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以後出門要少帶現金,不能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
第三,秦小月這種女神級的美女,沒實力以前還是敬而遠之爲好,免得惹禍上身。
第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高鵬你給我洗乾淨了菊花等着!!!
啪嗒一聲,方浩將筆丟在桌子上,看着剛剛寫在本子上的四條總結,薄薄的嘴脣一抿,兩眼中的怒火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此時他正坐在階梯教室的最後一排,腦袋上纏滿繃帶,臉上也橫七豎八地貼着膠帶,右眼腫得只剩一條縫,胖子趴在他的旁邊睡得正酣,周圍是一百多名學生,大多跟胖子一樣趴在課桌上酣睡。
講臺上站着一位頭髮像亂雞窩,眼鏡片厚得好似啤酒瓶底兒的老師,正扯着公鴨嗓子聲嘶力竭地喊着:“同學們,種豆得豆,種瓜得瓜!這是孟德爾在豌豆雜交試驗中證明了的。所以你們現在學習上付出多少,期末考試就會收穫多少!都給我坐好了聽講!”
同學們睡得東倒西歪,竟沒一個人相應他,這讓眼鏡兄感覺很沒面子,目光一掃,發現最後一排的方浩正手託下巴,雙目炯炯地望着他,頓時來了精神,一指方浩喊道:“喂!後面腦門上纏繃帶的同學,你說說你現在這幅模樣是不是跟人打架弄的?唉!早跟你們說過,種豆得豆,種瓜得瓜的嘛!”
方浩一愣,沒想到這個沒用的傢伙眼看訓斥學生無果,竟然把矛頭轉到自己身上了,真是看自己是旁聽的,就來拿自己開刀了?
唰唰唰,無數的目光都投射到他身上,頓時方浩感受到那些目光中所包含的鄙視、好奇和不屑的神情。
此時距離那天晚上方浩被揍已經過去了三天,當時他昏倒在陰冷潮溼的地面上足有兩個小時才甦醒過來,然後強撐着去醫院急診室進行了包紮和檢查,所幸只是些皮外傷和輕微腦震盪,並不需要住院,於是只打了破傷風針,就給胖子打了電話讓來接他。
不多時胖子就急吼吼地跑來了,看到方浩這般慘樣氣得不得了,叫嚷着要替方浩報仇,還要送他去報警。
方浩卻沒有同意,既然已經和四哥有了約定那就不能報警,對方自然也會信守承諾的,於是開了一些藥就讓胖子送他回家靜養。
接下來學校領導居然上門來慰問,表現得非常熱情,說校門口打人事件因對方撤案而平息了,校保安調取了監控錄像,證明方浩是見義勇爲,此事方浩沒有過錯,而且對方傷勢不重,因此不再要求他賠償醫藥費。
當然校領導對於方浩所受的傷很是驚訝,方浩謊稱是夜晚下雨路滑,滾落路邊溝中所致,校領導心知肚明,裝模作樣寬慰一番,也就不再多問,對於方浩提出的想要復學並轉生物系的請求表示贊同,同意他先以旁聽身份去試聽大學一年級課程,如果期末考試通過,則正式升入二年級。
方浩問起秦小月是否受到波及,校領導表示學校方面做了妥善的處理,同學和老師們不會就此事在背後議論什麼,在此事件中她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學校會盡最大努力去保護她的。
目前秦小月照常上課,校領導建議方浩養傷期間暫時不要去見她,以免落人閒話,再給彼此帶來麻煩。
此事如此平穩解決,方浩明白既然高家平息了怒氣,也就犯不着再難爲自己這麼一個得了絕症的窮學生,一定是背後對學校領導打過招呼,讓他們儘量滿足自己的要求,將此事儘快平息。
由於方浩已經通過了諸如“大學生道德修養”、“高等數學”等大一基礎課程,所以暫時只需學習“生物學基礎”、“遺傳學”和“生物實驗”三門課程,這都是他自行挑選,全都和基因編程所需知識密切相關。
三門課程每門6學分,1學分學費爲300元,再加上課本費、實驗器材費等,方浩總共需要交給學校6000元,結果在學費收取上學校領導對他照顧,減免2000元,緩交2000元,這樣實際只交了2000元,剩下的學費和下學年學費等到來年再交。
剩下的錢僅夠方浩治傷和交房租,好在吃飯方面胖子夠意思,知道方浩眼下困難,有他吃的就不會餓着方浩,不過胖子央求方浩,既然他來讀生物系,那期末考試就得多幫忙,生物學基礎和遺傳學胖子掛科多次了,死活學不會,知道方浩學習厲害,央求他期末照顧一下。
所以方浩剛剛在家靜養了三天,感覺能出門了,就由胖子陪同急忙趕來上課,這是他在生物系第一次露面,儘管坐在最後一排,可還是引起大家不少關注,早有小道消息散播,說方浩因打架受學校處分,原來的學院開除了他,他自己央求校領導來生物系旁聽,不算正式學生,所以才被同學們用異樣的目光打量。
只是方浩沒想到自己老老實實聽課,居然還被這個討人嫌的眼鏡老師嘲諷,難道說他覺得自己新來的好欺負,就殺雞給猴看,用來在其他學生面前樹立威信?
