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軒哪兒都不想去, 他決定守株待兔,於是把車開到一個能看到小區門口的地方開始死等,想着非等到蔣曉奇不可。沒想到一直等到晚飯時間, 土匪的屁股都坐麻了, 還是沒有看到蔣曉奇的影子。
早飯沒吃, 中飯也沒吃, 這會兒都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 一整天水米未進,趙振軒飢腸轆轆,直餓得眼冒金星。有心去吃點東西吧, 又怕會錯過蔣曉奇,於是只好忍着飢餓繼續等。
一直等到五點半, 趙振軒就快要崩潰的時後, 猛地看見唐唐出現在小區門口。趙振軒像看到了救星似地推開車門衝下車, 直衝到小區門口。
“唐唐,蔣曉奇呢?她沒和你在一起嗎?”土匪一把拉住正要進小區的唐唐迫不及待地問。
“趙振軒?你什麼時候來的?”看到趙振軒, 唐唐很是驚訝。
“你別管我什麼時候來的了,你只管告訴我蔣曉奇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兒!”
“可鄰居說你們一起走的!”
“我們是一起走的,不過我們去的是不同的地方。我去見我同事了,她跟許正看電影去了。”
“電影票是幾點的?”
“好像是下午兩點多吧?”
“就算一部電影放三個小時,現在也該回來了吧?”
“看完電影也許又到別的地兒逛去了唄!”
“別的什麼地兒?”
“我哪知道!應該是大多數情侶常去的那種地方吧, 比如商場酒吧之類的。”
“他們又不是情侶!”
“以前不是, 現在是了!”
“誰說的?”
“奇奇說的, 說她打算正式跟許正交往了!”
“什麼時候說的?”
“昨天晚上說的!”
“蔣曉奇還沒跟我交往呢, 哪裡就輪到那個姓許的了!”土匪不禁急了。
“你只說要泡她, 又沒說要正式交往。你想玩,奇奇可不想, 奇奇只想認認真真地談戀愛,她將來可是要結婚的。”唐唐不緊不慢地說。
聽了唐唐這話,土匪不禁愣住了,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唐唐不禁對站着發呆的土匪說道。
“等等,那個,你能用你的手機給蔣曉奇打個電話嗎?問問她在哪兒,什麼時候回來?”
“我纔不去討那個厭呢!人家兩人在一起好好的,我亂攪合什麼?”
“怎麼叫亂攪合呢?蔣曉奇都出去一整天了,現在天都黑了,還不回來,你都不擔心嗎?”
“有什麼好擔心的,太晚的話許正會送她回來的。”
“許正!許正!除了許正你就不能說點別的!”土匪忍不住氣急敗壞地說。
“能!我得走了!”唐唐用淡定的語氣回答。
“你說什麼?”
“我說我得走了!”
“唐唐!你怎麼也變成這個樣子了?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土匪氣得皺着眉頭衝唐唐吼道。
“以前的你也不是這樣的!”唐唐回道。
聽了這話,土匪再次啞口無言。
而就在這時,唐唐忽然看見蔣曉奇和許正手牽手往小區門口走過來。
“別再又吼又叫的了,他們回來了,那不是!”唐唐一邊說一邊朝着蔣曉奇和許正走過來的方向指了指。
土匪忍不住順着唐唐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個戴黑框眼鏡、身高大約一米七五左右的男生前正牽着蔣曉奇的手往這邊走呢。兩個人一邊走一邊專心致志地說着話,根本沒看見站在小區門口的唐唐和土匪。
看到這一幕,土匪不禁火冒三丈,積壓了一整天的怒氣再也憋不住了。只見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蔣曉奇的跟前,一把將蔣曉奇從那個男的手裡扯開,並衝那個男的大聲怒吼道:“敢碰我女朋友,你不要命了!”
許正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蒙了,看了看土匪,又看了看蔣曉奇,不禁一頭霧水。唐唐見事不妙連忙也跑了過來,一邊拉住土匪一邊對許正說道:“許正,你先回去吧,這裡的事情我和奇奇會處理。”
“我警告你,以後別再打蔣曉奇的主意,不然我饒不了你!”土匪氣急敗壞地指着許正的鼻子說道。
許正見狀,也來了脾氣,也指住土匪的鼻子說道:“你算老幾!我幹嘛要聽你的?我不管你過去和蔣曉奇是什麼關係,她現在是我女朋友,我反要警告你別打她的主意!”
