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忘了艾炎的性子原本就是由不得人猜的,因此,幾人纔開始津津樂道便聽得咚的一聲,艾炎手中的酒杯就這麼好巧不巧的落在他們之間,濺起一陣紅酒水花和菜汁,幾人也都狼狽不堪。
沉着臉想看看是誰這樣大的膽子,卻在看着艾炎一臉淺笑時不由都悻悻然了,寧曼羅捂着嘴輕笑,原來這艾炎還真是個護短的主。
“你們是覺得本導演的眼力不行嗎?還是認爲寧編劇的能力不夠?”艾炎涼涼的一句話頓時讓幾人點頭哈腰的道歉,寧曼羅沒想到艾炎最後還要扯上自己,不由頓了一下。
好一番解釋纔剛開始,艾炎便興趣缺缺的離開,望着他的背影,寧曼羅目光微沉。
回頭,看了一眼衆人紛紛看向自己,寧曼羅一個頭兩個大,忽而訕笑道,“啊,我現在還有個約,你們就先玩兒吧,到時候都賬都記在艾導賬下,放心,艾導和這裡的老闆熟,他可以記賬的。”
寧曼羅也離開了,其他的人也就只能無聊的聊聊八卦了,當然,對唐韻也少不了一番吹捧或者調笑。
第二天,艾炎果斷的解除了這個團隊,其實這個團隊成立也沒有多久,但在電視劇還沒有開播就解散,未免有點太草率了。看了一眼一大早就到自己房間來的男人,寧曼羅表示很無語。
“你到底要什麼時候走?”
艾炎絲毫沒有自覺地繼續喝着咖啡,看着閒書,好不愜意。
寧曼羅給小二打了個電話,吩咐道,“去,把廚房的掃把給我拿過來,還要是那種沾滿油漬的掃把。”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小二一臉蒙,“小曼曼,你一大早要什麼掃把啊?咱們朱沙曼華又不缺服務員。”
“我這裡有一隻大蟲子,需要我親自動手,你趕緊的……”
“等等!小二二啊,哦哈喲……”艾炎忽而搶過電話,以一種及其溫柔的聲音道。寧曼羅聽了都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你誰啊?丫的說人話。”小二忽而吼了一句,一大早打擾他睡懶覺已經是天大的罪過了,但那人是寧曼羅,他心中一萬個白眼也不敢說一句抱怨,但這個男的就不同了。只要是沐許寒以外的人,他都不在乎。
艾炎將手機拿開離自己遠了幾釐米,嫌棄的看了一眼寧曼羅,“小二,二爺,你讓沐許寒那傢伙過來,我讓他炒了你信不信?還丫的,懂不懂尊老愛幼,小丫頭是怎麼教你的?沒人管教你我來管教。”
爲了避免接下來全部是艾炎與小二的罵戰,寧曼羅很果斷的將手機關機了,但她知道,不出一分鐘的時間,果然,小二扛着五根掃把出現了。
要多髒有多髒的掃把在他肩上,然後穿着睡衣,雄赳赳氣昂昂的出現在寧曼羅三樓的房間。
艾炎瞪大了眼睛一瞬怔愣,小二也微微尷尬,輕咳了兩聲,他心中清楚,艾炎這個人別的都還好,就是比較喜歡記仇,因此連連退出去,只將拖把放在門口,朝着裡邊喊了一句,“小曼曼,你要的東西我放這裡了,地毯要是髒了你和我說一聲,晚上來給你收拾。你可別自己動手啊。”
寧曼羅笑看着艾炎,意思不言而喻,你要麼現在出去,要麼被我用掃把趕出去。
艾炎無奈的攤攤手,“這樣的,我最近要去一趟非洲,可能需要你幫忙照看一下琪兒。你也知道,那丫頭天不怕地不怕的,到時候真惹出什麼事來了,沐許寒那傢伙是肯定不會管的,我就只能拜託你了。”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畢竟,你之前可坑了我不少錢哦。”
艾炎咬牙看了寧曼路許久,卻好似忽而想到了什麼,雙手環胸,笑嘻嘻道,“你想知道你生父的消息嗎?”
“你知道?”寧曼羅眸中露出一絲狐疑。
艾炎眸光微閃,點了點頭,“如果你能保證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趙琪兒安然無恙,我便告訴你這個消息。”
眸中閃過一絲警惕,與艾炎做生意從來不會這麼簡單,寧曼羅輕笑道,“我看不是那麼簡單的吧,唐韻是什麼來歷?”
艾炎眯起眼睛看了寧曼羅許久才沉聲道,“一個華裔商人的私生女。”
“那個商人很了不起?”
“那倒不是,主要是錢多。正好是我某一方面的金主。”
原來如此,寧曼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所以艾炎需要出去避避風頭,免得被唐韻認出來了,到時候恐怕就不好辦了。也難怪他這麼早的就將團隊解散了,如果他還是導演,難免他背後的金主不會施加壓力讓他好好栽培自己的女兒。
恐怕這點艾炎也是最近才發現的吧,畢竟沒有誰會去注意一個從來沒有戲份的小角色的身份背景。不得不說,這唐韻也算是沉得住氣的。
“你知道多少?”
