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正常的家庭而言,一家人相擁的溫馨場景,是再正常不過的場面。然而這種正常的場面,對水思悌而言,卻是記憶中的第一次。
遲來的擁抱,雖然顯得有些晚,但這一刻,一家三口卻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在這一刻,三人從未這麼近距離正視屬於自己的那份親情。從前那些誤會和不愉快所造成的殘缺,也在此刻,於三人心中變得圓滿起來。
譚雅感受着這期盼已久的場景,開心的她,忍不住喜極淚目。
水家三人一起相擁了許久,甚至連手臂的痠麻,都沒能阻止他們對家人之間的羈絆。
水明浩的二哥水明濤,從自己的女兒水心蓮那裡,得知了水思悌回來的消息。
心中高興的他,於是拿着剛捕獲的野兔,帶着水明濤帶着水心蓮前來探望。可他剛走到籬笆牆外卻發現,享受在彼此擁抱中的一家三口,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到來。
一時間,倍感尷尬的水明濤是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但水明濤對水明浩家中的情況,這麼多年也是瞭解,看到已經冰釋前嫌的一家人,水明濤也是倍感欣慰。
將帶來的野兔放在籬笆牆上,便準備帶着水心蓮離去。
這時,剛從母女的秀髮間擡起頭的水明浩,正好看到正欲離開的水明濤。
旋即水明浩又看到水明濤帶來的兔子,瞬間明白了水明濤的來意。
“二哥,你來了怎麼不進來啊?”
說着,水明浩依依不捨的鬆開母女二人,徑直走向水明濤。
見狀,水明濤伸出一隻手,制止道:“看到你們一家三口能有今日,二哥已經很開心了,今天就算了,我明天再來叨擾。”
水明浩向來尊敬自己的這位二哥,見水明濤制止,很是爲難道:“這...我怎麼好意思?而且你還拿了東西過來。”
水思悌見狀,也上前一把拉着水明濤的手,熱情邀請道:“是啊二伯,你就進來吧,又不是外人。”
“我當然知道自己不是外人!”
水明濤深以爲然的望了水思悌一眼,隨即又善解人意的說道:
“但是乖侄女,你應該等這一天很久了吧,所以今天屬於你們自己。但明天...你們屬於我,所有安排必須聽我的如何?”
備受感動的水思悌連連點頭,並撒嬌道:“二伯你真好!”
“當然咯,我可是你二伯啊!”
水明濤說着,像水思悌小時候一樣,不由自主的想用手指彈水思悌的額頭。但已經長大的水思悌,見水明濤伸出手的一瞬間,便立馬將頭縮了回去。
水明濤見狀,無奈的摸了摸下巴不到三寸長的鬍鬚。看起來有些氣憤的望了水思悌一眼,隨即又朝水明浩請辭道:
“不說了,五弟,二哥就先走了,記得明天來我家。自從父親走後,我們兄弟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聚過了。”
“愚弟明天一定如約前來。”
水明浩聞言,心中也有些感同身受,連忙恭敬道。
一家三口,目送水明濤走後,水思悌便拉着水明浩,眯眼笑道:“爹,我想吃你做得紅燒魚!”
