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唉~”
三張沒有被知識詛咒的臉讓古遊嘆了口氣,這三人怎麼臥底到今天沒被發現的。
你說其他人更不堪?
那沒事了。
爲了整件事不至於顯得太雲裡霧裡,他只能先將唐昊此行的目的告訴千仞雪,順帶把泰坦後腳趕到找茬,接着被一肚子氣的自己聯手獨孤博收掉這件事一起講了。
“.唐昊把唐三抓走了?”
請原諒千仞雪用“抓”這個字,因爲唐昊的行爲除了抓她還真找不到動詞代替。
前面都還好,按照昊天宗弟子一貫的性格,唐昊會和獨孤博打起來實屬正常。
後面也挺正常,力之一族一向天老大、昊天老二、自己老三,稍微有點勢力或懂行的人都知道。被獨孤博整死一點也不意外。
就中間那段唐昊不分青紅皁白強行帶走唐三那裡,千仞雪表示自己不能理解。
唐三是你親生兒子吧,還是你和那個十萬年魂獸生下來的雙生武魂超級天才,你有必要像人販子那樣當街擄走嗎。而且古遊又是唐三同村的好兄弟,哪有當爹的打斷自家兒子兄弟一隻手的啊。
就非常奇怪,讓人懷疑這貨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其實古遊的想法也差不多,他同樣懷疑自己以前對唐昊的判斷是不是出現了某種誤差。或許他沒有想象中那麼壞,只是單純的腦子不好使。
不過,唐昊到底是好是壞現在不重要,關鍵是讓別人認爲他是好還是壞。
非常不湊巧,泰坦的出現讓古遊白得把唐昊染黑的墨水。
古遊眯起眼睛,輕聲說:“力之一族的族長泰坦死了,死在獨孤博手下。”
“知道了,這個我會派人去處理。”千仞雪點點頭,“力之一族族長死在天斗城,昊天宗一定會找天鬥和獨孤博要個說法,就看雪夜能不能扛住處理.”
“我們完全可以混淆他出現的.等等,你剛纔說什麼?”古遊用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向千仞雪,“扛住?”
千仞雪有些奇怪的看向古遊,說:“是啊,扛住昊天宗的壓力,儘量避免和昊天宗正面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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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號不會消失,只會轉移。它在三個人臉上發動了融合,融合成究極三頭問號後出現在古遊臉上。
不是,爲啥你們要想辦法扛住昊天宗給的壓力,難道不應該是昊天宗擔心面對你們的瘋狂報復嗎。
很快,古遊就意識到自己的思路又出錯了。
玄幻世界拳頭就是唯一道理,大多數人的公平正義在斗羅大陸並不適用。未來爲了海神大人的萬年大計,人類對抗深淵的過程中死了多少英雄豪傑,最後斗羅人還不是隻能對海神大人感恩戴德,因爲他復活了參加最終決戰戰死的魂師。
至於以前死的,那就怪他們命不好,沒能挺到“天”選之子唐舞麟下凡拯救蒼生。
不過,這憑什麼啊。魂師的命就是命,平民的命不是命是吧。原來斗羅大陸也有魂命貴運動,失敬失敬。
搖頭把發散的思維扔出去,古遊說:“無視他們吧,我們不需要扛住他們的壓力。”
聽到這裡,坐在旁邊當背景的蛇矛斗羅佘龍有些坐不住了,開口提醒道:“古遊.大師,您可能有所不知。昊天宗乃上三宗之首,雖然如今封閉山門,但前前代宗主唐晨失蹤前爲其留下的底蘊頗豐,使得他們的實力不會下降太多。除了我們武魂殿,沒有勢力能無視他們的態度。”
說的不太順暢,顯然佘龍還沒習慣用“大師”來稱呼還在上學的小年輕。考慮到少主的態度,爲了後續的職業發展,佘龍也只能強迫自己習慣下來。
“然後呢?”