艾炎讚賞的看了一眼寧曼羅,這丫頭很適合做生意。笑笑道,“不多,就知道他生死情況而已。”
“既然你知道他生死狀況,那也一定知道他的背景,爲什麼不一起說了?”寧曼羅總覺得艾炎透着一絲古怪,從前段時間回來開始便是這樣了。
這讓寧曼羅在欣賞這個人時總是抱着一絲小心翼翼的態度在。
“唔,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他是一個落魄的畫家,否則,你母親那般高傲的人怎麼會喜歡他呢?必定是要一個才子才能配佳人對不對?”
寧曼羅沉默了,她不能確定艾炎所說之事的真假,在說這件事時,他多少帶着一絲不願。這種直覺寧曼羅自認爲從來沒有錯過。
“好,我答應你。”
起身,艾炎拍了拍手,笑意盈盈的離開。顯然,他剛開始是打算和寧曼羅長期的耗下去,卻沒想到這丫頭直接連掃把都拿出來了,無奈之下只能用條件交換。
而寧曼羅則是開始思索一個趙琪兒對艾炎的重要性。
當天晚上,寧曼羅接到寧子軒的電話,說是今晚要是再不回家,他就要來朱沙曼華找她了。無奈之下,寧曼羅只能再次翹班,八點鐘就早早的趕回家中。
只是哪裡有寧子軒的影子,漆黑一片的客廳,證明,家裡根本就沒人。
寧曼羅換了鞋,上了樓,卻忽而瞥見沐許寒的書房裡還有人在,微微怔愣,將包包放在牀上便來了書房,房門半掩着,寧曼羅輕聲推開,見着沐許寒今天穿着白色襯衣,顯然是下班回來後沒來得及換下的。
但印象中,他好像很少穿白色襯衫,黑色倒是更多一點。
正要關門時,忽而沐許寒擡眸,兩人視線相觸,寧曼羅愣了一下,歉疚的笑了笑,沐許寒卻朝着她招了招手。寧曼羅只得赤腳走進書房,許久不來,這裡還是原來的樣子,之前她看過的書也都放在原位,沒有人動過。
其中也包括了她看過許多遍的《傲慢與偏見》,記憶中她纔來這個地方時,就日夜捧着這本書睡覺,她總覺得這本書裡的伊麗莎白就像她的媽媽,一種莫名的直覺。
然而,如果艾炎的說法是對的,那確實,她媽媽喜歡的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畫家,不論金錢,只爲愛戀。只是他們的故事呢?是否也如同書本里面的浪漫,寧曼羅就不知道了。
“幫我續杯咖啡。”
“好。”
從書架上的書中回過神來,寧曼羅拿走了沐許寒桌上的咖啡杯,等她走後,沐許寒再次看向她剛剛凝視的地方,眸光微閃。
將咖啡放下後,寧曼羅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早點歇着吧,明天再做也不遲啊。”
忽而,沐許寒擡眸,目光認真地看着寧曼羅,讓她微微尷尬,“沐叔叔,那個,要是沒有什麼事了,我就先走了。”
“等等,肩膀酸。”
額,寧曼羅滿臉黑線,僵硬着腦袋回頭,卻見沐許寒已經低着頭在看自己的資料了,她真懷疑剛剛聽到的話是不是幻聽,卻還是輕聲走到沐許寒背後,伸出手,給他按摩。
沐許寒脣角輕揚,帶着一絲弧度,只是寧曼羅揉了不到十下就被沐許寒拉到身前,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將腦袋埋進寧曼羅的脖頸間,吸取她身上的芬芳。
寧曼羅一陣莫名,推了推沐許寒,“沐叔叔,你不用工作了嗎?”
“不用了,讓我歇一會兒。”說着便在寧曼羅的脖子上咬了一下,肉不多,也不痛,最多也就是溼吻一個。
寧曼羅卻身子微微顫抖,悠然抓緊了抓着沐許寒襯衫的手,“沐叔叔……你讓我下來。”
沐許寒卻並不放開,反而是目光緊緊地盯着寧曼羅,眸中的寵溺讓寧曼羅看了莫名的心悸,彷彿是帶着誘哄的,沐許寒問道,“現在能接受沐叔叔了嗎?還會覺得沐叔叔喜歡的是許輕曼嗎?還會覺得沐叔叔冷落了你嗎?”
“嗯?”寧曼羅怔愣住,一時還未反應過來。
沐許寒卻輕笑出聲,捏了捏寧曼羅的臉蛋,沒好氣道,“從沒見過你這樣的,明明是喜歡的,還總是氣我,惱我,怨我,什麼事都放在心底,還從來不肯讓我知道。你不說,我怎知你在吃醋?”
“我……”寧曼羅發現自己根本就無從辯解,她如何知道這個高高在上猶如天神一樣的男人心底有自己,他愛許輕曼的證據分明如此明確而又肯定,讓她無處可逃,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誰又知道,他其實早已經對許輕曼沒有了感情。
“你們之前爲何要分開?”說到這裡,寧曼羅鼓起勇氣問出了一個一直想知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