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媚笑笑說道:“二公子大概忘了,二公子曾跟我說過,不謝花出現,纔不過數年的事情。厲公子剛剛返回肥城不久,未曾知道,也很正常。”
李謙之這才釋然。
封時寒笑笑,向邱鵬解釋說道:“這不謝花,一般愚夫愚婦稱之爲神花,就在離此不遠處的一座山頂。”
“那山頂本來是一座無甚名氣的石山,只是山頂有數十丈的平地,人稱之爲天枰山;因爲僻靜,以往常有人選擇在那裡決鬥。”
“這原本荒涼的小山,數年前突然長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這些花兒,品種各異,花期也不盡相同,甚至很多是來自武林中不同地方的稀有品種,不知怎的,竟然都同時出現在山頂。”
“最神奇的是,這些花兒常年開放,即便是隆冬季節,也傲雪怒放,所以,被人們稱作不謝花。也有人把這花稱作神花,認爲一定是有神靈的力量,才能夠保持這些花兒持續開放。”
“這裡便也成了肥城最著名的景點之一;這時還沒有什麼人來,要到冬天下雪的日子,這就會擠滿人了。”
李謙之插口說道:“這還不算什麼,最奇怪的是,有人曾經嘗試,將不謝花那裡的一些珍貴奇異的品種,移植到其他地方;哪知剛剛將花兒移離不謝花的範圍,花便立刻枯萎死去。”
封時寒又道:“傳說雖然動人,但是究其實,只不過是一些愚夫愚婦,添油加醋杜撰出來的故事而已,不過是虛無飄渺的玩意。”
“這些東西,用來迷惑一般無知少女,那自然是能夠打動芳心;但是,蝶媚小姐風姿絕世,見識不凡,自然不會如此幼稚膚淺。”
他這番話,擺明了是在暗示二公子幼稚膚淺,卻又把蝶媚捧得高高的,讓蝶媚不能不點頭。
蝶媚卻不置可否,說道:“封爺真是太看得起我了。不過,蝶媚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女子而已,哪來的什麼超卓見識?倒是不知道,封爺有什麼獨到見解?”
二公子被封時寒當著美女的面大加指摘,心中甚爲不忿,說道:“是啊,不知道封爺又有什麼不那麼幼稚膚淺的見解呢?”
封時寒見二公子一臉慍意,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說道:“二公子不要生氣,凌雲閣的人,說來都有敬畏鬼神的傳統;天有天神,地有地神,就連山川草木,也無不有神,這原是凌雲閣從祖先流傳下來的陋習。”
“這不謝花也是這般。不過是一叢略異尋常的花草,大概是因爲山頂地氣較暖,氣候適宜,才使得那裡的花四時不謝,經久盛開,就被一些愚夫愚婦引爲神異,敬畏膜拜;甚至由此,牽強附出一些傳說故事來,不過是無稽之談而已。”
說到這裡,他又笑著看了二公子一眼,說道:“不過,這些外表動聽、美麗的虛幻之物,倒最適合用來騙騙那些不懂事的無知少女。”
二公子瞪著封時寒,一時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只好不屑的哼了一聲。
其實,他也並非相信這些傳說;只不過,爲了追求蝶媚,自然要領著她,來遊覽一些浪漫新奇的地方,講出一些纏綿浪漫的愛情故事,用以打動蝶媚的芳心。
蝶媚略作思索,說道:“封爺說得固有道理,但也不可一概而論。這世上,固然有諸多牽強附會之事,但是卻有很多事,是非我輩所能解釋的,只能用神奇來形容;聖經上記載,凡有被神的手碰過的,都會留下神靈的異力,可以引爲旁證。”
“至於地氣和氣候之說,也讓人難以信服;此地氣候、水土,千百年來並無明顯變化,倘若僅僅是地氣和氣候的原因,不謝花不應該僅僅出現幾年,封爺以爲如何?”
李謙之聽到蝶媚支持自己的主張,立時精神大振。
封時寒撫掌微笑,說道:“蝶媚小姐果然見識不凡。剛纔我只是舉例說明常見因素而已,並非武斷的認爲,不謝花的產生都是地理和氣候的因素。”
李謙之大聲道:“然則封爺又有什麼能夠讓人信服的解釋呢?”
蝶媚眨眨眼睛,露出好奇的神情,說道:“封爺的話,的確引起了蝶媚的好奇心。不知道封爺認爲,不謝花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呢?”
封時寒微笑搖頭,說道:“此事封時寒也不曾詳細查探,所以不敢妄自臆斷。”
“但不謝花所處的山巔,原本光禿禿的,全是岩石構成,並無此一草一木,現在卻百花盛開,四時不謝,自不是地質、氣候等等因素影響;但是,諸位有沒有想過,有可能是真氣所致?”
“咦?”蝶媚的表情顯得有些詫異,又有些興奮,顯然覺得封時寒的解釋,的確新穎而特別。她眼睛發亮,望著封時寒,說道:“的確是很有趣的想法。”
邱鵬見到封時寒三言兩語之間,就吸引到蝶媚的注意力,給蝶媚留下深刻印象,成功地贏得了蝶媚的好感,至少已經留下封時寒見識不凡、智慧過人的印象。
他突然心中有一點隱隱的不安。
這封時寒儀表堂堂,風度翩翩,的確是有讓少女傾心的條件;而只看這一刻,他向蝶媚所發起的攻勢,便知他是情場老手。
不過這時,邱鵬也無暇顧及,因爲邱鵬的腦子,正利用這意外的緩衝時間,全速轉動,要找一個消除封時寒疑心的辦法。
蝶媚說道:“封爺的解釋,的確是聞所未聞。但是仔細想來,又並非沒有可能。只不過,蝶媚卻並未曾經聽說過,有任何一種功法,能夠達到這樣持久和神奇的效果。”
封時寒說道:“上古的功法,到今天大部分已經流失;但是,從傳說之中,仍然不難推斷出種種的神異之處。
“今天在武林中,仍然流傳著許多關於古代的修士,各種神奇、甚至於離奇的傳說;現在人的功法做不到,不等於從前的人做不到。”
二公子李謙之冷笑兩聲,說道:“封爺真是奇怪,剛剛還說,一干傳說,並不可信,全都是杜撰出來的,牽強附會,捕風捉影。”
“這下,又反過來用這些離奇的傳說,來印證自己的觀點,豈不是很滑稽?”
他心中的不悅,溢於言表,語氣也變得極爲難聽;沒意識到他被封時寒激怒,變得沒有風度起來。
封時寒平靜的笑了笑,說道:“二公子息怒。”
李謙之越見他平靜,心中反而越是憋氣,強忍著說道:“我沒有生氣,只是想聽聽你的見解而已。”
“二公子只是直爽罷了。”蝶媚笑吟吟地說道。
李謙之忙附和:“就是。”
蝶媚輕而易舉爲李謙之解了圍,繼續道:“封爺也不過是講出自己一家之言而已;再者,即便不謝花並非是神異,那些傳說也都是虛妄,但美麗浪漫的傳說,自然有它存在的意義。我們在這裡把美麗浪漫的東西,戳穿來看,探尋他的來由,實在有些煞風景;比起二公子的多情率真,那是有所不及了。”
李謙之聽到蝶媚的一番稱讚,大感有面子,心情頓時大佳,心想:“封時寒這混蛋,他當著蝶媚的面貶低我,但是,卻影響不了我在蝶媚心中的形象。”
他心情好,便也顯得大度起來,說道:“這個我自然知道,我也期待封爺說出一些超出常人的特別見解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