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也不過是四更時分,而再次有人見到你的時候,卻已經是天色矇矇亮的時候;不知道這將近兩個時辰的時間,厲兄弟當時去了哪裡?”
邱鵬心中一驚。
沒想到,封時寒對自己的行蹤調查得如此詳細。幸好聽他的口氣,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和恨天窄有接觸;否則,更容易聯想到一起。
此刻,封時寒冷冷地盯著邱鵬;邱鵬心中有些慌亂,如果不能給封時寒一個令人信服的解釋,封時寒絕對不肯罷休。
邱鵬有心要隨便撒一個謊,但是卻又知道,這種謊言是很容易被戳穿的,而一旦戳穿,就會面對更大的懷疑。
邱鵬一時想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索性強硬起來:“對不起,封爺,此事恕子軒難以奉告。”
封時寒上身微微前傾,向邱鵬逼過來。邱鵬立刻覺得,有一股強大的氣勢壓迫到自己的身前,胸口猶如壓了一片大石,呼吸不暢。
封時寒冷笑道:“你沒話說了吧?果然是你乾的。”
邱鵬退後兩步,挺起胸膛,抵抗封時寒的氣勢,把心一橫,冷笑著說道:“你說是,那就是好了。”
“就算人是我殺的又怎麼樣?不就是殺了幾個人嗎?有什麼了不起?老子我又不是沒有殺過人。”
封時寒伸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冷哼一聲,一臉肅殺,一副眼看就要翻臉的樣子;但是,眼神卻閃爍不定。
邱鵬這一發怒,封時寒倒反而有些疑惑。
尤其是邱鵬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似乎根本不知,這十幾個人被殺,背後牽涉到的複雜情勢。
邱鵬臉上不在乎,心中卻叫苦不已;如果就這麼翻了臉,林雪、飄飄、樂樂,這三個人,後果可虞。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怒目而視,卻又同時都有所顧忌。
正在僵持之中,忽然聽到一陣懸浮車的引擎聲,車聲轔轔,一輛虛浮車從山路的拐角處出現,速度不急不徐,車上坐著兩個人,正是李謙之和蝶媚。
這種輕型敞蓬懸浮車,只有單排雙人座位,最適合情侶出遊踏青,兩個人肩並肩坐在懸浮車上,神態親密。
李謙之正俯身在蝶媚耳邊,不知在說些什麼,惹得蝶媚發出一陣嬌笑。
此時距離尚遠,封時寒和邱鵬只能聽到蝶媚的笑聲在風中傳來,若隱若現的笑聲飄蕩在空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和誘惑的味道。
特別是那嬌柔的尾音,竟讓人覺得有種風流旖旎、溫柔嫵媚的感覺;讓兩個人心中都不由得一動。
蝶媚今天似乎特別的迷人,俏麗的臉蛋,似乎發出了光芒一般,讓人不敢逼視。
看到兩個人的親匿舉動,封時寒和邱鵬心中,都忍不住生出了強烈的妒意。
儘管邱鵬並不覺得自己對蝶媚有特殊感覺,但是,面對這樣的一個美麗尤物,如此動人,又有那一個男人會不動心?不希望自己是坐在蝶媚旁邊的人呢?
