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派的武功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功夫,龍小寶在靈鷲宮中潛心修習多日,彼時他的功力已在天山童姥、無崖子和李秋水之上。其後又習得乾坤大挪移神功,盡得東方不敗的全部內力,武功自然是更上一層樓。然而最爲關鍵的是,他在武當山上客居二十日,得到張三丰的親自點撥,領悟到了太極心法的真諦,自身武功便又突飛猛進了一大截。
今時今日的龍小寶,纔算真正達到可將無窮內力收放自如,揮灑如意的境地,柔能克剛,剛能伏柔,一舉手,一投足,皆能隱含武學至理,哪怕是最簡單的一拳一腳,都可返璞歸真,蘊含極大威力。即便東方不敗復生,此刻再來與他交手,若是百招之內無法將他擊敗,那麼小寶便能奪取最終的勝利。
嶽不羣修習《辟邪劍法》不過半年有餘,所得絕學尚不及《葵花寶典》之半數。倘若小寶未曾經歷黑木崖那場苦戰,突然遭遇這妖邪之極的奇功,便會如同當日初與東方不敗惡戰時一般,不免縛手縛腳,險象環生。但是放到眼下,以嶽不羣的功力又豈能是他的對手?
但見封神臺上,小寶出手越來越慢,雙掌揮動之時,似乎挽着一條浩瀚的江河,明明看着很是緩慢,卻又偏偏令觀者有一種行雲流水般的快感。
逍遙派的武功本是包羅萬有,拳腳指掌,內功輕功,無一不是登峰造極。就以丁春秋來說,此人明明是個罪大惡極,狠毒殘忍,冷酷嗜殺的奸邪之徒,但望之猶如畫中神仙,與人打鬥時更加好似超脫紅塵般優雅曼妙,招招式式不帶一絲凡俗之氣。因此逍遙派的功夫變化無窮,超凡絕俗,可謂是天下盡善盡美的一門獨特武學。
嶽不羣比之東方不敗自然相去甚遠,小寶使出“天山六陽掌”和“逍遙折梅手”便足以克敵制勝。但他在激戰中猶自靜心體悟張三丰所傳授的諸般武學大道,不知不覺全神貫注,通過實戰加以印證。
既然嶽不羣根本無力對他造成威脅,所使的功夫又恰好與東方不敗路數相同,這貨樂得趁此良機,好好領悟一番太極功以慢打快、以柔克剛的精微玄奧。雖然他所使武功並非太極拳劍,但卻將原本飄逸瀟灑,迅捷空靈的逍遙派武功,打出了截然不同,反其道而行之的奇異境界。
逍遙子和張三丰均是千古罕有的武學奇才,二人所創武學均是出自道家,孰優孰劣,實難比較。逍遙子在生時,張三丰還沒有出世;即便逍遙子這個神話般的無敵高手,武功定然勝過了張三丰,但後者的武學見識也絕對不在逍遙子之下。
幸運的是龍小寶先得了逍遙派的衣鉢傳承,後又能與張三丰有緣相見,得其真傳,所以能將這前後兩代開天闢地,創前人所未有之傳世武學的大宗師各自的畢生心血創悟,兼而得之的也唯有小寶一人。
這貨奇思妙想,天馬行空,於武學之道可說是毫無半點羈絆束縛。今日在這嵩山絕頂,偶有所悟,便以太極心法,使出逍遙派的無上神功,竟是漸入佳境,越打越是縱控自如。那浩浩北冥真氣,直似化作弱水三千,任憑嶽不羣當真有如妖孽邪物一般,也只能漸漸好似墮入無邊大海,恍若作繭自縛,困頓其中。
無論是《辟邪劍譜》還是《葵花寶典》倘若失去一個“快”字,那便等若失去了最爲恐怖之處!
