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樑城的衆人如釋重負,倒牀就睡,甚至連陳水也不意外。
他們實在是太累了,一路走來他們無時無刻都在緊繃着神經,無時無刻都在防備着意外發生。
此日清晨,衆人並沒有因爲疲憊而多睡一會,因爲良好的習慣,到點便起來了。從衆人的狀態來看,昨晚無疑睡了一個安穩踏實的覺。
醒來後,完顏修便一直與陳水待在一起,等待樑國專門負責跟他們洽談合作事宜的到來。時至午時,一行身穿樑國官服的人,來到了大院內。
走在的當頭的是一名比陳水年紀相仿的少年,少年長得細皮嫩肉,端正的五官給人一種文弱書生的感覺。特別是少年後邊那些人殷勤的神情,陳水很清楚,這名少年在樑國的地位一定不簡單,至少也是樑國一個權貴子嗣。
“不會就是跟這個人談吧?”
看到少年那稚氣未退的神情,陳水的表情顯得有些許怪異。
疑惑剛起,陳水便見到少年闊步來到他們面前,環視着他們這一行人,趾高氣昂地問道:“你們的副會長是哪一位?”
說着,少年也不等陳水他們回答,隨即自以爲是地走到陳水身邊的修傑面前,問道:“是你嗎?”
看到少年蔑然的模樣,修傑皺了皺眉頭,雖然很是不情願,但依舊回答道:“這位纔是我們的副會長。”
順着修傑的目光,少年將目光放在了陳水身上,看到陳水的不大的年紀,眼中不禁多了一絲輕蔑。
“是你?”少年輕蔑地笑了笑。
“正是在下。”陳水謙遜地笑了笑,朝着少年作揖道。
“還真是你啊?”少年奇異地望了陳水一眼,問道:“怎麼稱呼?”
“陳水!”陳水先是回答完少年的問題,而後順勢問道:“不知道大人名諱?”
被問道少年,先是臉色變得有些怪異,隨後回答道:“康慶。”
康慶?
陳水聞言,心中不禁笑了一下,他很明顯的感受出,眼前這名少年在說謊。而少年說出的個名字,要麼是臨時編出來的,要麼就是身邊人的名字。
隨即,陳水心中一動,朝少年背後的使節團望去,很快看到一個比少年大不了多少的男子神情怪異。正好這名男子察覺到陳水的目光,神情心虛的低下頭顱。
見到男子這般心虛,陳水覺得,少年口中的名字,應該就是屬於這名男子。
一時間,陳水對少年的身份多了一些新的認知。但陳水並沒有多去刨根問底,而是若無其事的認同了少年的名字。
而後,陳水邀請少年進屋詳談,但少年當場回絕了陳水的邀請,並招呼着下人在空地上搭建起一座臨時的涼亭。
雖然涼亭是臨時的,但陳水能夠看出來,搭建涼亭的材質,其價格恐怕不下整間大院的價值,甚至還會更高。
涼亭每一根支架,都是由一種極爲珍貴的紫色硬木拼接,這些木材攜帶着一股非常獨特的清香,這股清香讓陳水有種心靜如水、大腦清明的感覺。
這種紫色的木材,陳水從未見過,但陳水能夠看到木板上雕刻出來的圖案,就如同活物一般栩栩如生。從這些雕刻中,陳水可以感受到匠人精神,甚至能夠隱約聯想到,工匠精雕細琢的身影。
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藝術品!
陳水看着眼前這個臨時的涼亭,多少對鑄造的工匠感到有些惋惜。
“客人請坐。”
當涼亭中擺好精緻的點心之後,少年朝陳水招呼道。
陳水朝少年作揖之後,走進涼亭中規矩的坐下。
若是練劍之後能夠在這間涼亭中休息,那將讓武者少走許多彎路。
一走進涼亭中,陳水腦海中的思路變得異常清晰,這種舒適的感覺讓陳水心中一動。
不過,陳水相比涼亭帶來的提神功效,陳水在大重山得到的千年冰魄明顯要強不少。陳水這段時間進境能夠這麼快,多半與千年冰魄所帶來的功效有關係。
千年冰魄不但能夠讓陳水在修煉時保持清明,而且能將聚集周圍的天地靈力。這讓陳水在衝擊通靈境的時候,相比其他武者而言,在感知天地靈力有着得天獨厚的的優勢。
特別當陳水突破通靈境之後,他越發感覺千年冰魄的珍貴。
想着,陳水不禁摸了摸藏在衣服中的千年冰魄。
這時,完顏修跟着樑國的使節團去了別處商談,而場中除了陳水與少年之外,只有保護少年的護衛。
通過對靈力的感知,陳水可以敏銳感知到,這四名護衛中,有兩名護衛的周圍都存在着一定的靈力活動。
兩名通靈境?這就是樑國的底蘊?這樣的戰力要是放到禹國,恐怕再來兩個虎山國都不夠禹國打的。
少年爲自己倒上一杯茶水之後,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完全沒有去管陳水面前的杯子。
當然,陳水從來都不認爲自己有多尊貴,所以對這些東西也不在乎,反而會覺得這些明裡暗裡的小動作感到無聊。
一杯熱茶下肚,少年神情顯得極爲舒爽。少年望了一眼陳水,見陳水沒有對自己表示絲毫的不滿,心中不禁缺失了一些快感。
少年問道:“對了,聽說你們在路上遇到了盜匪襲擊?還被你打跑了?”
