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道勁風襲來,伴隨着錚錚鐵鏈聲響,小寶立時猜到是誰在暗中偷襲,左手一探,使出“逍遙折梅手”,將一條細細的鐵鏈輕輕抓住,一股柔和的內勁傳到鐵鏈上,只聽得一聲少女嬌柔的低呼,繃直的鐵鏈登時軟軟垂下,小寶順勢伸出右手,又輕輕握住了鐵鏈盡頭鎖住的纖細玉腕,鼻中隱隱嗅到淡淡處子的馨香。
出手偷襲的自然是那醜怪少女,她雙腕之間鎖着一條細細的鐵鏈,此時被小寶內力一催,剎那間身子如墮溫泉,幾欲軟倒,身不由己向前跌了一步,又是嗆啷一聲脆響,原來她的雙足也被一條鐵鏈牢牢縛住。
那少女一招落敗,失手被擒,察覺到對方單憑一道內勁,便能讓自己全身脫力,武功之強簡直匪夷所思,心中驚駭莫名,顫聲道:“你……你是誰?”
小寶瞪大雙眼,直直向前,儘管眼前漆黑一片,但他彷彿正在仔細觀望那少女的臉龐,微笑道:“你又是誰?幹麼不分青紅皁白,出手偷襲於我?”
“你……你偷入本教禁地,我……我自然……要先將你擒下,交由楊左使發落。”
“哦?這麼說,你也是明教中人了?”小寶微含戲謔道:“此處乃是明教歷代教主方可進入的禁地,難到你這小丫頭是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不成?”
那少女強辯道:“我……我是楊左使派來守護禁地入口之人,自然……自然可以自由出入。”
小寶故意長長地哦了一聲,說道:“這麼說來,‘光明左使’楊逍違反明教戒令,那便是以教主自居,犯下了謀逆大罪,我這就捉你去和他當面對質。”說完作勢拉着鐵鏈向回走了兩步。
那少女驚呼道:“你……你要做什麼?”
“帶你去見楊左使啊!”
少女奮力掙扎,脫口叫道:“我不能去見他!”
小寶道:“咦?你不是楊左使的親信之人嗎?怎麼又不敢去見他了?莫非你是混入明教的奸細,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說吧,你到底是誰?”
這貨說着將臉湊了過去,只差一點就要和那少女鼻尖相碰了,只覺馨香愈濃,聞之慾醉,不覺心中大樂。那少女感覺到小寶口中噴出的熱氣,嚇得腦袋盡力後仰,微帶驚恐道:“我不是奸細,你……你纔是奸細!”
小寶嘿嘿一笑道:“你不說是嗎?那我猜猜看……我猜你呀,多半是楊不悔那小妞身邊的醜丫頭!”忽然間火光一亮,這貨已燃起了火摺子。
光亮中,只見眼前是一張秀美絕倫的臉龐,修眉端鼻,頰邊微顯梨渦,一雙湛湛有神的大眼睛隱隱帶着大海的藍色,皮膚更是遠比尋常少女白皙嬌嫩,小寶怔怔出神,不禁看得癡了。
少女見他呆呆的望着自己,眼中似有三分驚訝,三分驚豔,剩下的竟是無盡的深情溫柔。只是小寶還沒來得及除下面具,一張臉看上去平平板板,有若殭屍,那少女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懼意,別過頭去,不敢再看。
小寶凝視着少女的側臉,天鵝般優雅的脖子,又是一陣失神,喃喃自語道:“原來你……你這樣美,爲什麼要裝那副怪樣子呢?”說着忍不住緩緩湊過臉去,只想在那少女柔嫩的脖子上輕輕一吻。
眼看這貨的嘴脣距離少女的玉頸只差一分,那少女臉上泛起一層紅暈,驚叫道:“你要幹什麼?”
小寶一怔,猛然清醒過來,戀戀不捨地把嘴移開,上身挺直,說道:“你故意扮作跛足駝背,眼歪嘴斜的怪樣子做楊逍女兒的丫鬟,肯定是圖謀不軌。而我冒險潛入此地,自然也是有所企圖,不如咱們二人聯手行動,瞧瞧這明教禁地裡究竟藏着什麼秘密,如何?”
那少女見他暫時沒有侵犯自己的意圖,不由暗自鬆了口氣,微微側首思量片刻,心知小寶武功深不可測,心計似乎也頗爲了得,自己脫身逃走的機會微乎其微,言語上又騙他不過,當下輕輕點了點頭,無奈說道:“既然落在你的手裡,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小寶點頭道:“好,那就一言爲定。”說着鬆開鐵鏈,那少女不禁向後退了兩步。
小寶的火摺子乃是靈鷲宮秘製,便如當日李秋水所用的火摺子一樣極爲耐用,異常珍貴。他捨不得熄滅火光,免得無法看到少女略顯稚嫩,但卻秀麗無雙的嬌顏,柔聲道:“這甬道沒路了,咱們怎樣才能繼續前行?”
