不需要你幫忙。”
婦產科醫生臉上一紅,青筋暴突,道:“你……我是名醫生,我總比其他人強吧。你這樣做是在漠視病人的生命。”
美女醫生毫不動氣,只是冷冷的說道:“我說了,我不需要你幫忙,現在請你退去。”然後她又指着地下近乎昏迷的孕婦的丈夫說道:“你起來,我需要你的幫助。”
男醫生雙眼一寒,一陣冷笑,然後憤然離去。這時遠處的羣衆不禁議論紛紛,都不明白這女中醫是什麼意思,要知道這男醫生可是一名婦產科醫生啊。
女列車員也有點疑惑,便說道:“醫生,那位大哥是名婦產科醫生,他肯定懂得很多,我想他一定會全力幫助你的。”
美女中醫看了地上的孕婦一眼,對女列車員說道:“好了,你也和他們站到一起,還有你。”美女中醫指了指地上的丈夫。
孕婦的丈夫拖着疲憊的腳步站起來,然後和剩餘的兩男三女站到一起,湊成了三男三女之數。
美女中醫秀眉翹了一翹,然後伸出纖纖手指,邊指便說道:“你,站在窗邊,你站在過道處,你站在座位上,你,那裡,你站在那裡,你,站在右邊。”
這一次,不僅是遠處圍觀的羣衆糊塗了,那六名幫忙的乘客更是糊塗了,這……我們站的這麼遠,能幫到什麼忙啊?
唐風雙指停了下來,看到這女子得安排,也是非常納悶,隨即唐風心底一驚,有些驚訝的看着美女中醫,道:“你……你是術醫?”
那美女中醫有些驚奇的看了唐風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對着周圍的六人說道:“你們聽我口令,現在開始屏住呼吸,等我說開始的時候,你們就開始吸氣,然後呼氣,保持六秒鐘一呼一吸的頻率,有沒有問題?”
周圍的三男三女面面相覷,然後那孕婦的丈夫說道:“沒問題,大夫,快點開始吧。”
美女中醫從懷中掏出一塊手錶,當然,也可能時羅盤,反正唐風看不清。
“現在停止呼吸。”美女中醫說道。
周圍的六人果然全部都照着做了,而遠處圍觀的羣衆全部交頭接耳,就連一向淡定的夏火,也忍不住回頭看着這裡。那名男婦產科醫生看到這裡,竟是一陣的冷笑,他正好站在夏火的座位旁,便轉頭對夏火說道:“姑娘你說說,這都是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人用這種鬼把戲來治病,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夏火只是淡淡的看着唐風那邊的情況,沒有理會那婦科醫生。
男醫生卻是主動坐在了唐風的位置上,道:“哎,現在的中醫啊,全都是騙人的鬼把戲,你就說這鍼灸吧,那全世界都研究了幾十年了,也沒發現什麼經絡啊,穴位啊,你說說,這麼不科學的東西,還會有人相信,真是見鬼了。姑娘你以後可要千萬小心。”
夏火轉頭看了一眼男醫生,只是緩緩吐出三個字:“滾下去!”
男醫生一愣,隨即慢慢的離開了唐風的座位,他心底不禁大罵道:“草,都拽什麼拽啊,漂亮有個屁用,脫了衣服不都是一樣嗎。媽的,老子見過的……”
這時唐風才終於明白,爲何對面的女中醫不肯讓那婦產科男醫生幫忙了,她是在用術醫治病,而站在六個方位之人,必須要全心配合這女中醫才行。
美女中醫盯着手中的羅盤表,說道:“好,現在開始吸氣,記住,保持大約六秒鐘一呼一吸的頻率。”
說着,女中醫蹲了下來,袖口一翻,露出了六枚金光閃閃的短針。
唐風目不轉睛的盯着女中醫的動作,而那女子卻是頭一擡,瞥了唐風一眼,淡淡說道:“別再看了,我要開始助產了,你注意護住心脈。”
唐風點頭,示意沒問題。
那女中醫低頭看了眼羅盤表,然後秀手一揮,一枚金針便插在了孕婦的肚臍之上,接着她又低頭看着手中的器具,然後右手捏着金針,按照着時間和方位,將手中的六枚金針一一插在了孕婦的肚臍上。
這時地上的孕婦猛的劇烈晃動起來,喉中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嘶吼聲。
唐風感受到了孕婦心臟劇烈的跳動,他手中銀針刷刷刷,隔着孕婦的衣服便插進了她的胸前,氣舍、神封、中庭、膻中、氣戶,這些現代中醫全都不敢下針的穴位,唐風卻是毫不畏懼,瞬間下了八針,接着他的手指開始按着針柄急速轉動、搖晃。
女中醫瞥到唐風的動作,不禁十分驚奇,如果剛開始唐風的針法用熟練來形容的話,那麼現在唐風的針法,不管是選擇的穴位,還是動針時的手法,都只能用鬼神莫測來形容了。
女中醫按着羅盤的指示,將手中的六枚金針全部插進了孕婦的腹部,接着她掀開孕婦的裙子,將那條被羊水浸溼的內褲剝了下來。
