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曲賀銘,夠老謀深算的啊!俗話說得好,無利不起早,您這一大早對着一個姑娘家大獻殷勤圖的是什麼呀?”段雨茹一邊嘲諷道一邊徑自走到蔣曉奇的工位邊探頭“欣賞”曲賀銘爲蔣曉奇精心準備的早餐。
“段大俠過獎了,說起老謀深算我怎麼敢跟段大俠比?誰不知道段大俠您心機城府深不可測,我等烏合之衆怎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曲賀銘也沒慣着段雨茹,毫不客氣地回敬道。
“喲!曲大工程師生氣了,小女子不勝惶恐,希望曲大工程師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這個小女子一般見識。”段雨茹自然是聽出了曲賀銘言語之間的譏諷,她是個聰明人,明白繼續這種衝突對自己毫無益處,於是不禁表現出柔弱的一面來,以示退讓之意。
“段大俠說得哪裡話,是我失禮在先,還望段大俠見諒。”曲賀銘不想給蔣曉奇留下斤斤計較的印象,於是也忙向段雨茹致歉。
“你們倆能不能好好說話?這一大早的是穿越回古代了還是怎麼着?”蔣曉奇覺得這兩個人說話實在彆扭,便忍不住插話道。
“能!能好好說話!金主,請用早餐!”曲賀銘連忙回道。
“……”聽見曲賀銘竟然稱呼自己金主,蔣曉奇只覺得無語。
“奇奇,你快吃吧,再不吃別說是皇上,太監說不定先急死啦!”段雨茹不禁用酸溜溜的語氣說道,不知爲什麼,見曲賀銘如此對待蔣曉奇,段雨茹心裡竟很不是滋味。
“我一點都不餓,不想吃早餐了。曲賀銘,這些你趕快拿回去自己吃吧!”蔣曉奇說道,一邊說一邊把剛剛打開的飯盒重新收好,並起身把收好的飯盒送回到曲賀銘的工位。隨即又接着說道:“那個,我去茶水間泡杯咖啡。”說完轉身去茶水間了。
曲賀銘見狀忍不住瞪了段雨茹一眼。
“是她自己不吃的,你瞪我幹什麼?”段雨茹忍不住咕噥道。
“你不是每天踩點上班的嗎?今天怎麼來這麼早?”曲賀銘不禁喪氣地問。
“我……”段雨茹剛想要說話忽然想起今天早早來到公司的目的,她差點忘了,她是受周冰露之託,特意早來打探消息的,她得想辦法完成任務啊!想到這裡,段雨茹無心再跟曲賀銘糾纏,連忙把包包放到工位上,跑到茶水間找蔣曉奇去了。
蔣曉奇正要往咖啡杯裡調開水,就見段雨茹衝了過來。
“給我,給我,我給你調,我最會調這個了。”段雨茹一邊從蔣曉奇手裡搶過咖啡杯一邊說道。
“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呢,我自己又不是沒有手。”蔣曉奇連忙說道,這一大早一會兒有人給送早餐一會兒有人給調咖啡,弄得她很不適應。
“我知道你有手,可是你沒有我會調,這個水的溫度,比例都是有講究的,你快坐下等着喝就是了。”段雨茹很是殷勤地說。
蔣曉奇只好坐下了。
“奇奇,昨天下班的時候我看見趙振軒開車來把你接走了,好像是一輛藍色保時捷卡宴。”段雨茹一邊把調好的咖啡放到蔣曉奇面前一邊說道。
“哦。”蔣曉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哦了一聲。
“你們去哪兒了?”
“沒去哪兒。”
“他沒請你吃飯嗎?”
“請了。”
“在哪兒請的?”
“餐廳的名字挺怪的,好像是中英文混在一塊兒的,我沒記住。”蔣曉奇不是沒記住,是不想說,至少不想跟段雨茹說。
“那你們都聊什麼了?”
“也沒聊什麼,就是以前上學時候的一些事。”
“也就是一起回憶過去唄?”
“也不算是,他就是問了問一些同學的近況,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訴他了。”
“就這些?沒說別的?”
“別的?你指什麼?”
“他沒誇你變漂亮了之類的?”
“好像說了,也好像沒說,記不清楚了。”
“那吃完飯呢?他沒再約你去別的地方?”
“約了,不過我說第二天還得上班。”
“後來呢?他送你回去的?”
“他要送我來着,不過我沒讓他送!”
“奇奇,你不會是欲擒故縱吧?”
“欲擒故縱?擒什麼?縱什麼?”
“我不信你對趙振軒沒有那方面的心思!”
“那方面是哪方面?”
“男女之間還能是哪方面?”
“你是說談戀愛嗎?”
“是啊?你難道沒想過跟他談個戀愛什麼的?”
“我認爲談戀愛這種事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這麼說你也是想的。”
“我什麼也沒想,因爲我知道,想出來的東西都是假的,沒用的。”
“那他要是追你呢?”
“他爲什麼要追我?你也說了,我要什麼沒什麼。他幹嘛放着要什麼有什麼的周冰露不追,反來追我?”
