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不經意的過往,靜候在拐角下
和鬱點頭:“我明白。你剛受過東方家的大恩,田新柔這時候搬出東方曉表妹的身份來,你怎麼會不爲難?”
“東方曉爲你所做的一切,那天被劉湘都給揭開,你不可能無動於衷。你心裡一直希望能夠有個機會報答東方曉與東方家一下。於是眼前田新柔‘乖巧’地給了你一個絕佳的機會:答應田新柔出演嶽蘭芽,那你的心裡就好受多了。”
和鬱轉頭來靜靜望辛歡的眼睛:“而這個決定,也看似並不難下。畢竟田新柔一路選秀走上來,身後更有王銀花的支持,你選她原本也算情理之中。順水推舟還了人情,避免了爭鬥,何樂不爲?”
心裡的擔憂,被他這麼三言兩語地給戳破,辛歡反倒覺得舒暢了許多。
就像心裡憋了個大氣球,越憋越大,越憋越大,越是擔心它爆炸,可是它越是難以控制……反倒不如炸了就炸了鉭。
辛歡就笑了:“你少來,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會那麼做的!”
“我是欠東方家的,我是覺得對大師兄抱歉,可是我也不會用《美人圖》作爲交換!”
辛歡小臉兒被燈影照亮:“更何況田新柔竟然是帶着這樣的居心,想把東方家的恩惠當做交換的砝碼……我相信大師兄當初幫我的時候,心中一定沒有任何功利企圖的,所以我要是答應了田新柔,豈不是褻瀆了大師兄的一片心!抉”
辛歡昂然起身,握了握拳頭:“我不會中計的,我知道該怎麼做!”
和鬱放心笑開。
起身,慵懶伸手攬住辛歡肩頭:“如果說這件事發生之前,你還有一點點猶豫該怎麼分配角色的話,那現在你就已經完全下定決心了吧?”
“那當然!”辛歡雙眸灼灼如星,瞪了他兩眼,“不過,我現在怎麼要跟你聊這個話題呢?《美人圖》是我的,關你什麼事?你憑什麼這麼關心我的演員安排?”
“哈哈……”和鬱大笑:“你都說了,就連田新柔這樣的社團小角色,曾經都對《美人圖》的沒能完成而念念不忘。那我呢,我豈能忘卻?”
辛歡衝他正色:“真的,我必須提醒你一句:你不用宵想了。秦直碧的角色我已經預定給了嶽映天,既然有嶽映天在,就一定沒你什麼事兒了!”
“哦,”他竟然還是乖乖地應承。
辛歡心裡就更沒底,忍不住攥起小拳頭來:“我知道我從小就鬥不過你,凡事不論我怎麼算計,可是到頭來還總是着了你的道兒:不過我這次可警告你,《美人圖》是我多年心血,更是辛迪加的大戲,半點都含糊不得!”
“咱們倆鬥氣是咱們倆的事,這是私事;可是你要是敢在這公事上還給我使絆子,那到時候你別怪我跟你翻臉!”
真的,越是看他這副乖乖點頭答應的樣兒,她就越是心裡膽兒突!直覺就是有事兒,可是她卻一時半刻想不到事兒會出現在哪裡,便只能這麼跟他使橫的警告他。
“這一回,咱們倆好不容易能平心靜氣下來相處,要是你不知好歹非跟我過不去,和鬱,你別以爲滿北京城我就再找不到別的地方去住了!”
“呵……”他竟然還只是笑,按着她的肩膀,雙眼晶璨如星:“我知道,我知道。你願意搬來,絕不是因爲找不到地方住,而只是因爲——你想搬來。”
“哼!”她推開他的手:“所以和鬱,真的,這次你不許搗亂!”
他微擡起下頜,淘氣地望她:“……真以爲我沒看懂你的伎倆麼?你這次是柔情攻勢,搬來與我同住,就是要以此來換我不搗亂《美人圖》。我當然看懂了,所以你這次,別擔心。”
辛歡滿臉通紅,狠狠白了他一眼:“煩人!跟你這樣的對手,實在是沒辦法愉快地玩耍!”
她懊惱也忍不住笑,索性跺腳前行。
他含笑跟上去,兩人並肩,儷影成雙。
辛歡邊走邊打手機要訂酒店,這已經成了她在d市的習慣。
他仗着個子高、手臂長,一把將她的手機奪走,然後掛斷了。
辛歡瞪他:“你又要幹嘛?想害我露宿街頭啊?”
“沒關係啊。”他無賴地笑:“天當被,地當牀,絕對不用擔心一個翻身掉地上。”
辛歡氣得冷笑:“那我想裸.睡,你說怎麼辦啊?”
