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一指砸在手印之上,轟隆一聲,竟然生生將手印砸飛十丈,只是大力逆襲,其人卻也跌飛萬丈,狂吼一聲,他定住身形,凝望道玄子,心中越發的憋怒!
這是戲弄,就宛如貓捉到老鼠,卻不立刻吃掉,而是戲弄半晌!
杜浚越想越怒,道玄子明明有誅殺他之力,卻立下這一掌手印,卻又處處截止他,這怒火來的迅速,燃燒,竄入胸膛,窒悶,宛如要將他整個人都燃燒一空一般!
便在此刻,那手印轟然再次襲來,杜浚目光變的赤紅,緊緊盯着那手印,驀然咆哮一聲,舉步而上,擡手轟然砸在手印之上,旋即身軀一繞,來到手印臆測,爆吼一聲,祭出邪陣,青樹下,大石上,血泊中,五隻枯手探出,對着那手印一握!
轟然,一股類似陰陽的妖異氣息轟然撞在了手印之上,卸去了手印逆襲杜浚的大力!
“給我破!”杜浚狂吼一聲,左手食指再次砸下,轟然一聲,手印激盪,瞬間一股逆襲狂轟餓而來,掀翻了杜浚!
杜浚跌落萬丈,赤紅的雙眸死死的盯着那轟然襲來的手印,怒火中燒,狂道:“我不信,我不信同樣是至虛,我心懷逆修之道,破不了你這一掌手印!”
擡起左手,虛空一劃,轟然一聲,一個大大的逆字凝現,忽動,將那手印籠罩其中,此一刻,手印停滯,逆字急速轉動,威勢轟轟攀升!
虛空中,逆字氣息瀰漫數萬張,但見那破碎的虛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回復,逆字中心,手印更是漸漸的欲要散佈!
逆無形態,乃是心,乃是一種不屈的道心!
“若非你乃逆修,在我這手印之下,恐怕早就死去!這一記手印,便是那畜生道修爲的至虛修爲,都不一定能夠抵擋!”
道玄子嘆息一聲,探手回首一探,一道嬰氣沒入手印之中!
手印得此大力,轟然一陣,帶動萬丈逆字,轟然崩潰,旋即手印轟隆襲向杜浚!
“有一次截止我!你還敢說不是在戲弄我!”杜浚雙眼赤紅如血,臉頰抽搐,他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那怒火可燎原,狂怒之中,其身後的虛空轟然震盪,餓鬼凝現而出,百丈的身軀,猙獰!
餓鬼面色之上更是狂怒不止,驀然之間,一道血色光芒帶着滔天怒火、從杜浚天靈迸射而出,灌入餓鬼額頭之上,隨意,餓鬼咆哮一聲,身軀倏忽縮小,融入了杜浚身軀之中!
餓鬼融入,杜浚身軀一震,雙眸之中,再無半點的理智,有的是一片血紅,駭然的血紅,在這血色雙眸之下,恐怕若是老祖修爲的修士僅看上一眼,便會毀了道心,滅了元嬰!
“至虛乃道,每個人對那餓鬼道慾望的感悟都是不同的!”道玄子嘆息一聲,道:“比如我,當年在餓鬼道,感悟的乃是大仁,大仁之下,修爲暴漲!”
“殺!”杜浚驀然狂吼,咆哮出了他的餓鬼道的感悟,死死的盯着那轟然而來的手印,驀然一步轟然上前,一掌轟天而去,狂風呼嘯,虛空震盪,宛如怒吼!
一掌之下,那黃色手印轟然炸破而去!
“殺!”
“殺!”
“殺!”
杜浚連吼三聲,赤紅的雙眸落在道玄子身上,一步轟然而去,擡手便是一掌轟然而去!
“殺……我此刻點化你,當真不知是福是禍,希望你莫要讓我失望,莫要讓我漢龍族失望!”道玄子嘆息一聲,探手一會,佈下漫天嬰氣,阻擋杜浚!
杜浚一拳砸在嬰氣上,身軀一震,口角有血流下,卻狂笑一聲,雙手不斷的砸在嬰氣上,一時間,那砸擊之聲宛如悶雷一般,轟轟不絕於耳!
隨着他每一次的砸擊,更是有一股狂怒之氣喧天而起,轟轟攪動虛空。
下方,玄祖以下,無人可擡頭,老祖以下,莫不是被那大聲震的七竅流血!
道玄子凝望杜浚赤紅的雙眸,心中一定,在男子赤紅雙眸的深處,他依稀看到了一絲清明,正是這一絲清明,讓他舒了一口氣,不再遲疑,翻手一掌,宛如天威,砸在杜浚身上!
杜浚身軀一震,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道玄子探手將杜浚攬入懷中,落入山谷中,登時引的衆人蔘拜,更是有幾個玄祖進言,欲要誅殺杜浚!
道玄子搖頭,道:“不可,此子牽連極大……我今日將他交給爾等,且不可誅殺,不然……”
一頓,他擡頭,蒼穹隱脈,道:“不然,我漢龍族再無希望!”
他將杜浚交付與幾個玄祖,再三交代要好生看護杜浚,不但不能誅殺他,還要全力周全他,讓幾個玄祖震驚的是他最後一句話:“若有危險,便是爾等死,也不能杜浚死!”
