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女人沒有哭泣的時間,就得馬不停蹄地投入工作。
方澍野一聲不響地回了總部,留給總裁辦無數的電話鈴聲和一堆事務。
葉星橙不知方澍野怎麼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的,他留下的合約讓她看了整個早晨。
中午一點的時候,她意識到她還沒吃飯。
她去了樓下的餐廳,而她注意到一位客人在吞了口酒後,將酒扔在了一旁。
“天,你們竟提供這麼次的酒給客人。”那個男人叫來了waiter,一臉質問。
“先生,這可是原裝進口的酒,看酒上有來源地法國的國際碼。”
“哈,你們覺得這就能說明問題嗎,這個酒是勾兌過的,將酒液倒在面巾紙上,看那顏色,很淺,而如果你品嚐,會可以品到酒精的”
“先生,我就去反映您的問題,請你稍帶。”
waiter很有經驗,應付得當,葉星橙發了訊息給餐飲部部長,給客人提供了總統套房的紅酒,那個客人接受了服務,似乎在趕時間,早早離開了。
雖然沒有發生大的爭執,可是葉星橙的腦海中一直浮現出客人品鑑的畫面,她詢問了waiter,“因爲是普通客房的住客,點的酒水不是特級的紅酒,所以可能口味上會有差別。”
“我們酒店進的難道不是法國原產地的紅酒嗎?”
“當然是,只是品級有差別而已。”
“正宗的法國葡萄酒會是勾兌的嗎?”
“不,不會,只是窖藏時間不同,口味的區別而已。”
葉星橙回到了辦公室,“林秘書,麻煩取一下最近幾個月的紅酒供貨記錄。”
“發生了什麼事嗎?”林田卓一聽紅酒二字,就不得不心中設防。
葉星橙將今天的事,簡要提了,林田卓馬上意會,心中咯噔一下,“一分價錢一分貨,酒發酵後難道不該產生酒精嗎?”
“我不懂,所以需要請品酒師來評測,以免發生疏漏。”
“哦,我這就去爲你取。”
林田卓回到了自己的辦公間,她迅速聯繫了李府天,“讓庫管,將紅酒及時更換,等品酒師查驗後,再更換回來,我說過這個night,是我們的黑夜,她一直盯着我們呢!”
葉星橙看完了品酒師的報告,“是原裝酒,只是年數的差異導致酒的口感不同而已。”
“提醒酒店進貨方面,要嚴格把關,即使是普通客人飲用的酒水,請務必要達到星級酒店的水準。”
葉星橙吩咐,心裡還是有些意外。
當時如果將客人的那瓶紅酒保留下來就好了,雖然沒有問題,可是那位客人品鑑的方法,很內行。
而她也通過詢問品酒師,認爲今天那個男人一定對紅酒很懂行。
心中有些不安,未有消散,眼見夜幕低垂,她在一天的忙碌後,準備回家。
一提到家,她就不得不想起方澍野那天離開的樣子,可她不準備道歉,因爲她被他的突發狀況,搞的焦頭爛額。
爲了他的名譽,她在安頓林田卓生產等事上,小心翼翼。
看房子,做待產準備等等她都要爲林田卓考慮,她問過林田卓一些女人該懂的常識,林田卓張口結舌,完全白目。
事實證明,林田卓和澍野的這次意外,完全沒考慮到後續的結果。
手機響了,一封短信映入眼簾,“是因爲林秘書的事嗎?”
心中一酸,他終於瞭解了,“什麼?”她故作無知。
“林秘書和你說什麼了嗎?”
怎能告訴他,她完全知道了。
“我和林秘書基本上不愛說話的,你知道,你有什麼事,要提她?”