“還嘴硬!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是不行了!”土匪怒道,話音未落,擡手就是一拳,這一拳下去,立刻把許正的眼鏡給打飛了。
許正也不甘示弱,雖說眼睛被打飛了,還是不顧一起地衝上去跟土匪扭打在一起。
“趙振軒,你馬上停手,不然我永遠都不再理你了!我說到做到!”蔣曉奇忍不住衝土匪大聲叫道。
聽到蔣曉奇這話,土匪立刻下意識地停了手,不想許正剛好揮出一拳,這一拳正打在土匪的鼻樑上,鮮血立刻順着土匪的鼻子流了下來。蔣曉奇連忙上前將兩人拉開,唐唐則俯身把許正掉在地上的眼鏡撿了起來。還好,眼鏡只是有點變形,並沒有損壞。
“許正,你趕快走吧,你不走,情況只會越來越亂!”唐唐一邊把眼鏡遞給許正一邊勸道。
“許正,你先回去,有什麼話我們回頭再說。”蔣曉奇也忍不住勸道。
見蔣曉奇也勸自己回去,許正便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走是走了,不過走得很不情願,一步三回頭的。
“怎麼辦?鼻子一直流血!”唐唐望着不停流鼻血的土匪,焦急地問。
“冰箱裡還有冰塊沒有?”蔣曉奇問。
“有!”唐唐回道。關於冰塊,唐唐是最有發言權的。唐唐常年離不開冰塊,喝什麼都要放一點,所以冰箱裡有沒有冰塊她最清楚。
“那趕快上樓冰敷一下吧!”蔣曉奇說,說完看也不看土匪便顧自在前面走了。唐唐見狀,只好對土匪說道:“跟我們上樓吧,先止血再說。”
“哦!”土匪連忙應道,雖然鼻子在流血,心裡卻有些高興。要不是鼻子被打出了血,他想他也許連上樓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點而言,他應該感謝那個許正。
“待會兒你千萬別再亂說話了!再亂說話的話你可是一點兒機會也沒有了!”在經過小區的一個花壇時唐唐忍不住小聲叮囑土匪道。
“我知道了,我絕對不再亂說話了。”土匪很聽話地說。唐唐看了看他,忍不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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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樓後,蔣曉奇迅速將冰塊裝進一個保鮮袋,又用一個小毛巾裹了,拿給土匪:“去沙發裡坐着,把這個放在鼻子上,把頭揚起來,很快就能止血了。”
“我不會放,你幫我放!”土匪可是受了點傷,拼命利用。
蔣曉奇無奈,只好跟土匪走到沙發邊,讓土匪坐下並仰起頭,然後把“冰袋”放在了土匪的鼻子上。
“嘴角、下巴上都是血,快擦擦吧!”唐唐在一邊說一邊把一個紙巾盒遞給土匪,土匪接過來轉而遞給蔣曉奇:“我看不見,你幫我擦擦好不好?”
“等血止住了你到衛生間對着鏡子自己擦好了!”蔣曉奇也沒慣着土匪,把紙巾盒往沙發上一扔,轉身坐到了餐桌邊的椅子上。剛坐下,忽然想起了什麼,於是又起身去包裡把手機拿了出來,隨即又回到餐桌邊坐下,唐唐則在奇奇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蔣曉奇自顧自擺弄手機,看也不看土匪一眼。
“你在做什麼?”唐唐忍不住探頭看了看蔣曉奇的手機。
“在裝微信!聽說這東西很好用,我裝一個試試。”蔣曉奇回道。
“巧了,我今天也剛聽說,我也裝個試試!”唐唐一邊說一邊跑去把自己的手機也拿了來。
蔣曉奇和唐唐都開始擺弄手機,沒人再理會土匪。土匪雖感覺備受冷落,卻也不敢抱怨什麼。畢竟鬧到這個地步,都是他自己作的!
大約五分鐘後,鼻血徹底止住了。
“沒事了,好了!”土匪一邊說一邊把“冰袋”從鼻子上拿開,放到茶几上。
“快去衛生間把血擦乾淨吧,看着怪嚇人的。”唐唐忍不住催促道。
“衛生間在哪兒?”土匪問。
“在那兒!”唐唐朝着一扇門指了指。
土匪看了看蔣曉奇,發現蔣曉奇還在低頭擺弄手機,看也不看他,於是只好訕訕地去了衛生間。從衛生間出來後,土匪的臉重又變得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了。
“你們看,是不是很乾淨,什麼都看不出來了吧?”土匪故意很大聲地問。
唐唐忍不住擡頭看了看,說道:“嗯,確實看不出被打過。”蔣曉奇卻一言不發,繼續低頭擺弄手機,仍舊看也不看土匪。
土匪不禁有些尷尬,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於是用求助的目光看了看唐唐。唐唐見狀,用誇張的口型對土匪說了兩個無聲的字——道歉。連說了好幾遍,土匪才總算“聽”明白了。
土匪於是走到蔣曉奇身邊,先是乾咳了兩聲,然後才支支吾吾地說道:“蔣曉奇,對不起……昨天……昨天在保齡球館我不該……不該對你說那樣的話。以後我再也不會說那樣的話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蔣曉奇這才擡起頭看了看土匪,不過卻什麼話也沒說。
“趙振軒,不是我說你,你確實太過了!奇奇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啊,你怎麼還能說那樣的話呢!我要是奇奇,別說今天你鼻子流血,就是心臟流血也不會再理你了!”唐唐見蔣曉奇沒說話,只好出來打圓場。
“所以說我活該!蔣曉奇,要不你打我一頓出出氣吧?”土匪見蔣曉奇一味不理他不禁徹底服了軟。
“我幹嘛要打你?如果打你一頓你就能變回十年前那個土匪,我想我會打的。可我知道,打是沒用的!”蔣曉奇淡淡地說。
不知爲何,聽了蔣曉奇這話,土匪竟感到心中一陣絞痛。
“其實,我還是十年前那個土匪,真的!”土匪忍不住說道。
“你不是,你知道你不是了。”蔣曉奇回道。
“就算我不是了,我還可以再變回去的!”土匪連忙又說。
“你以爲你是孫悟空呢!”蔣曉奇咕噥道。
“你總要給我機會試一試,不試怎麼知道變不回去?”
“好啊,我給你機會,你現在就變一個我看看。”
“現……現在?現在怎麼變?”土匪一頭霧水地問。
“我就說你變不了嘛!好了,你鼻血也止住了,趕快回去吧,以後就別來了!真有什麼事在公司裡說就好了!”蔣曉奇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土匪再次用求助的目光望向唐唐,唐唐無奈地衝他攤了攤手,意思是說她實在無能爲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