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東十字星交流團的居住區。
“門沙克爾、尤多拉、伊里奇他們都不在?”
奧格列看着面前幾個留守的白人隨從,用俄語奇怪的問道:
“他們人都去了哪裡?”
回到居住區以後,他立刻就造訪了尤多拉的住所,卻發現對方根本就不在居住區中,不僅僅是尤多拉,他的近衛官門沙克爾,還有伊里奇也不在居住區中。
和北部戰區的商討會上午就已經開過,這三個人一同消失無疑讓奧格列感到些許的奇怪。
“冕下,我大概知道。”
留守的隨從只會簡單的中文,其中一個想了想,回答道:
“我聽門沙克爾閣下說,好像是有什麼流言蜚語,影響到了交流團的名聲,所有這三位閣下才一起去了軍事委員,找北部戰區的高層進行交涉。”
流言蜚語?
奧格列的眉頭皺了皺:
“什麼流言蜚語?”
幾個隨從面面相覷,齊齊搖了搖頭:
“抱歉大人,這個我們就不清楚了。”
東十字星不是所有人都想奧格列等人一樣精通中文的,在北部戰區中,哪怕真有什麼流言蜚語傳到他們耳朵中,他們也根本聽不懂,更不用說自從上次衝突事件中,他們所有人也在尤多拉的命令下收斂了許多,基本上不會輕易的走出這片居住區,自然不知道外界在傳些什麼流言蜚語。
“好,你們下去吧。”
奧格列隨意的揮了揮手,站起身來:
“我去看看是什麼事情。”
北部戰區配給的車輛已經被門沙克爾等人開走,奧格列也沒有帶什麼隨行人員,獨自一人離開居住區,向着距離不遠的軍事委員會方向行去。
然而,和方纔遭遇一樣的是,當金髮、高鼻、深目的奧格列,出現在人流來往的主幹大道上時,頓時引起了更加詭異的騷動和反應。
街道左右,無論是行色匆匆的行人、路口崗亭值守的士兵、還是無所事事、百無聊賴的閒散倖存者,在奧格列出現在大道上時都齊刷刷的行注目禮,表情變得極其詭異。
那種眼神,就好像人們在看着動物園裡光屁股的猴子一樣,充滿了戲謔、促狹、獵奇的感覺。
嗯?
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數十上百道的目光齊刷刷的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奧格列眼神一冷,感覺到了十足的異常。
之前日常的出行中,他不是沒有被北部戰區的人們注視過,但是那種目光是或稀奇、或敬畏、或厭惡仇恨,而絕對不是像他現在感受到的這樣看笑話般的眼神。
奧格列迎面走來,這一側道路上的所有人詭異無聲的匆忙避讓,同時道路兩側,還有兩側建築的閣樓上,所有注意到奧格列的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迫不及待的交頭接耳,低聲私語起來:
“喂喂,那個白人你們認不認識?”
“不用猜了,他就是奧格列!”
“真的是他?哈哈哈,居然見到本人了?”
“看他這麼悠閒的樣子,他似乎還不知道?”
“呵呵,他要是知道,還不得把肺都氣炸了?在眼皮子底下被......誰能受得了這個?”
“嘖嘖,真是個可憐的男人,雖然他是個白人,但我也有點同情他了。”
“噓,小點聲,我聽說他能聽懂我們說的話。”
一時間,就好像什麼稀奇事物出現,奧格列所過之處,所有幸存者紛紛遠離,唯獨促狹譏誚的目光卻越來越多,緊緊跟隨,還是不是的爆發出一陣陣難以抑制的鬨笑。
語焉不詳的私語聲飄進耳朵,感覺到投射而來的戲謔目光越來越多,身爲第二天王長子的奧格列何曾像這樣被當做馬戲團裡的猴子?
他眼神之中戾色一閃而過,下一刻,他腳步一跨,身影鬼魅般一閃,瞬間出現在街道對面,大約十餘米開竊竊私語的三名倖存者面前,面無表情的問道:
“你們,在議論什麼?”
風聲撲面,奧格列冰冷的目光還有話語聲突兀的出現在眼前,這三個正興高采烈、眉飛色舞講述着什麼的倖存者嚇得是亡魂皆冒,其中兩個正對着奧格列的人見機的快,想也不想的掉頭就跑,而另一個側對着奧格列的瘦小漢子就沒有那麼幸運,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奧格列如山般的大手就輕輕落在了他的肩上,讓他動彈不得,驚恐大叫道:
“你,你,你幹什麼?”
變故突生,這條大道上,數十上百戲謔關注着奧格列的倖存者們臉色一變,匆匆遠離。
而奧格列看着手中螻蟻般臉色驚恐的乾瘦漢子,眼神充滿高高在上的輕蔑味道:
“不要緊張,你這樣的貨色並不值得讓我怎樣。不過我倒是對你們剛纔議論的事情很感興趣,給我也說說吧。”
苦也!
要我怎麼說,說你老婆偷人?
