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南背北,九五至尊。
源於太陽從東南方向升起,古代帝王自詡爲【人神交流】的橋樑和紐帶,號稱天之子。
作爲天子,自然應該睜眼就率先享受東來紫氣,所以帝王早朝,必然是恰好在東昇的旭日投下第一縷光線的時候,龍驤虎步的登上丹墀寶座。
這也是風水上講的山南曰陽,住宅坐北朝南曰“吉”的淵藪。
這裡面又含藏着“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的天演之數!
兩儀就是陰陽!
所謂陰陽:比如光明、溫暖、充足易於生髮,稱爲陽;陰暗、寒冷、貧瘠不易生髮,稱爲陰。
但孤陰不長,獨陽不生!
陰陽生克,雖然意義完全相反,卻如同地球南北二極一般,它們處於一種相互制約和相互滋生的平衡關係,並不會因爲相互之間的“生克”關係而出現問題。
就像古詩講的“人約黃昏後,月上柳上梢頭”,就是說觀乎天文,太陽落山月亮升起時,人這種天父地母孕育的生靈,也該約會瘋玩了,有條件的就到有中外混血美女瘋狂跳舞的場所消費一把,沒條件的創造條件也要上。
金風雨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多好!硬要整首神曲弟弟大大洞洞大大嘁哩喀喳葫蘆娃……是謂相生相剋雅俗共賞!
如果出現問題,就不是相生相剋,而是相乘相侮,這種現象,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象太陽和月亮早晚碰碰頭,道聲晚安早上好,很有節制很有規律的就拜拜了你,然後各司其職各忙各活!
如果漢子和娘們天天纏綿如膠似漆蜜裡調油十有八九就是【說分手就分手】的兆頭,好比日月競輝當空照,世間再也沒有黑天白夜的時間分野……是謂相乘相侮過猶不及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
……
朱傳武雄踞宴會桌上首,面南背北,一個人佔據了北側整個檯面。
他的寶座,是用直徑十米以上的整根金絲楠木雕琢而成的,比所有人的椅子都大了一圈,椅背後還有一塊高三丈,寬十丈的屏風,鏤空雕刻着紅日大海,金龍綵鳳,氣象萬千!
見朱子琛最後一個踅進來,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左手虛握成拳,在桌上一敲,放下茶杯,右手當空一揮,道:“朱子琛我兒,你個朽木不可雕的陰陽人,晉升一副天殘甲,勉強夠列席今夜宴會的資格不說,還給老子最後一個進來,讓大家等你半夜,你說老子是不是應該修理你?”
“天殘甲、陰陽人!”
人們當時就笑得嗆酒噴茶,整間宴會廳內瞬間升騰起一股捉摸不定的空氣,戲謔有聲!
朱子琛雖然已經將荒狐的血肉精華煉化了七七八八,體型基本恢復正常,但左右兩邊身子,就跟折過的書頁一樣,雖然恢復了原狀,依然有着可怕的印痕,極爲醒目!
朱傳武玩笑大於數落的話,一滾入朱子琛的耳朵,就像觸電般使他愕然,瞅了瞅對面列席的朱家外姓心腹,瞥了瞥身側的一干兄弟,這才迎向朱傳武射過來的兩道金箭般的目光,悻悻的摸了摸了鼻子,道:“便宜老爹,你爲了防盜,將每個樓層的樓道門全都上了精鋼鐵鏈大鎖頭,我連連揮斧,破開七十七道門,氣喘噓噓的爬了七十七層樓,我容易嗎?再說,當着家族這麼多頭面人物和一干兄弟,你這是把孩兒放在火上烤啊,得,不就是昨天收點禮沒跟你分嗎?你就涮我面子,我受不了啦,我死俅算嘍!”
說話間,雙手一撐,整個人騰空躍起,腳尖在椅背上一點,將身一躥,扭腰提胯,凌空踏步,已然匹煉般踏足三米開外的窗臺。
他一隻腳掌踩在窗檻上,雙手也不抓窗框,整個身子如同大鳥般俯向高樓之外,衣衫被夜風颳得獵獵作響,扭頭恫嚇道:“便宜老爹,如果你不道歉,我就摔死給你看!”
朱傳武一如既往的低估了他這個兒子性格上的力量和棘手之處,撇了撇嘴,笑眯眯的道:“琛兒,這可是七十七層,近三百米高,你連黑鐵一轉的殖裝都沒有凝聚,得,你要跟老子硬撬,有本事就跳下去,大不了白髮人送黑髮人,老子擠上兩滴眼淚了事!”
朱傳武話音未落,突然站起,渾身金光綻放,如同一道金色的閃電,撲向窗口,一個瞬移就躍到百米開外,“哧啦”一聲,手中撕下巴掌大一塊白袍,怔在當場。
……
朱重基見老爹在如此重要的場合,沒輕沒重的訓斥十八弟,這已然不亞於人間帝王在朝堂之上指責九品芝麻官,無疑於高射炮打蚊子嗎,誰能受得了?
