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那怪物的舌頭一縮,卷着大頭送向它醜陋的巨嘴裡,它的巨嘴裡許多鋸齒狀的東西正在蠕蠕而動——估計誰要是到了它的嘴裡,就和進了絞肉機裡是一樣的後果……
“快救大頭”舒文駭得聲音都變了形。
劉勇等人一齊道:“怎麼救啊?咱們投鼠忌器呢”
“要打老鼠,還怕砸爛了水缸?我纔不忌器呢”肖子昂抓起槍,瞄準那怪物的舌頭根部就要開槍……
然而他正要勾動扳機時,卻發現由於怪物舌頭的快速移動,他瞄準已經不是怪物舌頭的根部,而是大頭的大頭
他吃了一嚇,慌忙硬生生地阻止了自己勾動扳機的動作——雖然他口口稱稱說不怕投鼠忌器,其實事到臨頭還是有點怕的,畢竟人命關天。
由於他這一遲緩,大頭眼看就要被送進怪物的嘴裡了……
就在這時,不知哪裡飛來數團火球,“啪啪啪”地打在怪物的嘴巴邊上,接着一團火球更是打在了那怪物的大舌頭上,將那根舌頭齊根打得對斷。被怪物舌頭捲住的大頭也摔落了下來——中心控制室裡是全飛船唯一還有人造重力的地方,因此大頭才能夠摔落到地面上,而不是飄浮在空中。
衆人再看那火球的來源時,原來是吳小文發射的……
原來,他雖然發出了一陣快意的大笑,但這種快意稍縱即逝——真要讓他就此事挾私報復舒文他們,他還真做不出來。
因此他立即也通過傳送門來到了中心控制室,剛好看到了這驚心動魄的一幕。於是他毫不猶豫地發射了數張符紙,將大頭救了下來。
舒文簡直是喜出望外道:“老吳,你來了?”
吳小文一面繼續向那怪物發射道符,一面應道:“少廢話,先打怪收拾了怪物再找你們算賬”
舒文有點心虛道:“算什麼帳啊?”
“當然是算你們陷害我老吳的帳”吳小文氣咻咻道。
“老吳,你大人有大量,該不會和我們一般見識吧?”舒文屁滾尿流道。
“我不是大人,我就是‘小人’我也沒有‘大量’這個帳我是一定要算的”
“對對對,親兄弟也要明算帳,不過大敵當前,還是先把敵人打跑再說吧,老吳你說是不是?”龍庭衛呵呵笑道。
這時,怪物已經被吳小文發射的符紙燒成了一個大火球,但這個怪物仍在不停地嘶吼,用殘餘的舌頭朝着室內左橫右掃,不時有傢什和儀器被它打碎,整個中心控制室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王顯平叫道:“老吳,不能再發射道符了,你會把整個中心控制室毀掉的”
舒文拍了拍花崗岩腦袋,忽然道:“咱們在下面一層還有一個備用的副中心控制室,咱們趕快轉移到那裡去”
一陣忙亂後,衆人總算通過傳送陣轉移到了副中心控制室。
然而通過監視器看着在中心控制室裡橫行無忌、恣意破壞的大火球怪物,所有的人都感到沒有轍。
王顯平道:“只有一個辦法,還是派人到一層艙室的大廳裡去作誘餌,yin*怪物出來,然後再通過傳送陣將它傳送到垃圾處理場處理掉”
“啊?還要派人當誘餌?這一回派誰去?”衆人一個個都駭得毛骨悚然。
舒文看了吳小文一眼,見他仍繃着一張馬臉,知道他還在生氣,便也不敢招惹他,只是對劉勇等人道:“你們幾個抓閹吧——老吳不參加,大頭受了驚嚇也不參加。”
劉勇、易志雄、龍庭衛、肖子昂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道:“那就是我們四個人抓閹了?”
舒文道:“那當然,你們四個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易志雄道:“舒文,你說話也太難聽了,什麼我們四個不下地獄誰下地獄?難道我們四個是該下地獄的嗎?”
舒文道:“那當然我是指揮員,小王要協助我,老吳擺臭臉,大頭又受了驚,你們四個不下地獄誰下?”
“舒文你說什麼?”吳小文犀利的眼光投向了他。
“啊……沒什麼,我說你擺臭臉……不是,是擺臭架子……也不是……”
“我就是擺臭臉,怎麼着?你陷害了我,我不擺臭臉,難道還給你們每人娶個媳婦?”
易志雄笑道:“那哪能要你給我們娶媳婦呢?不過我說你們兩‘文’爲什麼老是喜歡學公雞幹架呢?你們看兩‘農’相處得多和諧……”
舒文道:“兩‘農’有共同語言,又都帶着個‘農’字,所以惺惺相惜,不象我們兩‘文’……”
“我明白了是什麼原因,自古文人相輕嘛,你們兩個的名字裡都有個‘文’字,怎麼不一見面就吵架呢?這就叫‘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龍庭衛笑道。
肖子昂也笑道:“所以兩害相權取其徑……”
舒文一聽大爲不爽道:“什麼‘兩害相權取其輕’?孰是輕?孰是重?”
