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餘獸宗弟子一怔,旋即便轟然跪下。倒是那蓋瓊抹不開臉,遲疑了一下,僅這一下的遲疑,便見暴怒的獸王咆哮一聲,擡手一掌,將他打的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端是嚇的一萬獸宗弟子連頭都不敢太,平素獸王最爲器重蓋瓊,便是一句重話都沒說過,此刻竟然爲了不跪男子,就差點給打死。
一時間,一萬人心中莫不是紛紛猜疑杜浚到底是何妨神聖。
杜浚面色淡然,冷哼一聲道:“免了吧,我可受不起啊,尤其那堂堂獸宗首席,跪我,不是折我壽麼?”
獸王一怔,神念悄然詢問了蓋瓊事情的曲折,當即大怒,杜浚護短,端是人盡皆知,也是因此,獸宗才甘願歸於其麾下。
“你還傲氣?你知不知道,就你、去給他做個隨從都不配,提鞋都不配!”獸王猛然站起,擡手又是一巴掌,將蓋瓊打出十丈,怒然吼道:“你還想擒了龍琴姑娘做爐鼎?”
獸王一步來到蓋瓊身側,怒道:“龍琴姑娘是誰你知道麼?那是老祖最看重的弟子,甚至昔日親手賜予了一件法寶!爐鼎!?被老祖看重的弟子,你便是能看上一眼都是福分!”
蓋瓊哪裡受過如此恥辱喝罵,心中雖然驚駭,卻忍不住說道:“我是異靈根,放在荒州深處都會被各大門派搶奪,區區一個鬼谷弟子,僅僅被他看重,地位就比我高?我不服,縱然他是異靈根,縱然靈根比我好,又能如何?”
他望着獸王,道:“他不過比我修行早些罷了!”
“你!”獸王怒不可解,咆哮道:“我打死你個作死的弟子!”
說罷,擡手就是一張,很重,端是將蓋瓊打的吐血不止。
而讓獸宗弟子困惑的是,昔日視蓋瓊如子的聖姑此刻,卻不聞不動,眼看蓋瓊便要被獸王打死,她才長身而起,讓獸宗弟子更爲震驚的是,聖姑話還未出,擡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了蓋瓊臉上!
“你不配與他相提並論,不配!”
聖姑神色冰寒不善,道:“他一生修行,莫不是孤身一步步而來,哪裡像你,不知人間苦寒,堂堂異靈根,動我獸宗無盡天材地寶,方纔堪堪達到假丹之境。”
“哼,而他拜入玄陰之時,靈根被毀,端是連一個尋常靈根都不能望及,在所有人都拋棄他的時候,他卻一步步走到了玄陰巔峰!”
聖姑目露殺機,望着蓋瓊,道:“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獸宗,而你對他出言不遜,當誅!”
蓋瓊傻了,他先前還依仗聖姑對他的寵愛,敢於頂撞獸王,而此刻,連聖姑都動怒了!
獸王笑了,搖頭看着蓋瓊,道:“你和他根本就是兩個天地的人,你所依仗的乃是我們對你的寵愛,而我們依仗的、卻是他!”
“他便是要我等性命,也僅僅一句話而已,如此不可一世,你可攀比?”獸王道:“你可知道他是誰?”
蓋瓊此刻收斂了很多,低聲道:“弟子不知。”
“他、便是我獸宗數十年前離去的掌門!”獸王驀然咆哮一聲,擡腳踹在了蓋瓊胸膛上,怒道:“你敢對掌門老祖不敬,你說怎麼辦?”
蓋瓊傻了,一衆獸宗弟子傻了,在他們心中,獸王地位雖然高,卻比不上聖姑,聖姑地位雖然高,卻比不上獸祖!
而,獸祖雖然地位高,卻遠遠比不上、獸王谷中那個雕像!
自從他們拜入獸宗的那一刻,無時無刻不在聽聞着那雕像的傳奇,以及對獸宗的貢獻,望着先輩尊敬的面色,聽聞着先輩常掛在口中的話語:“若是沒有他,便沒有我獸宗今日!”
這一切都讓他們心中、對那雕像滋生了狂熱的崇拜!
地位有多高?
一個獸宗首席便想和他相比,可笑!
便是那聖姑,都只是他的一個婢女而已!
其地位可想而知!