少女苦笑道:“說實話,這通道我也只到過這裡,相信前面尚有通路,可是我始終找不到開門的機括。”
小寶手持火摺子,四下裡仔細摸索,前面就是凹凹凸凸的石壁,沒有一處縫隙,在凹凸處用力推擊,也是紋絲不動。少女嘆道:“我已試了幾十次,始終沒能找到機括,更沒發現半點可疑之處,真是古怪之極。”
小寶想了想,將火摺子交給少女,提一口氣,勁運雙臂,先在石壁左邊用力一推,毫無動靜;再向右邊推時,忽覺石壁微微一晃,心下大喜。深吸兩口真氣,小寶雙掌抵在石壁上,發力一推,那石壁緩緩退後,卻是一堵極重、極厚、極巨的大石門。
原來“光明頂”這密道構築精巧,有些地方使用隱秘的機括,這座大石門卻全無機括,若非天生神力,或身負上乘武功,萬萬推移不動。那少女雖能進入密道,但武功不足,便只能半途而廢。小寶神功大成,內力之強幾可算是震古爍今,自然能夠推開。
石門緩緩後移三尺,小寶轉頭一望,見那少女又驚又喜,笑顏如花,不由咧嘴一笑,只是帶着面具,笑容顯得頗爲陰森可怖,說道:“我先進去,你再進來。”當下向裡虛拍一掌,以防成昆躲在石後偷襲,隨即閃身而入。
過了石壁,前面又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小寶察覺身後沒有動靜,轉身一看,那少女拿着火摺子還站在外面發怔,輕聲喚道:“喂,你發什麼呆,快進來呀!”
那少女眨了眨眼睛,緩緩走了進來,望了望小寶,似乎欲言又止,低頭默默前行。小寶看着她嬌俏玲瓏的背影微微一笑,隨後跟上。二人向前走去,只覺甬道一路向下傾斜,越行越低,約莫走了五十來丈,忽然前面分了幾條岔道。小寶叫那少女留在原地,獨自逐一試步,岔路竟有七條之多,當真是別無良策。正自苦思該往哪條岔道前行,忽聽左前方有人輕咳一聲,雖然立即抑止,但甬道內寂靜無聲,聽來已是十分清晰。
小寶低聲道:“走這邊!”搶步便往最左的一條岔道奔入。
這條岔道忽高忽低,地下也是崎嶇不平,小寶鼓勇前行,聽到身後鐵鏈曳地之聲響個不停,止步回頭道:“敵人在前,情勢兇險,不知有無埋伏,你還是慢慢來吧。”
那少女凝視着他,貝齒輕咬下脣,稍一猶豫,斷然道:“有難同當!”
小寶心中一暖,輕聲道:“那你緊跟在我身後,千萬不要貿然搶行。”
少女輕輕嗯了一聲,小寶轉頭繼續向前。二人順着甬道不住左轉,螺旋向下,甬道越來越窄,到後來僅容一人可行,便似一口深井。
突然之間,小寶陡覺頭頂一股烈風壓下,想也不想,反手一把抱住那少女腰間,急縱而下,左足剛一着地,立即頭前腳後向前撲出,左臂將那少女緊緊摟在懷中,以身體將她護住,右掌使一招“神龍擺尾”向後急拍,至於前面是萬丈深淵,還是堅硬石壁,哪有餘暇去想?
幸好前方空蕩蕩的頗有容身之處,先是砰地一聲悶響,小寶自覺掌力好似打在了一塊巨石上,跟着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泥沙碎石亂濺,落得他滿頭滿臉都是。
小寶雙足甫一站定,立刻低頭問道:“你沒傷着吧?”
那少女身材嬌小,被小寶護得極嚴,莫說受傷,便是泥沙也沒濺到幾點。小寶猶自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少女從未與男子如此親密接觸,心裡又是緊張,又是害羞,更多的卻是感激,還夾雜着一點莫名其妙的甜蜜。她剛要開口回答,只聽成昆的聲音隱隱從巨石後面傳來:“賊小子,今日葬了你在這裡,有個女孩兒相伴,算你運氣。哼,你力氣再大,瞧你推得開這大石嗎?一塊不夠,再加一塊!”只聽得鐵器撬石之聲,接着砰的一聲巨響,又有一塊巨石給他撬了下來,壓在第一塊巨石上。
少女手中的火摺子已然熄滅,小寶放開她,接過火摺子一晃,重新點燃,四下一照,見這條甬道僅容一人可以轉身,兩塊巨石雖不能將甬道全然封死,但最多也只能伸過一隻手去,身子萬萬無法鑽出。小寶將火摺子遞給少女,吸口真氣,雙掌按住巨石奮力一搖,石旁許多泥沙簌簌而下,巨石本身卻是一動不動,看來兩塊數千斤的巨石疊加在一起,縱然當真有九牛二虎之力,只怕也搖曳不開。
雖然小寶諸般神功盡已練成,畢竟人力有時而窮,似這等小山般的兩塊巨石,如何能挪動它半尺一寸?然而小寶只覺體內真氣翻滾,猶如大海汪洋,似乎尚有無窮大力,只是不知爲何偏偏無法使出。
那少女上前兩步,貼近小寶身邊,低聲問道:“這人是誰?爲何要暗算我們?”