“幾個小嘍囉罷了,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陳水謙虛笑道。
“也是,像你們那種荒涼之地的人都能打跑的山匪,又能強到哪裡去呢?”少年深深的望了陳水一眼。
也許是陳水的這樣謙遜的反應,讓他看不到他想要看到的反應,於是不等陳水說話,接着說道:
“你可能不知道,要不是你們禹國攀上了祀月帝國這棵大樹,我都不知道禹國是什麼東西?更不存在什麼合作的事情?”
少年的話直白刺耳,充滿了對禹國的輕視和遍地。
說完,少年望着陳水,心想到:“我都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了,這下你應該承受不住了吧?”
陳水與少年對視着,語氣平靜地說道:“您說是,我們禹國也只是運氣好點罷了,與貴國相比,簡直就像路邊要飯的乞丐。”
少年聞言,頓時神情一滯。
好傢伙,我本想試試你承受的底線,誰知道你告訴我,你的底線竟是無底線。我這麼貶低你的國家,誰知道你非但不做辯解,還主動貶低。
這....這傢伙究竟是不是禹國的?
陳水的回答,讓少年沒有一點脾氣,甚至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激怒陳水。
最後,少年選擇如實說道:“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們是不會跟你們商會合作的?”
陳水對少年的回答一點都不意外,雖然少年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但是陳水卻神情自若。
陳水非但不慌,還一臉微笑的反問道:“我們不是還在洽談嗎?也許您會改變主意也不一定。”
“你是在說他們嗎?”
少年指了指雙方商談的房屋,旋即冷笑道:“這件事我說了算,我不點頭,誰也不敢做決定?”
陳水就像死豬不怕開水燙一樣,後者臉皮問道:“那既然是這樣的話,您爲何還要接見我們呢?”
之前還在想怎麼激怒陳水的少年,忽然被陳水的回答,感到無語的同時,不禁感到一陣抓狂。
少年不敢置信地望着陳水,質問道:“你還不明白嗎?我願意見你們,那純粹就是想看你們的笑話。”
陳水聞言一笑,神情真摯地望着少年,問道:“那我們的笑話,你應該已經看完了吧?這樣我們是不是可以接着談了?”
“我靠!”
聞言,少年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他望着陳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不知道爲什麼,原本想要氣一氣陳水的他,反倒自己被陳水氣到了。非但自己被氣到了,他還偏偏無法去反駁陳水。
無力的少年,神情有些無力的說道:“是我的話說得不夠清楚,還是你的理解能力有問題,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打算跟你們禹國合作意思。”
少年的話無疑再次重申了自己的立場,可陳水見狀,內心卻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就這麼兩下就承受不住了。
陳水心頭一笑,隨後在少年的注視下,將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更讓少年氣憤的是,陳水竟然...竟然自己主動爲自己倒上一杯茶。
少年見狀頓時氣得一臉的怒火,指着陳水貶低道:“你、你這個沒有禮節的土著...”
張了張口,少年心中那些更加難聽的話語終究沒有說出來,帶着四名護衛就要準備離去。
但這時,陳水卻站了起來,他叫住少年並說道:“我們接受您的拒絕,也尊重您的決定。但是我們不遠千里的前來,並且我們已經坐到了談判桌上,那不管怎麼樣,您總得給我們一個合理的理由吧?”
陳水的語氣中雖然有着商量的餘份,但是蘊含了一種不容拒絕的強硬。
“你要理由是嗎?好,我告訴你。”
氣急敗壞的少年,壓制着內心幾欲噴發的怒火,解釋道:
“我們之所以不願意跟你們合作,完全是我們認爲你們的實力,無法保證貨物的安全。而且來時你們也看到了,樑國內外匪患猖獗,我們不認爲你們的實力能夠應付得下來。”
少年的話落下,陳水便立馬補充道:“所以,你們安排了一場山匪襲擊來驗證我們的實力對嗎?”
陳水突來的話語,讓少年頓時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