劉勇道:“好了好了,我們還是來抓閹吧,別再耽誤時間了”說着取過了一把白紙,打算寫上“閹”……
但是這把白紙卻被吳小文一把抓了過去,碾得粉碎,接着送給了每人一個大白眼道:“抓什麼屁的閹?還是我去”
原來在他看來,他已經有了經驗,而衆人若去,只會象他剛纔那樣陰錯陽差、弄巧成拙,還不如他自己親自去……
舒文感動道:“老吳……”
“別叫我老吳”吳小文冷哼一聲,自個去了。
舒文對衆人苦笑道:“看來老吳真的生氣了……”
不過吳小文的這一趟當“誘餌”卻是非常的成功,當那個怪物一出現的時候,他穩穩地站在傳送陣裡一動也不動,直到那怪物快要走到他的身邊、兩條舌頭眼看就要交叉纏到他的身上的時候,他才從容不迫地撤退了。
結果那怪物在那裡呆了半小時後,終於被送到了垃圾處理場,被巨大的打包機推擠成了一個扁“海星”,最後給拋到了外太空……
無論它是否還活着,都對銀翼號飛船是沒有威脅了。
但是舒文等人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波纔剛剛開始……
故事再回到幽暗之門。
卻說楊浩道:“咱們雖然每次只能躍起十米高,而這圓柱上面也沒有什麼可供立腳的地方,可咱們不需要那玩意,也就是說,咱們不需要在那上面立腳,只要有個借力的地方就行了。咱們在每次躍起到了極致、將要下墜的時候,可以在圓柱面上踩一下,這時候圓柱面就相當於地面,咱們又會獲得一個向上的力,就會在原來十米的基礎上再飛上去十米,依此類推,到最後就可以到達這一百米的高度了……”
衡其茅塞頓開道:“這確實是一個辦法,但是有沒有效呢?”
“是騾子還是馬,要遛了才知道啊”龍運鵬叫道。
楊浩點頭道:“龍拐說得對,你們看我的”
只見他從容不迫地向圓柱的下端走了過去……
他站在圓柱下端朝上望,上面黑黝黝的根本就見不到頂。而來到了跟前後,這圓柱看起來也比在遠處看起來要高大粗壯得多,起碼需要有五六個人手拉手才能將它合抱攏來。
楊浩心裡說道:“就是希望你大一點,大一點我們纔有足夠的支撐面,否則還不知道往哪踩呢”
他默默地在體內聚集了靈力,然後發動了“要訣”,使身體變得輕飄起來。
他穩定了一下身子,然後“倏”地一聲,如一隻巨大的鳥一般沿着圓柱體的表面往上升去——十米的高度眨眼就到了,到了升空極限的他也很快便由上升轉爲了下墜……
他低頭看了一眼圓柱體的位置,趁着身體剛一往下落的時候,他的腳已經往圓柱體上踏蹬了過去——這一蹬,果然使得他的身體又往上飄了十米,這樣他離地面已經是十八米了。
爲什麼是十八米而不是二十米呢?因爲他在下墜的時候沒有控制好高度,結果滑下去了將近兩米,等於他第一次升空時只升上來了八米。
不過第二次的時候楊浩已經有了經驗,他並沒有等到升到了極限後纔開始往圓柱體上借力,而是在升到九米高的時候就開始往圓柱體上踩,這樣就避免了因身體下墜而抵消的一部分高度,以減少無用功。
經過他連續不斷的努力,他終於越升越高,站在地面上的人根本就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唐金花用對講機呼叫道:“可司,你現在在哪裡?你的情況怎麼樣?”
“我已經快要登頂了,你們也上來吧,告訴他們不要急、不要慌,一個一個來,會成功的”楊浩在耳機裡回答道。
唐金花點了點頭道:“明白了。”
於是衆人也一個接一個如一隻只大鳥般往圓柱體的上面升去……
雖然各人升空的姿勢有異,有的優雅、有的難看、有的輕鬆、有的笨拙,但大家畢竟都在朝着成功邁進……
當所有的人都到達了圓柱體的頂端的時候,幾乎都快累趴下了。
衡其首先搖晃着花崗岩腦袋道:“哎喲,真的受不了了,我硬是憋着一口氣躍上來,一秒鐘也不敢停歇,就不停地踩、不停地躍,我長這麼大,從來也沒有這樣緊張過……”
謝可道:“剛開始覺得這玩意挺好玩的,有種騰雲駕霧的感覺,可是越到後來我的心越慌,我真的都快透不過氣來了……”
楊浩看了看憶兒和唐金花道:“你們兩個都還好吧?”
憶兒和唐金花一齊點了點頭。
看得出,她倆的神情竟比那些男生還要輕鬆。楊浩明白,女人的耐力其實比男人要好得多,當男人都累趴下了的時候,她們卻似乎並不覺得有多累。雖然她們在體力和爆發力上不如男人,但在耐力上卻不能不讓男人佩服。
楊浩也有點快喘不上氣了,他的聲音也有些乾澀:“虹虹,我們的目的地還有多遠?”