此時的水明浩,看到自己女兒對自己親密的舉動,顯然還有些不適應。但聽到水思悌的請求,水明浩還是點頭默許。
頭一次得到迴應水思悌,沉澱在無比的幸福中。
爲了水思悌隨時回來,隨時都能吃上魚,水明浩將打回來的魚,全部養在後院的水缸內。
水思悌偷偷的躲在暗處,望着水明浩熟練的從魚缸中把魚撈出來,並嫺熟的處理烹飪。
水思悌內心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幸福,這一刻,水思悌感覺自己宛如身在夢中。
這一幕自然沒有逃過譚雅的眼睛,看着已經和好的父女二人,內心充滿了知足。
夫妻恩愛,家庭和睦,子女平安幸福,這可能是天下父母最大期望吧。
雖然譚雅此時看起來很知足,但知足的同時,眼中卻依舊摻雜着一些難言的擔憂。
這是譚雅對自己兒子的掛念,也是她此時唯一的遺憾。
飯時,水明浩依舊跟往常那樣很少說話,但在譚雅的暗示下,水明浩還是拉下臉面,主動爲水思悌夾了一些菜。
這一幕讓水思悌感到無比的竊喜。
飯後,在譚雅的示意下,水思悌進入了浴室中沐浴。
譚雅賢惠的將乾淨的衣服送了進來,並將水思悌的舊衣服拿在手中,正準備離開時,目光忽然停在那塊家族令牌上面。
譚雅似乎隱約從這塊家族令牌上面感應到了什麼,但很快拋開不切實際的思緒,走出了浴室。
然而譚雅不知道時,此時,正在萬里之外的陳水,正望着那塊屬於水思悌的家族令牌陣陣出神。
當洗淨一身疲憊的水思悌,換上乾爽的衣物回到客廳後。
心神有些恍惚的譚雅,目光又不自覺的落在了那塊屬於陳水的家族令牌上邊。
譚雅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每當看到水思悌的家族令牌,就忍不住想起那個走了二十年的兒子。
找不到任何思緒的譚雅,終於忍不住內心的疑惑,朝水思悌開口請求道:
“悌兒,你能將令牌給我看看嗎?”
“娘怎麼了?是不是想起哥哥了?”
水思悌疑惑的望着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譚雅,隱約察覺到了譚雅的心事。
譚雅聞言,淚水瞬間涌出眼眶,如實說道:“我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每次看到你身上的這塊家族令牌,就總是會想起你哥。”
“這樣的感覺,我從來沒有過。就好像能夠聽到你哥的呼喚一樣,特別的真實。”
譚雅說着,神情忽然變得激動起來,甚至看起來有些癲狂。
水思悌見狀,連忙安撫道:“會不會是因爲我與我哥的令牌,都是用玄水神木做的?”
一旁的水明浩聞言,也深有同感的補充道:“是啊雅兒,家族裡面也只有悌兒與淵兒的家族令牌,是父親用玄水神木做的。”
譚雅聞言,激動的否認道:“不,一定不是這樣,悌兒的令牌我小時候見過無數次,但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譚雅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難以控制,讓水明浩與水思悌兩人嚇壞了。
水思悌見狀,連忙將手中的令牌,放在了譚雅的手中。
拿到令牌的譚雅,情緒瞬間緩和了下來。
雖然這塊令牌跟了陳水二十年,但依舊看不出任何歲月痕跡。
譚雅小心的看着手中的令牌,心細的她,很快發現令牌上沾染的一些塵土。
沾染在令牌上的塵土,呈現出特別的褐色。
經驗豐富的譚雅,一眼便認出,這是泥土染血之後纔會呈現的顏色。
而能夠讓令牌沾染泥土和血跡,只有近身戰鬥的武者,纔可能導致這種情況出現。而水思悌身爲一個靈脩,顯然不可能造成這些。
何況令牌上的泥土厚度,看起來已經有些年月。
自水淵的名字出現在人榜之上後,纔開始在外活動的水思悌。除了最近這次離開的時間很長之外,之前都沒有遇到什麼波折,那這更不可能是水思悌造成的。
“明浩,你快看這個...”
看到這裡的譚雅,瞬間變得有些不淡定起來,她連忙將自己的發現給水明浩看。
水明浩見狀,神情瞬間變得激動起來。猛然,水明浩擡頭朝水思悌望去。
“告訴我,這塊令牌你是在哪裡找到的?”水明浩質問道。
水思悌被水明浩的目光嚇得不輕,但聽的歌好水明浩的質問,又不禁感到無比的疑惑。
她不解問道:“什麼我在哪裡找到的,這塊令牌我一直帶在身上。”
“不可能!”
已經看出端倪的水明浩,根本就不信水思悌的解釋。
正當水明浩準備追問時,譚雅連忙制止道:“明浩別嚇着思悌,究竟是不是我們想得那樣,還需要查證一下。”
“對,雅兒你說的對。”
聞言,似乎想到什麼的水明浩,猛然衝出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