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沿着教學樓的樓梯往下走,周圍都是生物系下課的學生,看到方浩這副繃帶纏身的樣子,又是新面孔,不由得都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喂!看什麼看?這是我兄弟,剛轉來生物系學習,以後大家多關照他一下!”胖子都留級兩次了,在生物系混了這麼久人頭熟,向着周圍經過的熟人直嚷嚷。
“呦,死胖子!這是你的兄弟啊?呵呵,聽說是打架受了處分,跑咱們生物系旁聽來了?”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的男生走過來拍着胖子的肩膀,他留着長長的頭髮,說話的時候不停地甩頭,露出帥氣的長相。
“我靠,流川楓是你啊!你嘴巴老實點,這是我最好的兄弟,別亂嚼舌頭!”胖子一臉不悅地撇撇嘴,轉身摟着方浩就要離開。
砰的一聲,胖子身形一晃,一個籃球從他後背彈開,在地板上蹦跳着,胖子惱怒地一轉頭,就見被稱爲“流川楓”的男生挑釁地咧嘴一笑:“胖子,你在大一留級了兩年,是不是跟學弟們混久了,脾氣漲了啊?竟敢這麼和我說話?”
胖子臉色變得慍怒,想發作但是看到對方周圍站着好幾個身材高大的同伴,只好硬生生把氣給嚥了,方浩甚至能聽到他喉嚨咕嚕響了一下。
“胖子,他們是誰?咱們要不要跟他們幹一架?”方浩捅咕一下胖子,小聲問道。
“算了吧!那幾個人都是系籃球隊的,咱們就兩個人,你還有傷,別惹事了!”胖子小聲說道。
“喂!胖子,我們中午約了留學生學院打球,少個控球后衛,你要不要來試試?”“流川楓”繼續挑釁。
他的同伴也跟着大笑:“大劉,看那小子又肥又蠢的樣子,他還會打控球?別搞笑了!”
“是啊!是啊!別到時拖我們後腿啊!”
“喂!你們可能想不到,這胖子以前是校隊的控球后衛呢!”流川楓忽然來了一句,隨即哈哈大笑:“不過他現在已經成了廢物了!看看他那身材,和水桶似的,哈哈!”
胖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雙拳緊握,身子不停地顫抖,極力忍受衆人對他的嘲諷。
方浩看出來兩人之間素有積怨,對方就是藉機在嘲諷胖子,他心中不忿,一轉身就想替胖子出頭,可是胖子卻用手一拉他,帶着他急忙走掉。
就聽身後流川楓大喊:“胖子!這次各系隊之間要打聯賽,校隊王教練也會來觀看,挑選新的校隊隊員,代表學校去打明年的夏季聯賽。咱們生物系缺好的控球后衛,你要是覺得自己還行的話,就來試試!”
胖子身形微微一頓,隨即一拉方浩快步走開。
方浩對這一切心中納悶,等走出教學樓,尋了個偏僻的地方問胖子到底怎麼一回事。
胖子起初不想說,後來禁不住方浩軟磨硬泡,終於吞吞吐吐地交代了。
原來胖子當年是按體育特長生招進的濱海大學,大一的時候就在校隊打籃球,是當時很厲害的控球后衛,而那位外號叫“流川楓”,本名叫劉川的傢伙也在。
兩人都是主力,卻爲了爭奪年度明星球員稱號,在賽場上內訌起來,結果在爭搶一個出界球的時候,劉川從背後猛撞胖子,導致他飛了出去,腰部撞在觀衆席上,受了很嚴重的腰傷。
胖子不得不休學治傷,劉川仗着家裡有背景,只是被開除出校隊,並未受到更嚴厲的處罰。可是等胖子半年後養好傷,卻發現自己的球技已經荒廢了,再想重新撿起來十分困難,而且腰傷也不允許他進行過度劇烈的運動。
於是灰心喪氣的胖子就此消沉,學習上掛科越來越多,引以爲自豪的籃球也無法繼續,從此沉迷於網絡遊戲,變成每日死宅的擼神加遊戲迷,每次考試能抄就抄,不能抄過就掛着等重修。
要不是學校念在他曾爲校籃球隊做出重大貢獻,早就開除他了。
一聽胖子說完,方浩就驚訝地一拍他肩膀:“我靠!死胖子你行啊!沒想到你居然也有那麼一段輝煌史,我還以爲……”
“你還以爲我天生就是個蠢胖子,一點用都沒有,是嗎?”胖子眼中有淚花閃爍,聲音顫抖。
眼見胖子觸動心事了,方浩心裡也很不好受,他拍拍胖子肩頭,兩人都坐到臺階上,方浩想了想,開導他:“胖子,每個人一生中都會碰到很多挫折,沒有一帆風順的人生。你雖然經歷了挫折,可是隻要你戰勝它並重新站起來,你會發現你比以前更加強大了!”
