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人鬼情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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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的話,耿華姐弟倆並沒有懷疑。

他們父親指腹爲婚的事情,已經六七十年了,對方也去世多年。如果沒有這樣的離奇經歷。別說秦天剛剛十七八歲,即使四五十歲的人一般也不可能知道。

對於秦天猜測老爺子遲遲不嚥下最後一口氣,可能和何彩妮有關的遺願。耿華他們心中剛開始半信半疑。

但敬請聽這麼一說,耿華突然記起,她父親有天早上起來,喃喃地說做夢見了小彩。她便問小彩是誰。她父親說小彩就是何彩妮,然後告訴了她關於兩家的陳年往事。

最後他還說一輩子最大的遺憾,不能和小彩做夫妻。雖然兩人是指腹爲婚,但情投意合,哪怕有天死了,兩人做夫妻也好!

當時耿華還埋怨父親身子骨挺健康的,淨說些不吉利的話。

其實她不想父親再繼續說下去的原因,還認爲父親的想法不現實。不說世上到底有沒有鬼神,即便兩人以夫妻身份合葬都不可能,那時兩人才二十來歲,兩人又沒有結婚,女方都死了這麼多年,合葬怎麼可能呢!

這兩天父親撐着不嚥氣,一副心願未了的樣子。

大家做了種種猜測,但說什麼都沒有效果,耿華也不是沒想起何彩妮的事請。

只不過她當初沒問父親,何彩妮家在哪裡,家裡有什麼人,埋在什麼地方了。所以即使知道父親的心願,也不可能達成。

耿華和耿慶一商量,點頭答應了。他們姐弟倆還是特別孝順的,如果父親真是這樁心願,將兩人合葬也未償不可。

“爸,你是不是一直想說我小彩姨的事?我們找到她埋葬的地方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給你們合葬。”耿華趴在老爺子的耳邊,輕聲地說。

耿長生的眼珠終於動了一下,目光漸漸軟和下來,似乎想點頭但又沒了力氣,嘴角慢慢泛出一絲笑意,然後腦袋微偏,閉上了眼睛。

一時間,整個房間傳來了耿華及其他親友們悲痛的哀嚎聲。

儘管老爺子最終去世了,但終究含笑長辭,而非死不瞑目,足以讓活人欣慰了。

大家開始以爲,老爺子除了跑掉的那個離婚女人,再沒有其他老伴了。至於何彩妮雖然在死之前並沒有被娶進門,但畢竟是他指腹爲婚的媳婦。而且埋葬的還是孤女墳,只要與老何家打好招呼,雙方商量一下,合葬也並不難。

想法很簡單,現實還是麻煩。

當秦天跟着耿華等人急匆匆去了北溝村。經過一番打聽,終於見到了尚存人世的何樹軍老人,也就是何彩妮的唯一弟弟。

老人現在都已經六十多歲,兒女齊全,子孫滿堂。

“不行,我姐姐都去世都這麼多年了,怎麼能打擾她呢?再說當年雖然兩人指腹爲婚,但老耿家畢竟還沒有娶我姐姐過門,這不符合規矩、”

何彩妮去世的時候,何樹軍十多歲了,當然知道姐姐和老耿家的關係。即使姐姐死後,兩家老人在世時還走動,所以何樹軍有印象。

但隨着時間推移,老一輩先後去世,這麼多年兩家也不再來往了。沒想到時隔幾十年後老耿家找上了門,竟然還提出這樣的要求。

老人一口拒絕了。

雖然秦天信誓旦旦說自己真地遇到了何彩妮的鬼魂,而且準確說出孤女墳位置,但老人還是不同意。

老人的倔強和堅持,秦天還是理解的。畢竟人都死這麼多年了,再和年邁的未婚夫合葬,顯然不太合適。

理解歸理解,秦天知道這根本不是何彩妮和耿長生想要的。

更何況何彩妮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生時不能與相愛之人長相廝守,死後與相愛之人同穴的意願,秦天當然希望幫她盡力達成。

於是苦思冥想之後,秦天只好帶着耿華和何樹軍直接去了那片小樹林。

看見荒蕪得和小土包無二的孤女墳,何樹軍眼圈紅了,流出了幾滴渾濁的眼淚。儘管過去了這麼多年,他依然想起姐姐對他的疼愛。

由於孤女墳是不允許親人上墳燒香的,不然死去的鬼魂會跟着回家。

在他小的時候,他經常看見母親向這邊張望,偷偷地抹眼淚。但嚴禁他給姐姐上墳,所以這麼多年,何樹軍每當想起姐姐,只能站在遠處看看。

任何人都有懷舊情結。尤其年邁的老人,特別喜歡追憶年輕時候的單純和幸福。何樹軍老人也是如此。

隨後耿華擺上水果、肉菜等貢品,秦天親自燒紙上香,嘴裡唸唸有詞。

看着香菸嫋嫋,紙灰如白蝴蝶般隨着徐徐清風,不停打轉飛舞,秦天知道何彩妮儘管無法出來,但一定能聽見,大概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上完墳,耿華和秦天回到了楊樹屯。

由於老人去世,需要在家停靈三天,所以老耿家早已經忙成了一團。但下葬事宜遲遲沒有下文。

轉眼間一天過去了,老何家依然沒有回話。

老耿家姐弟倆真是左右爲難,按說答應了父親的遺願,就應該辦到。但老何家不吐口,他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強來吧!

如果另擇墓地,不安排兩人合葬,又生怕父親死後不得安息,讓家宅不安。

就連她們請來的陰陽先生,也遇到過這樣情況,愁眉不展。最後決定先找一處墓地,如果三天後何家再不答應,也只能對死者失言了。

秦天知道自己人小言微,人家自然不會事事都聽自己的。心裡暗暗焦急,希望何彩妮給何樹軍託個夢或給點啓示。

其實昨天給何彩妮上香,他說服何樹軍老人跟着一起去。主要目的就是讓何彩妮認清自己弟弟,順便熟悉下回家的路。

按正常來說,他這樣幫助鬼魂回家,對於老何家很不厚道。但秦天也沒有辦法,再說相信何彩妮不會害她自己的家人。

雖然他耍了一點小聰明,但沒有告訴其他人,包括耿華。

正在大家爲難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何樹軍老人的電話。他說同意耿長生和何彩妮兩人合葬。昨天何樹軍竟然真的夢見姐姐了,不讓他破壞自己的婚事。

但老何家有要求,希望老耿家派人去商議。

最後老何家提出的要求就是,耿長生與何彩妮雖然指腹爲婚,但畢竟沒有正式拜堂成親。這樣不明不白合葬在一起,不好看,必須舉辦一場陰婚儀式。

這樣的要求,合情合理,也不算過分

爲了父親的遺願,耿家姐弟一咬牙,也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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