憶兒道:“就在這裡。”
“就在這裡?”楊浩這下真的大吃了一驚。
憶兒觀看着天空中有點類似於北極上空的極光的一條幽藍色的光帶道:“快了,他就要來了。”
“他是誰?”楊浩循着憶兒的語氣問道。因爲他忽然覺得,憶兒說的這個“他”似乎不是寶蓋頭的“它”,而是“人”字旁的“他”。莫非她所說的竟然是某人?
憶兒沒有回答,只是很安靜地看着黑黝黝的空中那一抹幽藍色的光帶……
楊浩正在猜測,憶兒忽然說道:“他來了,他要我帶你去見他。”
“什麼?虹虹,你說什麼?誰要見我?難道我竟然猜對了?”楊浩忽然顯得有一種異樣的緊張。
憶兒輕聲道:“不會有事的,我們走吧。”
隨着她的話音,一個米黃色的光圈忽然罩在了兩人的身上,然後空中似有電火花閃過,“噼啪”聲中,兩個人竟然“倏”地從衆人的眼前消失了
“怎麼回事?可司和虹虹上哪了?”衡其等人都一陣鬼喊鬼叫。
唐金花卻淡然道:“他們有事去了,我們先休息一下吧。”
衆人聽唐金花一說,情緒稍有緩和,但衡其仍疑慮未消:“可司他們到底去了哪裡?他們去幹什麼?”
“是啊,可司和憶兒怎麼一眨眼睛就不見了?”謝可也不住地摸着自己的榆木疙瘩腦袋。
農民道:“看來這件事大有玄機呀。”
龍運鵬和朱鳳練一齊問道:“這件事有什麼玄機呀?”
“我總覺得憶兒的失憶是有原因的,還有,她身上爲什麼也具有那麼強大的靈力?要知道她可不是向秋玲那樣的巫族,向秋玲有這種力量是無可厚非的,但是這個來歷不明的憶兒爲什麼也有這麼可怖的力量?而且她好象還未卜先知得很,她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瞭解,她甚至還能叫出這裡的怪物的名字,象什麼‘鬼吾奴’、‘飛羽奴’,還有什麼‘魔帝’……她爲什麼對這一切都如此瞭如指掌?”農民攤着手詢問衆人道。
衡其等人一時被農民問住了,還真的無法問答農民的問題。
唐軍道:“農民你想說什麼呢?”
農民道:“我想說的話你們可能不愛聽。”
衡其着急道:“哎呀農民你就別賣關子了,你到底想說什麼就快說吧,別憋着一個屁要半天才放”
“哈哈……農民你快把你憋着的屁放了吧,我們的衡其等不及了呢。”龍運鵬等人哈哈大笑道。
農民卻沒有笑,臉上的表情也前所未有地嚴肅:“我認爲,這個憶兒的來歷大爲可疑”
衡其質疑道:“有什麼可疑的?當初咱們找到她時,對她進行了全面的檢查,發現她就是周虹本人,只不過她大腦裡的意識卻不是她的,或者說,她已經根本記不起自己的意識了,這才需要外力把她喚醒。就算她仍處於失憶狀態,但是對我們來說卻也是毫無壞處啊,而且她還運用她神奇的力量幫了我們那麼多次,我們做人怎麼可以忘本呢?”
農民道:“我絲毫也不懷疑她就是周虹本人相反我是百分之一百二十地相信她就是周虹然而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這裡邊有點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的?”謝可也質疑道。
“如果她只是周虹的肉身,而意識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那麼我絲毫也不會對她起疑心,我只會同情她,並希望可司早點幫助她找回屬於她自己的意識。但現在的問題是,她的意識本來就是她的,她根本就不用去找或者,換句話來說,她同始至終都欺騙了我們,對我們隱瞞了真相”
“她對我們隱瞞了什麼真相?”衡其、謝可、龍拐、朱瘋子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
“這我哪知道?”農民搔了搔花崗岩腦袋,仰望着穹頂上那抹幽藍色的光帶。那光帶正在緩慢地扭曲着,形成了一個“S”形,極爲漂亮。但在衆人的眼睛裡,這不是什麼吉祥之光……
唐軍道:“你們都不要瞎猜了,憶兒若真的對我們不利,她又怎麼會從頭至尾幫助我們這麼久?總之這件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是會來的,不該來的你想要它來它也不來……”
衡其實在理不出個頭緒,只得拿眼睛望着唐金花道:“唐老師,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
唐金花的心裡其實也很迷茫,她也實在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有一點她還是贊同了農民的意見,即憶兒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失去了記憶的女孩子,她的身上有着太多令人費解的地方。這一切只有等待他們回來才能解開……
楊浩的心裡也同樣困惑,剛纔憶兒開了一個傳送門,將他帶向了一個未知的世界。這個世界全部由光線組成。除了各色各樣的光線還是光線,這些光線直炫得他眼花繚亂。於是他乾脆閉上了眼睛。
不過他還是有點不甘心地問道:“虹虹,我們到底要去哪裡?”
憶兒答道:“到了就知道了。”
說話間,透過眼簾對光線的感覺,就可以感知外面的光線已經恢復正常了。楊浩睜開了眼睛想要看一下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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