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甲冑能以自身玄力護主,這本來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情,可是很多時候。也是一種束縛和捆綁,讓一向就喜歡自由的魅影,覺得很是無奈!
此時更是如此,想要脫下來護着十娘,卻愣是脫不下來。
心中暗罵一句只有他才懂的氣話,只得將血玄鳥召喚出來,讓它守在十孃的身邊,護着她的安全。
他站起身,往魔尊的面前逼過來。
他被困在永夜城這麼長時間,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魔尊,目光落在魔尊黑色衣袖下面露出來的那半隻黑色的爪子上面。他冷道:“原來是隻畜牲!”
魔尊看了看他那身金光迸濺的甲冑,冰藍色的獸瞳裡面閃過些驚疑和猜度:“鬼帝甲冑?你是鬼帝甲冑的主人?”
魅影低頭看了看身上極有靈性的甲冑,傲道:“沒錯!小爺我就是鬼帝甲冑的主人!你這隻畜牲,以前是不是鬼帝的契約獸?還不快快見過小爺!”
口中雖漫不經心的說着話。卻一手快速捏動奇門天元符,一手凝出火元氣,對着魔尊就狠襲過來。
在被困的這段時間裡面,他想過很多辦法,都不能將重置空間的幕後之人揪出來。
每次他守在那裡,看着南宮採等人一遍一遍的相遇。廝殺,他都能清晰的感覺到有一雙詭異的眼睛在看着他,在監視着他!
可是這個人一直不出現,他也無從找起。
現在,總算看見了十娘口中的魔尊,殺掉魔尊,十娘就不用忍受如此殘忍的劇痛。殺掉魔尊,永夜城中的將士也就能從那重置空間裡面出來了。
他動作奇快。左手天元符拍出去的同時,右手的火元氣也襲到了魔尊的心口。
魔尊呵呵的怪笑聲還未出口,面色一變,急忙矮身躲避,躲過了奇門天元符,可是頭髮卻被火元氣給燎了一下。
魔尊聞見了頭髮燒焦的味道,擡手摸了一把,幾縷斷落的頭髮出現在他的掌心。
他眼中似乎閃過不敢置信的神色,從來,從來都沒有人能傷得了他一根頭髮,就連很多年前的鬼帝與祖庭的師祖聯手,也未能奈何得了他。
他在他們面前,連頭髮絲都沒有折傷一根。
可是眼前這個身穿鬼帝甲冑的英武男子,一出手,就差點傷到了他!
魔尊再也不敢呵呵亂笑,將手中燒焦了些的髮絲拋開,兩隻長毛的獸爪用力一握,黑色的魔獸元氣在他身周形成了一道保護屏障。
魅影一舉得手,乘勝追擊,當下雙掌在胸前結了一個奇怪的印結,全身力量灌注在這個印結當中。
身體裡面的火屬性元氣帶動甲冑上面的金色玄力,以極快的速度旋轉起來,一片耀目的光芒之中,無數尖銳的火刃凝成一柄無堅不摧的玄火之劍,對着魔尊的心口直刺而來。
十娘此時腹痛難忍已經坐立不住,扭曲着身子趴在了地上。
此時見魅影發動如此大招,心中跟着緊張的同時,也有一點點擔心,剛纔忘記了,沒有來得及提醒他注意魔尊的移形換影!
心中剛剛想到這裡,突然聽見身邊的血玄鳥怪叫一聲,充滿敵意的往一個方向狠扎過去。
看起來空茫的地方,突然襲來一道力量,將小血玄鳥的身子掃得跌倒在旁邊的空地上,哀鳴着,半天爬不起來。
十娘只感到身子一輕,已經被魔尊的獸爪子給一把拎了起來:“呵呵!信不信我捏死她?”
魅影剛纔有很大的把握,能用手中的玄火之劍將魔尊一擊而斃,從而結束永夜城的噩夢。
可是眼前一花,他的玄火之劍刺了個空,魔尊剛纔站立的地方已經沒了人影,只有一股涼風,以極快的速度從他的身邊掠過!
他從前有一段時間,也是有影無形,知道這一點點的涼風,意味着什麼。
他急忙轉身,手中玄火之劍一個快速回刺,卻還是刺了個空。
再擡眼,悚然的發現十娘已經被魔尊給拎在了手裡,她額上冷汗已經將頭髮潤溼,小臉煞白煞白,讓人看着莫名的揪心。
他收了玄火之劍,步伐有些凌亂的往前面走了兩步:“放開她!”
魔尊黑色的獸爪慢慢摸上十娘冷汗淋漓的臉頰:“放開?我怎麼捨得?”
魅影還想要往前,想要將十娘從獸爪子下面解救出來,可是,那隻黑色的爪子,此時已經要命的扣住了十孃的喉嚨!
他緊握的拳頭無奈的慢慢鬆開,看着痛苦萬狀的十娘,艱難道:“別傷害她!”
