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曾小賤衝同學們擺了擺手,向她的方向走了過來,"小冉,還在喝果汁啊。"說着坐了
她的身邊,指了指身後的男生,衝女子道,"小冉,這是黎聰,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莫小冉脣角勾起一抹淺笑,點了點頭,繼續喝了一口果汁,沒有說話。
黎聰見狀也笑了笑,放下背上揹着的一個大包,坐在了曾小賤的身旁。
曾小賤看着黎聰,衝着他眨眨眼,透着一股子的邪氣暖昧,"東西到手了沒有,快拿出來嚐嚐,"說着又轉向身邊的女生,向她拋了一個媚眼,"小冉的嘴巴可是挑得緊,可千萬別讓她失望。"
黎聰點了點頭,"放在巴臺了,我讓他們調一下,服務員馬上就會送進來。呵呵。"
曾小賤聞言衝着男生的肩膀揮了一拳,"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水平,藏得夠深啊。"
話音剛落,就看到穿着制服的服務員端來了三杯加了冰塊的白色液體,上面還浮着一層半溶的粉色冰淇淋,還插着一個嫩綠的花式吸管。
莫小冉看着服務生把最先放了一杯在自己面前,衝着她點了點頭,坐直了身體,眸間閃着一抹晶亮,看了看旁邊的曾小賤和黎聰,"這是什麼,冰淇淋麼,好好看的賣相,光是看一眼,就忍不住要吞一吞口水。"一邊呵呵的笑着,一邊伸手端了杯子吸了一口,忍不住咦了一聲,又喝了兩口,"好奇異的味道。"
黎聰望着面上浮出驚喜欣悅的女生,不由笑開了脣,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曾小賤看着她高高勾起的嘴角和喜彎了的眉眼,"真這麼好喝?"說着也不由端起杯子,吸了一口。
而莫小冉則一直咬着吸管,一點點的品着味道,看着曾小賤,點了點頭。
"甜的?"曾小賤嚥了一口,看了一眼小冉,又轉過頭看了看黎聰,"冰淇淋的味。"
莫小冉聞言翻了翻白眼,牙齒放開了吸管,"不只,入口清涼,香滑細膩,有很濃的巧克力的味道,有奶油的味道,還有一點蜂蜜的味道,呃,呃,不過,好似還是有一點點酒味的。"
曾小賤聞言看着黎聰,略帶失望,他不喜歡甜的,"這,真的是你吹虛了半天的好酒?"
黎聰看着好友那一臉的不滿,呵呵的笑着,"是啊,確實是好酒。"說着指了指一口氣喝了大半杯的小冉,"你看她一臉的享受,就知道了。"這是女人喝的酒,你當然不喜歡了,呵呵,不過,他可沒準備把這句話說出來。
"你覺得它不好喝,是你品位不夠,呵呵。"說着又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不過也是,你向來不喜甜。"
莫小冉看着曾小賤那微瞪的雙眼,"早說你不喜歡甜的,拿來給我喝,我簡直愛死了這個味道。"說着就伸向他伸出了手。
而黎聰見狀,端起自己面前還未動過的杯子,遞了過去,"小冉,你喝這杯吧。他的那杯留給我。呵呵。"
莫小冉一愣,伸出的手,不知是該接過還是該縮回來,略帶尷尬的看了一眼曾小賤,"呃,那個……"
曾小賤好似還未見過女生髮窘的模樣,看着她這般,心情瞬間極好,"你喜歡喝就接着唄,這杯我喝過的,有人怕你沾染了我的口水,哈哈。"
莫小冉聞言面上一熱,感覺伸出的手顫抖了一下,她輕輕接過,狠狠地瞪着曾小賤,"曾小賤,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曾小賤見狀笑得更歡了,"哎喲喲,我這可是在爲你解圍,好心沒好報。"說着又向她眨了眨眼,"難不成,你這就是傳說中的惱羞成怒?"