“竟然是掌門老祖,蓋瓊完了!”獸宗弟子此刻莫不是一臉憐憫的望着蓋瓊。
“還不去給老祖磕頭謝罪!”獸王驀然咆哮一聲道:“若是討得老祖歡心,便是隨意指點一聲,都能讓你受益匪淺!”
蓋瓊身上再也看不到首席的驕傲,他驚慌了,驀然被獸王喝醒,立刻連滾帶爬的撲身到杜浚的腳下,苦苦哀求。
杜浚一直不語,此刻卻笑了,冷笑,道:“獸王啊,想不到這些年來,你也學會了苦肉計!”
獸王尷尬一笑,道:“掌門莫怪,只是這蓋瓊來歷很是微妙……”
杜浚驀然搶道:“這天可滅,地可陷,我身旁之人卻不可欺辱,蓋瓊必死,你動手,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獸王色變,失聲道:“不可,蓋瓊不能死,還望掌門開恩!”
杜浚見他說的鄭重,不禁心頭一動,道:“爲何,不過區區一個異靈根,來日,我自當尋來一個,彌補爾等。”
獸王正要說話,忽而一聲冷淡陰森的話語傳來:“因爲他是我看重的弟子。”
話未落,一條一人便破空而來,落在了獸王身側。
杜浚擡眼看其,但見此人生枯瘦如柴,姿態僵硬,面容枯朽,朝天鼻、血盆大口、頭髮蓬散,周身之上瀰漫着一股死氣,乍一看去,宛如就宛如那屍體一般。
“參見上修!”獸王一見此人,立刻行禮,便是聖姑也是微微躬身。
蓋瓊一見此人,登時如見救星,立刻急身而退,來到了這人身旁,底氣十足,道:“上修,這人要誅殺我!還望上修做主!”
“蓋瓊,你這是找死!”獸王面色一變,目露殺機,陰聲說道。
蓋瓊卻是一笑迴應,道:“上修,這人據說是獸宗掌門老祖,又是玄陰首席,有他在,這仗打不起來了。”
其實,他心中也是算計好了,杜浚鐵了心要殺他,而獸王根本不能阻攔,所以他就借刀殺人,待到除了杜浚,解氣之後,他便懇求這上修將他帶走。
對他的心思,杜浚哪裡不知,只是他要殺的人,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要趕盡殺絕!
“是麼?”這上修的聲音很是僵硬,擡目一掃杜浚,忽而目露奇光,徐徐道:“想不到也是一個異靈根,還是絕品異靈根!”
他展露一個陰森的笑容,道:“恩,不錯,你可願歸附到我的麾下?替我滅了這玄陰,天風郡中,你可爲一方霸主。”
杜浚失笑,望着此人高人一等的神態,冷哼一聲道:“不過金丹中期而已,也敢在此大方厥詞?”
此人一怔,也是失笑,道:“我真不知道你的底氣從何而來。”
“讓開!”杜浚目光一閃,忽道:“或者死!”
上修驀然發出了一陣淒厲的笑聲,道:“好骨氣,只是這骨氣卻會讓你喪命,我雖然看不透你的修爲,想來也不過土丹、銀丹而已!”
“好,既然你找死,我便如你所願!”他冷然道,擡頭一掃杜浚身側的衆多魂修,冷然道:“我家兩千獸人何在?”
轟然一聲,一股濃郁的邪殺之氣從遠處涌動而來,緊接着,在一聲聲咆哮之聲中,無數的人影破空而來,來到山谷中,轟然落地,竟然是足足兩千獸人!
“殺了他!”上修淡然一聲,旋即注意力便集中在了蓋瓊身上。
兩千獸人咆哮而來,卻聽杜浚冷哼一聲,道:“你們想逆祖?”
一句話,冷淡的語調,便讓兩千獸人轟然停滯了身形,讓上修皺起了眉頭。
這些獸人莫不是獸宗老一輩的弟子,他們認得杜浚,心中更是對杜浚推崇有加,若非杜浚,何來他們?
此刻讓他們對杜浚出手,端是萬萬不可。
“難道你們想死?”上修驀然厲聲一句。
只是兩千獸人依舊的不動。
上修不善的盯了獸王一眼,其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獸王兩難,要兩千獸人對杜浚出手,端是違背良心,可這上修他又惹不起。
“十息,若不歸入我身後,殺無赦!”杜浚驀然冷然道。
靜默。
此一刻,山谷中無比的靜默。
只有兩千獸人爲難而粗濁的呼吸聲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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