若然換做東方不敗在此,小寶自是不敢這般好整以暇的初試太極神功。然而他現在的對手是嶽不羣,即便這僞君子再如何心機深沉,武功奇詭,結果也只能得到“失敗”二字。
二人打了一柱香的時間,到得後來,小寶的拳腳之中已再無棱角,招招圓轉如意,內勁生生不息,充沛以極的“北冥真氣”從四面八方籠罩住偌大的封神臺,嶽不羣打到此刻,心中的驚懼畏怖比之左冷禪更甚。
在旁人看來,嶽不羣身法如電,旋轉不停,各種匪夷所思的狠辣招式源源不絕,根本看不出他已盡落下風。殊不知,嶽不羣早就暗自叫苦不迭,自從小寶的招式突然間緩慢下來,嶽不羣便感覺身體四周彷彿有數不清的無形絲線在一點一點將他捆綁束縛。
此後,嶽不羣漸漸感覺自己好似被困在了一個碩大的圓球內,對方每出一招,力道柔和之極,卻也沉重之極,令他只能不停地旋轉身體,才能卸去對方施與己身的無形氣勁。而這些古怪到了極點的無形氣勁越來越多,戰到最後,嶽不羣已是身不由己的不住打轉,越轉越快,越轉越多,如同小寶手中的提線木偶一般。
原本依着嶽不羣的性子,既然開戰之前他先說了那番大仁大義的話來做好了鋪墊,倘若剛剛發覺情勢不妙,便即投降認輸,倒也沒什麼。怪只怪他隱忍多年,實在心有不甘,死撐着也不開口求饒,此刻再想開口已經晚了。
激鬥中,忽聽小寶朗聲道:“令狐掌門,嶽先生所使的武功家數,想必你已瞭然於胸了吧?”
他這一開口說話,羣雄無不駭然失色。要知高手對決,必盡全力,體內真氣鼓盪沸騰,一旦張口說話,內息必定大亂,最爲兇險不過。輕則會受到極重的內傷,重則立時便會狂噴鮮血,經脈俱廢,一命嗚呼。
然而小寶此刻悠然開口,語音一如平常,不見絲毫氣籲急喘,身手亦無半分停滯,衆人別說無法做到,便是聽也未曾聽過。此時羣雄方知這位突然冒出來的無名之輩,內功竟是高到了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步。
“七十二路辟邪劍法乃是福建林家的家傳絕學,想必天下英雄無人不知。只是不知道華山派何時也有了這門絕技?莫非是嶽先生的關門弟子,林平之林少俠將這家傳絕學當作了進獻師門的重禮不成?不過在下聽聞,林家正是因爲這本《辟邪劍譜》才引來滅門慘禍!其後劍譜下落不明,難道林少俠逃走時,還來得及將劍譜隨身攜帶着麼?”
“聽說當初嶽先生將令狐掌門逐出華山門牆,便是因爲懷疑他暗中謀害同門師弟,強奪《辟邪劍譜》所致。可是當日少林寺一戰,令狐掌門所使劍法絕非‘辟邪劍法’,這一點料想玄慈方丈慧眼如炬,可做明證……”
臺下玄慈大師誦了一聲佛號,肅然道:“令狐掌門所使劍法博大精深,神妙無比,絕非‘辟邪劍法’,老衲親眼目睹,可以證明。”他這麼一說,羣雄自然再無懷疑。
小寶雙掌飄飄,嶽不羣東搖西晃,身子旋轉搖擺不定,顯得有些狼狽。只聽小寶又道:“方丈大師不打誑語,天下英雄在此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那麼在下便要問上一問,嶽先生,既然令狐掌門所會的並非‘辟邪劍法’,又何來謀害同門,暗奪劍譜之說呢?倒是嶽先生現下所使的正是‘辟邪劍法’,卻不知這套威震武林的奇詭劍術,嶽先生又是從何而得的呢?”
