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有天,魔上有魔。
魔洲修羅界,大概沒有人知道天女幻花,但是一定有人知道魔郎。
當年,神郎修行滄海禁術,仙魔三生訣,縱身六道輪迴中,由仙入魔,竟然轉世成爲魔洲人。
後來,歷經修行坎坷,纔再入原仙之境。
海荒三界聖山下,魔郎曾說自己在魔洲三萬載。如果,換成修羅魔洲的時間,便是三十萬年。
魔郎在海荒是絕世傳奇,在魔洲其實亦然,尤其是在修羅的高階仙者中,更是被奉爲千萬年來魔洲第一人。
只不過,和在海荒神州界不同,魔郎從未在修羅界動用過魔棺。
當時的魔郎,手中曾經有一把劍。那把劍,青芒如水,它叫一劍清流。所以,修羅修士,也從未把魔棺和魔郎聯繫在一起。
魔郎對於魔洲,永遠是個謎。
魔郎的出身,在修羅界,已不可考。
有人傳說,魔郎是從修羅七大奇地的忘川神山中走出來,或者從忘川河上飄蕩而來。也有人說,魔郎是天洲來客,那一劍清流乃是天洲的閃電。更有人說,魔郎其實來自萬古的過去,他來自三界之外的神秘幽冥。
林林總總,神乎其神。但,魔郎以一介散修之身,無門無派,魔郎之名卻遠播修羅諸大星域。
魔郎可以在魔洲星域,自由來去,而且從來不用域門,踏步之間。便可萬里逍遙。有人說,那是當年鬼尊纔可以的境界。
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爲魔郎擁有魔棺的力量,而且是比如今的阿木的魔棺,威力更大的魔棺。因爲,魔郎的魔棺,曾經做過修補。
魔棺傳人,也是魔郎傳人!
這樣的信息,足以讓天仙三重境的無根谷主墨真山。臉色微變。
“他叫阿木或者王寒。其實,他從海荒神州界而來,魔郎傳人。無論到那裡,必然掀起血腥廝殺,動盪不安!”廉掌櫃的白眉,微微一挑。聲音故意低沉了幾分。
墨真山看着廉掌櫃。雙目之中,精芒閃爍,可是暫時沒有說話。
當年,魔郎行走魔洲修羅界,絕對沒有太多的殺戮。因爲,魔郎只做一件事,便是挑戰魔洲修羅內,所有強大的仙者。
從玄仙到天仙、甚至幾乎完全隱世的原仙。都是魔郎挑戰的對象。以戰悟道,這是所有人。對魔郎的印象。
魔郎不敗!也是,所有戰鬥的結果。
三十萬年,魔郎修行、浪跡修羅星域,神秘莫測,一生不敗。而到底有多少尊原仙或者主動挑戰他的天仙九重,敗在他的手下,卻無從可知。
只聽說,修羅宮內,曾有魔洲頂級強者出戰,最後拜服在魔郎腳下。
魔郎的來歷神秘,但是魔郎的消失,也一直是個謎。
修羅界內,沒人能說清,魔郎何時在修羅星域消失了,也不知魔郎去了哪裡。
後來,曾有修羅仙者推想,修羅時間,至少四十萬年前,便沒有魔郎的消息。魔郎,只是做爲一個傳奇仙者,在修羅魔洲上層修士間,流傳他的故事。
來無影兮,去也無蹤!漸漸地,除了少數修羅人,大家開始漸漸淡忘魔郎。可是,墨真山,沒想到,今天醉魔羅廉掌櫃,既然提起了魔郎。
“廉掌櫃,你敢肯定你的消息無誤?”墨真山眯着眼睛,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海荒人,魔棺傳人,魔郎傳人,那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呵呵!墨谷主,我醉魔羅的消息,什麼時候錯過?”廉掌櫃的淡淡冷笑,“那魔棺傳人便是魔郎傳人。因爲,魔棺原本就在魔郎手中。”
“魔郎,還活着?還在……修羅魔洲?”墨真山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似乎聲音微微有些異樣。如果魔郎在,那麼一切似乎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魔郎活不活着,不知道!只不過,他消失的太久了。應該不在修羅魔洲吧!”廉掌櫃白眉微皺,看來也是推測,然後長嘆一聲。
屋內是短暫的沉默,兩個人又同時,拿起了茶碗,慢慢地品茶。只不過,這茶的味道,和方纔似乎有些不同了。
半晌,在經過初始的震驚後,墨真山漸漸鎮定下來。
“魔郎縱然傳奇,可是,縱使魔郎親臨,想必也不該管我無恨谷的事務。當年,那墨無恨,弒父謀反,鐵證如山,連他的生母都指正他。逆子,人人可誅。廉掌櫃,你說呢?”
