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琛玩高空飛人,不用壁虎遊牆功,當空一跳,急速下墜,如一道白色流光,玩的就是心跳。
耳聽得“刮刺刺”地響,他的雙腳踏得井蓋瞬間碎裂,四散飛濺,兩隻腳掌也齊踝斷裂,紛紛崩碎,在強大的衝擊波下,紛紛炸開,無盡碎肉如同紅蝴蝶般紛紛揚揚。
自三百米高空墜落,即便他的肉身已然不遜色於五階荒獸,皮燥肉厚,筋骨宛若精金打磨而成,照樣該碎的地方還得碎!
這就像鋼鐵小轎車一般,只要時速超過一百二十公里每小時,再好的車也就跟紙糊一樣,不論是撞向護欄,還是撞毀護欄之後墜入懸崖,一樣碎一地。
不要說朱子琛,就連地品殖裝金甲境巔峰金身不朽的關飛星,自一百層高樓摔下,一樣筋斷骨折!
“轟隆!”
朱子琛踩碎井蓋,下墜之勢依然不減,兩根光禿禿的腿杆恰好杵在地下式消火栓兩端的出水口上。
“咔嚓”兩聲!
精鐵所鑄的兩個出水管瞬間碎裂,他的雙腿也齊根折斷,下半身瞬間沒了知覺!
“我那親親痛痛的二哥誒!”
他一個屁股蹲、跌坐在地下式消防栓的主出水口上,狼狽至極!
人家是聖者以脊樑撐起青天,他的二十四根脊椎骨自尾椎骨開始噼哩啪啦的一直炸到脖頸,腦袋端端正正的杵在主出水口上,就像給地下式消火栓穿上一件人肉外衣似的,腦袋就像擲向竹筒口的一顆鴕鳥蛋!
“哥們太監了!”
朱子琛再次痛苦的哀嚎一聲,但見四周泥土翻飛,強勁的下墜之勢,硬生生的將地下式消防豎管衝擊得向地層深處沉去。
眨眼間,強大的慣性攜着圓柱形精鐵管道的破防能力,迅速沉入地底百米,雙眼漆黑一片,只覺地底的壓力越來越大,壓得他幾乎無法喘息,如果不是體內滾滾如潮的生命精氣滔滔滾滾的反哺,只怕早就昏死過去。
他面若金紙,呢喃道:“偏宜老爹,你爲了防盜,將樓層的安全疏散門全部上鎖,沒想到你個老不死的,連室外地下式消火栓也不接入市政管網,純粹是聾子的耳朵,害死寶寶了。”
他這樣指責朱傳武是有道理的!
正常情況下,地下式消火栓破裂,管網內的壓力瞬間如同決提的洪水,激流澎湃,水柱如同噴泉般衝上高空,水浪如龍,勢必可以將他衝上高空。
但造化弄人,他自七十七層高樓跳將下來,跳入地下式消防井不說,朱氏大酒店的室外地下消火栓居然沒有接入市政管網,不要說如同小孩兒滋尿般噴出一股弱弱的能將賣火柴的小女孩手中取暖的火花撲滅的水,實則連一滴水都沒有,導致他直直墜入地層深處上百米。
咚!
突然,地下式消防栓殘存的鐵管發出撞擊岩石的聲音,沉悶的撞擊聲彷彿石頭在開花,他直入地府黃泉的下墜之勢才陡然停頓下來。
朱子琛微微睜開眼簾,見自己居然墜入一個地底洞窟之中,身周沉重的壓力悄然一空,整根殘存的鐵管被撞擊得火星子四濺,陡然炸裂。
他顧不上打量四周,感覺到全身都碎了一般,唯一能動的地方除了眼珠子就是大腦思維。
驀地,他雙眼圓睜,瞅向漆黑地底的深處,被一股晦澀的氣息刺激得頭髮沖天奓起!