爲什麼倒黴的偏偏是我?
奧格列的話音落下,乾瘦漢子就臉色發苦,先前眉飛色舞的勁頭蕩然無存。
對方實力明顯極爲可怕,捏死自己不要太簡單。而現在看起來這個奧格列似乎還不知道自己老婆偷人的事情,他要是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無疑是當面揭人短,哪會有他的好果子吃?萬一這個白人惱羞成怒之下殺了他泄憤,那得多冤枉?
想到這裡,乾瘦漢子嘴脣發抖,強笑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你,你不要亂來,這裡可是我們北部戰區,不是你們東十......”
唰的一聲,乾瘦漢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奧格列就猛然捏住了他的脖頸,將他好像小雞仔一般的提了起來,獰聲道:
“卑賤的東西,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心,像你這樣一無是處、衝撞了我的螻蟻,我就是當場宰了你,你們的高層也未必會怎麼樣!說不說?”
“嗬,嗬嗬......”
隨着奧格列的發力,乾瘦漢子的脖頸像是被鋼鐵箍住,逐漸加大的距離下,他雙手雙腳無力的揮舞,雙眼突出,臉色醬紫,無力的掙扎着。
而大道上各處,看到奧列格如此肆無忌憚,囂張霸道,戰區的倖存者們驚恐而憤怒,根本不敢上前。
“奧格列......你是活膩了麼?”
不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冷酷的聲音突然清晰無比的從奧格列左側的方向傳出。
嗯?
聽到這個隱約有些熟悉的聲音,奧格列目光一轉,就看到體型高大威猛,充滿壓迫感的人影從小巷中龍行虎步,走了過來。
這道人影,赫然就是陳沖。
“是雷王大人!”
“這該死的東西,敢在戰區之中撒野!?”
“雷王大人,教訓教訓他!”
一看到陳沖出現,現場遠遠躲開的圍觀者們就好像來了主心骨,一個個義憤填膺,遠遠的罵罵咧咧起來。
嗯?
見到是曾經和自己有過沖突的陳沖,奧格列眉毛一揚,頓時鬆開了手中的乾瘦漢子,轉過身來毫無歉意的道:
“抱歉,我只是在和他開個玩笑而已。”
逃過一劫的乾瘦漢子劇烈咳嗽着,連滾帶爬的離開。而得到吳清泉彙報,專門過來看好戲的陳沖眼神譏誚,慢條斯理道:
“開玩笑,奧格列,我知道你因爲那件事受了些刺激,但這不是你在我們戰區撒野的理由,明白麼?”
那件事?
兩人交談間,大量的平民圍了過來,一個個唯恐天下不亂,全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陳沖沒頭沒尾的話讓奧格列眉頭頓時一擰:
“邊成豹,你在說什麼?”
“你難道不知道?”
看出來奧格列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因爲【碎夢刀】變成了綠帽俠,陳沖眼神之中惡意滿滿,還不留情面的狂笑道:
“你的老婆昨天晚上趁你不在出軌了別人,這件事你還不知道麼?”
寂靜。
死一樣的寂靜。
話音落下,完全沒有想到陳沖會如此不留情面揭開對方的傷疤,在場的圍觀者們眼皮齊齊一抖,同一時間就看到奧格列的表情先是凝固了一下,然後瞬間變得無比兇戾、恐怖:
“邊成豹,你、說、什、麼?!”
這一瞬,奧格列臉色猙獰,身上一股無以倫比的殘酷殺意毫無保留的擴散出來,就好像是隆冬的寒風吹拂而過,瞬間讓數十米開外的圍觀者們都打了一個寒顫,驚恐莫名。
“哎呀呀,別誤會,別誤會,這可不是我在胡說八道。”
看着對面殺機沸騰的奧格列,陳沖眼珠子一轉,滿懷惡意的嘿嘿笑道:
“昨天一整天,你應該都不在居住區吧?你可能不清楚,昨天晚上,三更半夜時分,你的未婚妻尤多拉接近凌晨的時候,悄悄從伊里奇的住所離開,看樣子應該是足足待了半個晚上,你說說,他們是在做什麼呢?”
什麼!?
這一瞬,奧格列頭皮猛地一炸,渾身血液都要燃燒起來一樣,他臉上的表情扭曲而顫抖,一字一句如吐冰渣:
“尤多拉......伊里奇?誰說的,是誰說的......”
“我聽說,是我們在高塔上守夜的士兵巧合之中看到的。這個消息現在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隨便找個人問都知道。”
陳沖稍微收斂了一些,眼神之中盡是裝模作樣的同情和譏誚:
“不過,也有可能是消息有誤呢?你去找你的未婚妻問問不就知道了麼?”
陳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感受着周圍數十上百圍觀者的戲謔目光,終於明白所有人的指指點點到底是爲何,無窮無盡的恥辱和暴怒就好像利刃在心頭千刀萬剮,讓奧格列血涌上頭,瞬間雙眼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