“傷害她或者不傷害她,就要看你們的表現了!”魔尊陰惻惻說着,手指微微用力,烏黑的爪子慢慢往十孃的皮肉裡面陷了下去。
“不要!”
魅影急叫一聲,舉起雙手做不抵抗狀,嘿嘿訕笑道:“嘿嘿,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事情,你抓着一個女人算什麼事?快放開她,放了她,我們再坐下來慢慢談……”
魔尊慢騰騰道:“再過來一步,看本尊擰斷她的脖子!”
魅影眼中殺氣奔騰,卻投?忌器,不得不停了下來。
剛纔昏迷過去一小會兒的司徒翼此時也幽幽轉醒過來,看見十娘被魔尊拎在手裡,頓時也來了些氣力,在魅影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十,十娘……”
魅影低頭看了一眼他胸口涌出來的黑色血液,眸光暗了暗:“你中毒了?”
魔尊啊哈哈的縱聲大笑起來,快意道:“沒錯,他中了劇毒!哈哈,你們兩個,一個是鬼帝的傳人,一個是祖庭的傳人,若你們願意誠心歸順,我不僅不會難爲手裡這個丫頭,也會把這劇毒的解藥給他,如何?你們考慮考慮?”
司徒翼眼前一陣一陣發黑,擡手伸向十娘,弱聲道:“放,放開她……”
十娘此時腹中小腹痛得要炸開一般,咬牙切?之間,已經說不出別的話來,只艱難的,吐出三個字:“夜蘭……息……”
夜蘭息對她,始終還是隱瞞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思及此,她更覺得腹中的疼痛忍不下去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魔尊笑得更是張狂肆意:“夜蘭息?哈哈,夜蘭息是聰明人!兩位,我給你們三天的時間考慮,若三天不能給出我想要的答覆,我就在這地下城中,當衆活活剝了這丫頭!哈哈……”
他黑袍一擺,卷着十娘暈厥過去的身子,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而剛纔還呆坐在旁邊,面無表情觀看這場廝殺的洛花,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司徒翼見十娘被擄走,便覺得心都被摘去了一般,趔趄着往前面追了兩步,身子軟了下來。
魅影將他扶着在地上坐下來,用身體裡面的元氣幫他護住心脈,不讓毒氣攻入。
司徒翼嗚嗚的啜泣:“十娘是爲了救我,嗚嗚,不然我就被媚術給迷惑……”
這一次,魅影沒有抱怨他,將他從地上扶起來,往前面慢慢的走着,安慰道:“不用太擔心,魔尊要用十娘來要挾我們,至少這三天時間裡,十娘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我會想辦法,將她救出來!”
遠處,無歡等四位美婢飛奔而來,一看見公子受傷,??的跪了下去:“奴婢來遲,請公子恕罪!”
司徒翼失血過多,身體裡面毒氣蔓延,已經連說話都十分吃力了:“起,起來吧!”貞來司弟。
魅影嘆息一聲:“都起來吧!這種時候,還跪呀跪的,有用嗎?”
將司徒翼交給無悲等人,又關照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魅影停下腳步,對無歡說道:“無歡,你今天跟着我!”
“啊?”無歡遲疑出聲,她可是公子的人吶!
她詢問的目光看向司徒翼,司徒翼輕輕點頭:“嗯!按他說的做!”
無歡這才放下心來,走到魅影的面前,微微行了一個禮:“魅影閣下需要無歡做什麼?”
魅影從袖中將那條血色絲線取出來,抖了抖:“到青樓,假扮傀儡!”
無歡伸出手腕,任由魅影將血色絲線系在手腕之上:“一切聽憑魅影閣下的安排!”
魅影脣角勾了勾,也不知道是讚賞還是淡嘲,說:“你家公子把你們調教得還挺好!”
……
十娘最先甦醒過來的是她的嗅覺,空氣中那種腐臭噁心的陰暗味道,讓她想起了被鳩七娘囚禁的那十年。
她睜開眼睛,斑駁的石室,堅固的玄鐵柱,她果然又被囚禁起來了。
腹中疼痛已經平息下去,她正欲起身看看這牢室有多大,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喜歡這裡嗎?”
十娘急忙回頭看過去,只見一身黑衣的魔尊正在角落裡面盤膝而坐,似正閉目調息,感覺到她看過來,他才緩緩張開眼瞳。
冰藍色的獸瞳,不帶一絲溫度,不含一絲感情。
十娘慢慢回想了一下與夜蘭息在一起的畫面,好似有那麼幾次,夜蘭息的眼神當中,也隱隱有這種冷冷的幽藍之色……
從前還只當是他眸色深邃如寒潭,所以纔會給人以這種錯覺!
如今看來,他與這魔尊之間,定是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了!
她心口微微發沉,出聲問道:“夜蘭息與你,到底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