他當着數千英雄說出這番話來,嶽不羣早已聽得面色鐵青,只是苦於無法開口反駁。只因他此時的內息已是紛亂無序,膠着成了一團,只消微一開口,便要狂噴鮮血,不死也會變成廢人。嶽不羣使盡渾身解數,拼命想要脫身而走,但小寶看似綿軟緩慢的一掌又一掌不斷拍出,每一下都是攻敵之所必救,不論他如何趨避閃躲,總是無法逃離小寶的雙掌範圍,一時間急怒攻心,身形更加散亂,宛如醉漢一般,腳步已不成章法。
“林家的辟邪劍法曾經天下無敵,只可惜林遠圖死後,其子林震南沒能悟到這套神奇劍法的精髓。林震南武功平平,福威鏢局便也漸漸沒落,終於招致江湖宵小之輩的貪婪覬覦,慘被滅門。武林中向來正邪有別,但邪派中不乏光明磊落的豪傑,正派中也有不少雞鳴狗盜之徒。青城派掌門餘觀主,江湖傳聞閣下便是林家滅門的兇手之一,不知道這傳言是真是假?”
五嶽並派大會,左冷禪原本勢在必得,均有書信送呈中原各大門派的掌門。然而除了少林寺和嵩山本院比鄰而居,玄慈方丈應邀前來做個見證,其餘各大門派均不曾應邀而至——武當派宋遠橋向來不齒左冷禪的爲人,本來答應今日要來給令狐沖撐撐場面,但因爲小寶給俞岱巖療傷後,每日都需有人照料。宋遠橋獨留武當,自是每天都要親力親爲照看師弟,哪還顧得上什麼五嶽並派的盛會?
峨眉派滅絕師太自光明頂敗給小寶之後,便即回山閉關苦修。老尼姑心高氣傲,嫉惡如仇,根本沒把左冷禪這個五嶽劍派的盟主放在眼裡。
崑崙掌門何太沖夫婦現下多半還在養傷,崆峒派早就公告天下要閉門思過五年。南少林千里迢迢,有少林本院就近而居,空聞大師自然無需買左冷禪這個面子。
丐幫幫主魯有腳跟隨郭靖、黃蓉鎮守襄陽;全真教和五嶽劍派向來沒什麼交往,全真五子年事已高,近些年來甚少過問江湖之事,也是回書婉拒。只有青城派掌門餘滄海一向和左冷禪交好,率領門下一干精英弟子,趕來爲嵩山派搖旗吶喊,助其聲勢。不想左冷禪慘敗於小寶之手,餘滄海本就大感沒趣,此刻忽然聽到小寶出言質問,登時異常惱怒。
只是餘矮子深知臺上這個名叫“鍾哲”的傢伙,武功勝他何止數倍,哪敢出言不遜?當下強忍怒氣,大聲道:“江湖傳聞多是空穴來風,這些毀謗造謠之語,鍾先生及各位英雄不必當真便是!”
小寶哈哈一笑道:“青城派也是武林中的名門大派,餘觀主成名已久,在下也是半信半疑。餘觀主身爲一派掌門,如果做出殺人滿門,搶奪劍譜這等無比卑劣的事來,那可真是愧對青城派的列祖列宗,死後也不得超生!這等大損聲譽的愚蠢之舉,料想餘觀主是絕不可爲的!哈哈……”這貨言語中暗藏機鋒,十分刻毒,在場的大半都是老江湖,有誰聽不出他在指桑罵槐?衆人望見餘滄海的一張老臉陣紅陣白,均是暗笑不已。
小寶話裡沒有一個字指明餘滄海便是林家滅門的罪魁禍首,餘滄海不好發作,只能坐在那兒大口喝酒,徒生悶氣。小寶暗忖嵩山大會結束之後,林平之便要去找餘滄海報仇,這惡人自有惡人磨,終究要血債血償,也懶得再罵他,朗聲道:“諸位英雄都聽明白了吧,這件事和令狐掌門實是沒有半點關係。當初嶽掌門將令狐沖逐出華山,多半也是受了奸佞小人的矇蔽,然而現下令狐沖身受定閒師太的臨終託付,接任恆山掌門,自是不能再回歸華山門下。只是恆山派百年清譽不容詆譭,令狐掌門所受的冤屈可不能這麼不清不楚的惹人誤會。今日天下英雄在此,有玄慈方丈爲證,日後若是還有小人居心叵測,有意詆譭令狐掌門的名聲,休怪恆山派的弟子和朋友下手無情,找他算賬!”現在還不到揭穿嶽不羣僞君子面目的時候,所以這貨說話時便也留有餘地。
羣雄大多是恩怨分明的好漢,聞言轟然叫好,不少人大叫該當如此。令狐沖既已知曉“鍾哲”便是小寶,心知他是有意當着天下英雄爲自己辯明清白,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不禁眼眶發熱。只見小寶忽然雙掌一收,飄身後躍,落到封神臺的西首,淡淡笑道:“嶽掌門,咱們打得差不多了吧?”