他聞言猶豫了一下,還是騰的一下站起,就想爲十八弟說句話。
但他張了張嘴,還沒發聲,就見朱子琛憤起反抗,以死相逼,楞怔一下,陡然咧嘴一笑,還衝着朱子琛扭過來的臉伸出一根大拇指。
他倒是相信朱子琛敢跳下去,但他更相信老爹朱傳武的實力,作爲金甲境高手,在這個房間裡,動念間一個瞬移就是百米開外,虎毒還不食子,他不信老爹真個會任由朱子琛墜樓身亡。
但是,朱傳武錯誤的估計了朱子琛如今的實力,以他五階荒獸的肉身偉力,腳掌輕輕一蹬,勢大力沉,一腳就將窗檻的鐵欄杆踩得彎曲如弓,整個身子輕盈得如同【蜻蜓點水】,“嗖”的一聲就躥射而起,然後呼嘯跌落!
整個宴會廳瞬間響起聲聲驚呼,驚見朱子琛突然就消失在窗戶外,真個就跳樓而下,盡皆倒抽一口涼氣!
朱傳武眼中閃掠起一道震驚的光芒,瞳孔瞬間化作純金之色,探頭之間 以他入微之境的目力,眼睜睜的看着朱子琛恰好跌向牆基數米開外的【地下式消防井】內,還抖手掏出一把傘架都不全的花折傘,屁用不起,禁不住渾身打了一個哆嗦,散溢的縷縷金光如同浪濤般呼嘯,衝激得圍上來的衆人身不由已地連連後退!
高樓內外的侍衛,聽見動靜,紛紛高吼二叫的開口詢問,不少人推窗而望,地面上的侍衛更是縱跳如飛,呼呼啦啦的就圍了過來。
但是,所有侍衛陡然煞住匆匆的腳步,鴉雀無聲的盯着高樓之上!
但見朱傳武自七十七層窗戶探出的金光閃閃的腦袋,瞪着銅鈴般的大眼,散發出兩道惶惶如柱的金光,死死盯着朱子琛“咚”的一聲,將井蓋砸得四分五裂,狠狠的跌落下去。
朱傳武的腦袋散發出朦朧的金光,漸漸化成一張金光閃閃的巨臉,橫在半空,神威驚天地!
他嗡聲嗡氣的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個忤逆不孝的孽子,死了好,死了好,老子被你氣死了!”
……
井外百米處,李漱芳煞住白衣如魅的身影,遠遠的打量着朱傳武橫空的巨臉,和衆多侍衛一樣,一時間茫然不知所措,看見朱子琛狠狠摔入井內,想要上前救援,但朱傳武渾身散發出縷縷恐怖的金光,開口叱喝,連道“死了好”,聲如悶雷滾滾,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競無一人膽敢上前察看。
李漱芳喃喃道;“妹兒,你聽說朱子琛不是植物人,就要毀婚,這下好了,這小子連植物人都沒得做了……”
朱重基湊到窗口,探頭打量,陡然瞥見朱傳武的鬢角突然發白,以爲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道:“老爹,你擔心過頭了,琛弟就是打不死的小強,摔不死的螞蟻,保管一會兒又活蹦亂跳的溜上來,嚇你一大跳!”
“都給老子回座位上去,由他去吧!”
朱傳武咳嗽一聲,頹然返身,走向王座,掏出手絹“咳咳咳”三聲, 咳出一塊淤血,那是急怒攻心被氣的,道:“老九,你別安慰老爹了,那個天打雷劈的忤逆玩意兒,死了也好!你不知道,他好死不死的,恰好跌進了消防井,地下式消防井你知道嗎,裡面有精鐵鑄的直徑一百毫米的大鐵管,鐵管頂端再延伸出兩截口徑不一的小鐵管,專門給消防水龍供水的玩意兒,他這一跌,比跌在石砌街面上還慘,絕逼是拿雞蛋砸鋼釺,碎得稀里嘩啦的,沒得救嘍!”
“不是吧?”
朱重基一聽,驚呼一聲,當即返身,電閃玉環步,如同陀螺般卷向窗口,就要下去看個究竟,但被朱傳武一把抓住扔回椅子上,怪眼一番,道:“你給老子坐下,哪兒也不許去,剛死了一個廢物兒子,氣得老了咯血,你再給老子摔死嘍,老爹還不得把肝咳出來?啊!”
……
朱子琛當空跳下,下墜之勢越來越快,一襲白袍獵獵飛揚,如一道白色流光。
他心中還禁不住得意的想:“偏宜老爹,你把我放在火上烤,想給我難堪,哥們這是三十六計,走爲上計,看你還怎麼玩……”
朱子琛流年不利,步步是坑,一步一個坑,玩酷裝逼跳個樓,這一跳卻如同猛虎出柙,龍躍於淵,虎嘯山林,龍飛九天,驚喜連連,一發而不可收拾;其荒誕不經,令人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