“嗨,有錢人家的公子都愛玩,圖新鮮唄。”
“他愛玩是他的事,我管不着,我就一個原則——恕不奉陪。”
“行啊,奇奇,修練出高冷範兒來了。”
“什麼高冷不高冷的,我從小到大一直都這樣,從沒聽人說我高冷。”
“既然你對趙振軒沒那個心思,以後他再約你你還跟他出去嗎?”
“看情況吧。”
“看情況是什麼意思。”
“看情況就是看情況的意思。”
“就是說你還會跟他出去?我說吧,你對他還是有那種心思!”段雨茹不禁撇着嘴說。
“你說有就有吧,反正我怎麼說你都不會信的。不聊了,我該去上班了。”蔣曉奇懶得跟段雨茹繼續在這種無聊的話題上糾纏了,於是拿上泡好的咖啡轉身回辦公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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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整天,蔣曉奇無論走到哪兒都能感受到一種怪異的氛圍,就連去趟衛生間都有人對着她指指點點、交頭接耳。蔣曉奇心裡明白,這都是昨晚下班那刺眼的一幕惹的禍,當她在衆目睽睽之下上了那輛保時捷時,她就知道第二天自己一定會成爲輿論的熱點人物。她當然不希望自己陷入這種輿論的漩渦,所以昨天她試圖跟土匪約好見面的地點後各走各的,可是這種事情總要土匪願意配合才行,而土匪顯然不理解她的處境,或者說土匪根本也不在乎她的處境。
儘管蔣曉奇並不希望自己成爲公司的輿論熱點,但事情已然發生了,她便不再去爲這種事情糾結了。她就是這樣的,對於那些不希望發生但到底發生了的事,總是會坦然面對。比如今天,當同事們對着她指指點點並交頭接耳時她就很坦然地想:讓他們議論去吧,又不會掉塊肉。再說了,有人議論說明有人關注,有人關注的人生至少是熱鬧的。人生想必還是熱鬧一點的好,若是圖清靜,幹嘛來這世上?這樣一想,她便完全不在乎了。她是不在乎了,可有人卻在乎。誰在乎呢?曲賀銘在乎,周冰露也在乎!
曲賀銘因爲計劃今天要給蔣曉奇帶早餐來,爲了準備得充分一點,昨天沒到下班時間就提前溜了,故而沒能看到趙振軒開着保時捷來接蔣曉奇的一幕,因爲沒看到,所以並不知情。不過很快他就從同事那兒聽說了這件事,同事說得眉飛色舞,曲賀銘卻聽得悶悶不樂。他忽然有些明白蔣曉奇爲什麼會拒絕吃他精心準備的早餐了,看來,她是名花有主了,而且還是個有錢的主。
曲賀銘當然知道以自己的條件根本沒辦法跟趙振軒競爭,可他怎麼都無法甘心。而且奇怪的是,在沒得知這件事之前,他對蔣曉奇的喜愛之情似乎還沒有激烈到一發不可收拾的程度。可自打知道這件事後,曲賀銘的心裡不知怎麼竟燒起火來了,忽然就覺得這輩子若娶不到蔣曉奇做老婆就沒辦法活下去了似的。
雖然曲賀銘認識蔣曉奇的時間並不長,但他認爲發現一個人的珍貴之處並不需要很長時間,尤其像蔣曉奇這種渾身都是優點的女孩子。當然這也意味着除了他,還會有很多人發現她珍貴,並且也會像他一樣,想要擁有她,而那個趙振軒顯然是這些人中最有競爭力的一個。
雖然,趙振軒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身邊應該不缺美女,可顯然他也看出蔣曉奇的與衆不同來了。儘管段雨茹一再跟工程部的同事們說,說趙振軒跟蔣曉奇只是初中同學,兩個人都沒有那方面的意思等等。然而曲賀銘卻深表懷疑,男女之間的事哪裡有定數呢?他當初還差點跟前女友結婚來着,可後來呢?好在裝修新房的時候他發現前女友根本不是他的菜,若當初眼拙跟前女友順順當當結婚了,這會兒再遇到蔣曉奇那可怎麼是好呢?他想,這也許就是天意,天意讓他跟前女友分了,又讓他遇到蔣曉奇。他認爲天意不可違,雖說半路殺出個趙振軒,但他不想輕易放棄蔣曉奇。不想放棄就意味着要和趙振軒一較高下,可他又能拿什麼跟趙振軒爭呢?
關於蔣曉奇和趙振軒的閒話不但讓曲賀銘陷入了痛苦之中,也讓周冰露感到無比糾結。早在昨天她親眼目睹蔣曉奇上了趙振軒的車時心裡就已經開始疑惑了,因爲她發現趙振軒對蔣曉奇親熱的很,當然那種親熱並非是拉拉扯扯那種親熱,而是一種看不見的東西,那種東西雖然無形無狀,但卻能讓人感受到那種無法抵抗的強大。趙振軒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有那種東西,這讓周冰露很是嫉妒蔣曉奇。
昨天當週冰露眼看趙振軒開車載着蔣曉奇絕塵而去時,心裡不禁火燒火燎的。於是忍不住給段雨茹打了個電話,讓段雨茹幫她探聽一下蔣曉奇和趙振軒見面的詳細情況,而這正是今天段雨茹一大早就跑來公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