……
不管怎麼說,朱傳武對自己種的崽,還是有着舐犢之情的,他意興闌珊的坐在寶座上,上脣兩撇修剪得十分整齊的鬍鬚,象鳥的兩翼般顫顫悠悠的,對坐在左側首位的朱傳耀道:“三弟,你來說吧!”
朱傳耀滿臉鬍鬚如戟,額頭兩邊冒出的兩塊鬢骨,如同兩隻犄角,就跟武俠世界中太陽穴高高鼓凸的武林高手似的,聞言點了點頭。
……
朱重泰面南而坐,雖然他身側還擺着一排椅子,但沒有一人敢於和他坐在同側,此時隔着上百米桌面,盯着朱傳武慢慢悠悠的開口道:“老爹,你可能還不知道,你那個激活了天殘甲的廢物兒子,可是開啓了天生神力,傳言不修殖裝,也極有可能肉身成神……”
“轟!”
朱傳武騰的一下站起,一拳將金絲楠木的桌面擂碎一個巨大的豁口,犬牙交錯,碎木如同劈柴般橫飛,驚得衆人如同烏龜般縮入桌下。
豁口“哧哧哧”的開裂,裂紋足足延伸上百米,如同刀劈斧削一般,整個長條型大桌瞬間裂成兩半,強悍得令人瞠目結舌。
他一拳擂裂長條型的宴會桌後,身影一閃,一個跳躍就是百米,電閃到朱重泰身邊,金色的瞳孔中兩道金色的閃電的衝出,如同噴火般死死的盯着朱重泰半晌,突然就笑了。
他笑道:“老四,你覬覦老子的位子不是一天兩天了吧,看來,你是想成心氣死老子,好順利上位,成爲家族的掌舵人,是不是?還天生神力,說,你是不是專門日哄老子,看看會不會急火攻心,當場嗝屁!”
“老爹,如果你要讓賢,我呢也是當仁不讓!”
朱重泰呵呵唳笑,頓了頓,站起來聳聳肩,雙手一攤,無懼朱傳武金箭般的目光,道:“不過,我說的是實話,原本我還擔心你們金甲境高手壽命悠長,夜長夢多,我又幹不過你,而十八弟有又肉身成神的可能,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弄死他,省得這小子成長起來後,撼動嫡庶有別的秩序,沒想到你倒替兒子把事辦了。”
“啪!”
朱傳武氣得暴起一記直拳,直直的搗向朱重泰的胸膛。
朱重泰咬緊牙關,渾身顫抖一下,一股血泉噴出百十來米遠,只見朱傳武一拳洞穿他的胸膛,透體而出的金色拳頭,又自他的後背抽回,出現一個前後透亮觸目驚心的血洞。
“傳耀,將我的決定通告大家,立即執行……”
朱傳武看着自己金色的拳頭,尤如殺人不見血的寶刀一般,扭頭看向朱傳耀,一字一頓的說完,再也不看朱重泰一眼,突然放聲長笑,笑聲蒼涼,當空一閃,跳出窗外。
……
朱子琛墜入地底洞穴之中,突然驚得頭髮沖天奓起,見前方漆黑的巷道內,響起詭異的吼聲,山石嘩啦嘩啦的滾動,但見兩隻巨爪如同十把彎刀般,抓得山石開裂,將窄小的巷道一圈圈拓展,不知名的兇獸正在迅速接近。
這頭兇獸大強了,朱子琛墜入地底上百米,直直的墜入岩石層,跌入一個地底洞窟,再往下就是如同燭火般飄搖的納米繭四壁含藏的岩漿層,身處地底洞窟依然感到熱浪灼人,耳聽得岩漿奔涌聲音!
這個地底洞窟,狀若堅井坑道式的礦洞一般,以洞窟爲中心,無數僅可供人通行的坑道,如同蜂窩一般,縱橫交錯,極有可能是遠古制作小鎮級納米繭778號時工人作業的地方。
但這頭突然出現在地底的兇獸,彷彿來自【十六層火山地獄】,擁有火燒不暖的屁股,突然自地底裂縫躥向人間似的,它的兩隻巨爪,如同十把寒寒生光的彎刀,足有丈許長,視狹窄的岩石巷道如同豆腐一般,鋒利至極!