她正是那種,能夠激起任何一個男子的佔有慾望的尤物。
直到懸浮車行近的時候,李謙之這才注意到封時寒等一行人,向那司機喝了一聲,車子緩緩停住。
李謙之挺了挺胸膛,身子一般向蝶媚的身邊靠了靠,神情甚是得意,遙遙向這邊招手,說道:“原來是封時寒族長和厲子軒會長,真是巧得很。”
當李謙之說到厲子軒會長的時候,口氣中明顯得露出了諷刺的味道。
邱鵬皺皺眉,儘管他和二公子還沒有撕破臉,但是,經過了最近的這幾次事件之後,兩人的關係卻日漸疏遠,李謙之對他的猜忌之心也日漸加重。
邱鵬和李謙之暫時放下了劍拔弩張的神情,一起露出笑臉,向李謙之的懸浮車邊迎過去。
封時寒哈哈一笑,說道:“二公子真是雅興不淺。”眼睛卻一直盯在蝶媚的臉上,絲毫都不掩飾眼中的炙熱。
李謙之心中一陣不快,說道:“想必封族長還沒有見過,我來給你們介紹,這位是--”
他正要說出蝶媚的名字,封時寒卻伸手阻止,搶先說道:“二公子且慢,讓封時寒猜猜看。”
說完,他轉過頭望著蝶媚,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一定是名滿肥城的蝶媚小姐了;在下封時寒。”
蝶媚帶著玩味的神情望著封時寒,每個男子見到她,無不是竭盡才智,力圖給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因此,這種追求的手法,她早就見識過不知多少,但仍笑吟吟的說道:“封族長果然目光如炬。”
封時寒笑笑,說道:“不敢當,蝶媚小姐過譽了。整個肥城,有誰不知道蝶媚小姐呢?蝶媚小姐的絕世風采,天下豈會有第二位,除非是瞎子,焉能不識?”
蝶媚吃吃笑道:“封爺說笑了。”
封時寒正色道:“不是說笑。莫說蝶媚小姐此刻站在封時寒的面前,即便是遠遠的,只聽到蝶媚小姐的笑聲,封時寒也一聽,就能夠知道蝶媚小姐的身分。
“因爲蝶媚小姐,即便是一顰一笑之間,都能夠顛倒衆生之故。”
蝶媚聽得咯咯嬌笑,說道:“封族長過獎了,小女子愧不敢當!”眼睛卻不斷地在他身上打量,顯見封時寒的這一番恭維,著實博得了不少好感。
李謙之見封時寒竟在自己的面前,公然和自己的女伴調情,心中著實不悅,卻不願得罪封時寒。
他轉過話題,說道:“兩位怎麼會在這裡?厲子軒會長新官上任,應該忙得很呢?怎麼竟會如此清閒?”
封時寒接口說道:“正是因爲新官上任,今天我做東,請厲兄弟來喝兩杯。”
邱鵬聽他口氣親熱,心中知道他是在故意挑撥,卻又無可奈何。
果然,李謙之臉色轉冷,淡淡地看了邱鵬一眼,說道:“原來如此,恭喜厲會長榮升。”
封時寒轉頭說道:“蝶媚小姐乘著車從山上下來,想必剛剛去遊覽不謝花?”
蝶媚點點頭,讚道:“正是。封族長才智過人,料事如神。”
“不敢當。”
以封時寒的陰沈多智,面對著蝶媚的褒揚,也不由得心中有些得意起來,“那麼,二公子一定是跟蝶媚小姐,講過那些不謝花的傳說了吧?”
蝶媚點點頭,說道:“正是,的確是一個很動人的故事呢。”
封時寒一笑說道:“雖則動人,但也不過是凡夫俗子、愚夫愚婦的牽強附會之言,不足爲信。敢問蝶媚小姐對於不謝花的來歷,有什麼想法?”
蝶媚皺了皺眉,隨即展開。
她翹起下巴,眼珠在封時寒、邱鵬身上掃過去,這個動作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流嫵媚,讓在場的三個男人都看呆了眼。
她說道:“封爺如此說,一定有不凡的見解。蝶媚洗耳恭聽便是。”
李謙之被封時寒搶了風頭,心中正大大不忿,此刻又聽到他間接貶低自己,急於奪回蝶媚的注意力,說道:“我自然也知道,那只是傳說而已。但是天下之事,說穿了,未必就好;留下幾分餘地,給人遐想,豈不是更好?厲子軒,你說是不是?”
邱鵬一怔,沒想到李謙之會問自己,說道:“兩位所說的不謝花,我孤陋寡聞,並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李謙之頗感詫異,說道:“不謝花如此著名,;厲會長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
邱鵬心中暗暗吃驚,難道又遇到了一個肥城人全都知道的常識性問題?這下子可怎麼圓謊纔好?問題是,自己連什麼是不謝花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圓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