小寶冷哼一聲,壓着嗓子說道:“他是南少林空見神僧的弟子,法名叫做圓真,真名叫做‘混元霹靂手’成昆,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只聽成昆在巨石之外呼呼喘息,想是他重傷之後,使力撬動這兩塊巨石,也已累得筋疲力盡。只聽他喘了幾口氣,問道:“小子……你……你叫……叫什麼……名……”說到這裡,卻又無力再說,只是不停喘氣。
小寶心道這老賊禿絕無可能回心轉意,大發慈悲,救我二人出去,不必跟他多費口舌,且看甬道之下是否另有出路。當下一言不發,回身而下,示意那少女順着甬道向前走去。
二人走了數十步,便又到了盡頭。只見地上有一隻木桶,小寶手起一掌,將木桶劈散,裡面灑出許多粉末。小寶鼻子一提,聞到一股硝磺的臭氣,那少女道:“是火藥!”
小寶撿起一根木條,說道:“你來點火。”
少女用火摺子將木條點燃,便熄了火摺子,還給小寶,高舉火把,四處查看。
只見他二人身處之地,似是一間石室,堆滿了弓箭兵器,大多鏽跡斑斑,顯是明教前人備在密道之中用以抵禦外敵所用。再查看四周牆壁,卻無半條縫隙,看來此處已是岔道的盡頭,成昆故意咳嗽,原是要引他二人走入死路。
小寶想了想,笑道:“看來咱們二人要在這石室內長相廝守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他話中隱含調笑之意,那少女白了他一眼,說道:“誰要和你這醜八怪長相……什麼的。”
小寶一愣,這纔想起臉上戴着面具,當下伸手一扯,將面具拉了下來,說道:“我雖然算不上英俊瀟灑,卻也不算太醜。”
那少女見他圓呼呼的一張臉,年紀輕輕,笑起來好似縮小了幾倍的彌勒佛,滑稽中帶着幾分可愛,忍不住抿嘴一樂道:“原來你戴了人皮面具,是要故意嚇唬人麼?”
小寶見她高興,便覺心中歡喜,笑道:“我叫做龍小寶,請問姑娘貴姓芳名?”
那少女道:“我叫小昭。”
小寶雖然早就知道面前這絕色俏佳人,便是他朝思暮想的波斯美眉,可此時聽她親口說了出來,還是覺得一陣心馳神搖。這貨定了定神,說道:“你這麼美,幹嘛平時要裝成那副怪模怪樣的?”
小昭笑道:“小姐十分恨我,但見到我醜怪的模樣,心中就高興了。倘若我不裝怪樣,她早就殺了我了。”
小寶奇道:“她幹嘛要殺你?”
“因爲她總是疑心我要害死她和老爺,還有主母。”
“不悔這小丫頭,怎會如此多疑?真是奇怪了!”
“公子,你識得小姐麼?”
“那當然,我可是她們母女二人的救命恩人呢!回頭咱們出去了,我找那丫頭說說,他便不會再對你起疑心了。”
小昭哦了一聲,說道:“咱們也不知能不能逃出去,她起不起疑心,也不必理會了。”說着突然眼睛一亮,拍手道:“公子,你說咱們用火藥將巨石炸開,不就可以脫困了嗎?”
小昭拍手時腕上鐵鏈相擊,錚錚作響,小寶道:“這鐵鏈礙手礙腳,我來幫你把它弄斷了罷。”
小昭驚道:“不,不!老爺會很生氣的!”
小寶嘴一撇,說道:“老子救了他老婆和女兒,他謝我還來不及呢!你就說是我弄斷的,我纔不怕他生氣。”說着雙手握住鐵鏈兩端,用力一崩。那鐵鏈不過筷子粗細,他這一崩少說也有幾百斤的力道,哪知鐵鏈嗡的一聲,震動作響,竟然無法崩斷。
小寶很是驚訝,雙手再加勁力,仍是奈何不得鐵鏈半分。小昭道:“這鏈子古怪得緊,便是寶刀利鑿,也傷它不到。唯一的一把鑰匙,還在小姐手裡。”
小寶頭上假髮戴的久了,頭皮微癢,伸手抓了幾下,說道:“咱們若是出得去,我向她討來鑰匙,替你開鎖解鏈。”
小昭道:“只怕小姐不肯給。”
小寶一拍胸膛道:“那丫頭不敢不給,就算他老爹楊逍阻攔,搶我也能把鑰匙爲你搶到手!”