它的兩隻眼睛,如同兩盞巨型燈籠,慘綠色的瞳孔極爲陰森恐怖,晦明晦暗,彷彿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噗!”
兇獸揮爪掘進,揮爪間就撕扯出五條石槽,將巷道石壁抓裂得四分五裂,山石簌簌的跌落碎裂,那龐大的身軀硬生生又向前擠進幾米。
朱子琛知道自己被這頭妖獸盯住了,但卻只能徒嘆有奈合,他這次摔得太慘了,哪怕體內生命精華滾滾如潮的滋養着他破爛不堪的身體,但依然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渾身二百零六塊骨頭都佈滿密密麻麻的裂痕。
這也幸虧含藏在丹田之中的朱雀之炎自動護主,透體而出,將他殘存的筋骨血肉束縛,否則,他都懷疑自成的身體早就如同一捧揚沙般碎掉。
……
朱子琛眼睜睜看着巷道深處的妖獸,勢如破竹的掘進數百米,張嘴咆哮,風雷滾滾,暗嗚頹山嶽,一條扁平若門板狀的大舌頭,自百米開外,電射而來。
“哥們死也要掙扎一下下!”
朱子琛暴喝一聲,勉強祭起殘破的花折傘,混鋼摶煉的彎勾狀傘尖“叮”的一聲擊在舌尖之上,火光四濺,以高階荒獸座山雕混鋼摶煉的花折傘,居然沒能讓恐怖的舌尖受到絲毫傷害,花折傘卻終於壽終正寢,碎成了渣渣,鐵屑如灰飛揚。
朱子琛被強勁的衝擊震得倒飛而起,噴出一口老血,在空中翻着滾的飛出老遠,摔了一個狗啃屎,臉若白紙,呢喃道:“這頭妖獸太強了,哥們根本不是對手,更不要說現在傷勢如此沉重!”
藉着交手的火星,驚見巷道深處的妖獸,體型如同重型卡車般恐怖,鱗甲飛揚,每一枚鱗甲都如馬蹄鐵般寒寒生光,疑似青銅級的妖獸,顧不上仔細辨認物種,也顧不上猜測這麼強悍的妖獸怎麼出現在納米繭的地殼之中,倒飛落地的身子,掙扎着爬行,兩隻腳在地下蹬出深深的槽跡,僅僅爬出百步開外,那頭兇獸已然破開百米岩石巷道。
在劫難逃!
頭如山嶽的巨獸破壁而出,張開血盆大口兇殘至極的咬來,勁風呼嘯,腥臭撲鼻。
朱子琛忍不住嘆息道:“哥們的人生步步是坑啊,一步一個坑,玩酷裝逼跳個樓都能被一頭潛伏地底的妖獸當成了口糧,天父地母啊,你大發慈悲顯顯靈吧……”
……
朱傳武飛身下樓,沿着地下式消火栓狼藉的井口轉了一圈,瞅見碎鐵爛泥上零零星星的碎肉血污,笑容凝滯在臉下,以世人難以揣度的思維,呢喃有聲:“渾邪我兒,你叫朱琛多好,硬要加個【子】字,孔子老子錢子諸子各種子,世間虎狼橫行,子是那麼好叫的嗎?操,早夭了吧!操,你早夭就早夭吧,還給老子激活出天生神力……誒,現在說什麼都沒俅意思了,得,老子再浪費點法力,將你的碎肉轟成渣渣,死得乾乾淨淨,好早點投胎,省得被蛇蟲蟻鼠吞了你的血肉,連殘存在血肉中的魂兒都被吃了,來世三魂七魄不健全,也算今生父子一場情份!”