古遊沒明白這和昊天宗的實力有什麼關係。這個態度讓佘龍有些不快,明明近距離目睹封號碰撞,爲什麼還一副看不清差距的樣子。
轉念一想,佘龍也就釋然了。換成任何人在十三歲的年齡有古遊這樣的實力和戰績,都不會太在意封號斗羅。
板上釘釘的未來封號,何必太過重視現在的封號。
除了幾場鬥魂,古遊的戰鬥通常不被外界所知,所以大多數人只知道他很強,還不清楚古遊的真正實力。
可在千仞雪和“雪清河”的通力合作下,佘龍和刺血也有幸看到古遊的一部分戰績。
自然也清楚古遊的天賦和實力有多誇張。
遠的就不說了,那兩個墮落者簡直就死的莫名其妙。近一點的就有剛入學和唐三兩個人用武魂融合技力撼秦明,接着在天斗大鬥魂場風頭無二,然後就是兩招打翻星羅帝國的皇子。
哦,對,還要加上放假時幹掉的那個墮落者。
如果不是再三確認一切屬實,古遊也確實展現出他在與同級別魂師戰鬥時的遊刃有餘,佘龍都懷疑他可能是塞錢了,讓檔案顯得好看一點。
墮落者通常比同級別的魂師實力更強,古遊在魂師階段幹掉強於普通魂尊的墮落者魂尊,大魂師階段參與打倒墮落者魂帝,魂尊階段單挑幹掉墮落者魂王,就連少主都沒這個戰績。
能在這個時代成就封號,佘龍的天賦和實力都算上乘,發育期同樣能跨境界對敵並戰而勝之。不過.
‘封號斗羅和其他魂師完全不同,是徹徹底底的另一種生物啊。’
偷偷在心裡感慨從小地方出來的天才就會這樣,佘龍只能解釋道:“古遊大師,聽聞您出身諾丁城的聖魂村,可能不太清楚封號斗羅和上三宗的影響力。”
“封號斗羅是魂師的巔峰,每一位都足以匹敵千軍萬馬。而兩大帝國至今沒有培養出只屬於他們的封號,其他封號又不參與帝國鬥爭,加上我們武魂殿從中斡旋,所以才維持住如今兩大帝國和平的局面。”
佘龍一點也沒覺得剛纔的話有哪裡不妥,“任何一位封號斗羅投入戰場,都會成爲另一方的天災,所以封號斗羅的地位纔會超然於世俗。”
“而上三宗之所以是上三宗,是因爲他們的封號比其他封號實力都要強。”
“除了七寶琉璃宗。”佘龍非常自然的補充了一句,沒發現自己不經意間黑了七寶琉璃宗一把。
“其中,昊天宗的昊天錘和藍電霸王宗的藍電霸王龍同屬頂級武魂,昊天宗之所以能奪得上三宗之首的位置,不是依靠在大陸上流傳最廣的是亂披風錘法,而是另一門秘籍。” “實際上,流傳甚廣的亂披風錘法甚至都不是他們的專屬手段。”
千道流的研究讓佘龍能侃侃而談:“亂披風錘法是一種通過連續敲擊進而一次性完成金屬鑄造的特殊鍛造技術。據我們研究,它本質上是利用錘子與金屬碰撞產生的反彈力,引導成爲下一次揮舞錘子的力量,使得後續的每一擊的力量都超過上一擊,最後力量將會超越使用者的全力。”
“運用這個技巧連續揮出八十一錘,能直接把一塊金屬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所以被稱爲最強鍛造術。”
“昊天宗對這門鍛造術加以改進,搭配獨門的步伐和強大的昊天錘,最終演變成一門可以用在實戰上的殺敵技術。”
“嗯,這個我知道。”古遊很平靜,一點也沒露出佘龍預想中的驚訝。
佘龍以爲唐三作爲唐昊的孩子,武魂還有昊天錘,唐昊就算不帶他回昊天宗,也應該會教他最基礎的亂披風錘法。
只要唐三會這招,古遊一定也知道這招的強大之處。自己再一說亂披風錘法不是昊天宗最強的招式,古遊就能明白昊天宗的實力。
爲何會與計劃不一樣?
另一邊,古遊也是無語。佘龍說什麼不好,偏偏要說亂披風,論到亂披風錘法,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唐三在平時訓練時用這招敲了他多少次,哪怕算上原著,另外三個人見過的錘子加起來都沒他捱過的錘子多。
他能有什麼反應,幻痛嗎。
‘應該是唐昊沒教吧。’
回想起唐昊對唐三的態度,佘龍最後還是理解了古遊爲什麼反應平平。唐三可能都不會用亂披風錘法,光靠嘴巴說,古遊確實無法直觀理解昊天宗的強大實力。
唉,年輕人就是這樣,總是不相信權威,非要吃點苦頭才懂得回頭。
很自然的將自己劃分到權威當中,佘龍只能換個例子:“你那個同學玉天恆,他藍電霸王武魂的那個龍化,差不多等同於昊天宗的亂披風錘法。”
“伱的意思是亂披風錘法在昊天宗(普遍的)就像藍電霸王龍的龍化?”