莫小冉只覺面頰騰地一下燒了起來,還好她坐在黑暗的角落裡,別人看不到她的臉色,看着曾小賤一臉得意恨得牙癢。突然心中閃轉,竟不惱不羞,脣角勾笑,清眸晶亮。
曾小賤看着她這般動作,心中暗道不妙。對於她的脾性,他相當瞭解,她要真是大聲嚷你幾句,鬥幾句嘴,那纔沒事。像這般,笑得仿似成了精的狐狸的,最是慎人,真惹惱了她,自己肯定要遭殃。
只見那女生懶懶的往沙發上一靠,纔開口,甜甜地叫了一聲'藍斌彥',卻被曾小賤急急打斷,"那個,小冉,你慢慢飲,我要去下洗手間。"
莫小冉慢吞吞的啜了一口杯中的酒,看着曾小賤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哼了兩聲,算他跑得快。
青涼的香甜滑過咽喉,濃濃的巧克力混着鮮奶的芳香在口中四散開來,她搖了搖懷裡的冰塊,發出輕輕的碰撞聲,擡起頭,向坐在一旁一直淺笑着的黎聰問道,"黎聰,這真的是酒麼,有這麼好喝的酒?"
黎聰看着她孩子氣的動作,輕聲淺笑,"是酒,呵呵,這種酒叫百利甜酒。"
看着女子微掙大的眼眸,透着疑問。他端起原本給藍斌彥的那一杯,也學着女子的模樣搖了搖,"百利甜酒原產在愛爾蘭,是由新鮮的愛爾蘭奶油和上等的愛爾蘭威士忌調混而成的,帶着芳香的巧克力的味道,香滑細膩。百利甜不像酒,更像是巧克力奶昔,有人說它像愛情,冰涼的巧克力奶油,甜蜜,誘人,卻一點都不會膩,並且還有一點威士忌的刺激。"
莫小冉聞言呵呵的笑着,像是在問男生,又好似在自言自語說,"像愛情?愛情就是這樣的味道麼,香濃而不過,甜而不生膩,還帶着微微的酒意。呵呵。"
黎聰聽着女生這近似自言自語的呢喃,看着她眉眼之間瞬間升騰起的一抹渴望,心中電轉,她也在渴望愛情的是不是,她對他,也不是沒有感覺的是不是。心中一喜,他又輕輕的開口,"關於百利甜,還有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呢。"
意料之中,他的話引出了女生的興趣,"美好的東西,一般都會有一個美麗的傳說,呵呵,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故事?"
男子輕笑出聲,她這是什麼邏輯,呵呵。
"在百利甜的發祥地英國,那裡有一位著名的調酒師,調酒師的太太是一名出色的女性,他們彼此深家着對方。有一天,很不幸,調酒師的太太死於一場意外。調酒師極是悲傷,從此過着孤單的生活。"
看着女子面上瞬間浮出的心疼及難過,他向她移近了一點,用竹籤叉了一小塊削了皮的蘋果遞了過去,繼續笑着道,"直到有一天,在一次出行的飛機上,他遇到了一位像極了他前妻的空姐。他彷彿重獲新生,一切生命的希望再一次點燃。調酒師瘋狂的追求着那位空姐,但被一次次的拒絕。空姐對調酒師說,有時候人的心會被矇住,你對你前妻的思念和對我的愛完全是不同的情感,就像是牛奶和威士忌永遠無法混在一起。調酒師聽完空姐的話,默默地走了。他用了一年的時間,終於將奶和威士忌相溶,而且加了蜂蜜,使味道也混爲一體,並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BaileysRock,以此證明他對空姐的愛。"
女生聽得入神,見他停了下來,忍不住追問,"後來呢,後來呢,空姐接受他了麼?"