唐風立馬低下了頭,雖然此時他是醫生,孕婦是病人,但是作爲一個初男來說,他還是有些心理障礙,不敢去看,只是低着頭,用銀針守護者孕婦脆弱的心臟,防止它因爲疼痛而停止跳動。
地上的孕婦開始痛苦的嘶吼起來,羊水已破,卻還沒有到預產期,這意味着將只能進行剖腹產。因爲沒到預產期,意思就是孕婦的身體還沒有做好順利生產的準備,所以剖腹產是唯一的選擇。
遠處的男醫生看到這一幕,冷笑不止,他當然很清楚,早產是多麼危險的事情,更何況這羊水流的太多,如果三分鐘之內,嬰兒不能出生的話,那就會窒息而死。
想到這,婦產科男醫生突然得意的笑了,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嬰兒殞命、孕婦橫死的情形了,看到這女中醫因爲救治不當被關起來的情景了。那個時候……
婦產科男醫生嘿笑不止。
地上的孕婦開始搖動着身體,生產時的劇烈疼痛令她一瞬間滿頭大汗。心臟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若非唐風用鍼灸調整了心臟的頻率,只怕此刻孕婦便一命嗚呼了。
女中醫盯着孕婦的神情,突然手指指向她的丈夫,說道:“把你的呼吸頻率調快,三秒鐘一呼一吸。”
那孕婦的丈夫本就十分擔心,此刻聽到女中醫的話語,呼吸自然快了起來。
說也奇怪,孕婦的疼痛立馬減輕了一些,但是嬰兒卻毫無出生的跡象。
女中醫單手一拍,秀指在孕婦的期門穴、神闕穴點了下去。
那孕婦一聲慘叫後,一個小小的頭顱竟然從孕婦的下體冒了出來。
只是此時疼痛更劇烈了,孕婦不安的翻滾着,雙眼開始上翻,劇烈的撕痛感讓孕婦有種想死的衝動。
唐風操起一旁座位上的一個毛巾,塞進了孕婦的嘴中,這種生產的劇痛感,不僅有咬斷自己舌頭的危險,甚至還可能將牙齒咬碎。
女中醫手指點向其餘五人,迅速說道:“你們五人,呼吸頻率加快,四秒鐘一呼一吸。”
列車員和另外兩男兩女趕緊照着做了。
令人驚訝的是,孕婦的呼吸瞬間便平穩了過來,似乎她的疼痛感一下子得到了減輕。
女中醫手指最後在孕婦的小腹下方中極穴處點了下去,一聲“哇哇哇”的哭喊聲一下子劃破了整個車廂,整間車廂的觀衆,除了那婦產科男醫生,全都露出興奮和安慰的神情。
女中醫掏出一把刀子,割斷了臍帶。
而唐風也暗暗鬆了一口氣,他感受到了孕婦心臟的平復,呼吸道也恢復了正常,不再痙攣。
唐風取出銀針,此時火車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原來是臨時停靠到了黃山站點,甚至依稀能聽到站外那救護車的聲音。
孕婦的丈夫一下子衝到了女中醫的身前,雙手接住了嬰兒,是個男嬰。
丈夫的眼淚刷的一下涌了出來,抱着胎兒就跪在了孕婦身旁。
那孕婦剛剛身纏完畢,但是狀態很好,只是有些虛弱,她低聲道:“快謝謝救命恩人。”
那丈夫喜極而泣,這纔想起救了自己老婆和孩子的兩位中醫,向四周一看,卻發現唐風和女中醫早已離去,正直奔火車上的盥洗室而去。
火車已經完全停了下來,兩個穿着白大褂的急救醫生跑上了列車,擡着剛出生的孕婦,便向車下走去。
孕婦的丈夫則跪在盥洗室門口,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接着跟在自己老婆的擔架後面,抱着嬰兒,跑下了火車。
車廂裡的衆人不禁歡呼起來,他們興奮的擁抱在一起,彷彿剛剛獲救的人是自己的老婆孩子一般。而這時,那五名被女中醫指揮着站成一圈的兩男三女,自然成了人們的焦點。
“到底有什麼感覺啊?女神醫爲什麼叫你們站在周圍啊?”
“是啊,是啊,我怎麼看起來像是古代的祭祀儀式啊?”
“迷信,絕對的迷信,我覺得女神醫主要是自己的醫術好,還有那小夥子的鍼灸技術好,至於你們,我覺得你們幾個純粹是跑龍套的。”
衆人一陣哈哈大笑。
那五名幫忙的人員只是跟着訕笑了一陣,然後相互對望了一眼,他們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迷惑之色,接着便同時擡步離去,一起走到了那女列車員的休息室裡。
“你們……你們當時有什麼感覺沒有?”女列車員關上了自己的房門,神情嚴肅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