“別跟我說這些了!這些話我聽得耳繭子都快起來了!”胖子眨巴着小眼睛直搖頭,“事情又沒落到你身上,你不知道從高處狠狠摔下來的滋味!唉……我當初可是學校的明星後衛啊,在全國大學生聯賽上表現都很突出,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我知道。”方浩點點頭,不由得想起自己以前學習每年都拿第一,拿獎學金的感覺,也是和這一樣的。
“不!你不知道!你根本不會想到每當你傳出一個精妙的好球,或是進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后,全場爲你歡呼沸騰的景象!你也想不到每天都有很多女孩子擠進籃球館來看你訓練,給你送水或者約你出去……”胖子喃喃自語,小眼睛裡放射出閃亮的光芒,彷彿又看到了當年的輝煌景象。
方浩心裡滿不是滋味,想起自己此時身患絕症,等於也失去了往日的幸福生活,現在放眼望去未來一片迷茫,兩年後能不能戰勝病魔都是個未知數,比起胖子來他的境遇要慘多了。
“啊!一切美好的生活都不復存在了!”胖子抱頭大叫。
方浩見他這副窩囊樣子,頓時火了,揮手一扇他腦袋罵道:“死胖子,你給我站起來!”
胖子被打得一愣,一下跳了起來,眨巴着小眼睛疑惑地看着方浩。
“你現在有手有腳,能吃能睡,你憑什麼不能振作起來?我問你,現在腰傷還影響你打球嗎?”方浩也跳了起來,一臉嚴肅地問道。
“基本……基本好了,就是有些腰肌勞損。”
“那你叫個球啊?給我重新打籃球去!”方浩擡腳照着胖子肥肥的屁股踹去。
“現……現在?”胖子屁股肉厚,沒躲讓方浩踹了一腳。
“對啊!就現在!你趕緊去找那個劉川,我相信你的實力還在,只要在籃球場上跑起來,摸到籃球,你的球感,你的技術都會回來的!”
胖子皺着八字眉,躊躇着沒動地方。
“我靠!你怎麼這麼肉啊!趕緊給我去,否則我沒你這個兄弟!”方浩跳起來照着胖子屁股飛踹。
胖子被踹得直趔趄,被方浩追踹着往籃球場跑去。
“胖子,我不信你剛纔說的話,都是你瞎編的是嗎?”方浩邊追邊激將。
“我靠,我騙你讓我的電腦裡的動作片統統格式化!”胖子激動地叫道。
“那你就證明給我看!你要證明是真的,我請你吃飯,我還給你看我珍藏的島國動作片!怎麼樣?”
“好!一言爲定!”胖子怒了,屁股上被踹了好幾腳他也火了。
“快去!快去!”方浩在後面直推他。
胖子氣喘吁吁地跑起來,方浩跟在後面暗暗懷疑:“這胖子才活動了幾下都喘成這樣,待會能行嗎?”
兩個人一前一後跑到露天籃球場,只見這時候已經圍觀了好多人了,因爲生物系和留學生學院分別是上一年系院間籃球賽的亞軍和冠軍,現在是爲了備戰今年的比賽先打一場熱身賽,檢驗各自陣容,同時也摸摸對方的底細,所以吸引了好多學生圍觀。
儘管現在是午休吃飯時間,可還是聚集了足有一百多人。
方浩用眼一瞄,並未發現圍觀的學生有自己認識的,於是稍微放了心,他最怕碰到以前計算機系的同學,或者秦小月,見到他現在這副樣子不好解釋。
方浩又往賽場上一掃,只見雙方已經在進行激烈的比賽了。
生物系以劉川爲首,都是清一色的大個頭,站定了在打陣地戰;而對方卻是一個壯碩的黑人哥們領軍,他身高在一米九以上,跟生物系隊員身高持平,其他的韓國和馬來西亞等學生比對手身高要差一個甚至兩個頭。
但方浩只看了一會兒,就發現這個黑人哥們身體素質實在是太好了,能跑能跳能搶能突能投!基本上是一人獨秀,領着一幫魚兵蟹將愣是把生物系五個大個子打得沒脾氣。
就見黑人哥們一個跳投沒進,籃球高高彈起,生物系籃下三個大個跳起爭搶,結果黑人哥們從罰球線外急衝進來,在籃下高高躍起,從三個大個腦袋上“咣”的一聲把籃球狠狠補進了籃筐。
“噢——”全場頓時爆發出一陣驚呼,所有人的嘴巴都大張成O型。
“Come_On!Come_On!”黑人哥們雙手食指伸出,用極其挑釁囂張的表情面向生物系隊員,雙臂的肌肉可怕地隆起,方浩感覺都趕上自己的大腿粗了。
“我靠,這黑哥們也太猛了吧?以前沒見過他啊!”方浩嘀咕一聲。
“是呀!我聽說他叫詹姆斯,是從美國交換過來的學生,剛來沒一個月,在美國就是打大學生聯賽的,這下留學生院就更猛了!校隊讓他來,就是作爲外援幫助打明年的全國大學生聯賽的。”胖子眼神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唔……有意思啊!”方浩眼神也猛然興奮起來。
他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最近他在研究體質強化函數,不如趁機把黑哥們的基因給弄來,回去研究一下看看黑人基因到底強悍在哪裡,能否研製出基因藥品來做身體素質強化。
可是取基因必須要採集對方的血液樣本,衆目睽睽之下,面對比牲口都壯的黑哥們,到底要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