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府突然掀起滾滾煙塵,朝山海方向迅速蔓延。煙塵瀰漫。山海城的人開始戴上口罩,抱怨不止。春去秋來,時光流逝。但天空中的灰塵卻越來越濃郁,連晨光都無法穿透。整個山海城朦朧一片。
一行修士正經過一個攤位。他們要往北海趕。其中一個健碩的修士說:“出完這趟海,我就湊足了紫晶幣,去雲澗城賣塊地。”
“不再等等了。”
“不了。都等了數萬年了。”
“說實在的,我有些含不得。這些年山裡海里的源獸比比皆是,身家日豐。根本不愁修煉資源。”
“可這煙塵也太讓人討厭了。”
“哪有全好的。源獸殺之盡,反而越殺越多全指着這些灰塵呢。”
一個不戴口罩的紫袍老頭周身九尺內一粒煙塵都沒有。正愜意地看着身邊走過的一羣修士,漸行漸遠,消失在視野中。
他正正了乾淨的紫袍,端起食鉢一口吞掉鉢裡的湯汁。從嘴角掉下幾滴湯汁沾上紫袍,瞬間化爲烏有。
油膩的雙手往身上一擦:“紫晶幣向......”
“都瞭解,向紀府要。走吧!”攤主不等他說完就搶下他未說完說的話。
老頭不好意思地搔搔了頭。哼着小調往夜香坊走去。
老鴇見他來,熱情似火:“大爺這回點誰?”
“帶花的都叫來。”老頭走向樓梯口叫。
“好嘞!荷花,快跟上大爺。”
堂上一個略有幾分姿色的女子小跑着追向老頭。
話說紀曉炎甦醒後首先內視:“丹田裡的劍圖縮小了七成不止,但圖內的宇空卻拓展了億萬倍。黑鉢已和鍛天獄融爲既可合亦可分的一套兵圖。此時它們合爲一體在劍圖中勤鍛不休。
而自已的墨劍也在劍圖裡自由穿梭,時不時地飛入大殿中聳立的那鼎大得無邊無際的三足紫爐。
漫天的煙塵持續籠罩山海城。一些正要離城的修士看見空中的煙塵不再增濃,反而有所變淡。於是駐足眺望,有的選擇了轉身反回,有的猶豫起來,有的卻看了眼繼續走。隨後的半月裡天空中的煙塵又有加劇的跡象,但月餘之後煙塵緩緩消散。
紀府內一片淺藍之地竄出個修條而不失肉感的仙子和一個青年男子。仙子邊走邊說:“劍圖的宇宙劇擴而各星辰卻狂縮,已縮至不及以前的千萬分之一。”
“萬般淬鍊,留下的都是精華。以現在的劍圖品階,必須提升星辰精華的品階,淬鍊掉的都是垃圾。現在的一顆抵得上以前的億萬顆的能量。”紀曉炎收起那片淺藍應。
見他逾步逾趨跟着自已,扶牧歌內心說不出的甜蜜,彷彿飄在空中。自從他醒來後,不管是出去重煉北少府,還是幹什麼都要拉上自已。若自已有事,他就寸步不離跟着自已。她不止一次掐自已問他轉性子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某個清晨,魂念中傳來紀府管事稟報:“成千上萬的商販及老鴇圍在府前,討要紫晶幣。說是大爺欠的。”
“好你個紀黑子。跟老孃來這招。”一腳把睡得正香的紀曉炎踢下牀。
“我本是劍醫天尊,爲奪九天之心而羣戰諸尊,劍爐崩潰。本天尊耗百世才煉回爐鉢崩潰的一角,而他卻憑着獨步諸天尊的時空之道爲我搶回爐鉢。歷經艱辛搜回散落在諸天諸域的碎片拼成這個缺角爐鉢。我必須幫他結了。”
從他的聲音之中扶牧歌聽出他感激涕零之心,與及不可違逆的決心,更多的是滄桑。內心淋漓,發出付帳意念。
一個個領到紫晶幣的商販及老鴇擠出人海,喜上眉梢。
一個商販問:“暴利多少?”
另一個商販笑呵呵地抻三個手指。
“你也大實存了。都幾萬年了。就三倍?我八千二。無憑無據的,就算跟那老頭對質也不怕。”
“小家子氣。來把狠的。我憑空躍幾翻。三萬六。”一個老鴇從他們身邊鄙視。
成千上萬的修士四散而去,有的修士明明是獵戶卻搖身一變,成了大商販大老鴇匯至紀府前渾水摸魚。全憑一張嘴,就得到了大把大把的紫晶幣。
紫袍大爺剛從夜香坊出來。象往常一樣去一家商販吃點。沿途看見許許多多的修士興高采烈地說。前面傳來:“去紀府領了麼?”
“領了。”
“可惜我去早了。膽又小。昨天阿霖出口就說老頭欠他十萬二。臺上的仙手聽見揮手扔給他一枚戒子。一塊也不少。”
“照此下去,紀府再多的紫晶幣也得被那個老頭敗光。”
“可不。哪有憑嘴要的,總得有個憑證。”
“關鍵這幾萬年來,老頭沒出過憑證。這是衆所周知的事。紀府也不能說沒憑證就不給吧!若是,那個老頭還不被人生剝了。”
“咳咳!他來了。”
紫袍老頭聽見肺都快氣炸了。當晚就光顧了那些冒領的,凡多領的都被他加一成收回。
第二天一早,多領或冒領的修士個個耷拉着腦袋。不久,傳至紀府門前聚集的修士一鬨而散,四處逃竄。
紀府一片茂密的紅林裡,九天閣就設在裡面,毫不起眼。猶如茫茫大海之中的一葉孤舟。
紀曉炎在孤舟外徘徊一陣後鑽了進去。遼闊的大殿裡有張圓桌,只剩子位沒有坐人,其它的二十三位上都坐着個仙姿玉貌的仙子。誰也沒說話,顯得鬱郁而凝重。
紀曉炎坐上子位說:“還記得那團絢麗的光團麼?”
“記得。”仙子們皆應。
“它是劍圖的一團本源精華。”
諸女轉鬱爲笑,一顆顆懸着的芳心終於落定。而天妃卻生出另一個凝問:“既然我是天妃,掌管九天,而白宛兒是大夫人掌管諸星諸域,掌清霽只撐不滅亭。爲何圖主卻把圖藏於清亭而不是藏於宙閣或魚星閣?”
紀曉炎彷彿知道天妃所想,魂念傳來:“清霽本是我道侶,當年我以醫道聞名遐邇。而她一把紅槍驚諸界。”
“二夫人的兵圖不是劍麼?”
“是,也不是。她的兵圖就象你的肉身一樣具備萬般變化。”
“啊!”她深知萬般變化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戰力,是以幾何式遞增。聯想到圖主留下二百一十六團劍圖本源,又讓二夫人留在府中,忽然明白圖主只是去打前站,心裡篤定了。
單茵一把推開紀曉炎遞給她的酒罈,撅嘴撇開臉:“不喝。都不帶我去。”
“單茵。想讓合圖典與其它諸典齊頭並進,圖主少不我們九天府,更少不了你。有一團劍圖精華在手,他還能跑掉麼!不能。都綁在劍圖上了。大家接酒爲他送行。”
天妃的篤定與自信讓諸使者相信了圖主會回來的。大殿裡的鬱郁和凝重忽然如烈日下的白雪迅速溶化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