黎聰發現,他喜歡極了她這種毫不掩飾的迫不急待的想一探到底的語氣,讓他覺得,他能夠帶給她驚喜,讓她開心,讓她笑,也讓她,可以加深,對他的記憶。
"呵呵,別急。等我說完。呵呵。"
"後來,當他知道空姐終於肯品嚐這第一杯BaileysRock的時候,忍不住喜極而泣。後來百利甜被空姐帶上了飛機,傳播到了世界各地,她對每一個喜歡喝百利甜的人說,"這杯酒,我等了一年。"
莫小冉嘻嘻的笑着,喝了一大口男生口中所謂的BaileysRock,她喜歡這個味道,喜歡這個故事,喜歡一切美好的東西,有情人終成眷屬,相親相愛,真好。
她又將目光在房間裡的轉了一個圈,看着已經有同學喝倒了下去,歌聲中仿似摻染了一樓酒後的瘋狂,顯得愈發的嘹亮。
看着手中又被自己喝光了的甜酒,雖然酒的味道極淡,但由於她因覺得好喝,飲得太猛,還是感覺到了它的後勁。
揉了揉了有點發暈的太陽穴,更往沙發的角落裡窩了窩,這個時候,同學們正玩得盡興,她也不好意思說回去,而且曾小賤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她翻來覆去,在那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衝着黎聰淺笑了一下,閉上了眼,她需要休息一會,養養神,醒一醒發暈的大腦。
藍斌彥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窩在那裡好似已沉睡的小冉,還有一直盯着女子沉睡面容的好友。
他在男生身邊坐下,哥倆好一般的摟着他的肩膀,笑得極是邪魅,"怎麼樣?有沒有進展,表白了沒有?有沒有把握拿下?"
黎聰聞言賞了好友一個眼角,"沒,我不敢說。"
藍斌彥不由大笑出聲,一扭身一擡手,一拳打了黎聰的胸前,"喲呵呵,你都不敢?怎麼,怕被拒絕啊?你不是咱們學校的藝術王子麼,哪個女生能抵擋住了你這張皮的誘惑。"一邊說,手指一邊爬上了好友的臉,使勁地捏了一下,還未來得及撤回來,就被男生半路截住,抓在了手裡,"你是不是忘了,我不喜歡男人捏我的臉。"藍斌彥吃痛大喊,"輕點輕點,你小子可不能恩將仇報,我爲了你,可是連我們班的團委書記都出賣了。"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角落裡的小冉。"把她吵醒了,我可不負責。"
黎聰轉過頭看了看蹙起眉頭的女生,放開了好友的手,走近女子身旁,坐了下來。
藍斌彥見好友這般模樣,不由皺了皺眉,也坐了下來,眉宇之間透着濃濃的疑惑,"我說黎聰,她到底哪點這麼吸引你,雖然班裡有幾個男生也迷她,但可都不像你這般,呃,怎麼說,呃,認真。"說到這裡,他不由頓了一頓,唔,那個,自己對她,好似也與對其它女生有,呃,小小,不同,又忍不住問了一句,"她身上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獨特的地方吧。"
黎聰將放在女子身上的目光收回,轉放在好友的身上,勾了勾脣角,"這個,我都說不清楚,迷上了就是迷上了。我總覺得,她身上有一種魔力,讓人忍不住地想靠近,再靠近,只爲想,看見她的笑容,只爲想,看到那白色的裙襬搖曳似雲。或許,就這是緣,前生未了的緣,呵呵。自從第一次在那片葦蕩裡看到她,像一個墜入凡塵的精靈的她,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避不開,也逃不掉這一場由她掀起的旋渦,除了沉淪,我別無選擇。"
"以前,只讀情詩豔詞,卻不解其中滋味,現在,我覺得,我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呵呵。"
藍斌彥聽着好友的話,沒有出聲,良久,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加油,有兄弟我給你當內應,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呵呵。"