墨真山似乎是爲了增加自己的勇氣,說話的聲音頗爲低沉緩慢,字字落地有聲,然後把青瓷茶碗輕輕地放在几案上,看着廉掌櫃。
“哦?那是自然!”廉掌櫃很配合地一笑,可惜僵硬的臉上,沒有笑容,同時也擡頭看着墨真山,很正式地說道,“在這一點上,醉魔羅和墨谷主的看法非常一致。當年的事,醉魔羅很是清楚,墨無恨,狼子野心,咎由自取。”
廉掌櫃的話,幾乎同墨真山的語氣一致。兩個人,都能聽懂對方的話語,更是在彼此的眼神,都看出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哈哈!”墨真山向後靠了一下身子,雙手撫摸着古獸的皮毛,似乎第一次發出真心的笑聲。
“醉魔羅,果然非同一般!廉掌櫃,更是精明的掌櫃!只是不知,貴樓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修羅大陸,居則不易,想要在血月三大仙門的手下,生存下去,混口飯吃,自然要有些用處。否則,怎麼死的可能都不知道。”廉掌櫃語帶自嘲,修長的手指,輕輕地轉動茶碗“不過,至於我們的消息渠道,卻不能爲墨谷主道來。只不過。我醉魔羅絕對值得谷主信任。”
“廉掌櫃,嚴重了!醉魔羅十三家店,開遍魔洲。修羅宮,都對貴樓刮目相看,怎能說混口飯吃?”墨真山一笑,“既然,魔郎傳人和醉魔羅有仇怨。如果,他幫助墨無恨,那麼咱們之間。自然該通力合作。”
“呵呵,不錯!”廉掌櫃淡淡一笑,“在下就是爲這事而來。理論上,墨無恨、阿木,定然到了血月中陸。幾天後,要是影響了谷主大壽。豈不是大事?”
“對於魔郎傳人的瞭解。我醉魔羅可以說蓋壓修羅。無論他助不助墨無恨,以在下看來,都值得動手。”
“哦?”墨真山一挑眉,“此話怎講?動魔郎傳人,可是虎口拔牙,豈不是惹火上身?”
廉掌櫃搖了搖頭,然後緩緩道:“墨谷主,你以爲我醉魔羅的財力如何?”
“嗯?”墨真山微微一愣。然後笑道,“富可敵界。客觀地說。單是我無恨谷得到的分成紅利,已然絕不在少數!”
“呵呵!那都是應該的。”廉掌櫃點點頭,緩緩道,“墨谷主可知,那魔郎傳人的價值,恐怕還在我醉魔羅十三店之上!”
“什麼?”墨真山臉色一變,“廉掌櫃,莫不是危言聳聽?”
“危言聳聽?”廉掌櫃冷笑一聲,然後語氣平靜道,“不論其它,一口魔棺,還用多說嗎?九棺得一,可鎮三界,這是三界名言。”
“不錯!”墨真山苦笑一下,“不過魔棺雖好,卻不是人人可駕馭的。那樣的三界混沌級的寶物,也可能是催命的符籙。”
“哈哈!”廉掌櫃大笑,“墨谷主,真是豪傑。該放下的放下,該拿起的拿起,永遠錯不了。不錯,那魔棺,絕不是人人可駕馭的。”
“墨谷主,咱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這一次,如果事成,我醉魔羅只要口殘破的魔棺。其它所有,盡歸無恨谷!”廉掌櫃的話,擲地有聲。
“哦?呵呵!”墨真山看了看廉掌櫃笑了笑,卻似乎不爲所動,“廉掌櫃,除了魔棺,那阿木還能有什麼?”
“有什麼?”廉掌櫃冷笑一聲,“九棺之一的佛棺神念,上古神族的戰神古燈,魔郎當年的鎮龍神鞭,天洲靈族的諸多寶藏,……”
廉掌櫃知道的真是不少,幾乎要把阿木的重量級寶物一一點盡,可是他不敢說出阿木背後那些神一樣的力量。
比如滄海古流,比如天狐九轉,比如天女幻花。因爲一個魔郎,足以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他只能讓墨真山看見最有利的一面。
廉掌櫃,他每說一樣,墨真山的雙目之中,便多了幾分冷厲。
平川城廉掌櫃,墨真山不是第一次見。
雖然,那廉掌櫃一身邪魅之氣,而且一臉的僵死之相,如帶面具,但是廉掌櫃基本不說假話。
二千年前,他們的一次合作,很是愉快。這些年,墨真山雖然在心中還是看低醉魔羅,但是,也相安無事。
不過,對付魔郎傳人的事情非小,墨真山還在沉吟。
“金銀靈幣,對於魔郎傳人來說如同瓦礫。仙術傳承,更是信手拈來!”廉掌櫃口氣依舊平靜。
可是,墨真山不是三歲的孩子。
“墨谷主,此次事成,整個醉魔羅都願輔佐谷主,登上血月之巔。”廉掌櫃眼中散出冷芒,拋出了最強大的誘餌。
對墨真山來說,這是最有誘惑力的一句話。
很多人,視金錢如糞土,但是有多少人爲財而死?很多人,看名利如浮雲,但是有多少人爲名累一生?很多人,以權勢爲惡俗,但是又有多少人,活着就是爲了擁有權勢?
人人追求不同,你鄙夷的,可能就是他苦苦要得到的。這大概是神明,對一切的嘲諷。
墨真山,便是最後一種人,他的血液裡,有太多不甘的野心因子,權利是他永遠地熱衷。
登上血月之巔!聽了廉掌櫃的話,墨真山,劍眉一挑,終於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