小寶突然收手,說走便走,嶽不羣頭暈眼花之下一時間還沒察覺,原地又歪歪斜斜地轉了幾個圈子,拳打腳踢空發數招,這才醒覺。此時他已是汗落如雨,氣喘吁吁,頭髮凌亂,臉色蒼白,耗力過度,身子微微搖晃,連站立都有些困難。
嶽不羣冷冷地望了小寶一眼,在這剎那之間,小寶清楚地看到嶽不羣眸子裡一閃而過的殺機,當真有如野獸一般,哪裡還有半點“君子劍”的謙謙之風?憤怒、不甘、恥辱、癲狂……這一眼所流露出的複雜意味,實難表述。
換作此時只有他二人的話,單憑嶽不羣的這個眼神,小寶便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只是當下衆目睽睽,尤其是令狐沖在此,這貨無論如何都不能傷害嶽不羣,心裡不免存了日後暗下殺手的想法。不過他轉念一想,這僞君子的真實嘴臉還是讓令狐沖自己慢慢看清楚最好,最終他的下場還是交由令狐沖和任盈盈裁決最爲妥當。而嶽不羣也只是殺機一現,隨即便又恢復成往日一派掌門的儒雅淡然,拱手道:“鍾先生武功絕世,嶽某甘拜下風,這五嶽派的掌門之位,閣下怎樣處置,華山派絕無異議。”說着慢慢走下臺去。
只見嶽不羣走到最後一個臺階,腳下不由一晃,嶽靈珊趕緊奔出來扶住他,緩緩走回華山派那邊。早有人擺好椅子,嶽不羣坐下來,接過妻子遞來的茶杯,盡力不讓自己的手掌發顫,慢慢喝了兩口,就此低頭不語,看起來頗爲消沉落寞。
今日他和小寶一戰,不僅一敗塗地,而且小寶那一番話足以令許多人對他的人品產生疑惑。嶽不羣苦心孤詣,隱忍多年,終究功虧一簣,此時除了極度失望之外,想必也在轉動心思,該如何維護自己得來不易的好名聲。
小寶走到封神臺的中央站定,朗聲道:“五嶽派中,還有哪一位高手願意上來指教?”
臺下鴉雀無聲,恆山派衆弟子喜上眉梢,其餘四派中人無不垂頭喪氣。小寶等了片刻,見無人應戰,抱拳示意,說道:“既如此,這五嶽派的掌門之位,自今日起便由恆山掌門令狐沖擔任,諸位可有異議?”
旁人還沒說話,令狐沖微笑道:“上臺比武的可不是我令狐沖,以在下看來,這五嶽派的掌門還是由鍾……兄擔任,方能服衆。”他故意把“鍾”字拖得老長,向小寶眨了眨眼,難掩戲謔之意。
小寶早知令狐沖已瞧出是他冒名比武,聲色不動,淡定如常,說道:“在下是江湖散人,無拘無束慣了,偌大的五嶽派若是交給在下治理,怕是過不了一年半載,便要亂七八糟,一塌糊塗。令狐掌門,以劍法而論,五嶽派中無人及得上你;以人品而論,掌門人俠肝義膽,灑脫不羈,可比在下強得多了。我看,你就不要再推辭了。”
臺下忽然有人叫道:“鍾先生技壓羣雄,理當來做五嶽派的掌門。令狐掌門雖然劍法高超,可上臺比武的卻不是他。不如請令狐掌門也上去和鍾先生再打一場,決個勝負,大夥兒說是不是這個道理?”羣雄登時歡聲雷動,連連叫好。
令狐沖大笑道:“鍾兄的武功登峰造極,令狐沖萬萬不是對手。這場比試我看大可不必,便請鍾兄擔當五嶽派掌門!”