他登時欣喜得瞪大眼睛:“真的?那也沒關係,來我懷裡,我負責趕走偷看的!”
“你去死吧!”辛歡氣得掄手袋砸他。
他大笑,卻不躲,而是一雙眼睛冒出賊光盯着她:“……今晚,不許訂酒店。回廝守田園,或者我外公家,你選一個。”
“都、不、去!”她咬牙瞪他。
“爲什麼?”他就是不惱,就是脾氣好得跟大肚彌勒佛似的:“那不都是你的家麼?再說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要額外訂酒店,這多不環保?”
“你滾!”
若論心平氣和地講道理,辛歡自知不是他對手,便咬牙:“你甭以爲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我纔不讓你得逞!”
“哦?”
他蹦蹦跳跳湊過來,彎腰弓身湊在她耳邊:“……小姨知道外甥想幹什麼?那小姨給外甥說說唄,外甥自己怎麼都不知道啊?”
“你!”
辛歡真是要抓狂,這是又上了他的當了!
她紅着臉鼓起腮幫:“你要是再鬧,我真生氣了!”
他這才收斂了壞笑,靜靜伸手幫她修整好被風吹亂的髮絲:“……好吧我招供:我呢,必須得跟小姨在一個地方睡。否則,我會睡不安穩。”
辛歡垂下頭去,“……真的,你別鬧了。這裡是d市,不是北京。”
在北京還好,總歸距離d市千里之外,心上彷彿也能因爲這距離稍有放鬆;可是d市卻不行,白家與和家的耳目那麼多,交往那麼寬,任誰看見了都是一場禍事。
她不是怕,只是這事兒又得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牽連那麼多人不安寧,何必呢?
他點頭,微笑:“那你聽我的安排好不好?什麼都別想,肩上的擔子都放下,只跟着我走,別問也別抗拒。”
“領瞎啊?”她笑起來。
那是她和他小時候的一種遊戲,一個人裝盲人,另一個領着。在50個數內,盲人絕對不準睜眼,也不準抗拒,就任憑領着的人給帶到任何地方去。50數滿睜眼,再根據眼前情形想辦法掙脫或者改善。
辛歡小時候最是調皮,經常不是把和鬱給領到女廁所門口,要不就是給眼前就是一道溝……不過她卻也每次都沒能得逞,實在是因爲和鬱是個太過平靜而且精明的小男生,每一次都是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而每次當換過來角色,要讓辛歡來當盲人的時候——小妮子便一抹臉,撒腿就跑,耍賴皮不玩兒了,全然忘了遊戲原本的規矩都是她定的。
想起童年往事,他們倆都忍不住笑。
和鬱忍不住咬牙切齒:“你個小壞蛋……”
辛歡笑着反駁:“你活該!誰讓你那麼黏人,怎麼攆你都還跟着我!”
他嘆息,忍不住伸手攥緊了她的手指:“……我直到現在還是這樣。就是想跟着你,永永遠遠。”
“哎,你……”
忍不住心底暖流成海,她覺得自己耳朵根都紅了,懊惱地跺腳:“不是說找住的地方麼?怎麼又說了這些沒個完?”
他笑,將她的小手死死攥緊,不准她掙脫開:“去我外公家,我定了。”
這兩個孩子毫無預警地回來,白家上下一通忙亂。
林寧就更忙碌些,裡裡外外親自給兩個孩子安頓住處。和鬱好說話,笑眯眯地說還住自己的屋子;林寧和白振軒都說讓辛歡住在正院,可是辛歡頂討厭那個放着白書怡她媽照片的西廂房,所以也換到了跨院去。
辛歡陪着母親搬被褥過去,房間裡只有母女兩個,林寧方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怎麼是跟和鬱一起回來的?”
辛歡自知躲不過,便解釋說:“我現在跟他住在一起。”
林寧登時一愣。
辛歡便笑:“哎呀,集體宿舍啦!不光我跟他,還有他的助理小萌、司機長生。兩個男生在樓上,我們兩個女生在樓下。”
林寧這才舒了口氣,緩緩地說:“這就好。”
辛歡最不忍心讓母親在此事上爲難,便徑自睡下,再沒回正房。和鬱在正房陪白振軒下棋,也不知他什麼時候纔會去休息。
辛歡睡到半夜,迷迷濛濛的,只覺身上彷彿多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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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到這兒~~~敞開心扉,舊日的時光便又回來,曾經兩小無猜的兩個,繼續鬥智鬥勇地玩耍吧~~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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