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拐走了自己女兒,又要拐自己的外甥,哪怕他權力再大,官職再大,老太太也不認他這個女婿,當時就拿着掃帚把人趕出了家門。
夢中,徐定國離開後,老太太就倒下了,心心念唸的就是自己苦命的女兒,到老太太死前,都沒有見上章佳倩一面。
夢中,徐厚浪對徐定國的恨意也是在那一天被激化。
“寶兒。”老太太又叫了一聲。
方小魚從遙想中回過神來,說道,“他來找厚厚的。”
老太太恨極了,咬牙道,“找我們厚厚,他找我們厚厚有什麼目的,16年前他生下這個兒子不要了,16年後他還要把兒子討回去不成?他光着屁股生兒子,想得倒美。”
章文海一直沉默着不出聲,突然福如心至,“這麼說咱們佳倩是被他帶走的,難怪厚厚走之前交代過,叫我們不要透露他的行蹤。他是料準了那狗東西把佳倩帶走了,纔會這麼急匆匆離開家,去部隊的吧。”
章一豪瞥了自家老爸一眼,連狗東西都罵上了,可見老爸對厚厚爸爸那個恨啊,要知道章一豪平時爲人厚道,可從不罵人的。
章老太太和章文海恨極了徐定國,章一豪可不那麼想。
“奶奶,爸爸,你們爲什麼要這樣?叔叔來找厚厚不是一件好事嗎?至少他們一家可以團圓了。”
章文海皺着眉頭拿出一根菸來,看了方小魚一眼,又嘆着氣把煙別在了耳後,“一家團圓?人家要是想着一家團圓,這個時候過來就應該揹着荊條跪在我們大門口負荊請罪。人連見我們的意思也沒有,他這是想着要一家團圓嗎?要不是佳倩爲他生了個兒子,他那樣的人會找過來。”
章老太太聽了,睜大了眼睛,“那樣的人,什麼樣的人?”
章文海悶悶的道,“我聽人說那人開車過來的,車子挺豪華的,是部隊的車。身邊還跟着一個警衛。那人是通身的氣派,應該是個大官。”
說到大官,章文海有些蔫,手又伸到了耳朵上,摸了摸菸頭。
“是大官又怎麼着,是大官就能跟強盜似的,把人劫走了。”
章老太太氣哼哼地道,“不行,我們得去報警,當官的不是最怕羣衆舉報嗎?報了警,讓警察去破案,動靜鬧得越大越好,讓所有人知道這個一個大官當年是做了怎樣的好事。”
老太太雖說沒文化,平時戲文可沒少聽,當官的就怕把名聲搞臭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章家的臉她可以不要。
事實上出了16年前的事,章家的臉面早就沒了。
這事是誰的錯?
當然是那個男人的錯。
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佳倩從小就單純。
唯一出格的也就是這一件事,可也就是這件事,害得她在村子裡一直擡不起頭來。
所以,這麼單純的女兒定然是那個男人勾引的她,犯下這麼的大錯。
章老太太一直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現在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找上門來,還想把她外甥帶走,她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不能讓他給得逞。
“光腳不怕穿鞋的,老太婆我就不信了,這事情鬧大了,他就不慌。我們要是不做些什麼事,指不定他扣着我們佳倩到什麼時候。”
章老太太這樣想完全沒毛病。
老太太對着章文海又恨恨地道,“你妹妹那是笨啊,被他騙了這麼多年。這一次不知道那男人又耍了什麼手段。現在趁老太婆我還有一口氣在,一定得把你妹要回來,不能讓你妹再被這個畜生騙下去。”
16年前的事情無法阻止了,16年後章老太太怎麼能看着女兒再受人欺負。
那人那樣的官,家裡哪裡可能沒有老婆孩子,那他把佳倩帶走算怎麼回事?
小老婆,小三。
呸,她女兒纔不能做別人的小三。
就這個老太太是絕不會同意的。
章老太太說走就要走,“你等等,我拿件外套,咱們馬上去派出所。”
這會兒心裡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當務之急還是要把女兒先打回來。
老太太心裡急着報警,沒有忘記她的小乖乖,“寶兒啊,我和你叔先去趟警局,我讓一豪先送你回家。”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外婆,我覺得警局還是不要去吧,那人的背景沒有那麼簡單。”
章老太太愕然道,“寶兒,你這是什麼意思?是那個男人和你說了什麼嗎?”
章文海聯想到自家大妹之前打來的電話,心下一個咯噔。
方小魚,“我聽口音那是一個京官,而且那個小警衛叫他首長,那是很大的官。我們這們的地方官沒人能把手伸這麼遠,就是能也沒有人敢那麼做。”
首長啊,可不是一般的小官。
就是老太太過去警局也只能報失蹤,派出所也不定能查出來些什麼,就是查出來了,上面一個電話,就給撤了。
所以老太太的辦法根本沒用。
章老太太看着方小魚,一屁股跌坐在椅上,眼淚一下就出來了,“媽,你先別急,總有辦法的。”
方小魚拿出手帕給老太太擦淚,“外婆,其實厚厚去軍隊,並不光光只是爲了避開那人,他肯定是有想法的。您就相信他,阿姨跟着那人,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所以,我之前一直問佳倩,孩子的父親是誰,佳倩一直不肯說。這麼多年在外面飄泊,她這是怕那個男人,我苦命的孩子啊。”
想到章佳倩這麼多年所受的苦,老太太的眼淚怎麼也流不住。
章文海一臉的苦澀,首長,他一個農民,胳膊擰不過大腿,他怎麼和一個首長去鬥。
“小魚,你有哪個首長的地址嗎?”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妹妹可只有一個,他這個哥哥再沒有用,也不能明知事實的真相,坐着不動。
方小魚搖頭,這個她是真不知道。
不過徐定國這樣的名人,只要去了京都,一打聽就都能知道了。
方小魚並不打算和章文海說明,以免他一個衝動之下殺到京都去。
“叔,這件事,就交給厚厚吧。”方小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