“沒錯,亂披風錘法在昊天宗(的威力)就像藍電霸王龍的龍化。”
感覺古遊終於明白亂披風錘法的威力,佘龍連忙趁熱打鐵:“昊天宗有一自創魂技,名爲大須彌錘,威力是亂披風錘法的數十倍,能讓昊天宗弟子以魂斗羅修爲打敗封號斗羅。”
“所以我們必須慎重對待此事。昊天宗向來橫行霸道,絕對不能讓他們影響到少主在天斗的計劃。”
在佘龍眼裡,帝國就是一平民組織,怎麼比得上全部由魂師構成的武魂殿和宗門。
就不要想太多了,努力扛下來吧。
“哦,是嗎,那又如何?”佘龍的態度讓古遊的聲音冷了下來,瞳孔開始向熔金色轉變,“記住,昊天宗從來都不是問題,他們也沒資格成爲問題。”
“魂師的前提是人,沒有人就沒有魂師。當他們無視城中百姓選擇直接在城裡釋放出武魂真身,就表明他們不再把自己當成人。”
“既然他們不當人了,那就讓專業的武魂殿出動吧。”古遊厲聲道:“千仞雪,通知封鎖昊天宗的武魂殿軍團,如果昊天宗敢出來,那就出來一個殺一個,出來兩個殺一雙,殺到他們的狗爪不敢伸出半步爲止。”
古遊的聲音很冷,他相信這是自己在腦子清醒的情況下做出的正確判斷。由始至終他都沒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更別提聞到話語中的若隱若現的血腥味。
如此冷酷的話明顯嚇到了在場的另外三人,佘龍和刺血甚至都不敢直視那雙璀璨金色眼睛。不是因爲實力,而是氣魄上的差距,微微偏轉視線,一時間忘記古遊用命令的語氣稱呼千仞雪。
千仞雪也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古遊,小聲的說:“這不好吧.”
“拜託,你先看看你在幹啥。”古遊都忍不住了,“都玩起了狸貓換太子,還有兩個武魂殿的封號斗羅護在你身邊,這哪裡不好了。”
“你不只是天鬥太子,你還是武魂殿的繼承人。爲了達成目的,有些手段就算不合適也要用。”
“還是說,你昊天宗一樣,也把自己不當人?”
古遊眯起眼睛,眼中的金光變得更加明亮。彷彿只要千仞雪敢說一個“是”字,他就一個大嘴巴子扇過去。
沉默片刻,千仞雪張了張嘴,本應脫口而出的回答不知爲何說不出來,最後只能小聲的說:“.我、我不知道。”
“他們是沒有魂力的普通人,我是魂師。魂師是最高貴的職業,是庇護普通人的存在。”
“他們弱小,我們強大。我們和他們,真的一樣嗎?”
魂師是一個只需要擡頭往上看的職業,他們不斷攀登,只爲看到更高處的風景。而飛翔在天空中的六翼天使,更不知曉大地是爲何物。
按千道流的理念,必將繼任天使之神的千仞雪是生來註定統治斗羅大陸的偉大存在。這種存在,怎能和凡人一樣。
“.我明白了。”深深的看了千仞雪一眼,古遊拿出落鳳刀,對千仞雪說:“拿去,往手上來一下。”
“少主不可!”佘龍大驚,卻沒能攔下千仞雪從古遊手中接過刀的動作。
千仞雪挽起衣袖,露出潔白如玉的小臂。一刀落下,一抹驚心動魄的緋紅驟然出現在玉臂上。
“疼嗎?”
“疼。”
“流血了嗎?”
“流了。”
“這不就結了。”古遊一攤手,“你覺得平民疼不疼,你覺得平民會不會流血。”
“記住,千仞雪。你先是人,然後纔是魂師,而不是先是魂師,然後纔是人。”
“.”
看着一滴血在手臂上劃過,最後沿指尖落在地上,千仞雪淡淡的笑了,臉上帶着一抹釋然。
“原來,我們都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