小昭凝望着他,眼波溫柔,輕聲道:“那我先謝謝你啦。”
小寶見她柔情款款,不由得心跳加速,眼睛望向別處,說道:“咱們去炸巨石吧!”說着拾起一柄長矛,走到巨石下,側身靜立片刻,聽不到成昆的呼吸之聲,想是那老賊已經遠去。
小昭舉起火把,在旁照看,手裡提着一個布袋,裡面裝滿了火藥。小寶勁運雙臂,用長矛在巨石和甬道之間的縫隙裡慢慢刺了一條孔道。小昭遞過火藥,小寶便將火藥倒入孔道內,用長矛打實,再鋪設了一條火藥線,通到下面石室,作爲引子。
他從小昭手裡接過火把,小昭伸手掩住了耳朵,小寶自然而然跨前一步,將小昭擋在了身後,俯身點燃了藥引,但見一點火花沿着火藥線急速向前燒去。
猛聽得轟隆一聲巨響,一股猛烈之極的熱氣衝來,震得小寶向後退了兩步。小昭更是仰後便倒,小寶早有防備,伸手攬住了她的纖纖細腰。
石室中煙氣瀰漫,就連火把也給熱氣震熄了。小寶道:“小昭,你沒事吧?”
小昭咳嗽了幾下,說道:“我……我沒事。”
小寶聽她說話有些哽咽,微感奇怪,重新燃起火把,見小昭的眼圈兒紅了,急道:“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
小昭微低螓首,說道:“龍公子,你我素不相識,爲什麼待我這樣好?”
小寶奇道:“你說什麼呀?”
小昭忍不住又哽咽道:“先前那惡和尚推到巨石暗算我們,你便用身體將我緊緊護住;剛纔……剛纔你又擋在我前面,我只是個低三下四的奴婢,你……你是千金之軀,怎能遮擋在我身前?”
小寶輕輕拉起她柔軟光滑的小手,低聲道:“我哪裡是什麼千金之軀了,你……你是個小姑娘,我當然要盡力護着你!”這貨本想趁機表白心意,但又害怕操之過急,趕緊臨時改口。
小昭的手被他輕輕捉住,不由羞紅了俏臉,頭垂得更低了,但卻沒有將手抽出。小寶暗自欣喜,心想這個頭開得不錯,但萬萬不可心急。當下放開手掌,說道:“咱們去瞧瞧那大石頭怎樣了。”
二人向斜坡上走去,只見那塊巨石安然無恙,巍巍如故,只炸去了極小的一角。小寶微感沮喪,苦笑道:“只怕要再炸七八次,咱們才能爬過去。可是所餘火藥,最多隻能再炸兩次,只能盡力而爲了。”
小寶提起長矛,又在石上鑽孔。鑽刺了幾下,一矛刺在甬道石壁上,忽然一塊斗大的岩石滾了下來,露出一孔。小寶心中驚喜,伸手進去,扳住旁邊的岩石用力一搖,跟着使勁一拉,又扳了一塊岩石下來。如此接連扳了四塊尺許見方的岩石下來,孔穴已可容身而過。原來甬道彼端另有通路,爆炸雖沒炸碎巨石,卻將甬道的石壁震鬆了。
小寶手執火把先爬了進去,確定安全,這才招呼小昭進來。這條甬道仍是一路盤旋向下,這次小寶學得乖了,左手挺着長矛,暗自提防成昆再施暗算。約莫走了四五十丈,到了一扇石門,他將長矛火把交給小昭,運勁推開石門,裡面又是一間石室。
這間石室極大,頂上垂下鍾乳,是個天然的石洞。他接過火把向前走了幾步,忽見地上倒着兩具骷髏,心頭一驚。只見骷髏身上的衣服尚未爛盡,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小昭似感害怕,捱到他身邊。小寶目不轉睛的望着骷髏,呼吸不禁有些急促。只見那女子右手抓着一柄晶光閃亮的匕首,插在自己胸口,小寶一見之下,便想起書中所寫成昆與陽頂天的夫人在秘道之下私會,給陽頂天發現,結果導致正在修煉明教護教神功“乾坤大挪移”的陽頂天激憤之下,走火身亡,陽夫人便以匕首自刎殉夫。
毫無疑問,這兩具骷髏便是陽頂天夫婦的遺體,小寶目光一轉,便看到陽頂天已化成枯骨的手掌旁邊,攤着一張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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