說完,大步走至唱歌的同學身邊,拿過正扯着嗓子嗷叫的張濤手裡的麥可風,"你都唱了半天了,來,聽本班長來高歌一曲。"
莫名的,心中盤繞起一種怪異的煩躁,若喜似憂,他自己也說不來爲什麼,只想放聲高歌。
"來,放一首,永遠的兄弟。"
只見他拿着麥,閉着眼,微擡着頭,歌聲開始緩緩流淌:
曾經的日子閃亮又明媚
你我一起分享了青春的美味
曾經的日子傷感又苦澀
你我一起承受了身心的疲憊
…。
歌聲很亮,但不知是想到高二四班的同學即將散落在暑假後的各個班裡,不是想到其它什麼或者連他自己都理不透的東西,仿似摻入了一絲的寞落,一縷的黯然。
高潮的重複,聲線的一路攀升,最後一句,不醉不歸,卻極豪邁。莫小冉掙開微微迷離的雙眼,看着仰頭高歌的曾小賤,恍惚間仿似置身夢中,這一瞬間,他仿似看到一個豪情天縱的英雄男兒,卻帶着一股子莫名的憂傷,猶如即將奔赴戰場的將軍,好似有那麼一點醉臥沙場君莫笑的感覺。
她愣愣地看着他,她還從未見過曾小賤這般的模樣,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但又說不起來。
目光又轉了一個圈,這個時候,大家都好似安靜了不少,她想,可能是大家都折騰了一晚上,累了吧。
她放下斜盤在沙發上的腿腳,她想回去了,但,擡頭看了一眼還在唱歌的曾小賤,動了動脣角卻沒有喊出聲來。
她用細細的竹籤叉了一小塊蘋果放在嘴裡,細細的嚼着,轉頭看着依然坐在身邊的男生,"黎聰,你一直從在這裡啊,怎麼不去唱歌?"
黎聰看着醒來的女生,笑了笑,"我不怎麼會唱歌,你們班級聚會,我本不應該過來,呵呵,跟他們也都不是特別熟,坐在這裡就好。"我只是想離你近一點,看看你而已,他在心裡默唸。
女生聞言勾了勾脣角,"你跟曾小賤一起長大,關係這麼好,走得這麼近,我以前,怎麼都沒見過你,呵呵。"
"我們藝術班跟你們理科班不在同一個教學區,平常都很少過去你們那邊,再說,就算我有過去,你也不一定會留意到。"
女生聞言嘻嘻的笑着,也是,平常的課程排得那麼滿,做題做得手都疼了,偶而閒下來,她都是跟代妮膩在一起,俗語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哪裡,有那個閒心,去留意不相干的東西。呵呵。
曾小賤把麥遞給了別的同學,走了過來,在黎聰身邊坐下,衝小冉道,"你們倆在說些什麼,看你笑得那副鬼樣,嘖,嘖,那齙牙都露出來了,也不遮掩遮掩。"
女生聽着曾小賤這損語,杏眼不由瞪圓,"我說曾小賤,你就不能給你自己積口德,"說着,向前傾了傾身,望着男生的眸子,勾了勾脣,"還是,你特別喜歡曾小賤這個名啊?要真這樣,你早說嘛,改天俺發發善心,好好幫你宣傳宣傳。"
曾小賤看着女生嘴角勾起的淺笑,不由氣結,他永遠都別想在嘴巴上佔她半點上風,"哼哼,拜託,你還是老老實實的給我閉上你的嘴。"
女生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向前面擡了擡下巴,向男生道,"什麼時候結束,我想走了。"
曾小賤看了一眼仍在唱歌的同學,"可能還得一會吧,你這麼快走?"
莫小冉點了點頭,"都十點多了,明天還得收拾東西回家呢。"
曾小賤猶豫了一下,"好吧,那我先送你回去。你等我一下,我跟他們說一聲。"
莫小冉點了點頭,還未開口,就聽得黎聰的聲音,"斌彥,我也想走了,就由我順便送她回去吧。你看,要是你們這班長書記啥的一起走了,只留一幫同學在這裡,多沒意思。"
曾小賤看了看黎聰,又看了看小冉,見她的情緒沒什麼變化,又看了看興致未退的同學,"小冉,你看,…要不要…"
女子笑了笑,打斷了他的話,"沒關係啦,呵呵,誰送都一樣,送到學校就行,呵呵,黎聰說得都對,你哪能這麼快就跟我一起走了,有損班長你平常在同學們面前的形象,呵呵。"說着站起身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就麻煩黎聰送我吧,你們玩得開心點。呵呵。走了。"
說罷揮了揮手,越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