方浩心裡頓時翻涌起一股不忿,回想起上課前胖子跟他說的有關這個“眼鏡”的傳聞,說他心理變態,快五十歲的人了還是個老光棍,職稱評不上去,教學讓學生反感,考試不給他送禮就不給過,而且小肚雞腸,要是記恨上哪個學生就總是陰陽怪氣地嘲諷,人送綽號“變態眼鏡”,所以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別惹他。
想起這些,方浩決定還是忍下這口氣,於是把頭低下,自顧自地看起課本上的知識。
“後面同學,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你說說你是怎麼進我的課的?誰批准你來的?”變態眼鏡仍舊不依不饒。
方浩擡起頭,迎着大家異樣的目光平靜回答:“我是旁聽生,校領導批准我來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問。”
“你是旁聽生?我怎麼不知道啊?是哪個校領導批准的?”變態眼鏡走了過來,用教鞭直敲桌子,發出鏜鏜的響聲。
胖子被嚇醒了,睜着一雙小眼迷茫地看着眼前情景,不明白變態眼鏡怎麼突然出現在眼前。
方浩大爲納悶,心說這位老師確實不同凡響,自己老老實實坐在這裡聽課,他都能來找事,那些趴着睡大覺的反倒沒事,也不知道他的思維是怎麼搞得?
鈴——
下課鈴忽然響起,方浩得到了脫身機會,他忽地一下站起,把“眼鏡”嚇了一跳,方浩夾起書本,捅了捅胖子就往外走去。
“喂!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眼鏡”在身後扯着公鴨嗓子大叫。
“方浩!”方浩頭也不回地報出名字就走出去了。
他心裡實在後悔,早知道這堂課的老師這麼傻13就不來上課了,聽他講課還不如自己看書,實在是浪費時間。
“方浩!這門課期末考試你要能通過,我就把我的名字倒過來寫!”變態眼鏡瞪大眼珠子一掃周圍那些觀望的同學,怒氣衝衝地喊道:“種豆得豆種瓜得瓜!你們都給我記住嘍!”
方浩不以爲然地聳了聳肩,既然這門課的老師不能給他什麼實際性的幫助,而且還令他添堵的話,那大可不必理會他。自己的生命還攥在死神的手心裡呢,如果還不能率性地生活,將來真要去見馬克思恩格斯的話,那可實在太虧了。
高鵬那種牛逼的官二代暫時惹不起,可這位腦袋像亂雞窩,眼鏡片兒有啤酒瓶底厚的變態老師,他方浩還是不在乎的。
胖子跟了出來,用敬佩地口吻誇讚方浩:“兄弟,你叼,簡直叼翻了!這個變態眼鏡我們都煩他,你剛纔氣得他肝疼,真是爽啊!哈哈!”
方浩皺了皺眉,停下腳步問胖子:“胖子,你說我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對?爲什麼我第一天來上課,他就拿我開刀?我之前有得罪過他?”
胖子眨巴眨巴小眼,用手敲敲腦殼,遲疑地道:“我猜吧,他是不是又到了每個月的那幾天了?就是氣兒特別不順,想找人撒氣!嗨,耗子你別多想了,他就一老處男,心理變態着呢!別人也受過他的無名火,主要是你不頂着他就沒事了。”
方浩點點頭,繼續往前走去,“我剛纔也是生氣了,被同學們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着,又被那個‘眼鏡’陰陽怪氣地責問,我是真得忍不了!”
“算了,耗子,咱不說這些了!要不我請你去小炒部吃飯,慶祝你來生物系和兄弟我並肩作戰?”胖子笑呵呵地一拍方浩肩膀。
“不了,我有事,得趕緊回去!”方浩搖了搖頭。
他確實有事,一方面對GG程序的研究已經正式展開,最近他在研究一個體質強化函數,如果能搞明白的話,就能製造出增強體質的基因蛋白酶,這樣就能提高自己的身體素質,也許某種程度上還能緩解漸凍症對肌肉的損害,同時也能增強自保之力。
方浩覺得自己在處理高鵬衝突事件中暴露出來實力不夠,既然有基因程序這麼好的東西,不用來提升身體的能力,那就如捧着金飯碗要飯,終歸被人欺負而無力抗爭,所以他要先從體質強化入手。
另一方面,最近方浩在有意躲着秦小月,這三天只是發了短信告知事情處理的結果,然後謊稱有事暫時不方便和她見面。
方浩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被秦小月看到,肯定會讓她難受,他想堂堂正正地保護自己喜歡的女人,而不是害她擔心。還有這次衝突就是因爲他替秦小月出頭而引起的,難說高鵬還惦記着她,自己現在根本沒有保護她的能力,再去和她走那麼近,一旦再惹來麻煩,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方浩這段時間除了上課就想躲回家裡搞研究,等到身體恢復了,風波平靜了,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和秦小月見面,把一些事情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