幾個玄祖目送道玄子破空而去,少頃,垂頭望着杜浚,一人驀然擡手便是一巴掌抽在了杜浚的臉上,狠狠道:“算你小子命大!”
旋即,他們將杜浚待到另一座山谷中,縱然心中對杜浚有滔天恨意,畢竟有道玄子發話,卻也不敢倏忽,幾經商討,便將昔日道玄子還是永生之時、居住的洞府疼給了杜浚!
不過,卻禁制幾個仙天玄祖靠近這山谷半步,皆因在洞府中,他們一巴掌一巴掌的狠狠的抽在杜浚的臉上!
只是,他們卻沒有注意到,在先前祭祖山谷中,一處隱蔽之處,杜浚的鬼修分身已然暴怒的難以忍受,此刻杜浚昏迷,這分身卻依舊的清醒,他能感受到杜浚身上發生的一切!
……
酆都城,浮屠寶塔,虛無之中,佛陀生機幾近消弭,油枯燈盡,那生機宛如欲要熄滅的火苗一般,搖擺不定!
在其手中依舊的拿着道玄子的雕像,死死的拿着,宛如這一個雕像對他來說無比的重要!
“……見不到了,見不到了……”
他低聲喃喃,眼簾沉重,便是連擡頭的氣力都消弭了。
就在他流露出絕望之時,虛無驀然一蕩,一道人影徐徐而來,人未到,那嘆息已然傳入了佛陀的耳中!
佛陀聞聲,身軀一顫,擡頭,道玄子身影映入眼簾,他的手開始抖動,欲要站起身,無果,他望着道玄子,流露出無比的崇敬之色。
道玄子停滯在佛陀身前,久久不語,許久嘆息一聲:“按輩分,你祖爺爺在我面前也是一個晚輩,看到你這晚輩這個樣子,我真……唉。”
佛陀點點頭,驀然嘶聲問道:“我們錯了麼?”
道玄子再次靜默,許久嘆道:“那個小輩我見過了,勉強可以……”
他目光落在佛陀身上,道:“六道的最後一重,他或可有一線機遇步入其中!”
“僅有一線機會麼?”佛陀聲音沙啞,每說一句,他的身軀都要顫抖一下,很艱難,很痛苦。
道玄子道:“天道,我數千萬年前便步入了修羅道,可是時至今日,我卻依舊的不能觸摸天道之境……他不過是一個晚輩而已,縱然資質驚人,爾等也不可抱太大的希望!”
“漢龍族修士無數,遍佈天下,杜浚只是一個後生,也不可給他太大的壓力!”說到此處,道玄子一頓,神色迷離,聲音一低,接道:“那種壓力我知道有多麼大,無數年來,壓的我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再現漢龍族榮耀!”
佛陀驀然嘶聲喊道,短短的一句話,宛如耗盡了他全身的氣力,話畢,頭一垂,生機閃動幾下,消弭而去!
道玄子靜默半晌,深吸一口氣,忽而一步上前,神念一動,佛陀周身的袈裟便砰然化爲漫天碎片,然後,道玄子祭出一件衣衫,緩緩的爲佛陀穿上。
這衣衫是什麼顏色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長衫之上,一條蒼龍環繞周身,蒼龍以蠶絲紋上,紋路清晰,猙獰之中,透着幾分的仁慈。
“你爲漢龍族而死,豈能讓區區一件袈裟遮蔽你的漢龍之魂!”
道玄子聲音鑿鑿有力,道:“你可穿我族衣衫,配我族圖騰歸去!”
佛陀屍首一震,旋即砰然炸破,無血肉,反而五彩光芒散佈,其中一條長龍凝現,長嘯一聲,續而異象消弭,虛無漆黑。
……
人族山谷中,此刻一片靜默!
洞府中,杜浚靜靜的躺在牀上,一旁,一衆漢龍玄祖站立,個個面色不善,殺機涌動,忽而有人道:“如果杜浚是傷勢嚴重,不治而死……”
“不可!”爲首的玄祖登時喝止,道:“先祖出手定有分寸,豈會看不破此中曲折,再說,先祖有話落下,爾等難道想不尊先祖麼?”
身後,幾人登時身軀一顫,之前他們並未見過道玄子,但是在古籍中,在傳說中,道玄子莫不是漢龍族的英雄,更是宛如天神一般的所在!
昔年,若沒有道玄子一戰那仙鬼,恐怕此間,已無人族蹤跡,那仙鬼被稱爲根祖,必定也是入了鬼道(至虛)的鬼修!
夜幕降臨,衆人魚貫退出洞府,山谷中登時悄然一片,卻有一條人影悄然溜進山谷,尋了片刻,進入了杜浚所在的洞府中!
“據我擒獲的那名人類修士說,杜浚此刻重傷,還無人守護,正是將其誅殺的好機會!”
柳卉身形一閃,沒入洞府中,心中暗道。
就在其消失在杜浚洞府不久,漢龍族幾個玄祖憑空凝現,皆是目光閃動,心中暗道:“若是杜浚被外人誅殺,想來先祖也就不會怪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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