泰山派的玉磬子忽道:“鍾先生比武獲勝,出任掌門,咱們無話可說。只是鍾先生自稱是恆山別院的弟子,從今往後反而要比令狐掌門位高權重,不知令狐少俠作何感想?”這廝心懷不忿,還沒怎樣便來出言挑撥。
令狐沖斜了他一眼,說道:“五派合一,在下和諸位一樣均要奉總掌門的號令行事。鍾兄擔任掌門,恆山弟子自然謹遵號令,無有不從。若是其餘各派有人不服,暗藏禍心,陽奉陰違,那又該如何處置?還請玉磬子前輩說上一說。”他這張嘴巴甚是厲害,話說得很是到位。玉磬子聽了,心念微動,大聲說道:“五嶽合一,大夥兒自當遵奉掌門鈞命。哪個不尊號令,便是有違誓言,不敬天地,自當嚴厲懲處!”他見左冷禪雙目已盲,日後怕是難有作爲,這句話說的擲地有聲,轉而便向未來的總掌門以表忠心。
小寶道:“這個掌門在下是決計不會做的。諸位若是非要令狐掌門和在下比上一場,那也簡單。不過咱們醜話說在前面,這場比武在下是輸定了的!呵呵,屆時令狐沖擔任五嶽派掌門一事,大夥兒可不能再有異議了。”
羣雄聽他這話一說,顯然是擺明了要故意敗給令狐沖,頓時面面相覷。衆人萬沒料到聲勢浩大,震動武林的五嶽劍派合而爲一的嵩山大會最後會是如此兒戲一般的結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只聽小寶高聲說道:“除了令狐掌門之外,哪位英雄不服的,儘管上臺一戰。若能打贏了在下,再和令狐掌門一較高低便是。”
衆人徹底無語,臺上這位武功絕世,但爲人行事卻是跡近無賴——他媽的,要是打得過你,這五嶽派的掌門早就選出來了,還用說這麼多幹嘛!不過這位“大俠”倒也光明磊落得很,合着令狐沖上臺,你就必輸;其他人上臺,那便有一個打一個,這他孃的還怎麼玩兒啊!
嵩山派中樂厚大聲道:“五嶽派掌門之選,豈能如此兒戲?姓鐘的,你這般做法,縱然武功高強,也難當掌門重任!”
小寶道:“哦?照你這麼說,誰可擔此重任?”
樂厚支吾了幾聲,叫道:“總之……總之五嶽派掌門是要領袖羣倫的,何等重要!似你這般……這般胡亂處置,即便做了掌門,也只會領導無方!”
小寶雙手一攤道:“好哇!照你的話來說,誰自認可擔當五嶽派的掌門,那便上臺和在下過上幾招,打贏了我再說。”
衆人心知肚明,在場無一人是他的對手,哪個上去都是白費功夫。只是這貨明明武功蓋世,偏偏不肯順理成章的擔任五嶽派的掌門,非要令狐沖來做不可;而令狐沖卻又百般推辭,即便做了掌門,其餘四派也是多半不服。
樂厚氣極,指着小寶怒道:“你……你……”
小寶道:“你什麼?不服便上來打過。嘿嘿,老子把話說白了,五嶽派的掌門除了令狐沖誰也做不得!誰要做,老子便打誰,怎樣?”說着他望向嵩山、華山、泰山、衡山各派,目光中殺氣畢露。
樂厚一聽他這句話,頓覺十分熟悉,猛然間靈光乍現,驚叫道:“你……你不是恆山派的!你是……你是……”
小寶仰天大笑,說道:“樂先生的腦袋瓜子倒是蠻靈光,這麼快就認出在下到底是誰了!”說着伸手在臉上一抹,把外衣一脫,現出了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