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很新鮮,以前從來沒有嘗試過,丁誠感覺有點意思。
以前動作片就是肉搏,最多玩點兵器。現在是槍戰、飆車、各種極限運動……
因爲高科技和特效,對於演員的要求越來越低,當然觀衆的審美越來越高,每次不玩點新花樣肯定騙不過去。
這次的團隊是CJ特效王牌軍,PowerCast,韓國頂尖的特效團隊之一,《深海之戰》、《海雲臺》、《向着炮火》就是他們完成的。
甚至還分工接包過徐老怪的《狄仁傑之通天帝國》,還有《鴻門宴》《星空》等。
幾天後正式開拍,剛上來就是重頭戲,長達十幾分鐘的大場面。
丁誠穿着軍用防彈衣,拿着衝鋒槍,面對綠幕做出各種帥氣工作,彷彿在槍林彈雨中出生入死。
“隊長你先走!”
“地圖交給你了!”
“我不行了……”
“不要管我!”
丁誠滿臉是血,用盡全力把受傷的隊友拉到障礙物後面,把地圖硬生生塞到對方懷裡,堅定道:“我是隊長!”
“要死也是我先死!”
迎着漫天槍火,
毅然決然衝了出去。
最後寡不敵衆,
終於倒地不起。
鏡頭一轉,居然是在玩遊戲?
丁誠拍的挺過癮,導演也挺乾脆,二話不說直接就是幹。
遊戲組隊與現實相呼應,網絡基友技術宅們結伴玩轉世界,配上燃爆的電子樂,讓整個觀影過程非常燃,尤其是對於遊戲粉,簡直嗨爆了。
同時也是一種劇情鋪墊,主角在現實中沒有任何存在感,反而在遊戲虛擬中得到一羣真心朋友,爲後來的逆襲做好鋪墊。
畫面切換,鏡頭轉到電腦屏幕上,勝利的圖標亮起,丁誠深吸一口氣,將泡麪塞入口中。電腦那邊傳來隊員們提出要見面聚餐,瞬間將自己拉回現實。
看着四周昏暗的網吧,默默兜裡零碎的幾塊錢,只能一口拒絕。
突然一通電話打破平靜,尋找之下居然在沙發縫了發現一個手機,猶豫接通,那邊傳來一個妙齡女聲。
失主希望自己將手機送還,並有酬金答謝。一個陌生的地點,一個陌生女人聲音,一場精心的策劃將自己拉入未知旋渦之中。
來到高檔酒店,敲門居然沒鎖,走進來一看……
女人正在洗澡!
“手機放下吧……”
“錢在茶几上!”
丁誠毫不猶豫放下手機,拿起錢,轉身離開。
就在自己得意洋洋,還沒從美夢中醒來的時候,突然衝進來幾個刑警,把自己從牀上脫下來,直接按在地上。
“你涉嫌姦殺少女!”
“我們在酒店發現閉路電視……”
“現場還有你的指紋和毛髮組織……”
“你可以說……”
“所有的將會成爲法庭證供!”
丁誠從不知所措,到憤怒無助,最後滿臉絕望……
法庭上,丁誠看着所有鄙視自己的目光,忍不住大吼道:“不是我乾的!”
“我沒有殺人!”
“媽媽,我真的沒有殺人啊!”
硬生生被重新按下,耳邊響起檢察官義正辭嚴的所謂控訴:“嫌疑人是重度網癮少年……”
“整天沉迷遊戲無法自拔……”
“我們有理由懷疑,他根本分不清現實和遊戲的區別……”
“所以纔會犯下如此罪行!”
然後又交給法官一疊證據道:“被告曾經是國家跆拳道種子選手,可惜因爲多次暴力事件被開除,充分說明有能力,也有實施犯罪的動機!”
丁誠滿臉驚恐的面對千夫所指,
看着媽媽悲痛欲絕的表情,
看着法官冷酷的神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終於響起一個宣判:
被告故意殺人罪名成立,
判處無期徒刑!
“不是我!”
“我沒有殺人!”
“你們冤枉我!”
丁誠嘶吼着,好像掉進陷阱的野獸,無論如何掙扎,絲毫沒有任何作用。
無論從古至今,還是國內國外,總有很多冤假錯案,人一旦陷入那種困境,想翻身真的是很難,尤其是主角,被有組織有預謀的情況下被冤枉,翻案的可能基本上是微乎其微。
相對於國家機器,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過於微弱與渺小,因爲你不知道你所要面對的到底是多麼龐大的怪獸。
在這種情況下,個人應該怎麼辦?
是自怨自艾瞬間潰敗?還是在瀕臨崩潰之際覓機反轉?
這種生死攸關的選擇活生生擺在觀衆面前。
在韓國,財閥和政客間的勾結歷來不是秘密,所以很多電影纔會樂此不疲,觀衆也看的過癮。從各級選舉、政策司法、工程建設、社會教育……財閥的幕後大手無處不在。
三星,總資產佔韓國GDP的1/5,佔總市值的30%,人們常常稱之爲三星共和國,甚至很多人說:它根本就是凌駕於法律和國家之上的龐然大物!
產生的遊戲規則其實是很恐怖,由於執掌政權的人就是商人的代理人,那他執政的公平正義程度就只能是相對的。政治權利的服務主體不在是全民,而是那些大的壟斷集團。
這就造成一種情況,如果有重大的非正常事故出現,國家機器首要的工作不是維護民衆權益,而是掩蓋真相。
比如當年著名的4·16客輪沉沒事故,到現在依舊無法真相大白。在這種大環境下生活的升斗小民,只能是大環境下的一枚螺絲釘,突然你不明不白的就遭受了無妄之災,就像主角的命運,無緣無故任人宰割。
在監獄裡,備受折磨,死活不認罪。
被冤枉入獄的前半段,導演用韓國電影特色的描繪,在母親一人抗議的渺小,普通民衆的愚蠢,入獄後堅持真相備受霸凌的人間絕望蒼白……
用情感增加普通觀衆的代入感,戳到同爲底層民衆對於權力的痛點,爲接下來進入反轉套路打好基礎。
不管環境如何惡劣,先活下來再說,只有活下來纔有機會。
夜深人靜的時候,拖着遍體鱗傷的身體,躺在冰冷的牀上,丁誠嘴裡一直唸唸有詞:
人們都說那棵樹已經死了,
但我說那棵樹並沒有死。
那一晚我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看到了,
茁壯成長向着天空伸展樹枝的那棵樹。
我再次召集人們說:
那棵樹並沒有死,
那棵樹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