“我不會和她有瓜葛,也不會讓你傷心。”
淚水滾落,葉星橙覺得他就是這樣,連說謊都不會,非要她面對這樣的局面。
而澍野糊塗後的決絕,是以犧牲一個小生命爲代價的,葉星橙不能想象那些私人診所,還有那些冰冷的醫療器械。
“我們只是適婚,我對於你沒有太多的要求,你知道的,而那天不是氣話,這一兩年之內,我都不想要baby,我的工作太忙,我沒有心理準備。”
她回覆了短信,然後那邊無聲了,只有這撲爍的夜晚,籠罩着她的痛苦。
孩子,她也想的。
只是她不能看着林田卓那邊十月懷胎,而她這邊還有生育的打算,那太過滑稽。
而她疲憊至極,今天她還要去郊外看房子,當那個孩子呱呱墜地,那裡便是一個男人不得不去的所在,而她相信,方澍野不會對那個無辜的孩子視而不見。
曾經她在22歲時,相信像方澍野這樣的男人,會有很多女人。
曾經在深深愛過後,她推翻了這些,可現實又將一切推倒,告訴她這樣的事實是不可避免的,愛無法在生活的每一個時刻紮根,當一個人累了,生氣了,受軀體的支配會在愛中犯錯,而這個錯,是雙方都要承擔的。
驅車而走,已不記得這是事發後第幾次出去。
那些出租的房源,總是周遭有很多住客,人多口雜之地不可以。
而今天的這處房源很合適,雖然價格高了許多,可是很安靜,周遭的住戶,只是買了房子,很少過來的,所以這一片區域寧靜而沒有喧譁。
和房東立刻敲定了合約,付出了款項,葉星橙踏夜而返。
車到中途,她看着那郊外的星子,忽然就一剎難過了起來,車速也慢了下來。
在她神智昏昏地開車時,一輛黑色的車子碰撞了過來,開始她以爲是那車子車速太快的緣故,當那車子從旁邊躥上,朝她的車子撞了幾下的時候,恐懼映滿了她的眼睛。
那輛車逼停了她的車子,她腦中閃爍的是那封快遞,那些威脅,那輛車子的車門開了,下來了人。
她忘記了害怕,凝神看着那兩張面孔,只是她很茫然,她全然不認識,而他們的模樣是那種沒有特色的,很容易淹沒在人羣中的臉孔。
“譁——”什麼潑在了車窗上。
粘膩的一片,她看不清外方,而那兩個人跳上了後備箱,爬上了車頂,有棍棒敲擊的聲音,讓她心中驟然跳躍着急遽的鼓點。
她撥通了範禎莫的手機,驚惶無比地告訴她發生的事,然後玻璃的碎響,讓她瘋亂的喊叫着,手機滑落了出去。
而一封快遞砸進了窗戶,那些人在夜色中上了車子。
“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感謝上帝,今天只有你接受懲罰。”
範禎莫趕來時,葉星橙沒有告訴他快遞的事。
“似乎是雞血,要報警,星橙,好像是威脅。”
“好像是小混混呢,去看房子時,房東提醒過我,說這邊路偏僻,會有一些壞人尋釁滋事。”
“葉星橙,這事是方澍野的事,你不該管。”
“澍野,不知道。”
“他怎麼能不知道,他睡了他的女秘書?”
“範禎莫,如果我原諒你對莜雅所做的一切,我也會原諒澍野,是因爲鄭部長的事,我們吵架了,才”
“別拿我和他比,我從不搞女職員,也不會因爲生最愛女人的氣,而和別的女人胡搞。”
“禎莫,你饒了我。”
“那林田卓,她活該,讓她體會到被男人玩弄的下場,她纔不會朝男人犯賤。”
“禎莫,幹嘛說那麼難聽?”
“方澍野和林田卓都不是好東西,別理他們,最次也不該管這種女人的閒事。”
“澍野會讓她打掉孩子的。”
“那就打掉,這纔是對那個孩子負責的態度,你保證不了這個孩子未來,他是私生子,他的父親不想生下他,不要以爲自己做的事是慈悲的,葉星橙,你要成熟一些,我會教你很多,和方澍野分手,這是個最好的機會。”
“開車,我累了。”
“去我那兒,好嗎?”
“不,禎莫,如果有一天我走入你那兒,也該是三年後的某天,我對愛情失望了,而我懷揣着不讓你好過一些的心思,去毀滅你。”
“給我地獄,我也能笑出天堂。”
“禎莫——”
感動縈懷,葉星橙好抱歉,她的心無法爲他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