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地的湛袍男子意念一動,猶如流光一般往西竄去。與此同時,對面殿壁上涌過一絲波動,掠下一名冰肌玉骨的仙子,揮拳轟向西面:“出來,我聞到你騷氣了。”
轟!殿空一陣扭曲,颳起一陣亂流,隨着扭曲的時空漸漸回覆,大殿裡死一般寂靜。黑衣女子笑道:“瞧你緊張的。剛纔他是來過,想去醉靈舍,我跟他說已封舍了,他就回去了。”
冰肌玉骨的仙子星眸如電地掃了下黑衣女子,往西追去。
而晁舒揚見紀曉炎剛走不久,就狼狽不堪地逃了回來,又忽忽遁走,暗叫不妙,難道錐雲閣的人也發現了厲家還有另一種燼神醉,不禁皺起眉。
而紀曉炎卻不想錯過吉蒂的相約,早早遁到丹醫西殿。這裡很久沒人來過,滿目瘡痍。他邊走邊收拾,不知不覺間來到西廂屋,推開門走了進去,繞過屏風,只見一片蔥綠的藥地裡飛掠出幾十個婀娜的身影,他來不及分辯是誰,就被四面八方壓來的凌厲的威壓壓得窒息,肉身似要炸裂般,隨之襲來的是濃郁丹香,此香瞬間侵入他魂識,把他的元嬰封住。他暗叫不妙,匆促摧動天典,卻猶如蚍蜉撼樹竟比法摧動了,只覺眼前晃過一個個模糊而迷人臉龐,他竟緩緩閉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一陣陣空谷裡迴響起的低落的回聲,此聲雖低但他能聽見:“當時我就提出,光加派俞天心、臧秋荷、尚文墨百人各帶九百人下去是遠遠不夠的。太上長老卻極力堅持。”
“我也沒想到他竟能從合歡典與醫典中獨創出此等逆天之法。”
“現在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的時候,還是先商量怎麼辦?”
“再次發動圖裂。”
“賜下開天、盜天兩大極典,讓洛蘭、穆得莉、祁傲白等九百人各領十億女修下去,即便盜不回爐,也要磨滅他的淬取之根。”
......
血泊中,騎上紀曉炎仙子察覺到沒有上次輪到自已出力時的充盈,看到希望,於是更加賣力,近乎瘋狂地起壓起來。而紀曉炎卻在她們的起壓下,身下傳來剝皮似的扯痛,悽泣地慘叫,鬼哭狼嚎中他不停地暈厥醒來。而他藏在熒霧中的兵圖卻日新月異。圖的上空墜下如雨般的星辰,落進熒霧中詭異消失的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剛登上宇母的沙蔚憐及宙母的盧凌波明顯感到自已統轄的無邊疆域在不斷地拓展,似乎要隨時脫離自已的掌控,三府及肉身之力也如掘堤之河一般轟鳴而出。
冷月等一幫‘天爐殿’的女修們更是悲慘,不停得在骷髏及虛幻、泯灰中輪迴。
扶牧歌,杜靈珂等人卻如熱鍋上的螞蟻,她們清楚此時的圖宇隨時面臨着崩潰,不停得派出屬從去錐雲閣詢問。
而大史昭卻明顯感到鎮壓彼岸橋的力量在減弱,而自已卻如神助,浩浩蕩蕩的奇力涌進自的紫府,轟!紫府瞬間擴大一成。伴隨着一陣接一陣攜天地之威似的轟鳴,紫府不停地擴展,一倍、二倍、三倍......橋靈竟然歡天喜地地嘣躍起來,從它體內噴出一團團的霧團。
行晴畫卻覺得顆顆毀天滅地的熾烈鐵球猶如狂風驟雨扎進肉身。痛得她鬼哭狼嚎,長髮亂舞,瞪着死魚般的銅鑼大眼在滴血。時間在一天過去,但她的慘狀卻有增無減。
大史紫雪卻暴跳如雷,在雪昭苑掘地三尺地尋找,恨不得抽了紀曉炎的筋噬他肉。花了數百年才從西廂屋找到他,見他竟被上萬仙子包圍着在一間秘室,被一羣仙子按在血泊中咆哮扭動,原本熊熊燃燒的妒火瞬間化作憤怒,厲吼一聲:“臭不要臉!”遽出兵圖轟然衝進秘室,殺向截堵上來的仙子。
圍列的仙子們見她發狂似的衝殺過來皆厲喝:“住手,你敢違抗老祖的意志,不想活了。”
大史紫雪不管不顧地猛轟亂掃,那些圍列的仙子們見她瘋了似的亂砍亂殺,紛紛出手,打出一個個禁制住,並在她四周佈下層層封印,把她禁錮住。
被她轟亂的仙子們又重新把紀曉炎圍在中間,列成隊,輪番騎上紀曉炎身上,只見她們有序而迅速接替前面的仙子,在紀曉炎身上劇烈起壓一陣讓出位,這些仙子每回起壓都讓紀曉炎扭動慘叫。他那夜以繼日的鬼哭狼嚎聲令她億萬世的積怨漸漸消融,心中漸漸升起悲天憫人的憐憫。
她不知被禁錮了多久,眼中有了氣霧,眼角滑出晶瑩的水珠,一滴、二滴......,紫府冒出縷縷寸絲、迅速交融,形成一滴滴灰濛濛的水滴墜進她平靜的紫府府面,砸出一個個巨大的旋渦,颶風狂嘯,周遭的海水被它瘋狂捲入吞噬,被掏空三力的她成了俱骷髏,又呯得炸開,化成飛揚着的塵霧。瀰漫的霧中有一粒灰燼裡發出微弱但絢麗的亮光,折射出一個婀娜的人影,此影雖虛卻在舞動中緩慢凝實起來。
......
西廂屋廣闊的大廳裡,聚集着黑壓壓的仙子。卻鴉雀無聲。
呯!廳門被撞開,闖進個高挑而不失肉感女子,勝雪的臉蛋掛着細密汗珠,喘着氣:“不好了。古蒂與爾莎等人已投靠他了,不願放行。”
正殿上座端坐的灰衣女子顰蹙道:“那就麻煩點,走橋。”
坐在左側下首的紅衣女子截道:“饒冰凡、冉雲心雖是上域之人,但畢竟不是我們聯盟的人,更何況......”
“怎麼了?”
“還是讓瑪雅說。”
灰衣女子星眸掃視,落在東北角,定在人海中一個比其他香嬌玉嫩高出一、二頭的仙子身上,只見她眨巴着美麗的睛睫,大大的杏眼裡綻出瑪瑙似的碧藍光芒,抿了抿她那飽滿性感的朱脣,遁了過來,說:“回師叔,十萬年前,尚師叔派我去確定冉雲心是否也叛變,若沒有,就與她商量借路一事。路過南筑時遇到一位陌生的白衣女子,此女竟能擋住我‘孕裔宮’的窺察。一尚冷漠傲氣的饒冰凡也在筑前的楓蔭下熱情招乎她進築。我見她面生,跟她聊了幾句。她說是新來的橋僕。當時我也沒在意,就先走了,等我到了北築,見她卻從北築出來,身後還跟着愈步愈趨的子琳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