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笑笑這時候還在橋頭躺着沒清醒過來,身邊一個家人也沒有。
歐陽雲峰忙着歐陽家的事,整天不着家,張玉清還在醫院,歐陽楚楚一放學就去醫院裡陪着張玉清。
秋風大,這會又是日下夕陽,橋頭涼風颳來凍死個人。
歐陽笑笑渾身打着顫,嘴脣都凍青了。
一開始村民們怕搭手,惹上事端,畢竟歐陽家那樣的人家,一個好心可能被當驢肝肺。
可到底民風純樸,也不能見她一個女孩子溼搭搭就這麼暈在地上,什麼也不管。
當即有人從家裡拿來風油精,往歐陽笑笑鼻端那麼一湊。
歐陽笑笑幽幽這才醒了過來,形容很是狼狽。
頭髮亂糟糟,身上的毛衣浸了江水,像在身上背了一個麻袋,重得快要把她壓死。
歐陽笑笑出生以來從來沒有如此糟透過,捂住臉嚶嚶嚶地哭着。
餘健波聽聞消息趕過來,嘆息地看着她,對周圍的村民道,“都散了吧,人我背去。”
人剛背上,方永華跑到了橋頭,指着人喊,“歐陽笑笑,你站住。”
鑑於方永華以前的作爲,歐陽笑笑聽到他的聲音,心念一動,覺得或許只要她僞裝的好,這個二愣子還會一意維護她、偏向也說不定,事情也就這麼圓過去了。
這麼想着,歐陽笑笑就讓餘健波把她放了下來,人本來就沒力氣,這下也不用她裝了,着了地雙腳軟綿綿,顯得越發可憐了。
歐陽笑笑再配合着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笑容,一雙杏眼裡淚水一盈,嬌嬌地叫了一聲,“小華哥。”
聲音酥軟無力,圍觀羣衆聽了卻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歐陽笑笑自己卻不覺得,瞥着方永華,眼波流轉,欲語還羞的。
企盼着方永華聽了她的話,能離間了她們的兄妹的感情,讓方小魚能痛苦痛苦。
方永華胸口的怒意如澎湃的潮水一樣,無法再抑制,爲曾經的愚蠢,也爲這個女孩子的兇狠和欺騙。
以前看到歐陽笑笑這樣,方永華只怕又要心軟,可事到如今,看着她這副模樣,方永華只覺得噁心極了,一個人怎麼可以虛僞、可惡成這個樣子。
方永華斬釘截鐵地道,“別再叫我小華哥,我不再是你的小華哥,我過來是爲了警告你,要是你再對我妹妹不利,哪怕你是一個女孩子,我的拳手也會對你出手,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記住我的話。”
歐陽笑笑聽了深受打擊,小臉唰的就白了,身體搖搖晃晃。
方永華卻是說完掉頭就走了,根本沒再看她一眼。
追過來的方水仙嗤了方永華一聲,趕緊的扶住歐陽笑笑,做好人。
歐陽笑笑淚眼婆娑的看着實在是悽慘極了,方水仙見縫插針,“笑笑,你別理他,他對我這個大姑也是無法無天的呢,更別說對其他人了。”
方水仙這麼說,是想幫着歐陽笑笑在衆人面前挽回那麼一點顏面,也希望博得歐陽笑笑一點好感值。
見歐陽笑笑沒說話,方水仙又道,“笑笑,要不要我陪你回家換身衣服。”
雲峰哥的女兒,她不想和她關係變得太差,方水仙一直苦於沒有機會,沒成想機會這就來了,眼前就是改善她和歐陽笑笑僵局的極好機會,就看歐陽笑笑買不買帳了。
誰知歐陽笑笑卻不給一點昔日的情分,連話也沒接,拉了拉餘健波,就讓人揹着走了。
村民們看着她嗤笑出聲,牛寡婦更是不留情份的批評她,“水仙啊,你不顧着你家侄女,你跑來這裡湊什麼熱鬧,莫非歐陽笑笑還是你親閨女不成。”
說完哈哈大笑,村民跟着大笑起來,看着方水仙的目光讓方水仙羞惱極了,惱羞成怒的方水仙直接上前甩了牛寡婦一個大巴掌,這嘴太欠抽了。
“好你個不要臉的方水仙,你敢打老孃巴掌,看老孃今天不打死你纔怪。”
牛寡婦可不是吃素的,長得人高馬大不說,常年幹農活的牛寡婦,力氣大的很,可比方水仙這個滴水不沾的懶胚子厲害多了。
反手啪啪兩個巴掌抽過去,又快又狠,抽的方水仙眼冒金星,暈頭暈腦,直想喊娘。
方水仙擡頭想罵人,啪啪又是兩個大巴掌抽過來,“賤人,還敢再罵。”
這四巴掌抽了方水仙的氣都要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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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方小魚從空間泡好溫泉重新換了衣服下來。
陳秀英給衝了杯薑湯茶,端給她喝着。
章佳倩得迅趕了過來,覓妮也來了,見她無礙,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
章佳倩皺眉道,“這歐陽笑笑腦子是不是帶坑啊,前一次不是她把咱小魚推陰井蓋裡的,這回又把小魚推江裡去,這孩子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要這麼做啊?”
章佳倩看兒子,“你知道嗎?”
徐厚浪扯扯嘴角,“就是腦子帶坑了,整個一神經病。”
章佳倩抽了抽角,“那離這個神經病遠點,這發起病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可憐我家小魚了,遇這麼個神經病。”
一直沉默不語的陳秀英,突然道,“報警吧。”
方小魚吃驚地看着她媽。
陳秀英又大聲地說了一遍,“報警吧。”態度從所未有堅決,不能讓女兒的人生安全一直受威脅着。
方永華從院子裡走進來,黑着臉,“媽,我贊成你說的,這事就報警吧,交給警察處理。”
方小魚眼中難掩欣喜,這一次意外落水,還有這樣的驚喜等着她。
兩個死腦筋的媽媽和哥哥終於懂得維護她了,心疼她了,看着方小魚毫不掩飾的表情,徐厚浪心裡一揪,心疼極了。
他的媳婦,以後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就是她的家人也不行。
另一邊,餘健波把人送到家門口,就離開了,人一小姑娘,他一粗老爺們,到底應該避一避嫌。
歐陽笑笑木然的上了樓,衝了個澡,覺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就跟噩夢一樣,讓她挖心掏肺的疼。
剛換完衣服,樓下的門鈴就響了,歐陽笑笑以爲是歐陽楚楚從醫院回來了,下樓開了門。
一打開門,她就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