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看了一眼周圍那些同族,點了點頭,“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二叔,什麼叫做提親?”
低着頭顱,張清看着青檬正抱着自己的大腿仰着頭露出一雙天真的目光,好奇地問道。
“過些天宗樓就會教你們的。”張清敷衍道,當年大哥把這丫頭交給他的時候可是頭疼的不行,他又不會帶小孩,好在族中有完整的安排。
想來,各種事都會涉及的吧?
目光重新落在那着火的閣樓,從開始到現在整個湖心島沒有一個人救火,任憑那大火蔓延天際。
開什麼玩笑,這裡可是張家,火鬼張家的大本營,可以說這裡每一個人都是玩火的,怎麼可能會因爲着火了而出事?
更何況,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內情。
“張白玉……”張清表情沉默下來。
那個年歲十七,大約只比他大幾個月的族兄他見過的次數不多,對方號稱張家兩百年來……長得最小白臉的後輩。
“清小子,進來!”
張清的耳邊,忽然響起洪亮的聲音,看了一眼周圍,張清起身走向那着火的閣樓。
穿過熾烈的火焰,張清來到了閣樓之中,想象中暴躁的氣氛並沒有出現,而是一圈陰沉着臉坐在一起的張家長輩,爲首者,便是張家的這任族長張神陵。
“張清見過族長,各位族老。”最後,張清對着一位白鬍子老者行禮,“見過神遠先祖。”
他是五房的後輩,而這位張神遠,便是五房的族老,五房輩分最高的人。
見過所有人之後,張清很自然地找了個最末尾的位置站着,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沒辦法,在座的人除了那個一身白衣的張白玉族兄,都是築基巔峰的大佬。
“清小子你最是陰險狡詐,說說看這事兒怎麼處理?”
開口的是一名虎背熊腰的漢子,身上氣息恐怖,名爲張羽仙,張家三房最強大的人,或許也是如今張家僅次於家主的強者。
只是陰險狡詐,張清咬牙吸了吸冷氣之後,打算據不承認。
“嗯哼?”有酒杯落在桌面的聲音在這烈焰焚燒的閣樓中清晰可聞。
張清再也不敢沉默,“那個……晚輩不知道啊。”
“我剛剛纔聽雲淵族兄說了白玉族兄的事情,要不…讓九皐族叔把白玉族兄打一頓?”
張九皐,便是張白玉的親生父親了,不過據說靈根天賦不是很好,但今天也在這裡。
誰讓出事兒的是他兒子呢。
聽到張清的話,其他人還沒有什麼反應,那位族兄卻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張清。
“族弟,你太陰險了,聽說前些日子你和別人爭奪張家第一帥的名頭,族兄承認你是有點實力,但是曲線打壓競爭對手不合適吧?”
“哪有的事兒?族兄說笑了。”張清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閃過一張少女天真無邪的面孔,回去之後一定要罰那丫頭抄一百遍經書。
一個七歲的丫頭,搞出來的事居然讓整個湖心島都湊上了熱鬧,這算什麼事?
張白玉盯着張清看了又看,“要我說啊,咱們打虎親兄弟,下一次去金瀾宗,族弟你和我一起去,增加一下籌碼,我就不信那金瀾宗會拒絕我們兩個第二次。”
“行了!”
首位的張神陵終於是開口打斷了兩個後輩的吵鬧,目光看向張清,“你十二歲的時候就能幫家族解決礦山的問題,十五歲的時候陰死了一個築基七層,
五個月前才擠兌走了金瀾宗的執事,羽仙的話也沒有錯,你覺得這件事怎麼解決最好?”
這位在張家的威嚴還是說了算的,張清也不敢繼續馬虎,猶豫了片刻,對着那位白玉族兄露出了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這件事總歸只是一樁貿然提親而已,家主和金瀾宗商量商量,以兩家友好的名義舉辦一次年輕人的宴會不就好了?”
“至於地點,就在姜國的國都唄。”
“哈哈哈,夠陰險,就這麼辦,下次我們兩兄弟一起過去。”
張白玉直接來到了張清的身邊,勾在了他的肩膀上,兩人開始低聲密謀着某些不能大聲的東西。
“我可告訴你啊,那金瀾宗的小妞可水嫩了。”
“還有還有,金瀾宗在山裡你知道吧,那些女修經常成羣結隊的跑進湖裡……”
對方的話音未落,張清就已經感覺到了一股灼熱的氣息從自己身旁掠過,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位小白臉族兄已經不知道被丟到了什麼地方去。
張羽仙看着張清,絡腮鬍的大臉嚴肅,“清小子,你知道我們在意的不是這件事。”
家族如此之多的掌權人齊聚一堂,當然不會是因爲一個後輩的沒規矩。
這一點,張清是懂的,甚至之前在山上的時候,他都已經猜到了答案,不過現在看樣子,似乎和他想的不一樣。
雲夢澤張家,自然是這雲夢澤內強大的修仙家族,與之相比的總歸不超過四個,但話說回來畢竟還是有四個。
掌控凡人國度,負責維護姜國安定的趙家,雲夢澤深處的水家,雲夢澤最高峰上面的古家,以及實力最強,也是唯一一個宗門的金瀾宗。
這件事,其實還是出在金瀾宗和張家的身上。
原因的很簡單,金瀾宗想和張家結親,一位有望突破築基的天才看上了張家三房的一個少女。
兩人年紀相差只有三歲,容貌,家室,所有的背景都稱得上門當戶對。
這應該是一件喜事,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的。
而讓張家一拖再拖的,還就是藏在表面之下的東西。
一百多年前,張家先祖得到了仙火,從中領悟出了無極仙火這一張家立足的根基法決,而且憑藉這來自於仙界的仙法,張家漸漸有了反哺那一縷仙火的能力。
搖搖欲墜可能導致張家秘境潰散的仙火穩定了下來,並且不止如此,每隔十年,仙火都會向外釋放一縷道韻,那種道韻可以幫助一位築基巔峰的修士頓悟,極大可能會幫助對方成功突破到種金蓮的境界。
這是在三十年前的事情,而也就是在三十年,這件事泄露了出去,金瀾宗七位種金蓮的修士駕臨赤湖上空,大戰一觸即發。
但最終那一戰還是沒有打起來,因爲當初的老家主,也就是張神陵的父親,在仙火的幫助下突破失敗了。
沒有了種金蓮的張家,雖然有着對付種金蓮的底蘊,卻也只能向金瀾宗妥協。
而感覺那仙火也並沒有多麼厲害的金瀾宗,也並沒有更多的在意張家那得自第九天的碎片仙火。
只是從那之後,張家再也沒有了使用仙火的資格,每隔十年,金瀾宗都會來一位築基巔峰的修士使用那一道道韻,只是沒有一個人成功而已。
金瀾宗對此也越發不在意,但不在意歸不在意,他們依舊會將那十年一次的機會死死地抓在手中。
可以說,金瀾宗和張家並沒有交好的過去,反而是仇恨。
這就是裡子裡的東西了,張清看了一圈,覺得在這件事上反對的,恐怕還是家主張神陵和張羽仙佔據主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